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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宸王府的几个府医正在房中研究药方, 见到有人进来了, 一名府医解释道:“王爷身中十二刀与两支箭, 其中一支箭穿过背心,一刀直入胸口,与心脉只差了两寸。”
想必是已经有许多人来看望过宸王了, 这府医解释得像背书一样,一边说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看药方。
闫清左右看看,见实在没人理会他, 便兀自走向床榻。
来看望宸王的除了宫里派来的人就是那些大臣,都是站在门口处问候一句便走了, 见闫清居然就这么走向了床榻,几个府医终于肯抬起头来。
一见到来的人是西郡王, 几人赶紧放下纸笔, 匆忙过来告罪。
闫清挥挥手表示不在意:“宸王何时醒的, 可还危险?”
“王爷一个时辰前才醒, 意识清醒, 可以说几个字,已经脱离危险了。”一府医答道。
宸王此时睁着眼, 听见声音后缓缓看向闫清,眼睛浑浊, 满是红血丝。
见他嘴唇蠕动, 闫清便坐下去, 附耳在宸王唇边。
“谢……谢谢……”宸王道。
闫清抬头, 轻声一笑:“二哥如此说就见外了。”
闫清虽笑着, 可笑里满是疏离,宸王怔怔地看着他。
闫清转头看向几个府医:“太后说了,宸王的伤一定要尽力医治,任何药材都可以入宫拿,医好了宸王,你们都有赏赐。”
“是,王爷的伤恢复得很快,请郡王放心。”
闫清“嗯”了一声,再看向宸王:“二哥好好养伤,我过几日再看你。”
宸王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黯淡了下去,仿佛有着浓浓的失望。
闫清不再逗留,起身离开那个充满药味的房间,站在屋外用力吸了一口气。
廊下,王冉慧红着眼走来,见到房外的闫清时立在原地。
闫清颔首:“王姑娘。”
王冉慧呆呆愣愣的,反倒是她身边的小丫鬟紧张起来,一会扯扯王冉慧的衣角,一会又对王冉慧挤眉弄眼,一副想尖叫又要狠狠憋着的样子。
闫清:“……”能不能好好说话?
王冉慧终于反应过来,低着头诺诺道:“郡王。”
闫清干咳一声,走下台阶,准备随便说个什么,却发现王冉慧的头低下去就再也没抬起来,随着闫清越走越近,她的头反倒越来越低。
闫清突然想到小说里王冉慧对男主的感情,立即停下了脚步,对王冉慧道:“二哥已经清醒了,你不必太伤心。”
王冉慧点点头。
“你进去吧,我先走了。”闫清道。
王冉慧终于肯抬起了头,眉头深锁:“这就……走了?”
“今日累了,想回去歇息。”闫清笑笑,走了两步又道:“其实你这样已经很好看了。”
王冉慧今日没涂抹脂粉,连眉都没画,闫清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冉慧的脸一红,但终于没有之前的窘迫了,唇角微微挑起来,有些得意。
闫清负手走出院子。
王冉慧才十五六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不施粉黛也有股少女的天然美,比起小说里那个爱得歇斯底里的女配,闫清更愿意看到现在的这个王冉慧,她虽不掩饰自己的喜恶,但她至少天真直率,闫清也终于明白宸王如此喜欢这个小表妹的原因。
可有些人就让人不那么省心了,甚至有些头痛。
闫清看着宸王府门外站着的女子,有种想要退回去再看一次宸王的冲动。
这个林语棠怎么去哪都能碰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郡王。”林语棠带着和煦的笑容走过来,给闫清行了个礼:“郡王这是去看宸王么,我也正要去呢。”
“我刚看完正要回府,你进去吧。”闫清赶紧抬脚就走。
“那我改日来看吧。”林语棠一转身便跟在闫清后面。
“你跟着我做什么?”闫清停下来。
林语棠也停下来:“许久没见郡王了,想和郡王说说话。”
“……”闫清:“我们好像不太熟?”
连王冉慧都知道脸红呢,这个林语棠怎么比他还要坦荡啊!
“多说说话就熟了。”林语棠完全不在意,指着拐角处道:“拐过这个弯就是市集了,要不去逛逛?”
“我不去!”闫清转身就走。
半个时辰后,闫清第十次掏出了自己的钱袋。
林语棠把玩着刚买来的小银刀,裸着刀刃十分潇洒地在指间转了几圈后回鞘,叹道:“不过是做来给小孩子玩的,怕是连只鸡都杀不了。”
闫清咬牙切齿地将刀抢过来:“不好你还要买,还花我的钱!”
林语棠嘻嘻一笑:“郡王又不缺银子,逛市集不就图个开心嘛。”
闫清回想起自己刚才一脸傻笑地吃完两碗豆腐脑的情景,有些无言以对。
林语棠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那里面全是闫清花钱买的东西。她就这么提了一路,一边甩一边走,时不时在里面掏出个零嘴塞进嘴里。
见惯了林语棠诡计多端的样子,这样简单无害的林语棠闫清还没见过,忍不住道:“你是多久没逛过集市,就没见过一路走一路吃的。”
“从来没逛过,这是第一次。”林语棠又往嘴里塞了块糖。
“啊?”闫清愕然。
“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林语棠对闫清眨眨眼,笑得古灵精怪:“我说我来看望宸王,府门就让我出来了,说不定我爷爷以为我还在书房呢。”
闫清心里生出了点同情,将手里的小刀还给林语棠:“那就好好逛吧,回去好好认个错。逛集市而已,不会打死你的。”
林语棠笑着接过刀放进布包里,眼中闪过一刹那的低落,被闫清敏锐地捕捉到。闫清忽然觉得他依旧没看透林语棠,她诡计多端,潇洒不羁,可她真正的情绪却深深地埋在心里,谁都窥探不到。
逛着逛着天色就黑了,华灯初上,闫清原以为天黑了市集就收摊了,谁知道各家摊子都挂上了灯笼,比白日更繁华。
林语棠拉着闫清来到一个面具摊前,那些兔子狐狸的面具让闫清有些嫌弃,还都是木头做的,戴在头上不知道多沉。
林语棠在里面东翻翻西找找,面具摊的老板都皱眉了,才翻出两个面具来:“就这两个!”
两张面具张牙舞爪的,活像神棍戴的,闫清摇摇头,不肯戴。林语棠将闫清的钱袋拿出来捏了个碎银子扔在摊前:“不用找了!”
“要找的!”闫清赶紧道。
这个败家的,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凭什么不用找!
面具摊老板还是笑呵呵地给找了铜板,闫清伸手接钱的空档,林语棠便将一张面具给他戴了上去。
闫清回头瞪着林语棠,发现她自己也戴上了,两个黑洞里的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
“……”罢了,第一次逛集市的人,他还是让着点吧。
戴着面具抱着一堆没用的小玩意,从街头逛到街尾,一直到再没一个摊子了,两人才停下来休息。
林语棠的小袋子早就装不下了,闫清将手里的东西扔在脚下的草地上,气喘吁吁地坐了下去。
林语棠在地上垫了张帕子,也跟着坐下来。
头上的面具还没取下来,闫清懒得取了。
两人的面前就是护城河,桥上人来人往。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闫清问道。
“待会就回去了,反正都是要挨打的,不如多玩会。”林语棠道。
“你一个姑娘家,经常挨打么?”
“家里女儿多儿子少,爷爷看我有天分,便把我当成孙儿来养。”林语棠望着天上的繁星,淡淡道。
闫清沉默了一会不知该说什么好,干脆继续沉默了。
“郡王。”
“嗯?”
“你娶我吧。”林语棠道。
闫清猛地一咳:“不行!”
交情归交情,娶是不可能娶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林语棠眨眨眼:“娶我就和林家好上了,我还特别懂事,这么好的生意你都不做?”
“不做。”闫清果断摇头。
“唉。”林语棠可惜道:“我很喜欢你呢。”
闫清愣了愣,突然老脸一红。
被一个女孩子表白,这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闫清略微尴尬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杂草,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闫清不仅泪流满面,想他以前也是个需要别人送回去的人啊。
林语棠乖乖站起来,收拾地上的小玩意。
突然听见集市那边传来一阵阵尖叫声,闫清抬头望去,见有大群人往这个方向挤过来,来势汹汹。
直觉告诉闫清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林语棠也听见声音,看了一会后道:“是来找我的。
闫清负着手往宫门走去,脑海里不断回想那日林语棠的话和刚才卫良娣的话,愁眉不展。
一路走到宫门口,待王华掏出宫牌的时候,闫清突然道:“去东宫。”
没等王华反应过来,闫清便转身往回走。
再次来到东宫,等宫女进去禀报后,闫清被人带进去,见到坐在凉亭里独自下棋的太子。
太子见到闫清甚是欣喜:“你怎么来了,坐下来下盘棋?”
闫清走进凉亭坐下来,太子将白子的棋篓推过来。
闫清捏了枚白子在手中,许久没落下去。
一着急就给忘了,他压根不会下棋!能换成五子棋吗?
闫清随便找了个空处落下,太子轻声一笑,将一枚黑子落下。
闫清更快地落下一子,太子一愣,笑道:“我已经赢了。”
“……”合着你就是拿了个马上要赢的棋局给我吗?
闫清干脆将棋篓一推,道:“太子,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件事情。”
“哦?你但说无妨。”太子笑盈盈地问道。
闫清本以为太子和他不过是表面上的交情,今日说不定会碰一鼻子灰,没想到太子现在看来居然还挺高兴?
“是这样的……”闫清撑着桌子,压低声音道:“今日卫良娣来找我了,求我救救她。”
闫清将生辰那日的事情一并说出,那日的事情发生在东宫,想必太子也不会不知道。
说着说着,太子竟也学着闫清的样子撑在桌上,很认真地聆听闫清的话。
闫清说罢,抬眼看向太子。
太子沉吟片刻,蹙眉道:“卫良娣什么时候怀孕的?”
闫清:“……”您这是被绿了吗?
闫清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太子整日在东宫,连自己的良娣怀孕了都不知道。
“走吧,去看看。”太子起身走下凉亭。
闫清本想说他就不去了,他只是过来报个信而已。结果太子已经走远了,闫清不得已只好跟上去。
太子一行人风风火火走进卫良娣的院子,恰巧看见北房外守着许多丫鬟内侍,房间里传来女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