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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匠开门见山道:“身为散修,首重实用,还是之前所问,你究竟打算花几年心血和多大代价学我线吊戏,想要学到何种程度,学成之后,又如何派上用场,值回付出?”
听着赵师匠此言,李尘脑海里面想到的却并不是此世种种,而是前世转辗求学,自学各种开发语言和技术的经历。
远看那些,甚至连记忆的细节都开始模糊,但当中的磕磕绊绊,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忘怀的。
李尘自觉并不懒惰和愚钝,但所学的确杂乱,业艺不精,而且出身普通,难得能力之外资源。
他不甘劳力受人剥削,欲求财务自由,却又遭遇不测风云,项目胎死腹中。
此世人生重来,吸取教训,一开始,习成晋身本钱群蜂之术,然后远离世家宗门,愿做草莽一散修。
但即便如此,在自身修炼上进的过程中,仍然要面临许多艰难抉择。
人生际遇,并无绝对正确的答案,很有可能选择了某一条道路,通往的却并非是想要的目的地,最终仍要后悔回首,再择他途。
而一些人天生幸运,自有带携,以舟车赶路,轻轻松松就跨越千山万水,抵达你所远不能及的他乡。
曾几何时,李尘也以为自己已经明确道心,定要修炼上进,成为强者,不再受命运摆布,但事到临头,却又发现,前路仍然一片迷茫。
盖因如何成为强者,如何自在逍遥,仍然是一个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千百人来,自然会有千百个种不同的说法。
那么,究竟谁对谁错?如何取舍?
赵师匠道:“看吧,你果然没有答案,只想着先走走看看,随遇而安。”
李尘心悦诚服:“还请师匠教我。”
赵师匠道:“其实你在换血之术一途就已经做得非常好,但那一术有明码标价,却无更加深入细致学习的机会,反而容易做出抉择。”
李尘道:“确实如此。”
他之于步师匠,不过陌路之人,缘分也仅仅只限于萍水相逢的一场讲课,但在此间,却和赵师匠及其弟子结缘,彼此感观不错,也有提携之意。
这样一来,反而要考虑被他们带往何方的问题。
赵师匠道:“所以你先不要想太多,我也不能给你太多,太多了,反而是在害你。”
“你近期计划,应是把牵丝一术学到手,并且尽量投入实战使用,以破坏和干扰为主。”
“若你有足够钱财,还可请我出手,为你置换经络,此为抽丝驳经秘法所衍生的炼体法,效果类似于换血之术,但作用更为玄妙。”
李尘惊道:“竟有此术?”
赵师匠道:“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我偃者道途,哪怕是自娱自乐所用的线吊戏,学好了也能够用来克敌制胜,怎会没有这些用在实处的法门?”
“你之前没有听过,可能是接触的修士层次太低,因为那些是筑基修士才多见的闪电反应,异化感官之类的超凡力量,乃是微末之处见真章的功夫。”
李尘闻言,顿时了然。
他以前还真曾经听说过这些,只是久不联系实际,一时没有想起而已。
相比换血之术直接作用于肉身,长久运转,能够有效强化炼气修士的体魄,这一法门作用之处在于神经中枢和末端,乃至整套的经络系统。
相较之下,它更像是锦上添花的奢侈用度,平常炼气散修,甚至筑基修士,都少有投资在这一方面。
原因无他,着力的层次不同,付出与收获不成比例而已。
还是那句话,世间强化法门万万千千种,究竟有何必要,非得选择这么一种?
赵师匠道:“在我处,你可以选择重新驳经,做到加快反应速度,改变自身感官,切换五觉等等。我非是要做你生意,但此间自有规矩,理应明码标价,公平往来。”
李尘感激道:“师匠能对我开放这些,已是格外恩德。”
赵师匠道:“另有一事,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无论你想要学到何种程度,时间也只有三年而已。”
“此道艰深晦涩,想要学有所成,八年十年也未必能够做到,三年时间,你又能够学到多少?但若着力于破坏和扰敌的实用法门,却似乎颇有机会,三年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他说到这里,沉吟良久,突然对李尘道:“注意了,仔细感受一番。”
李尘还未想明白,便见赵师匠手头捏着一根如同蛛丝纤细,但却熠熠生辉,在空中散发着幽白光芒的线条,朝自己一弹指,线条飞射而来。
李尘顿觉腿脚一软,右脚自膝盖之下,立时失去了感觉。
他体会着这种如同被人截肢的奇特感受,大为震惊:“这,这是……”
赵师匠道:“这便是我道修士的实战之法,牵丝术!”
绷!
赵师匠五指轻颤,如同拨动琴弦,轻轻捻了一下,李尘惊讶发现,自己原本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右腿竟然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
“这是更高层次的驳经法!”
旋即便见,他牵动丝线,把它黏在了桌上一个茶杯边缘:“你把右腿垫在左腿上,自然垂放,然后叩击膝盖下一寸的膝腱看看。”
李尘依言照做,结果,在他无比的震惊之中,桌上的茶杯竟然整个跳了起来,如同被一股力量推动,猛然往前跃去!
哗啦!
茶杯自然摔破,其与李尘膝盖牵扯的丝线也应声而断。
李尘感觉小腿一颤,立时恢复了感觉,但膝盖好像曾在地面磕过,有种酸痒肿胀,以及难以描述的僵麻。
赵师匠道:“你若能够学到这种程度,也就不亏付出了。掌握了它,扰乱敌人感知,封闭,切断神经,乃至直接干扰别人动作,操控尸傀,都不在话下。”
“但是,你的时间只有三年,而且在这三年中,要做我门客,和何髯那样为我办事,我可以给你额外优待,比他多出私人授课的机会,如何?”
李尘揉着膝盖,略作思索,很快答应下来:“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