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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率不足, 请耐心等候哦, 正文君正在赶来的路上(^ω^) 说到裴家, 她不免想起未婚夫婿裴都, 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裴都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
夜梅答道:“裴二公子初入翰林,日日在官署忙得紧。”
柳芳泗心头郁气渐消,歪着身子撑头小憩去了, 马车里夜梅夜竹不敢出声,一时之间只能听见车轮子和马蹄的声音。
而此时在清水庵的裴昕知道柳芳泗一声不吭走了,也是生气,橘杏安慰了两句, “你也知道那柳小姐的性子, 何苦跟她一般见识?”
柳芳泗越是不好,裴昕就越替她哥哥委屈, 摆了摆手不想和橘杏在谈这个话题,“宁茴呢?”
橘杏回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方才瞧见在正殿上香,后来又在和庵中的师父们说话, 之后就再没瞧着人了。”
言罢有些犹豫地劝慰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裴昕托着下巴,看着禅房外面正对的庭院,“再坐会儿, 清水庵挺灵的, 难得来一次, 等会子给母亲和哥哥求个平安福,好叫他们身体康安。”
橘杏笑道:“小姐有孝心,夫人知道了必定高兴的。”
………………
宁茴和庵中的小师父们说了话,没曾想他们还真知道梨花树,与她指了个方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那颗树生的好,现在还开着花,法真爱的紧,日日都要亲自过去照料,小夫人若是想去,绕过庵堂顺着红泥小道度过独木溪涧就能瞧见了。”
宁茴谢过却没第一时间过去,而是一个人去拜见了清水庵的庵主。
庵主坐在房中蒲团上拨动着手中佛珠,嘴里轻念着宁茴听不懂的佛经,她见着来人,面色平和慈善地起身,“阿弥陀佛,少夫人这边坐。”
宁茴双手合十问了声好,庵主微露了些笑,“屋内无人,少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宁茴轻咬下唇,“庵主,我想在清水庵帮故友立个牌位,烦请庵主日日帮我供果焚香,庵堂正殿佛像金身重塑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庵主闻言起身,“多谢少夫人,只是如今这牌位在……”
宁茴一笑,“我这就去取了来。”她匆匆出了门一趟,叫青青草原把刻好的牌位取了出来,待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捧着一个牌位了。
原主突然离世,反倒是叫她占了便宜,在这个世界除了青青草原,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原主的,虽然原主的死和她无关,却也难免愧疚,只愿真有神佛,盼她来世不是别人命中的女配一生蹉跎一生悲,而是能平安顺遂幸福安康,和心中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牌位这事儿是她和青青草原一起商量出来的,用的是水蓝星的字,也不怕别的人瞧出端倪来,庵主虽然奇怪却也闭嘴不言,只道一定日日供果焚香,念经祈安。
宁茴走出禅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庵主冲着她点头她方才转了过来。
“青青草原,接下来我们去找梨花树。”做完了这事宁茴又打起了精神,她没回去找青丹青苗,想着一个人先过去看看。
庵庙后面果然有一条芳草葳蕤,半遮半掩着的红泥小路,想是这山上昨日下了雨,泥土微有些松软,一步走过留下浅浅的脚印。
过了红泥小路,远远就听见溪涧流水的叮咚作响声,宁茴循声而去,这溪流下方连着一个小水潭,放下目光,瞧着像是陷在深山群坳的一块碧玉。
她顺着一人通行的独木小桥从流溪上过去,青青草原满目艳羡,“这才是生机,这才叫世界。”
宁茴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这才能叫做世界,他们现在的水蓝星只能勉强称之为残存的孤城。
踩在独木小桥上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听起来有种异常别致的感觉,宁茴拎着裙摆从桥头跳落在地,林木间早已被走出了一条路来,宁茴顺着七绕八拐的,很快就找到了那小师父口中开的很好的梨花树。
堆霜积雪,很难想象在这炎热的季节里能瞧见开的这样好的梨花树,青青草原又打开了扫描模式,差点儿没一蹦三尺,“是它是它就是它,我们的十万!”
听见青青草原这样说宁茴也激动啊,她紧紧地抱着树身,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凑上去就差亲几口了。
“可是不对啊,青青草原。”宁茴突然想起了点儿事,她偏偏头右额抵着树,小声道:“刚才那个小师父说这树是别人照料的。”
她顿了顿,“别人的东西,咱能挖吗?”
青青草原收住笑,黑眼圈似乎都扩大了一周,它抓了抓耳朵,“不能吧,那不就和专门偷咱们东西的异兽差不多了??”
“那我们怎么办?”宁茴眼馋地望着满树梨花,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问道。
“当然是征求人家同意了。”
“你说得对。”宁茴嗯嗯掉头。
“宿主,有人来了。”
宁茴连忙避开躲在了一棵两人尚不能合抱的梧桐树后面,她率先听到的是踩断枯枝的声音,来人的脚步声轻而缓,不疾不徐。
“近几日多生了好些虫,昨儿个早晨师妹下山置办东西,顺道叫她帮我捎了些药回来,今日与你用些,也好不受虫扰。”
说话的声音也像极了方才的脚步声,轻轻缓缓的还带着些柔意,宁茴探出头去,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素色僧袍的纤瘦背影,她和庵中其他的小师父不同,有着一头长顺的头发,发上系了根青色的发带,夹杂了几根白发,尾尖也略有些发黄,想来在这日日茹素的清水庵待了不短的时日了。
她一手中握了个葫芦瓢,一手不知从何处折了根柳枝,柳枝上蘸了水,尽数往树身上掸去。
那人似乎也察觉有人在瞧她,蓦地转过了身来。
她容色寡淡,只那一双狭长的凤眼即便聚了皱纹也颇为动人,见人似乎有些诧异,“这位夫人是来庵中上香的?缘何到了后山来?”
宁茴本来也不想躲,只是刚刚下意识为之,既然被发现了她也就大大方方地从树后走了出来,笑着回道:“听小师父说这里的梨花树开的甚好,就想着过来瞧瞧,不知师父是……”
“夫人唤我法真便好。”
法真态度略有些冷淡,但恰好在那个度上,也不会叫人过于尴尬和不自在,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梨花树上。
她仰抬着头,正好有梨花落下来,“再过两日,也该谢了。”
她双手轻叠在身前,一动不动,宁茴也抬了抬头。
站在花树下看着满天落花,对于宁茴来说是人生里的头一遭,十几年来的头一遭,当花瓣落在脸上的时候,冰冰凉凉的仿佛透到了心底,她眨了眨眼睛,心头滋味不明。
妈妈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外婆家有一颗几十年的梨花树,后来有一天,花都谢了,叶也枯了,连带着树也死了,紧接着天翻地覆,整个世界也逝去了。
她出生在黄沙大漠的年代,从未见过母亲口里如同霜雪降落的情景,所以也不明白她搂着自己满脸的惆怅与悲苦,如今站在树下,她似乎能体会到一星半点了。
失去过……才会知道拥有的美好。
法真看着她情绪复杂的样子弯身捡起了地上的葫芦瓢收捡在一边,寻了个干晌的地方盘腿坐下,取下手腕上挂着的佛珠,缓声念道:“宝叶扶疏,垂荫如云,宝华杂色,分枝布影……”
宁茴不知道她在念着什么,倒是青青草原告诉她,这是华严经中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