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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泽拒绝了母亲陪伴的要求,下了车后独自回到家中,他心里烧着无名的火,冰箱里的冰水灌了整整一瓶都还觉得不够。
打开电视,画面还停留在许夏爱看的某个仙侠剧上面,每次下晚自习回家,他都能看见她坐在沙发前激动的喊着男二快黑化,就连不怎么看电视的他现在也知道男主男二是谁了。
“天道无情,孩儿受教了。”电视里,男二悲愤的说道。
席泽盯着男二看了几秒,自言自语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拿着遥控百无聊奈的换着节目,悲欢离合一幕幕上演,可他却一点也看不下去,最后索性关了电视准备睡觉。
洗漱完毕后,已经是凌晨,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依旧堵着一口气,烧心烧肝的。
还有,一定是外面洗衣机里的为许夏堵鼻血的那件短袖没洗的缘故,他总是觉得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腥味。
翻身下床,拎出短袖放在水龙头下狠狠的搓洗,出医院的时候,母亲让他把衣服丢垃圾桶,但他却还是拿了回来。
盥洗台水盆里的水很快就被染成红色,血腥味也愈发浓重,水换了一次又一次后,颜色才慢慢淡下去,将衣服在阳台晾晒好,时间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又在阳台吹了一会儿风,终于还是打算回房间继续睡觉,可经过许夏房间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他不让她进自己的房间,但自己也从未进过她的房间,站在门口,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房间东西很多 ,甚至还有些杂乱,但却让人感到踏实。
正准备回房,蓦然想到她的衣服也被血弄脏了,明天出院的时候,别人说不定会以为她犯了命案,要是传出去,那自己岂不是很丢脸?
医院。
“啊。”许夏以为是房间进来了坏人,下意识就狠狠踹过去,然后一声闷哼响起。
“你要杀人啊。”席泽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许夏见来的竟然是席泽,喊救命的话也吞回肚里,她摸过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凌晨三点。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她小声问道。
席泽将一个手提袋放上柜子:“给你拿衣服过来。”
“哦。”许夏之前正为这事犯难,她的衣服上全是血,再加上是棉的,所以洗了半天也没洗干净。
“那你快回去吧,我送你去打的。”许夏披上衣服,两人刚走到医院门口,一阵瓢泼大雨直接淋了下来,出租车和网约车都不见踪影,席泽想走也走不了。
雨夜寒凉,许夏冻得直打哆嗦。
“回病房吧,雨停了我再走。”席泽终于看不下去。
许夏看了看手机天气预报,这大雨一直要下到早上五点多,她本想快点送走席泽这尊佛,无奈老天爷不给力啊。
回到房间,许夏立刻躺进被子面朝墙壁,席泽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为什么打架?”席泽问道。
“啊……哦,我没打架,我是去劝架的,谁知道被误伤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派出所的?”许夏反问。
“林珊给我发的信息,她怕发给你爸爸会让他担心就发给了我。”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许夏嘀咕了一句,心道以后可要让林珊注意点,别把她的事都告诉席泽了,不过,他俩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
“你没有告诉你爸妈这件事吧?”
“没有。”
“那就好,你去那边躺一下吧,明天必须去上学。”许夏这才放下心来,她指了指对面的空床,一医本来是床铺很紧张的医院,但因为赵世军的缘故,她住的倒是挺好。
席泽看了病床一眼,他有着轻微的洁癖,特别是对医院这种地方。
许夏也看出来了,她掀开被子指着自己身下的无菌布道:“放心,这里每个床铺上都铺了这种无菌布,被子也是消过毒的,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呢,没事的。”
席泽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躺下,但他还是嫌恶的把被子远远的拿开。
因为房间不大,所有床铺离的很近,当安静下来后,两人都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这气氛太诡异了。
为了避免尴尬,许夏咳嗽了一声:“那个,我已经给学校递交了辞职报告,新的老师马上就要上岗了,所以以后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席泽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许夏扶了扶额:“你还小,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等到哪天你我真的被拖出来游街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为什么要被游街?”
“都说了,师生恋是禁忌。”
“你又不教我,而且我们也没有相恋。”
“……”许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又翻身朝向墙面:“话虽如此,但人言可畏,还是小心点好。”
两人又各自无言,突然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明晃晃的灯光刺的两人直拿手遮眼。
“你谁啊?”护士看到房间有个男人吓了一跳,这个房间的病人是主任亲自关照过的,突然进来这么一个人她竟然没发现,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糟了。
“我表弟。来照顾我的。”许夏忙解释。
席泽也放下挡住眼睛的手,那小护士只瞧了一眼就红了脸,为许夏做检查的手都有些不利索了。
“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小护士问道。
许夏感觉了一下:“没有,很正常。”
“好,那你睡吧,我一个小时候后再来。”小护士慢慢往门外走,临到席泽床边又叮嘱道:“你表姐要是有什么反常比如呕吐什么的就立刻叫我。”
席泽点了点头:“好。”
小护士走后,席泽就一直坐着,许夏看不下去了:“没事的,要出血我早就出血了,你睡吧。”
席泽被她看的无奈,只好又躺下去,但他只是闭着眼并未睡着,许夏本还想强撑,但最后还是敌不过睡意。
这一晚,席泽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睡觉可以这么不老实,踢被子就不说了,窄窄的一张病床,许夏硬是从床头睡到床尾,又从床尾睡到床头。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也迷迷糊糊的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用力的摇着自己,睁开眼便看见许夏站在床边吃着包子。
“哇,原以为你是来照顾我的,没想到竟然睡得比我沉。”许夏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