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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公子脸色讪讪, 被顾安无视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而且还当着这些下人的面,他看着后面的几人,看到周月上时直接无视。再看到周大丫, 眼神中就是明晃晃的嫌弃和鄙视。
周月上冷着脸,错身而过。
“诶…”
晏少瑜原想着这两女子应是九叔新买的下人,九叔可以下自己的面子,这些下人凭什么?没想到才一出声, 那无礼的丫头真的停下来。
“诶什么,没人告诉你见到长辈要先行礼吗?”
周月上回过头,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那墨玉般的眸子直愣愣的,对他没有半点的尊敬。他颇为恼怒,却莫名一阵心虚,心道真是见鬼,乡野丫头还有这样的气势。
什么长辈,一个村姑还想当他堂堂郡王的长辈?这丫头性情如此粗野,是从哪里论的,怎么就敢以长辈自称?
“什么长辈?”
宋嬷嬷闻声出来,对晏少瑜介绍着, “瑜公子, 这位是少爷娶的少夫人。”
他错愕地张着嘴, 九叔什么时候成亲了?而且还是这么个乡野丫头。以前在邺京, 多少世家贵女想见他九叔一面而不得, 为何突然就娶了一个村姑?
这村姑长得…不算好看, 目光极为放肆, 说话更是毫无礼数,哪里配得上他那身份尊贵金相玉质的九叔?
“嬷嬷,此事可有隐情?”
晏少瑜不相信他九叔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九叔就算是再隐居,也不可能娶一个真正的村姑为妻。
宋嬷嬷低声回答,“这事…瑜公子还是问主子吧。少夫人确实是主子的妻子,瑜公子理应唤一声婶母。”
竟让自己问九叔,一定有什么原因,晏少瑜这般想着,心里好受了些。
但那声婶母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的,不说对方的身份不配,就是年纪,也不合适。眼前的丫头看着还没自己大,这声婶母他哪能叫。
他用那种怀疑的眼神不停打量着周月上姐妹俩,周月上不理他,拉着周大丫进房间,“大姐,秋华定然很想你,你来见见吧。”
周大丫原本很拘束,弯着腰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听到四妹叫唤,忙跟上。脑子还在发懵,不知到四妹口中的秋华是谁。等进了房间,看到那小丫头,才知是六丫。
“六丫…也没死…”
“没有,被我们救下了。”
秋华认出大姐,姐妹二人抱着痛哭起来。
周月上把空间留给她们,自己出了房间。
晏少瑜还站在东房间的外面,宋嬷嬷垂首低头,两人都在等里面顾安的决定。
“嬷嬷,九叔是不是恼我了?”
“瑜公子,且看主子怎么说吧。”
宋嬷嬷不敢说他行事鲁莽,但心里还是有些责怪的。主子本就不愿过多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当初离京时才只带了今来一人。
虽说眼下形势松些,他们这些下人还好说,便是离京会注意到的人也不多。瑜公子是郡王,私自离京,祥泰帝能一无所觉?
“我知道此次有些莽撞,可是我要是不逃,皇…五叔就会逼着我娶梁家的那个庶女。我父亲再是庶出,我总是嫡出,哪能娶个臣子家的庶女?”
说到最后,许是看到周月上,他的声音低下去。
这是周月上再次穿越后头一次听人提起前世有关的事情,前世,她姓梁,是梁国公府庶出的姑娘。
而这位瑜公子,正是她前世的丈夫,后来的恭仁帝。
她所认识的恭仁帝,是一位中年帝王。有着帝王该有的花心,自然也会有着帝王流连后宫自带的那种油腻与脂粉气。
朝堂天下,自有百城王操心。恭仁帝只消做一个守成的帝王,呆在后宫的时间自是要多些。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平庸,当然在百城王的心中,这是他最大的优点。
眼前的公子,许是年少,倒是清爽许多,还有一丝桀骜。
梁国公府是拥护祥泰帝登基的功臣,恭仁帝登基后,梁国公府已经败落。要不是梁皇后,只怕更是衰败。
后来她穿成梁皇后,已得知原主之所以没有生养,是因为在娘家里就被嫡母给下了绝子散,所以她从不给梁家面子。
她贤名远扬,不光是在后宫大度,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顾梁家。因此,文武百官无不赞她深明大义,恭仁帝对她越发敬重有加。
此时,房门开了一个缝,耿今来唤宋嬷嬷进去。很快,门重新关上。
周月上斜睨着十七八岁的晏少瑜,上下打量着。还是少年看着顺眼一些,以后的恭仁帝那只大猪蹄子,她可不想多看一眼。
“你这般盯着小爷做什么?”
“小爷?你在谁面前称小爷?我可是你婶子,来叫声婶娘听听。”周月上起了恶趣味,想逗弄他一番。
晏少瑜目露厌恶,“不知羞,什么婶娘,我九叔岂是你这样的女子能肖想的?你给他做丫头都不配,还敢想当他的夫人。”
这话周月上就不爱听了,顾安都没说什么,这小子叽叽歪歪的,是欠收拾不成?
“这话你有本事当着你九叔的面说,我倒也不稀罕你叫一声婶子,没得把我叫老了。我问你,你为何不愿娶梁家的小姐,可是别人长得太丑?”
他看她一眼,暗道真是乡野村姑,想事就是浮浅。他好歹也是堂堂郡王,岂是贪图美色之人。娶妻当取贤,那梁家的庶女性子懦弱,一看就是被嫡母故意养废的。
“浅薄!我怎会是好色之人。你个乡下女子,知道什么,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真正令他忌讳的是梁家与祥泰帝的关系,五皇叔的帝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非庶长非嫡出,怎么能坐稳帝位?
论庶长,是他的父亲。
论嫡出,有太子伯父和九叔。
他父亲和太子伯父已经亡故,可九叔还在。
五皇叔心知自己的皇位有些名正言不顺,这一年多四处派人查探九皇叔的下落,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他父王已经病逝,三皇叔和四皇也死了。
无嫡立长,若是九皇叔不在,那么依立庶长的规制,算下来的庶长就是五皇叔。
他一直密切关注着九皇叔以前的那些亲信,跟在顾安的后面偷偷出的京。一路上,他很小心,在京中也做了安排。
拒婚逃婚这个借口甚是好用,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五皇叔不会怀疑他是来寻九皇叔,还当他是真的不满意亲事。
这亲事,无关女子是谁。他们这样的身份,成亲看的都是政治因素。他唯一不满是梁国公府,与那梁小姐倒没太大的关系。
“你没见过那梁小姐,怎么知道她不适合你?既是两姓结亲,看的都是门当户对,还有八字命格。说不定人家八字好,旺你呢?”
周月上曾经顶着梁玉萱的身份生活过几年,对于梁家的事情很了解。梁夫人没有嫡女,府中庶女倒是有一堆,梁玉萱是庶长女。
但身为嫡母,怎么甘心看着庶女嫁入高门。
于是,梁夫人偷偷给梁玉萱下了绝子药。
梁玉萱是在嫁给晏少瑜后才记为嫡女的,梁家也没想到这个庶女会贵为皇后,否则梁夫人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也不可能给庶女绝后路。
“小爷我还要一个庶女来旺,简直可笑?”
晏少瑜有些恼怒,暗道此女不愧是乡野地方长大的,就知道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可是堂堂郡王,身份尊贵,还需要别人相旺,简直是无稽之谈。
周月上挑一下眉,这死大猪蹄子,中年的时候看着让人不喜,原来年少的时候也是如此不可爱。
“话可不能那么说,这个命格的事情谁说得准。就拿你九叔来说,要不是我嫁进来冲喜,你九叔能好得这么快。我敢说,我旺他,不信你且等着看。”
说完,也不理会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进了西房。
西房内,周大丫和秋华已经说完话。
“四丫,大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六丫…”
“一家子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怪只怪我们不会投胎,有那样的父母。大姐,趁着这会儿,我带你去成公子家,你以后没事就过来。”
周大丫擦干眼泪,和她一起出门。
她们二人出来时,晏少瑜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周月上没空搭理他,带着周大丫去了隔壁。
成守仪正在看书,那老仆在喂马料,看到她们进来,都有些吃惊。
主仆二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迎上来。周大丫吓得躲到周月上的身后,这成公子一看也是大家公子,能留下她吗?
“嫂夫人,你这是?”
“成公子,是这样的。这位是我娘家大姐,刚与丈夫和离。我那父母是什么人,想必成公子已有耳闻。我大姐要是回去,恐怕没什么好下场。我听今来说,你们最近想找个做饭洗衣的妇人,我这大姐平日里最是能干,成公子你看?”
她这一说,成守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嫂夫人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帮,我正愁着三餐没有着落,也不好天天腆着脸去你家里蹭吃喝。你放心,人留下来,我家里空屋子还有两间。”
说完又对周大丫,“以后就有劳周大姐了。”
周大丫哪里敢当他一声大姐,臊得脸通红。
周月上一看这事成了,忙对周大丫道:“大姐你先留下,等会我让今来去镇上替你置办些衣物。”
“这事不劳嫂夫人,周大姐以后既住在我家,此事我自会办妥。”
他吩咐那老仆去套马车,就要带着周大丫去镇上。
周大丫有些不知所措,手绞着衣服。
“周大姐不必紧张,此次去镇上一来替你置办些衣物,二来家中米面肉菜都没有。我与钱伯都不太懂,你去自是最好。”
周月上明白过来,倒也不扭捏。反正无论是耿小子还是成守仪,都是自家男人的下属,这些人愿意出钱出力,她半点不觉得难为情。
她拉着周大丫的手道:“大姐,别怕。咱没做亏心事,没有对不起谁,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做人,挺着腰走路。”
“四妹,我…”
周大丫咬着唇,下定决心般应个好字,跟着钱伯出门。
哪成想,一出门就看到急匆匆的周氏夫妇,看着是朝顾家走去。周大丫脸一白,浑身发僵,呆立当场。
柳氏眼尖,已经看到她。
“他爹,你看那不是咱们家大丫?”
“爹,娘…”
周大郎虎着脸,最近在村里受的冷嘲热讽一股脑全发出来。
“你别叫我爹,一个二个都长本事了。被四丫那死丫头一窜辍,竟然敢和离。快跟我走,去给铁柱赔不是。”
他说着,已拽着周大丫的衣服。
周月上和成守仪也出门来,周月上正欲上前阻止,被成守仪拦住。
须臾间,周月上明白他的意思,站在一边静看着。这事立不立得住,得看周大丫的态度。周大丫要是意志坚定,她再推一把。要是周大丫自己都在犹豫,说不定以后还会怨她。
她愿意做好人,却不愿意做好事还落埋怨。
“爹,我不去…”
柳氏看到周月上,心知是这个死丫头捣的鬼,看到有三两村民停下来,一拍大腿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生的女儿个个都是讨债鬼。四丫啊,你不认爹娘就算了,怎么能让你大姐和离?她和铁柱过得好好的,你把她带走,是不是打什么鬼主意啊?我告诉你,我是你娘,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你面前!”
“娘,不关四丫的事…”周大丫嚅嚅着,歉意地回望着周月上。
周月上目光平静,看着柳氏,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娘?天下有存心害死自己女儿的娘吗?你真当我忘记了?正是你这个所谓的娘亲手将我推进水中,你怕我淹不死,还用棍子按着我…这样的娘,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你还好意思自称为娘?”
周大丫脸色更白,不可置信地盯着柳氏。
“娘,四丫说的…可是真的?”
“没…没有的事,这死丫头胡说的…”
柳氏哪里会承认,抱着肚子躲到周大郎的身后。
“没有?既然你说没有,那敢不敢发个毒誓。要真是你将我推进水中意图淹死,则周家断子绝孙,你们无儿送终!”
儿子是周大郎心里的执念,听到周月上竟然要求柳氏以此为誓,倒吸一口凉气。
“你个黑心烂肠的丫头,你竟敢诅咒自己的弟弟…看我不打死你!”
周月上漆黑的大眼讥讽地看着他,“你急什么?她要是真的没做过,发这样的誓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是不起誓,做过的孽都会有报应的,该来的总会来,逃都逃不掉。你说是不是?”
最后这句话,她是盯着柳氏问的。
柳氏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起毛,那双大大的瞳仁中像有无数簇跳动的黑色火焰,要将人吞噬。自己死藏在心中的秘密,在这样的火焰中几乎无所遁形。
这不是她的女儿,分明是阴曹地府来的讨债鬼。
“啊…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