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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珍檬就驾着自己的电驴,载蒋雨辰去小吃街了。
人来车往的小马路, 冬日傍晚被路灯映亮的昏黄色天空, 小车后座上紧搂着自己腰的美丽少女, 还有她说话时吹在自己脸上的甜软气息……这画面过于美好梦幻, 让李珍檬有种自己置身某段小清新MV的感觉。
就连路边小商店里闹哄哄的爆款歌曲,此时听来都格外浪漫。
可惜市区太小, 小吃街太近, 电驴“嘟嘟嘟”了没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
李珍檬在人行道边停完了车, 转头看到蒋雨辰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在马路口。她面前有行人来去经过,不时有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朝她打量张望。
李珍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位小姐姐似乎还有个身份是偶像艺人。
“……偶像小姐姐你这么大咧咧地上街, 没关系吗?”虽然这话已经有些马后炮了。
蒋雨辰转过头来朝她一望,咧嘴笑了笑:“所以你看看你,多大的面子,让我亲自出来陪你吃东西。”
说完她不管李珍檬,直接带头朝前走。
“你就别在意我了, ”蒋雨辰又补充了一句, “哪儿就真有那么多狗仔呢。”
“就是说还是有的咯?”
“有是有,”蒋雨辰边走边说,“不止狗仔, 还有丧心病狂的私生饭, 还有你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跟踪狂……还有脑子烧坏了, 非说你是他老婆,机场落地的时候突然冲出来拉人的死变/态……”
“……这么吓人?”
蒋雨辰停了停,又说:“不过现在还行,而且……”
“而且”后面的内容不知是说得太轻,还是她压根就没说,总之李珍檬没有听见,但她也没往细处想。她跟着蒋雨辰一起走进小吃街,然后——
然后看着“陪她来”的这一位,从街头第一摊开始,一家不漏地依次买去,仿佛签到。
逛吃逛吃,能吃就吃,吃不下打包。
李珍檬的本意只是赛前减压,意思意思解个馋就得了,毕竟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然而两人下车半小时后,自己早已吃饱,身边这位“陪同前往”的偶像小姐姐,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意思。
“那边有棉花糖,彩虹的,我想去看看。”蒋雨辰说。
“……去吧去吧,”李珍檬说,“这儿我帮你守着,锅盔好了就来找你。”
于是蒋雨辰“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跑到斜对面的小摊前去了。
她手里提了满把的小袋子,里面是从各个摊头打包来的小吃。
李珍檬站在锅盔炉子前,看着她挤进棉花糖的队伍里,回头叹了口气。
她又朝左右随便一看——两人已经几乎逛完了整条小街,等蒋雨辰买了糖回来,就差不多能达成全通成就。
……就有这么喜欢吃吗?李珍檬想起蒋雨辰来这儿之前,在教室里也好,在操场上也好,几乎就没停过嘴。
她是属于死吃不胖的那种天选之子……?
“锅盔好了,趁热吃。”卖锅盔的小伙子把锅盔拿油纸一包,伸手递给李珍檬。
李珍檬想了想:“打包吧,我估计她也吃不下了。”
说着她转头去找蒋雨辰,然而对方已经挤进人群,一时半会儿望不见了。
李珍檬又叹了口气。
她刚要转回头,视线一瞥,不巧和小马路拐角的一人对上了眼神。
对方眯了眯眼。
李珍檬仿佛听到调整焦距时镜头伸缩的“吱吱”声。
“李珍檬?”声音不大,但正好能让她听见。
掐指一算,今天周五,确实是这位小老板替妈妈出摊的日子;于是李珍檬点点头:“大哥好。”
然后她提着刚拿到的锅盔,走过去和段响剑打招呼。
可能是还没到高峰期,这会儿烧烤摊前几乎没什么人,小老板自己也一脸兴致缺缺,快打瞌睡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铲刀,朝李珍檬一望:“又来小吃街跑步?”
“……没有,赛前减压,”李珍檬说,“下周就要比赛了,今天过来找点乐子。”
段响剑又皱了眉:“多大的小姑娘,都会说‘找乐子’了。”
“我们花季少女眼中的找乐子就是寻找快乐,是很单纯的娱乐活动,跟你们这些油腻中老年人的想法不一样。”李珍檬说。
“……行吧,”面前这15岁的中老年人看看她,又拿起铲刀,“既然是赛前减压,那我请你吧。”
“我要吃肉,”李珍檬说,“里脊,三串。”
“只请一串,多了给钱。”
“……哦,谢谢大哥。”李珍檬说着转过身,又朝棉花糖的摊位望去。
刚才的队伍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卖糖的大叔趁着客人少,正在收拾锅子;但李珍檬还是没看见偶像小姐姐……她又去哪儿买吃的了?
“你自己过来的?”段响剑突然说了一句。
“没,我和蒋雨辰一起来的,”李珍檬说,“她也是个吃货,刚刚一路嘴巴都没停过……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说着她又有些不放心起来。半小时前蒋雨辰说过的那些事,按不下去地在脑中浮浮沉沉。
丧心病狂的私生饭,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跟踪狂,会半路冲出来拉人的变/态……
应该不会吧?
李珍檬又皱了眉头,朝前走了两步,伸长脖子使劲张望;但还是没找到她要找的人。
“你看什么呢,”段响剑说,“人不见了?”
“……蒋雨辰刚才说去买棉花糖……”
话音刚落,李珍檬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从不远处传来的;她下意识地循声转头一看——
三五十米外,一辆黑色轿车正好关上车门。
窗玻璃反着光,看不清车里的人;李珍檬刚有些不太确定地眯起眼睛,下一秒,车窗震动了两下,好像有人握着拳头,求救似的砸那玻璃。
好像有人远远地叫她的名字。
黑色轿车开走了。
也许是多心,但李珍檬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在原地犹豫两秒之后,李珍檬立刻追了上去。
应该不是,希望不是……李珍檬一边跑,一边飞快地拿出手机打蒋雨辰的电话。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电话已关机。
与此同时,那辆车已经开上了大马路。李珍檬追着跑上去,借着两旁刚刚亮起的路灯,她看到后车窗里露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马尾辫,校服。
不知道是不是……但最好别是。
李珍檬加快了速度,没命地追赶。然而那辆黑色轿车已经汇入高峰期的车流;眼看距离越拉越大,它就要消失在路口拐角——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转成了红灯,一整列车龙都被拦在白线之后。
李珍檬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刹住脚步,转身跑回小吃街去取自己的小电驴。她刚刚打开车锁,正要骑上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段响剑的声音。
“怎么了,”段响剑说,“蒋雨辰出什么事了?”
李珍檬转头一看,他从摊位上跑了出来,围裙和一次性手套都脱了,那把“竖笛”倒是不离身地带着。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起来不太好,”李珍檬顾不上详细解释,“我现在要追上去看看。”
说完她抬腿跨上电驴。
然而车把被人握住了。
“那我也去吧。”段响剑说。
“那你的摊——”话没说完,想想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摊了,于是李珍檬话头一转,“那你坐我后面。”
段响剑措不及防地眉头一皱。
“想什么呢,”李珍檬瞪了他一眼,“没时间了,你想怎么追?在这儿飞檐走壁?”
段响剑挣扎了半秒,也跟着坐上电驴后座。他的双手朝后撑住身体,与前面的人尽可能地保持距离。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老顽固,李珍檬翻了个白眼。然后她说了句“抓稳”,立刻发动车子,调转车头,马力全开地朝那辆车冲去。
——运气很好,刚刚开上马路,李珍檬就看到那辆车夹在长长长长的车队里,看样子是被卡了第二次红灯。高峰期的车流,哪有那么容易说走就走。
但红灯的倒计时已经开始,它也停不了多久。
“你快给你师兄打个电话,”李珍檬一边开车一边说,“万一有什么情况,他也能过来帮忙。”
后面的段响剑嘟囔了句什么,听不清。
“保险起见,随时准备报警,”李珍檬继续飞快地说道,“我担心她可能是被什么疯狂粉丝掳走了。”
红灯还有3秒,而前面的车还在50米开外。李珍檬只恨电驴不争气——本来已经开不快,现在还载了个人,更是不比跑步快上多少。
还有2秒,黑色轿车的停车灯灭了。
1秒,前面的车子发动了。
——时间到,信号灯转成绿色,车龙开始朝前蠕动。李珍檬气得一路大叫,小电驴却还是“嘟嘟嘟”的不紧不慢,气定神闲。
她眼睁睁地看着黑色轿车开出白线,拐了个弯,扬长而去。
“这里有没有什么近路?!”李珍檬大声问后面的人。
段响剑指了个方向,李珍檬二话不说直接转了车头,朝那条小巷冲了过去。
小电驴昨天才充的电……希望它顶住!
这巷子又窄又暗,只能借着外面的路灯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李珍檬几乎是抓瞎地冲进巷子里,她只能感觉到轮子不停地碾过什么高高低低的东西,车子磕磕绊绊地震个不停,仿佛开过一条鳄鱼的背脊。
“他们是往西大街过去的,”段响剑在后面说,“出了巷口,你往右拐,可以绕过一大圈近路。”
“你确定?这一带我一点都不熟悉,全靠你指路了!”李珍檬说,“你给你师兄打电话没有?!”
这话刚说完,突然有什么发亮的东西从旁边矮墙上跃下,带起“哐当”一声震响。
李珍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猛地一看,那发亮的是一对猫眼。
——有一只小猫正好落在自己前面的路上,分分钟就要被车轮碾过。
李珍檬赶紧一个急刹车,然而轮子一滑,整辆车子被惯性带着朝前翻了出去。小巷里顿时“稀里哗啦”地响成一片。
这动静响了足足三秒才停下,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了。
不知道多久的停顿之后,痛觉比视觉更先一步传达到大脑。李珍檬只觉得从腰到肩都痛极了,像被什么东西割了长长一刀;巷子里还是黑漆漆的,她只能勉强看到头顶狭窄的天幕,和云层之上黯淡的碎星。
自己好像是以一个相当扭曲的姿势摔倒在地……李珍檬费力地转头看看,小电驴横在巷子角落,估计是跑不了了。
胳膊和肩膀都痛得要死,李珍檬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赶紧吸了一口气,忍住眼泪,开口喊了一声:“段响剑,你人呢?”
“你没事吧?”不远处传来段响剑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落地声,他从什么地方跳了下来。
也许是翻车的一瞬间,他眼疾手快地脱身避开了。
“……可能有事,”李珍檬咬着牙说,她整个脑袋都在响,“你先别管我,去追那辆车!”
“那你怎么办?”段响剑朝她走过来,地面上发出砖块石头被踩踏的“沙沙”声。
“我自己能打120啊……”李珍檬说着,努力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你快去追!这里人少……你尽管飞檐走壁吧!”
这话她只是随口说来抖机灵的,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么说完之后,面前的男生静默了一秒——然后转身蹬地,借了力一跃而起,一步踏在旁边低矮的屋檐上
这一带都是老平房,那屋檐是破破烂烂的塑料瓦,但被段响剑这么一踩,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又是轻轻一跃,跳上更高的房顶,然后一阵风似的朝前跑去了。
他的身影安静地消失在夜幕中,就像一滴墨汁融于清水。
李珍檬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看,还真是有点帅呢,剑修。
感叹完之后,李珍檬用暂时没事的那只手撑着自己坐起来,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林落焰或者救护车,总之先叫个人来——理智是这么考虑的,然而这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只剩了自己之后,李珍檬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疼,眼睛越来越湿。她使劲吸了一口气想憋住眼泪,没用,反而“哇”地哭了出来。
——“喵呜”。
冷不丁的猫叫声。
李珍檬挂着满脸的泪水转头一望,是刚才那只小猫。
她用手机照了照,才看清这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脖子上系着丝绦,佩了一块小巧的玉坠——看样子,也是家里的心肝宝贝。
“都怪你,走路不看路……痛死我了!”李珍檬哼哼唧唧抽着气说。
小猫又“喵呜”了一声。
李珍檬看了它一眼,抹了眼泪,回过头要继续翻林落焰的号码。
她的眼角余光里突然瞥到墙头有什么东西在晃。
——是一个花盆,也许是刚刚被段响剑碰歪了,现在它晃悠晃悠地就要摔下来。
花盆之下正对着的就是那只小奶牛猫。
没有思考的时间,李珍檬本能地伸出手去,一把把猫搂进怀里,然后猛地朝旁边一闪——
“哗啦——”花盆挨着她砸了下来,摔得粉粉碎。
猫没有事,安然无恙。
然而抱着猫的人不巧一头撞上了墙壁,“咚”的一声之后,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脑海中的思维都碎成了单字,她没法连贯地思考了。模糊不清的意识中,她好像又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也许是刚刚走开的那人回来了……管他呢。
李珍檬两眼一闭,世界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