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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庆站在刀白凤之侧,本就戒备异常,在刀白凤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便悍然迎上,与对方拳掌相交,片刻之间便斗成一团。
刀白凤吓了一跳,退后两步,乔峰也已护在她身前,凝目望去。
灰影是个僧人,但他脸上蒙布,看不清长相。
此人武功高深之极,一招一式,无不带着浑厚内力,一时之间竟和段延庆斗了个旗鼓相当,段延庆用上一阳指的功夫,他也以指力凌空相对,嗤嗤有声,却是少林寺的指法。
刀白凤仔细看了看,道:“这是慕容博吧?”
虽然不应该以黑衣灰衣来区分萧远山和慕容博,但是萧远山是契丹人,身材高大魁梧,和眼前的乔峰一般无二,而和段延庆打斗的灰衣僧人却身材瘦削,也比乔峰矮一点。
乔峰猛地回头,“慕容博?”
少林僧众的目光均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所吸引,闻听此言,不约而同地看向刀白凤,玄慈方丈扶着一个小僧的胳膊,则是目不转睛地关注灰衣僧人和段延庆的打斗。
刀白凤嗯了一声,纤白的手指虚空点向灰衣僧人,道:“是不是纯粹的少林派内功,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僧用的功夫十分驳杂,绝非少林派内功。慕容博一直藏身于少林寺,偷学少林七十二绝技,眼前的招式使将出来一点都不奇怪。而且,燕子坞有个还施水阁类似于藏经阁,里面收集了许多门派的武功秘籍,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慕容博肯定不会使出斗转星移、参合指之类的家传武功。斗转星移的功夫只能转移武功低于自己之人的招式,应了那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我大哥的内功修为不比他低。”
乔峰和段延庆切磋过,自然清楚段延庆的深浅,点头道:“段先生武功卓绝,是我生平仅见,这人不落下风,可见其厉害,不过也无法断定他就是慕容博。”
玄慈方丈道:“是慕容博,只是他为何要杀女施主?”
刀白凤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而且他是鲜卑族人,想复国,复燕国。”
玄慈方丈登时恍然大悟,脱口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契丹与大宋交战,慕容氏必然有可乘之机,可恨老衲等人不曾深思熟虑,造下这等错事,永远无法弥补。”
倏忽之间,段延庆和慕容博又交了数百招。
“凤儿,水!”
听到段延庆这句话,刀白凤果断解下配在腰间的小水囊,因她习惯喝水,所以常配此囊,拔掉塞子,囊口对着段延庆,掌心内力吐出,一股水柱从囊口激射而出,段延庆伸手抄了一把,内功阴阳逆转,在灰衣僧抵挡之下,仍有几个冰片没入他身上数处穴位。
因如蚊虫叮咬一般,灰衣僧并没有在意,然而再交数招,几处穴位突然麻痒难当,忍不住啊哟一声,大叫出声,伸手去挠痒,却怎么都挠不了深入骨髓的麻痒。
少林僧众便见到刚才展现绝世武功的灰衣僧似喝醉了酒一般,抓得衣衫破烂,片片在空中飞舞,以至于肌肤外露,面巾也随之落下,露出一张神清骨秀双眉下垂的脸,然而这等状态却叫众人无不惊惧异常,看到他满地打滚的样子,哪有半点高手风范。
段延庆得手之后,飘然后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死符的威力。
因刀白凤天性心慈手软,很难学以致用,天山童姥便将这门功夫和天山六阳掌传给了他,今见灰衣僧对刀白凤下手,不管他是谁,段延庆都没打算饶过他。
回到刀白凤身边,段延庆便听玄慈方丈道:“阿弥陀佛,果然是慕容博老施主。”
乔峰听了,顿时目露恨意,然见慕容博落此下场,却不便落井下石,只能转头向段延庆问道:“段先生,这是什么手段?竟让一流高手如此失态。”
段延庆淡淡地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故名生死符。”
刀白凤解释道:“生死符一旦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玄慈方丈念了一声佛,没有说话。
乔峰睁大了眼睛,“天底下竟有这般厉害的暗器,简直闻所未闻。”
刀白凤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和东西多了,何止区区生死符。如今这慕容博已受制于我们,你打算怎么办?”
乔峰看着狼狈不堪的慕容博,突然一笑,道:“这样就很好了。”
段延庆心中顿时多了三分赞赏,貌似粗豪,心思深细,而且恩怨分明,“既然如此,我们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少林寺处理。”
刀白凤眼睛亮晶晶地道:“大哥说得对!”
乔峰向玄苦大师跪下拜别,玄苦大师摸了摸他的头顶,温言道:“峰儿,事已至此,无计挽回,然而众生平等,辽人、汉人、吐蕃人、西夏人、大理人等等都是众生,只有善恶之分,愿你此后平安喜乐。”
乔峰听完,道:“徒儿晓得,弟子只怕再无机会回来了,请师父多多保重。”
下山之际,对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呼号以至嗓子嘶哑得慕容博,乔峰不稍加一瞥,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玄慈方丈也没追问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哪里,少林僧众亦未作阻拦。
都是聪明人,段延庆心道。
到了山脚下,乔峰邀他和刀白凤同去养父母处吃饭,进入山里,沿途不忘打几只野鸡野兔,捉几条鱼、摸几窝鸟蛋。
“我幼时生活贫困,七岁时,养父生病,连看病买药的钱都没有,不过我拜师学艺之后就没再为生计发过愁,山林之中,吃食之物随处可见。”说到这里,乔峰想起养父看不起病的往事,冤枉他偷钱买刀也没有一声斥责,仍是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忍不住苦笑道:“养父母从来不打我骂我,当我是客人一般,从小到大都是客客气气地待我,甚至是敬重,也常说我跟他们是受了委屈,以前想不通,此时忽然明白了。”
刀白凤想起原著中他给阿朱讲故事的心理历程,点头道:“因为把你交托寄养给他们的人身份极高,所以他们觉得你来历不凡,所以客气得近乎敬重。”
乔峰叹道:“是啊,早该想到的,只是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竟没察觉出异样。”
“玄慈方丈那帮子人给了你养父母一百两银子,六七年就花光啦?”这会儿,她想起乔峰故事中卖六只母鸡和鸡蛋一共才得四钱银子,说明一百两银子对于平民百姓来讲真的是一笔巨款,山里人家花钱的地方又少,“乔大侠,你家有地吗?”
乔峰老老实实地道:“赁了少林寺的几亩地,自家没有地。”
花钱的地方少,又没有置地,一百两银子花得可真够快,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也无法寻根究底,刀白凤便不再多说。
乔三槐和乔婆婆是很普通的农家夫妇,又黑又瘦,个头一般,佝偻着背,满脸皱纹,极是苍老,一时瞧不出具体年纪,衣衫也是补丁摞补丁,好在洗得干干净净,但是他们看到乔峰带来的客人,态度却是十分客气,忙里忙外地张罗饭菜。
见到这样的他们,乔峰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直到吃饭时才开口道:“爹,娘,我准备离开,你们和我一起好不好?”
身世一旦揭破,宋地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地,除非从此隐居山林,可那不适合他的性子。
乔三槐听了乔峰的话,准备挟菜的筷子顿了顿,摇头道:“峰儿啊,发生什么事了?你去丐帮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在丐帮干你的大事,我和你妈就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乔婆婆跟着道:“是啊,峰儿,我们不走,哪儿都不去。”
乔峰皱眉,可他又不能把真相告诉养父母,毕竟契丹人给宋人的印象太差,只能耐心地道:“爹,娘,我已经不是丐帮弟子了,而且大宋也容不得我,我打算离开大宋,到塞外去定居,牧马放羊,想带你们一起走。”
乔三槐急忙道:“好端端的怎么想去关外了?”
乔峰含糊地回答道:“我和少林寺结了仇,只怕他们饶不了我,两位恩师都不会向着我,丐帮弟子也极有可能对我群起而攻之,自然是容不得我留在大宋。”
乔三槐大吃一惊,道:“少林寺都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和你结仇?峰儿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咱们去少林寺跟各位高僧和汪帮主都好好说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你娘大半辈子都在这里生活,不想在这把年纪再背井离乡,而且去的又是关外。”
“对对对,我们不走,我们不走,人离乡贱,外面哪有自家好?这些年一直受少林寺的庇佑。”乔婆婆跟着说道,“峰儿,咱们去求求少林寺的高僧。”
乔峰摇了摇头,“解不开的仇怨,我是非走不可。”
他费尽了唇舌,乔三槐夫妇还是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
段延庆给乔峰使了个眼色,道:“既然二老不愿意,你不妨给二老多留些银两,你手里没有,我们手里有,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然后,你再委托玄苦大师暗中照看。关外严寒,皆逐水草而居,二老未必能适应关外的气候。”
乔三槐和乔婆婆相继点头,“肯定不适应,肯定不适应,还是家里好。”
乔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点头同意段延庆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