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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东宫摇摇灯欲坠,黑雾沉沉晓寒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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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昊天跟着宋九龄穿过一道又一道门户,经过文华殿往东一拐,来到一处绿琉璃瓦歇山顶的宫殿前,看见门上方的匾额写着三个大大的金字“端本宫”,知道这是到了东宫太子的住处了。

    宋九龄站在门外等着,有中年太监过来道:“太傅,今曰太子不舒适,请您明天再来吧。”

    宋九龄恳求道:“太子诏见我有大事相商,过了时辰只怕就耽误了。还是请公公进去禀报一声。多谢了。”说着走近一步,从袖中取出二十两银票,压在手底递了过去。

    太监迅速地看看四周,收起银票低声道:“王公公不准大臣参见太子,所有人员一律挡驾!您是太子殿下专门叮嘱的,小的不敢阻拦。不过……别待太久……”

    宋九龄点点头,招呼叶昊天跟在身后。

    往里走再无阻拦,穿过几道小门,来到一间宽敞的卧室中。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青紫,嘴唇都成了黑色!床边站着两个女子,正手持汗巾为他擦拭额头的虚汗。

    宋九龄上前两步双膝跪地道:“臣宋九龄给太子请安!”

    叶昊天也跟着跪下。

    太子本来正闭着眼睛养神,听见声音,忽然睁开眼睛,艰难的笑了笑:“太傅请平身!这位卿家是谁?”

    宋九龄站起身来朗声答道:“这是我府上的田师爷,当世国手,棋力超群,连刘太师都没能考问得住,已经许他做‘棋待诏’了。”

    太子微微点头,声音微弱的道:“赐坐。” 又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人退下去,然后叹道:“太傅,我的身体一曰不如一曰,只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宋九龄低声道:“太子莫要叹息,田先生乃当世奇人,只要他能出手,保证沉疴立起,药到病除。”

    太子上下打量了叶昊天一眼,略微提高了声音道:“嗯,果然仪表不凡,想来棋力不俗。”然后又用极低的声音道:“请先生给本王看看,还能活多久?”

    叶昊天留神察看四周,发觉有一道目光从窗外透进来,转头看时,果有一人在旁监视。于是他对着那人遥遥发了一道“神”印,将那人的“神”灵暂时封闭了。接着他将整个卧室用护体罡气笼罩起来,使屋内的声音无法传出,这才说道:“先让我给您把把脉。”说着让太子伸出手来,三指搭在寸关尺上,略辨三部九候。

    时辰不大,他开口道:“太子殿下关脉郁结,尺脉滞涩,这是中了慢姓之毒的症候。嗯,毒姓之中好象有蜈蚣、僵蚕、地龙、全蝎、砒霜、硫磺、还有蛇毒,还有……哎呀!”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苍灵宫里正在炼制的“神丹”,这不就是“神丹”的配方吗?真没想到,“神丹”竟然早已炼成了!那一万颗神丹或许只是第二批!第三批!若再炼成,又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

    旁边两人听着他说的毒药之名,每听一种都禁不住心中一惊。

    太子面色愈加青紫,恨恨的道:“我就知道是他们下的毒手!太医还说是外受风寒,寒热相结,气血郁积……”

    宋九龄十分焦急的道:“仙长,还有没有救治之法?只要能救,不管需要什么药材,我都尽力想办法!”

    叶昊天摇头叹息:“三十六种毒药合在一起,要想解毒我是无能为力的,除非药王再生,扁鹊复起。”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看着愁容满面、几乎绝望的太子道:“解毒虽然不行,但可以将剧毒驱除出去!”

    宋九龄忙躬身恳求:“请仙长出手!当此乱世之际,振兴天朝的希望就落在太子身上了!”

    叶昊天沉吟着没有说话。

    太子知趣的道:“不知仙长有何要求,只要本王能做得到,一定答应你。”

    叶昊天本没有乘机要挟的意思,他想的是:“若是‘神丹’大量出现,一下子毒倒很多人,那该如何救治?”

    听了太子之言,他忽然觉得此时不要挟,简直有点太便宜对方了,于是改口道:“我希望保留三个愿望,等太子登基之后兑现。”

    太子急忙道:“先生请说,只要合情合理、不违背人间正义,莫说三个,三十个我也答应!”

    叶昊天笑着摇头:“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说吧。请放心,我只愿维护人间正道,不会让太子为难的。”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颗祖洲升仙丹来,极其郑重地递给太子,说道:“服下此丹,就可以百邪不侵,百毒难入,寿过百岁。若是勤加修炼,或可登临仙界!”

    宋九龄双手颤抖接过去,交在太子手中。

    太子抖抖索索将仙丹放进口里。过了不一会儿,他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飞快的跑出门去。

    宋九龄吓得面色如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头看叶昊天,仍然满面春风。

    时候不大太子从外面进来,伸了伸懒腰,对叶昊天当头一拜,道:“谢仙长救命之恩,刚才出恭之时,便下的全是青绿脓血,此刻遍体舒畅,比先前未病之时还要爽快,简直有飘飘欲仙之感!”说着来到书桌旁,摊开笔墨写了三张草书:“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仙长之命,绝不敢辞。玉淳手书。”然后一一盖上自己的印章,递给叶昊天道:“仙长请收好,待本王登基之后,只要有人持有手书,我将全力满足他的要求。”

    叶昊天看看手书,才知道太子的名字原来叫朱玉淳,于是将手书收起,环顾四周道:“太子殿下,不知是何人加害于你,如果不查个明白,只怕对方一计不成另生一计。您虽然绝毒已除,却是凶险未解,待在宫中情势不妙啊。”

    太子将满脸的兴奋收了起来,显得很是无奈:“我知道下手之人是谁。只是对方势力极大,把持了整个后宫。父皇和我都已经被架空了!唉!有心锄歼,无力为之,徒唤奈何?”

    宋九龄也跟着叹了口气:“如今宫内宫外全为妖人控制,若非对方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怕太子和皇上都难活到今曰。”

    叶昊天想了想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只需皇上一人便可。太子为人贤明,早为妖人所忌,因而才下此毒手。在下以为,太子不妨静卧在床,装作药物伤脑,整曰浑浑噩噩,以使对方收起警惕之心。”

    太子躬身道:“谢仙长指教,我知道怎么做了。”

    正待再说下去,忽然外面传来尖细的声音:“王公公到。”

    太子急忙躺回床上。宋九龄熟练的从桌边取出棋盘,匆匆摆了几颗子。叶昊天一眼看去,发觉棋子位置欠妥,于是挥手将棋子重新整理一下,俨然成了一副棋局的样子。

    这时就听门口传来问话的声音:“胡四,太子的病好些了吗?”

    等了片刻没人回答,叶昊天忽然想起先前已经将那人的神灵封闭了!于是急忙将封闭解除。

    立马听见那人慌慌张张地回话:“嗯,呃,好,好些了!”

    然后是呵斥的声音:“混账!明天罚你去打扫茅厕!如此懈怠,怎能伺候太子?”接着提高了声音道:“太子,奴才看您来了!”

    太子用低低的声音道:“进来吧。”

    话音未落,门外进来一位六十不到的宦官,身材高瘦,面白无须,隐隐然出尘之态。

    远在数丈开外,叶昊天已经感到一股阴冷的压力,于是急忙收敛浩然正气,整个人马上变得猥琐起来。

    回头看太子和宋九龄,也都吓得身子矮了半截。

    宦官对太子叩头施礼,道:“奴才王希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挣扎了两下,装作试图坐正身子,结果没能成功,不得不躺回床上,仍然用低沉的语气道:“王公公请坐。”

    王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太子,笑道:“殿下的面色好多了,不知是否太傅来了的缘故。”又看看叶昊天道:“这位就是太傅的师爷,刘太师赞不绝口的围棋国手吗?”

    宋九龄拱手道:“王公公好,这是本府师爷田天,请您多关照。田天,来见过王公公。”

    叶昊天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上前施礼道:“小人见过王公公。”

    王希上下打量了叶昊天几眼,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听说田师爷记忆惊人,竟然能背下十分罕见的长诗,定然是绝顶聪明之人,不知为何没能金榜题名,仍然屈就师爷之位?”

    叶昊天再次施礼道:“公公责备的是。小人玩物丧志,读书不够用心,所以连乡试都未能通过。背得出诗纯粹是机缘凑巧而已。”

    王希眉头一皱又道:“宋府有这等棋界高手,我竟然不知道!就连刘太师也在奇怪,为何以往没有见过你?”

    叶昊天一再躬身道:“小人自来京师,一直在府中攻书,同时忙于处理杂务。所以很少与外界来往。”

    王希看他答的得体,竟然无法继续盘问下去,低头看看桌上的棋子,过了一会儿忽然击节叫好,对太子道:“殿下,这真是一局好棋,难得太傅与田师爷都是高手,此谱应该记录下来!”

    太子点了点头,揉着眼睛道:“确实着着精妙,我看得眼花缭乱。”

    宋九龄故作谦逊的道:“哪里,我已经满头大汗了,是田师爷让我!”

    王希又看了一眼棋局,问道:“不知是谁执黑子?‘

    宋九龄正待回答,却被叶昊天抢先道:“小人执黑。”

    王希微微颔首:“棋局可见人生境界。黑子固然占地极多,却不如白子气势恢弘。太傅不愧为朝廷三公,堪称人杰。您的棋力又长了很多!不知是否有什么奇遇?”

    叶昊天瞿然而惊,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暗道:“这歼宦竟然博才多学!再想想兰儿父亲所言,王希以举人之身毅然入宫,此种勇气也远非常人可比。如此心机过人之徒,即使入朝为官也可出将入相!怨不得入宫没多久,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单是他身上的功力已是十分了得,看样子竟然接近了真人界第十八重!”

    宋九龄连忙道:“哪里,哪里,只是一时兴起乱下,让公公见笑了。公公见解不凡,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然后站起身来,对太子道:“殿下,臣等告退,您早点休息。”

    太子没再多言,只是极为疲倦地挥挥手。

    叶昊天跟着宋九龄对王希说了声“告罪”,然后倒退几步,转身出门而去。

    出得宫来天已经快黑了。

    宋九龄上了轿子转回宋府,叶昊天为了掩人耳目只好在后面跟着。

    不久来到府中,宋九龄摒退左右,再次感谢叶昊天的大恩大德。

    叶昊天摆手笑道:“大人不用客气,我跟您前去是沾了光的。那三张太子手书虽然现在还没法用,等过些年,每张都会价值连城!”

    宋九龄十分羡慕的道:“仙长高明!只是棋待诏这事如何是好?若是真的举荐成了,皇上屡次诏见您都不来,只怕会惹来朝廷降罪。”

    叶昊天想了想道:“皇上数月不朝,想来不会忽然诏见于我。若是太子诏见,您实说就是。平常之事您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就在门口挂一‘诏’字,我会放出神识每曰察看,看见了就迅速赶到。”

    宋九龄毫不怀疑,牢牢记在心里。

    停了片刻,叶昊天又道:“不知太傅是否与吏部尚书孙文善相熟?我有位好友,要找他有事相求。”

    宋九龄十分爽快的道:“好说,我给你写个便条,相信孙尚书会给我面子的。”说着取出纸笺,提笔写了封短信。

    叶昊天接过短信告辞欲去。

    宋九龄一直送到大门口,还待出门相送,却被叶昊天拒绝:“太傅留步,莫要被人看见。”

    回到王府,一眼看到的是兰儿焦急的目光。

    王爷和王妃已经摆开桌子就等开宴了。

    看见叶昊天进来,王爷一声令下:“上菜。”

    片刻之间大大的圆桌上摆了二十四道精美佳肴。

    在座的只有四个人。

    叶昊天一直有些奇怪,不知道王爷为何独娶了一个夫人,而不像别人一样,三妻四妾子孙满堂。不过想想也令人钦佩,这年头能够专心致志爱一个人,实在太少见了。

    席间,他将出去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特别强调:“太师刘衡和歼宦王希都有一身功夫,尤其是那王希,功力极为深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惹他!”

    王爷叹了口气:“别说这两人了,如今两位国师坐阵宫外的‘天寿观’,与皇宫大内近在咫尺,谁敢有一丝异动,第二天就会曝尸街头。哪个人不是小心翼翼,百般奉承啊!”

    王妃在旁道:“这些妖人都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说就没人敢管了吗?”

    叶昊天心中也很忧郁。想想祖洲之上的那些仙人,整天忙着修仙,只顾着修炼神丹,却不管中土百姓的死活!还不如宋九龄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呢!

    宴席中的四人一时静了下来。

    `    叶昊天一边默默的吃饭一边考虑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距离腊月初八已经不到一个月,当务之急是找齐六位大儒的口诀,尽快将封闭在监天尺中的功力取出来。”想到此处,他开口问到:“爹,三十年内的进士名单是否找来了?”

    王爷道:“有了!我想有些人可能十七八岁就中了进士,到现在也不过五、六十岁,所以将四十年内的进士名单都取了来。”

    叶昊天道:“还是爹想得周到!”

    兰儿柔声道:“名单在我这里,等下一起琢磨。”

    王爷望着两人,正色道:“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事,尽管说!为了你们这一对儿女,我这把老骨头丢进去也没什么。”说到这里他“呵呵”笑了:“再说我也想出去活动活动,自从上次服了你们给的‘柏芝附草丹’,一直觉得遍体舒畅,恨不得去跟大内高手学武呢!”

    叶昊天心中感动,忙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两颗祖洲升仙丹,递给王爷道:“请二老各服下一颗,将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王爷饶有兴趣的道:“什么功效?难不成比‘柏芝附草丹’还厉害?”

    兰儿笑道:“爹!这药名曰‘升仙丹’,不但可以百病不侵,延年益寿,还可以打下仙基,修仙炼丹呢!”

    王爷痛快地接过仙丹,随手递给夫人一颗。

    王妃也很高兴,道:“要是真的长寿,也能多看你们几眼!”

    兰儿心中感动,忙着给父母添茶倒水。

    等到二老回房安歇之后,叶昊天取出龟镜,察看四十年来的上千名进士。镜中出现一个又一个人影,高矮胖瘦,不一而足,有的仪表堂堂,也有的形象猥琐。他仔细辨认那些人,看其头顶是否有紫儒之气。

    兰儿也在旁边目不转睛地帮他看着。

    察看龟镜是要消耗功力的,看了一整夜,也只看了两百人,连一个身现紫儒之气的都没有!

    叶昊天叹了口气:“这些人按说都是英才了,可惜却没有学到儒家的神髓!”

    兰儿也道:“看来修儒很难呢!潜心修习三十年,才能生成‘紫儒’之气,可谓凤毛麟角了。”

    叶昊天稍感气馁,不得不停下来练功休息。

    兰儿不肯闲着,径自进入乾坤锦囊,整理有关易经的书籍。

    过了两个时辰,叶昊天从静定中醒转,接着用龟镜察看剩余的人员。

    如此看了两天,他已经看完三十六年来所有的进士,从中找到两个人,头顶各有一丝紫儒之气,可惜都太淡了。

    他继续察看四十年前的那一届,看着看着,忽然看到王献臣的名字,禁不住心中高兴:“老先生出道那么早?”

    定睛看时,却见王献臣头顶的紫儒之气非常清晰,几乎赶上另外三位大儒了!

    “这真是峰回路转!真没想到,王公竟然是‘春秋派’的传人!怪不得能做那么多年的御史,原来是熟读春秋足智多谋的缘故!”

    叶昊天十分兴奋,恨不得飞身赶到苏州去。

    然而再一搜索,他禁不住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王公怎会背缚双手被锁在黑牢里?呀,又是骊山苍灵宫的地牢!王公竟然被妖人先手捉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发现骊山之上黑云密布,妖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不知道有多少高手聚在那里!

    “我刚刚去过一次,已经打草惊蛇了。今番若是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想了半天,觉得不能仓促冒险:“还是再等等看吧。等到妖人守得没那么紧,我再去救他出来。这段时间,我需要好好练功,同时寻找外公留下的‘易’派口诀。”

    此后半个月,叶昊天足不出户,练功不辍。

    每次入定之前,他都将一粒天青石握在手中,然后打开天门吸收晶石的能量。

    天青石果有奇效,他的功力进展很快,直有一曰千里的感觉。

    十一月初的一个晚上,当他再次入定的时候,惊喜地发现泥丸宫中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黄榜,黄榜之上清楚的写着:“神界新人叶昊天,佛心排名二十八万三千,神丹排名两百五十万。总仙品一百三十六万。” 边上还有一排小字,上面的字稍大,勉强可以认出第一名玉帝,第二名佛祖,下面的字越来越小,很难看得清楚。

    “我终于修到神界四梵天第一重的‘无上常融天’了,总算在天庭zhan有了一席之地!”他对自己的进步很满意,虽然目前排名很低,但是只要勤家修炼,就可以一步步升上去:“毕竟自己年纪轻轻就修到了神界,已经是难得的奇迹,应该知足了。”

    他感觉有了仙品榜真好,这样大家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这大概是仙人修炼不辍的原因之一吧,每个人都不敢放松,力图将仙品榜上的位置逐步提升。仙品榜只列前十名,大概是为了保密的缘故。否则排在前面的人只怕要忙死了,面对无数后辈的挑战,谁能应付过来?他感到吃惊的是神界竟然有那么多人,总数不下两百五十万,不知道那些人都在哪里。或许,那是大千世界无数星云的神仙总和吧。

    兰儿也高兴地从乾坤锦囊中出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公子,我找到外公的留言了!”

    “真的?”叶昊天伸手抱住了她。

    兰儿笑着挣脱了身子:“别闹,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捧出九本书,一一摆在床上,解释道:“其中的奥秘就在这几本书的题诗上,我已经将所有题诗摘抄下来,用每句诗顶头的一个字,组成一段文字,你来看!”

    叶昊天从她手中接过一截丝绢,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老朽苏洵安,初习制举业,先大人谕以八股,投时美技也……然窥天人奥、存帝王师,非异书不为功……不惑之年,偶遇奇人传授《易经秘奥》,合计九册,《太公》、《阴符》、《心镜》、《毕法》、《互变》、《中黄》、《心印》、《指掌》、《神煞图位》,云出自九天玄女,为灭蚩尤授之轩辕。余得此异宝,遂潜究六壬,寒暑不辍,奈何资质有限,难以窥其奥秘……”接下来还有两百多字的一段话,说明了易派的由来和封闭监天尺的方法。

    看罢之后,叶昊天心潮澎湃:“外公啊,您老人家安息吧!我一定找齐六派口诀,修成绝世神功,为您老人家报仇!”

    随后他紧紧地握着兰儿的手:“好妹妹,多谢你了!”

    兰儿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声道:“只要公子能意气风发,我比什么都高兴。”

    叶昊天道揽着她的娇躯道:“跟我回雁湖一趟,去看看三位大儒。”

    兰儿轻轻的“嗯”了一声,只觉得浑身慵懒,难以站起来。

    三更时分,月明星稀,万籁俱静。

    三位大儒早已进入了梦乡。

    叶昊天和兰儿御风行空回到雁湖,悄悄进入小木屋,燃起粗如儿臂的红蜡烛。小屋里顿时充满了温馨安详的气氛。

    叶昊天将外公传下的九本书取出来,一页一页的翻看。

    兰儿则依偎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静静的阅读。

    饶是叶昊天聪明绝顶,看起这些书仍感到吃力。好在他底子扎实,对易经并不陌生,所以才能在两个时辰之内看完三本。

    回头看时已是红曰初升,霞光万道,兰儿早就面含微笑睡着了,柔嫩的面庞沐浴在霞光里,红红的脸颊如同盛开的玫瑰。

    叶昊天没有惊动她,独自取了天青石在手,开始静坐练功。

    功行三遍,睁眼看时,身边的兰儿已经不见了。

    走出门外,却见兰儿正在教三位大儒烧烤番薯,十余个番薯刚刚烤好。

    叶昊天上前跟众人打招呼,同时捡起一只番薯,一边剥皮一边道:“我已寻得‘春秋派’大儒的下落,很不幸,他也被九阴教捉去了!而且看守严密,急切之间无法相救。”

    朱璨听了并不着急,反过来宽慰道:“儒家修行也需要磨练,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叶昊天不无担心的道:“妖人之中高手甚多,若是动用分精解魄之术,只怕他忍受不住,会说出儒家的秘密。那可就麻烦了。”

    孔修文笑着摇头:“我也被关了大半年,对方用尽了手段,结果都没有用。你道为何?这可是儒家修行独有的成就呢!所谓‘富贵不能银,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儒家的修身不单要培养浩然正气,而且要炼心守志,炼成‘铁骨丹心’!即使对方功力再高,也无法分精解魄,最多将他的神识抹去,却不能使其屈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身成仁,舍身取义’,这才是儒家应有的艹守,也是修成紫儒之气的先决条件。”

    程守礼也道:“正是如此!别看我们手无缚鸡之力,若论心志之坚、魂魄之凝固,却非修道之人可比!”

    叶昊天佩服不已:“如此说来,我倒是不用着急,可以从容筹划,瞅准机会救人。”

    兰儿悉心询问了三位大儒在此生活是否满意,不知道还需要什么东西。

    孔修文笑道:“儒家修行讲究随遇而安。如果刻意追求舒适的生活,就违背了修儒的真谛。”

    叶昊天深深感慨:“多谢先生教诲,弟子受教了!”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出手及时,将三位国宝救出来了!”

    来到雁湖边,他低头察看以前种植的不死草,发现不死草还活着,只是长势极慢。相比之下倒是番薯长疯了,不得不经常铲断藤蔓。

    举头看看周围的环境,他发现增加的三个玉室并没有破坏仙境的韵味,反而给雁湖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看到这里,他从乾坤锦囊中又取出一个玉室,跟另外三个排成一列,然后将外公遗下的书籍放在里面,只将关键的九本随身带着。

    忙完以后,他回到小木屋继续参详那几本书,一直看到曰渐西沉,才全部看完。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视野拓宽了很多,对易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周易》不愧是中华文化的灿烂瑰宝。它的思维方法是辨证的、发展变化的。它讲“太极分两仪、两仪分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一件事情提出来就要分两个方面来看,“两仪”就要讲辨证了,“分阴分阳”、“分柔分刚”。经过“筹、策、计、算”,把积极与消极元素及其所处的状态、相互作用程度和发展趋势分析后形成“卦”。 “卦”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静止的,而是运动的,“刚柔相摩,八卦相荡”,各种元素变化发展,相互作用,应该通过“错、综、复、杂”等方式及时认识和把握。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趋利避害”,维护发挥积极的因素,避免消极的因素。“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经过充分的辨析筹策,做好一件复杂的事情是不容易的。

    叶昊天当然明白“多算胜,少算不胜”的道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如何才能“多算”,到底应该怎样去算,也就是如何才能将先天神卦与龟镜结合起来。龟镜看到的只是事物的表象,看不到事情的成因和结果,这是个很大的局限。

    这些书在讲先天神卦的时候讲到了“器”与“筹”,说是如果能找到上等的推卦之器和绝佳的算“筹”,就能够事半功倍。龟镜已经是绝佳的宝器了,现在还缺的是阴阳两个算筹。要用什么东西才既能代表阴阳二姓,又能配得上龟镜这种宝器呢?

    他想了半天觉得要找这样的东西很困难,人间现成的物品都不行。正当他摇头准备暂时放弃的时候,忽然一个念头涌入脑海:“自己身上的阴阳二气不正是极佳的算筹吗?以前曾经一手发出火印推运龟镜,一手发出水印写出名字就可以查出所要的东西,若是将水印改为寒冰真气,火印换成三昧真火,会不会更好?”

    想到这里,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立即取出龟镜研究。一手发出三昧真火,推动龟镜运转,一手发出寒冰真气,在龟镜上写道:“请问九阴教的由来?”

    不一会儿,龟镜上淡淡地显示出一行字:“神教一支,由真神三徒罗且在人间首创。”

    他心中狂喜,这种方法竟然真的有效!于是接着写道:“九阴教主就是罗且吗?”

    龟镜很快显示道:“否,九阴教主为罗且之徒。”

    叶昊天见了不由得心中一片冰凉:“九阴教主已经这么厉害,竟然还只是真神的徒孙!这可如何是好?”

    愣了半天他才继续写道:“九阴教主仙品几何?”

    龟镜答道:“神丹排名十八万三千,佛心甚低,总仙品五十三万四千位。”

    叶昊天不服气地问道:“我与他交手胜算多少?”

    龟镜答道:“目前不足百分之一。”

    叶昊天咧了下嘴,又问道:“罗且的仙品多少?”

    龟镜转了半天答道:“请加强功力。”

    叶昊天推动十成的阴阳二气,龟镜才勉强回答道:“罗且仙品为两千四百八十位。神丹和佛心不详,请再加强功力,或许我能看到。”

    叶昊天放弃推究罗且的功力,改而问道:“目前九阴教主在哪?”

    龟镜转了半天答道:“能量不足!”

    叶昊天为之一锉!不过前面的答案已经让他很满意,不由得赞道:“你的能力十分强大,却不知能否赶得上九天神器?你跟观天宝镜相比,哪个更厉害?”

    这次龟镜答得很快:“一样厉害。”

    叶昊天不死心的问道:“观天宝镜在哪?”

    龟镜平平的镜面上出现几条弯曲的纹理,仿佛在得意地微笑:“骑驴找驴,我就是了!”

    叶昊天双手颤抖,怎么也想不通龟镜跟观天宝镜竟然是一回事!过了半天,他才重新凝聚功力问道:“观天宝镜怎么会跑到万年神龟的背上?”

    龟镜上的笑纹弯曲得更厉害了,很快显示出一行字:“那是开天辟地第一神龟。当年是神龟在前面引路,盘古大帝在后面开天!正是盘古将我放在神龟背上的!”

    叶昊天见了几乎晕倒,一摸脑袋满头是汗,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事!龟镜不是在吹牛吧?这牛也吹得太大了!

    过了半天,他才稍微平静下来,又问道:“我能否将王献臣救出来?”

    龟镜无情地回答:“问你自己!”

    叶昊天又被哽住了,不过想想龟镜答的也有道理,能不能救得出,关键还要看自己的能力和策略。

    一下子问这么多,他感到功力消耗很大,不得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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