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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亥时一刻, 夜深之际, 正是宴酣时,苏娇怜坐在绣楼内,听到远远传来的箜篌声, 幽雅自然,曲艺流畅,一听便知下了大功夫。
陆嘉正在勾搭传说中未来的三天皇帝,肃王世子太叔成宁。
时辰差不多了, 苏娇怜准备将放在宽袖内的那份男主肖像画给陆重行送过去。
她提裙起身, 并未去绣楼门口, 而是直接走到了窗户前,将半掩的窗子给推开了。
踩着窗下的木凳艰难的翻过窗子,苏娇怜仰头时看到漫天星空和朗朗明月。她想,世间万物,斗转星移, 这广袤天地中, 怕是连星星和月亮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这种强烈的不归属感,是苏娇怜急切想变回自己的原因。
她期冀着, 在这陌生的世间, 能真正触碰到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她那张看了二十多年的脸。
相比于前头的热闹, 连接后花园子的绣楼周边安静异常, 只除了陆嘉那不间断的箜篌曲。
苏娇怜记得, 陆重行现在应该就在离陆嘉水榭不远的地方, 好似是一片什么小树林里。
天色虽晚,但月色极亮。苏娇怜循着房廊上挂满的红纱笼灯,兜兜转转的绕进一片小树林里。
凉风轻抚,透过参差灌木,苏娇怜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挺拔如松木,卓卓而立,背影如雾。
大表哥?苏娇怜喜滋滋的上前,想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提裙踩过地上的青嫩绿芽,刚刚跨过两步,却是冷不丁的看到了那躺在男人脚边的尸首。
今晚月色很亮,苏娇怜看的很清楚,那尸首死的透透的,脑袋和身体都各自搬家了。
苏娇怜暗暗咽了咽口水,惨白着小脸,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却不想惊动了男人。
男人转身,苏娇怜借着月色,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很好看,相比于陆重行的清冷内敛,他更为风流俊美些,只是眉梢眼角藏匿的野心凶狠,使这份俊美多添了几分阴鸷。
不是陆重行?她竟认错了人。而且直接目击变态杀人现场……苏娇怜瞬时觉得自己要凉凉。
“前头是谁?滢滢吗?我的拐拄掉了,你可瞧见了?”电光火石间,苏娇怜突然双眸一呆,无神的盯住一个地方。她摆着双手,慢吞吞的往旁边挪了挪,脚下踉踉跄跄的磨蹭着,一副随时要跌倒的可怜盲瞎模样。
瞎子?男人握着洒金扇的手缓慢放下,那掩藏在扇面上的刀片被收拢进去,华贵的洒金扇又变回原本普通模样。
一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磨磨蹭蹭的走了半刻,苏娇怜一边娇娇软软的喊着“滢滢”。她满脸冷汗的试图转身往旁边去,却不想眼前横出一柄洒金扇,那尖锐的刀片在月色下透着冷硬寒光。
苏娇怜咬牙,摸索着手往前探去。她的指尖触到那薄如蝉翼的刀刃,立时就被割破了一个口子,细密的疼痛瞬时蔓延开来,小姑娘娇软软的痛呼一声,原本就湿润的眸子里立时充满了晶莹泪水,小奶狗似得干净澄澈。
“好疼……”双眸无神的苏娇怜吹了吹自己的手,樱粉红唇轻噘,透出一股撒娇时的可怜气。
粉嫩指尖上沁出几滴圆润的血珠子,顺着玉肌往下滑,就如流淌在雪风里的氤氲红梅,蜿蜒入指窝细缝,恨不能让人上去好好舔舐一番卷入口中。
女子身穿杏白长裙,长齐腰肢,勒住婀娜细瘦身段。外罩一件薄衫,罗袖宽大,行走时晃晃悠悠的荡出涟漪。下头一双红鸾小鞋,脚踝又细又白,一掌便能收拢。
若论容貌,虽不是什么仙姿佚貌,但胜在冰肌玉骨,滴粉搓酥,这副娇娇怯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最得男人怜惜。只可惜,却是个瞎子。但听说人若瞎了,身子其它地方能更敏.感些……
苏娇怜哆嗦着稳住身形,根本就不敢转眼珠子,只能从眼角瞄到那个杀人犯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那柄洒金扇上还沾着几丝她的血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摸索着蹲下身子,苏娇怜捡到一根树枝,往旁边敲了敲,冷不丁的敲到男人身上。
男人捏着洒金扇,宝蓝色的长袍上被划出一道乌黑印子。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眼中闪过狠戾。
“这里有棵树。”小姑娘碎碎念的转身,继续敲着那根树枝跌跌撞撞的往前头去,身姿纤细,堪比原处秀挺青竹。从那身白肌细肤和身上穿的缎面好料,一看就知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
握着洒金扇的男人眯眼,想着这皇城内有哪家大臣公侯府内养着一个瞎眼姑娘?
那抹纤弱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男人终于放下了洒金扇,没有动手。他往前迈步,前头显出一抹素白,那是一张团着墨色的纸。
男人俯身,正欲拾起,却不防有只手比他更快。
那手修长白皙,经络分明,明明瞧着那般好看,但男人却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比他更凶残狠戾。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该碰。”陆重行拾起那张纸,收拢入怀,“你说对不对,世子殿下?”身穿月白长袍的男人负手而立于月下,整个人浸润在月色内,堪比月华。
肃王世子太叔成宁双眸轻动,原本紧绷的面色陡然一松,他笑道:“表哥怎么知道,这是你的东西?”
陆重行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身量比太叔成宁还要略高些,浑身气势尽敛之际依旧冷摄的吓人。
“因为整个英国公府,都是我的。”
……
当苏娇怜回到人声鼎沸的内院时,才发现自己衣衫尽湿,冷汗簌簌,浑身都僵硬的不像话,也不知是怎么一路装瞎走回来的。
指尖上的伤钝钝的疼,那刀片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锋利的紧,若非她偏了手,怕是就要将她的手指头给割下来了,哪里还只是小小的破一层皮,留点子血。
经过这事,苏娇怜也不想再走什么剧情了,赶紧回了院子洗漱歇息。
这世界真可怕,嘤嘤嘤……抱紧自己的小枕头……不对,是陆重行的小枕头……
翌日一大早,英国公府门口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陆家大老爷听闻来人后,亲自盛装出府迎接。
“给世子爷请安。”大老爷陆兴雄年逾半百,精神气却很足,大致是因着刚刚喜得美眷的缘故。
“英国公不必多礼。”太叔成宁的脸上漾着笑,将那张本就俊美的脸映衬的更加温和有礼。
太叔成宁作为整个皇城内众人眼中内定的日后帝王,其地位自然非同一般。所以当陆嘉听闻此事时,脸上立即便露出了难以压制的喜悦之情。
“肃王世子亲自登门,说昨日给大姑娘送的贺礼漏了一件,今日特来补上。”陆嘉的贴身丫鬟雀儿叽叽喳喳的道:“奴婢方才路过大堂,偷摸着瞧了一眼,这世子爷长的可真俊俏。”
陆嘉心中极喜,心道昨晚她那一曲箜篌没白弹。
陆重行虽好,但这太叔成宁却是日后的帝王,她重活一世,自然要得最好的男人。
“快,替我梳妆打扮。”陆嘉提裙坐到梳妆台前,已经在想过会子要穿什么衣裳才能显得既庄重又大方。她若能嫁给太叔成宁,便是日后的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当然不能含糊。
外头明厅内,陆大老爷听到太叔成宁此番前来的目的,立时便要让人将陆嘉给请出来,却是被太叔成宁制止了道:“男女有别,我今日只是来送份贺礼罢了。”
陆兴雄有些讪讪的点头。太叔成宁的家世地位摆在这里,陆兴雄自然也是希望陆嘉能得其青眼的。
陆嘉已经到了讲亲的年纪,因为鱼香婉的缘故,所以陆兴雄想着一定要给她说门好亲事。只是这太高的人家看不上她,太低的又怕委屈了她这个继女,正在陆兴雄愁眉不展的时候,太叔成宁竟是突然上门来给陆嘉补贺礼。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位太叔成宁对他家陆嘉有意思呀。
肃王府那可是真正的高门大户,陆嘉若能嫁给太叔成宁,不仅是给英国公府争光,更是为她自己日后的前程铺平了路。
不仅是陆兴雄,应该说是整个英国公府都会希望公府内能出这么一位贵人。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真正的贵人就养在他们府中。作为日后真正的帝王,陆重行此刻正拿着一幅“墨宝”站在书房内,凝神细思。
“大爷,不知这是哪位名家所出?”家寿探头探脑道。
能得他家大爷青眼的画作,这世上可没几幅。而能让他家大爷盯着瞧了这么久的,至今为止还没出世。
“你瞧着,这上头是什么?”陆重行将其摊平置在书案上。
家寿拧眉,一张脸皱成一团,“像……”憋了半日,没憋出个所以然来。
陆重行勾唇,指腹按上那团墨色,轻轻的往下滑动,“这是眉眼,鼻,唇,耳,发……”
“原来是钟馗啊!”家寿了然。
陆重行拿起一份请柬,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羊毫笔,道:“替我磨墨。”
苏娇怜一怔,看一眼陆重行,犹豫着磨起了墨。
农嬷嬷和小牙互看一眼,两人推搡着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苏娇怜和陆重行两人。
陆重行沾墨,写了一份请柬,然后推至苏娇怜面前,掀了掀眼皮道:“照着这上头写。”
苏娇怜低头一看,只见那请柬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苍穹有力,跟陆重行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傲孤僻到了骨子里。
“多谢大表哥,我还正不知道该如何写呢。”苏娇怜满脸娇羞的捧过那请柬,护在心口,一双水眸盈盈的望向陆重行。
陆重行抬眸,身姿慵懒的往后一靠。
苏娇怜娇羞的眨了眨眼。
人也看了,请柬也写了,男主你怎么还不走?
陆重行叩了叩书案,神色懒散的靠在那里,面容清俊如神袛。他将手里的羊毫笔搁置下来,道:“现在就写。”
苏娇怜攥着请柬的手一顿,下意识抿唇。
她虽然穿成了原主,但却没有继承原身的才华。原身毕竟出身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到了苏娇怜这里,却连毛笔都提不起来了。
“我……”苏娇怜刚刚张口,就听陆重行道:“表姑娘是想我帮着你写?”
话罢,陆重行起身,绕到她身后,重新执起那羊毫笔塞到苏娇怜手里。
那羊毫笔本就是按照苏娇怜的尺寸做的,方才被陆重行拿在手里,纤细娇小异常,如今一回到苏娇怜手里,立时就恢复了正常尺寸。
羊毫笔杆子上还沾着男人的肌肤温度,苏娇怜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能感觉到男人微微俯身而下的动作。
书案有些小,男人很高,大片阴影投落下来,浸着清冷熏香,使得苏娇怜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陆重行视线往下,看到那被他虚搂在怀里的女子。
纤细修长的粉颈,瘦削如蝶翼般的脊背,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最后那掩在裙裾下的一双穿着绣花鞋的玉足。夏日的裙衫略薄,槅扇处吹来一阵热风,裙裾角微微扬起,露出苏娇怜纤细的脚踝。
今日的她,似乎上了妆面,虽淡,但却将那些精致痕迹都遮掩了起来,乍然一看,似乎又变回了曾经的苏娇怜。
陆重行站在那里,盯着苏娇怜瞧。
苏娇怜能清晰的感觉到陆重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炙热而滚烫。她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不适,就像是从头到脚被人浇上了粘稠的蜂蜜,慢慢被裹紧,怎么挣扎都无用。
气氛有些怪异的暧昧,苏娇怜久久不能下笔。
男人的手,握住那只娇嫩小手,压在掌心,缓慢的将羊毫笔尖压到空白的艳红色请柬上。
请柬上印着繁复花纹,周边镶嵌软黄金,精致而华贵,可见苏家大老爷对自己这位继女是有多用心了。
陆重行带着苏娇怜,在请柬上划出一笔。
苏娇怜身子一颤,不明白男主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当着他的面写请柬。而且今日的他态度也十分怪异,让苏娇怜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恐慌。她宁愿这人面无表情的骂她放荡不知廉耻,也不要这样阴测测的让人瘆得慌……
“哐当”一声,苏娇怜猛地一抽手,打翻了书案旁的茶盏。
因着天热,所以那茶盏里装的茶水并不烫,只有些温热。清冽茶水散着幽幽茶香,将书案浸湿,自然,那些请柬一个都没有逃脱噩运,都被浇的湿漉漉的。
“哎呀……”苏娇怜偷觑男人一眼,面露惋惜,“这可如何是好。”
陆重行皱眉,往后退一步,看一眼自己被打湿的宽袖,目光慢条斯理的落到苏娇怜身上。
她正在收拾书案,手忙脚乱的。那留着残茶的白玉茶盏从书案上滚落,砸到陆重行脚边,碎裂成块。
苏娇怜欲低头去捡,陆重行弯腰,搭住她的手,“让丫鬟收拾吧。”
“还是我收拾吧,扎到大表哥就不好了。”苏娇怜捡起碎片,却不防陆重行没放手,苏娇怜一个手快,那尖锐的碎瓷片一角在男人指尖处横划了一下。
“大表哥,你没事吧?”
苏娇怜是真没想到她会扎到陆重行。
“无碍。”男人的手修长白皙,指腹覆着一层细细薄茧,此刻那里有一道小口子,细薄到看不清伤口,但殷红的血渍却从里头缓慢渗出,宛如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苏娇怜盯着陆重行的伤口,神色一顿,脑袋里突然就想起一段书中的描写:“尖锐的碎瓷划破了陆重行的指腹,苏娇怜盯着那白皙指腹上的小口子,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趁着男人不防,握住那手,抵到了唇上,压入口中。”
苏娇怜:她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这样还能走剧情!
但只要一想到男主的不对劲,苏娇怜就越发坚定了自己要早点恢复容貌身体,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念头。早走晚走反正得走,这剧情都给她送到眼皮子底下了,她可不能让它溜了。
原书中关于这段的描述,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但等真的轮到苏娇怜上场,只让她觉得心如擂鼓。
屋内很是安静,应该说整个庭院都十分安静。
槅扇半开,有细碎的阳光倾斜而入,张牙舞爪的散出热意。置在槅扇处的冰块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芦帘半卷,蝉鸣鸟叫。
苏娇怜上前,颤颤的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白嫩指尖带着粉嫩色泽,抚到那渗着几许血珠子的修长指腹,然后微启檀口,将唇覆了上去。
濡湿温热的触感粘在略微有些刺麻疼的指腹,陆重行眯着眼,看面前的女人伸出丁香小舌,抵着贝齿,颤巍巍的舔了舔,然后又舔了舔。
男人一直没有动,苏娇怜握着那根手指,紧张的浑身僵硬,全身冒汗。她小心翼翼的捏紧,缓慢将男人的指尖含进了嘴里。
正是最热的时候,苏娇怜因为紧张,浑身冒汗。她抓着男人的手,掌心处浸出濡湿汗渍,粉腮燥红,眼睫抖颤。
“啵”的一声,男人突然抽手,濡湿指尖带出银丝。
苏娇怜愣愣仰头朝男人看过去,樱唇微启,双眸懵懂,就似个不谙世事的纯稚孩童,可方才,她明明做出了这般事来。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苏娇怜半响,然后突然转身,拢袖而去。
苏娇怜下意识张了张嘴,嘴里还残留着细腻的血腥气,但更多的却是充鼻的冷香。
雕花木门被推的大开,男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垂花门口。苏娇怜捂着嘴,蹲下身子,浑身战栗。
她刚才,到底是干了什么呀!
雨水下了一月,在陆嘉生辰前,陆老太太回来了。
路途奔波,陆老太太的脸上显出几许疲惫,但精神头却不错。她靠在榻上,轻抿茶水,各房的人纷纷前来请安。
苏娇怜是与陆嘉一道来的,她乖巧坐在绣墩上,听陆老太太说些路上碰到的趣事。
“大爷来了。”外头传来丫鬟的轻唤声。
屋前芦帘被卷起,陆重行穿着朝服的修长身影由远及近。男人的脸沐浴在阳光下,俊美无俦,挺如松柏,浑身散着高贵清冷,如最珍贵的皇家贵胄。
苏娇怜绞着帕子,将小脑袋埋得极低,白玉小耳通红。
那日后,苏娇怜根本就不敢去寻陆重行,那件男式衫子还挂在她的木施上,没动过。
陆重行进门,身姿流畅的拱手与陆老太太请安。
陆老太太放下茶盏,看一眼陆重行,声音微哑道:“宠宠,我听说你要将乖乖送回去?”
屋内一阵寂静,除了神色惊愕不明所以的陆嘉,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陆重行,字宠。大名取自两句诗中: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单字“宠”,“宀”为“宅”,“龙”指“蛇,表示“豢养在家宅里面的蛇类”,但苏娇怜知道,这陆重行可不是一条被豢养的家养无毒蛇,而是一条隐藏了利齿的七步蛇。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人濒临死亡时,脸上露出的那抹恐惧。
只是此刻,这样的男人却被老太太一口一句“宠宠”的唤着,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个小名,整个英国公府,也就只有陆老太太敢唤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矢口否认,“没有。”
苏娇怜:不要脸!
陆老太太叹息一声,打发众人去了,只留下陆重行一人。
男人撩起朝服袍裾,坐到太师椅上,垂眸饮茶。
“重行,你真的不愿娶乖乖吗?”陆老太太换了称呼。
陆重行面不改色道:“不愿。”
“唉,乖乖这么好的姑娘,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不会。”陆重行神色愈冷,贴着茶盏的指腹轻轻摩挲。那里的伤口已经长好了,但却日日透着酥麻,就跟嵌在骨髓中般刊心刻骨。
陆重行轻扯唇角,眸色轻蔑,他微仰白皙下颚道:“沙公子还是去关心一下礼部尚书府吧,听说近几日香山脚下闹匪,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