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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解了一半?”樊天的心中,升腾起一阵寒意。
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才将这毒解了一半,若是要完全根除,那又该如何?
“这争艳之毒的霸道之处就在于,它必须得拿到解药,而且是当天制成就拿到的解药,立即服下,才能被彻底根除之外,其他所有的办法,都只能暂时抑制它的毒性。”
墨子规道:“我带你来这雪国,也是走了一招险棋。常人能在这冰火两重天中熬过来的,屈指可数,一个不巧,毒没被解掉,倒把小命先搭上了。这也是院长当时所顾虑的事情。不过,你熬过来了,这是一大幸事。”
“既然这么做也只能暂时抑制这争艳之毒,那么它随时都有再次暴发的可能。”
“是,争艳毒发头三次,奇痒无比;三次之后,则是剧痛难捱。待到你所有的痛感消失,那么,这也表示着这争艳之毒已经完全侵入了你的心脏,并且毒化了你全身的血液,你将七窍流血而亡。”
“头三次奇痒无比?那我已经发作了两次了。”樊天想了想。
“对,但是,只要不触发这第三次,那争艳就不能进行下一步的侵蚀,你的小命,还能暂时保得住。”
“前辈这么说,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抑制之法了吧?”看着墨子规的双眼,一直停留在眼前那一处白雪皑皑之上,樊天莫名的觉得,他肯定能捱过这一关。
“抑制之法,就在这里。”墨子规指了指那飘飘扬扬的雪花:“只要你将这冰雪之气引入自己的血脉,将争艳冰封,那么,它暂时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引冰雪之气入体?”
“对,当然不用将全身血脉都充满这冰雪之气,只要将这冰雪之气的范围,锁定在那手臂上即可。不过,你的体内有着阳刚之火,跟这冰雪之气天生相克,若是处理不好,不用说封闭这争艳了,你的身体会因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相克而走火入魔,全身修为全部消失殆尽。”
墨子规说完,深深地看了樊天一眼:“这样的可能性,很高,所以,到底要不要引冰气入体,你自己看着办。这个全靠自身的意志控制,旁人,是半点忙都帮不上的。”
“横竖就是个死,又有什么好萎萎缩缩?前辈,你教我这引气之法吧。”樊天道。
“既然如此,你听好了。气之动,意为先。心神相通,则可万物通达。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集中于指尖,感受那周围之气体的流动变幻,将那气体通过指腹之门导入到自己的体内。”
樊天听着口诀,心神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万籁俱寂的空间之中,这里没有风雪呼号声,也没有墨子规对他的殷切叮嘱声,只有他。
他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慢慢地向前抬起,指尖,仿佛已经触及到了那些肉眼不可见的飘忽不定的空气。
双眼不可见,周身的各个器官便变得更加敏锐起来。手指上那原本紧闭的窍门,一点一点地向外打开。
“啵……”一声微弱的声音,在樊天的心头响起。这是外面的气体,撞击着他那缓缓开启的窍门上所发出的声音。
他的指尖一动,一丝冰凉彻骨的空气,便慢慢地顺着那窍门,跑进了他的手掌之中,又沿着他手掌的筋脉,慢慢地向着那手臂的方向而去。
第一缕冰雪之气顺利引导入体,樊天的心里,是万分喜悦的。
不过,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将全部的身心,都放置在那指尖之上,将又一缕冰雪之气,引导进了窍门之内。
樊天用这一个办法,已经从那空气中,分离出了十数道冰雪之气,并将它们,全部引入到了自己的手臂之中。
现在他的这条胳膊,已经完全被一片冰冷所覆盖,没有半点温度,也没有一丝触觉。
又因为那寒冰之气入侵,这条胳膊原本的血色慢慢褪去,转而变成了一片苍白。
虽然樊天已经对着冰雪之气有所防备,但是却没料到它的力量会是如此霸道。
在他的手臂失去血色的同时,那些冰雪之气也有脱离了他的掌控继续往上跑的。
短短的数秒之内,樊天的脸色就开始变得苍白,嘴唇更是呈现出一片青紫色。
奶奶的,再这么任由它们乱窜下去,这手臂上的毒是封住了,这条小命也快给冻没了!樊天如是想着,心中念头一动,将体内的凤雷火焰召唤了一缕出来。
阳刚之火,正是阴寒之气的天然克星,更不用说他这凤雷火焰,更是有两种天火构成,那抵御之力,更胜过普通明火数百倍不止。
凤雷火焰一出,樊天立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回暖,那些原先被冰雪之气冻结了的血脉中,血液也渐渐地被解冻,重新顺畅地流动了起来。
“呵呵,这么点小事,还是难不到你大爷我!”樊天高兴了一下,却没想到,这一情绪波动,导致那凤雷火焰跟冰雪之气同时失控,两股力量,犹如脱缰了的野马,疯狂地向着对方狂奔而去,谁都想把对方吞噬,谁也不让谁。
樊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现在简直成了这两股力量的角斗场,一会儿浑身灼热无比,一会儿又如坠入那千年寒冰洞中,冻得他全身上下骨头都快全化成了冰。
他一会寒气真冒,厚厚地冰碴覆盖住他的全身上下;一会儿又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刚像从那沸水锅里捞出来的一样。
站在他边上的墨子规知道,樊天已经快要对这两股力量失去控制了,他对着樊天道:“守住心神,莫慌!”
樊天的确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感觉到手足无措。他想要将这身体的控制权和主动权再一次拿回到自己手上,却收效甚微。
他开始焦虑。
正在此时,墨子规的声音,透过那重重迷雾,低沉却又清晰无比地落到了他的耳中。
他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是了,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