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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劳平端着桌子,先送给三人每人一个笑,然后粗气不喘地对他们说:“我们都是弟兄,先不说我们以前的事,就现在来说,既然摊主已经把菜弄了出来,你们就应该把它们全部吃光,暴殄天物,恐遭雷劈,我们都是年轻人,前程远大,倘若遭遇不测,岂不可惜。”
一米八没大听懂多劳的话的意思,他只是暗里先比比自己和这家伙的身高体重,见他身高有可能比自己还长,可这只是直的方面,横的方面他就要差劲了,哪里有老子这么横阔!又见他这么一个棱角分明,肉色活跃的书生相,哪有老子这一身蛮肉!老子在派出所挨了那么几大棍子,毫无其事,你在那里可能也吃过,你吃得怎能么样?现在你在老子面前逞能,也没想到要和老子一同去过下镑来来显本事
一个一米七几的倒是听懂了多劳的意思,他就知道这小子看清了他们的这出戏,在打抱不平,并预测这个东西还会有几下子来的,从他端起这张桌子来看,不是个江湖上的等闲之辈,恐怕通燕京市也没有第二个能这样端起这桌子还能和你笑嘻嘻的。不过今天你也不看看你的对方是三个什么人,难道我们三人还抬不起这张桌子和碗筷?看样子你没灌酒,却在这里找什么死?
另一个只怕定死在一米七上的心想这混混并不是手发痒才把桌子端起,他这样笑面春风的跟你来,无非是想要爷们打他点彩,但你也太不聪明,在这大众面前,要爷们打你的彩,爷们的脸又往哪里放?人家会以为你拿出这么个小瓦片来一吓,我们三个人就会躲到屁眼里去?在这燕京城里我们还算什么?看你一表人才,却也是个穷光蛋,靠卖这个度曰,虽也是可怜,不过你今天可是找错了码头!他摸了摸屁股上的牛皮袋,还是[***]的在,一定时候,爷们会测测和这袋子里的东西和你谁硬,大不了再去派出所一遭!
“来!让哥哥给你端着,你在后面跟着,我们四个大街小巷到处跑一圈!”一米八想到与这家伙斗一场,不如接过招来,把这张桌子也给他端起来,沿着场地转它几个圈,不是威风八面吗。想借着多劳端起的这张桌子,好在这里给自己树碑立传,说着他就伸出一只黑毛儿寸来长,牛腿般的大的手要去接过桌子。
急坏了摊主,这四个冤祸,每人刚好分得一只桌子脚,一把扯去,这桌子可不能要了,上面的碗碟全完了!真是祸不单行,背双时!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搞下去了。
多劳不曾发觉前来围观的人圈,像冬季北方人早上起床穿衣服一样一层一层的加起来。
见这人要来接过去端,多劳心想可不能这样,就把端着桌子的手往一边一挪,不让他接过去。他不曾发觉前来围观的人圈就像燕京人冬季早上起来穿衣服一样一层一层加起来,这时多劳端着桌子的手感觉到桌子碰上了一软软的东西,一看,桌子的一角碰在一个姑娘的胸上,装着猪耳朵的碟子也已经溜到了她的衣服上,接着砰的一声碟子在水泥地面上开花了。多劳急忙放下桌子,准备去帮人家擦干净,弄脏人家得赶紧采取措施,可一看是个姑娘,怎么好去动手,再者他也只不过是一双空手,也没什么合适的东西去解决问题,于是只是侧面对着姑娘好像是向大家陪礼似的连说几个对不起。多劳两只手互相空搓着,好像他这也算是一种擦拭法:遥控、象征、似乎、等于在擦。尽管多劳在不好意思地|“擦拭”,他却有一条原则似的,对那姑娘他瞧都有不去瞧一眼了,似乎这一撞是撞着了大家,真的对不起!好在那个姑娘在忍着痛,连连说着没事,掏出一块白手绢扯着衣襟在擦着。怪也要怪摊主不聪明,真太老实,这些瘤子白吃你的,你就不要放那么多油了,现在弄得这姑娘的的衣襟够油的了,脸还涨得通红。
虽说出了这么个小插曲,可他们三个人的面子比这姑娘的痛和油重要,此时他们三个人已经包围了他,看来战争就要打响。这个端桌子的不玩了就是个逃兵,甚至是个不耻于人类的狗屎堆。多功劳只能把刚才的尴尬丢开,和他们继续下去,再个这个正义他原来是吃定了的。
众人都在替多劳担心,甚至手心里出汗,料定他凶多吉少,场子里似乎出现了一种血的腥味。那正在擦油的姑娘忘了动作,看了这紧张的场面一眼,她准备离开了,她见不得这杀人的场面。忽见那三人中的最高个蹲下去准备端那桌子了,她不免又暂时留了下来。
多劳见一米八要端桌子,就用一只手按着桌子,仍旧脸带笑容,对一米八说:“兄弟,这样,现在如果你平着端起了这桌子,你就走人,你们刚才的这些酒菜钱由小弟负责,如果你端不起来,则请你把钱付给摊主。我们来个君子协定,不知兄弟及其二位是否同意?”
多劳在如此这么人前暴了他们的丑,三人加起来就是火冒九丈了,一米八站起来在多劳的胸前推了一掌,大声道:“你少放屁,等老子端起来再和你算账!要你出个鸟钱,我们包里有的是货!”
一米七会意,在他肚子前的一个包上一拍:“小子,你拿出你的家伙出来看看,比比厚薄,也不要脸!”
他们就要把这个小子撕碎给大家看,免得曰后又出来这样的跳蚤,可是一米八突然想到,三个打一个算个什么鸟,不先把这桌子端起来就吹不起牛皮,就显不出他们的巨无霸,等到他端起这张桌子,再用这张桌子砸碎他不更好吗。
一米八看漏了这杂木桌子的厚度,也没有这种经历,不知道这个难度,心想既然这个书生样的家伙端得起来,对他来说是不成问题的问题,如果连这个桌子都不端了,就是一只狗熊,他把皮裤带紧了一个眼,重新蹲下去,握住桌子脚的底部,五个指头动了几下,调整好,抓紧!好!往上!
可是桌子只起动了三只脚,对称的一只脚似乎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毫不理睬。
一米八大吃一惊,他不相信端不起这桌子,打群架时十来个人他一人就可对付,他曾经也是这样蹲下去,端着一个人的两只脚,把那人甩到另一个正向他冲来的人身上,就削了对方两个人的兵力。
他松开手,对着手掌吐了一口,两手相互搓了搓,重新握住,握紧!好!向上!看他,脸红了,耳朵红了,眼睛红了,脖子上的筋暴得要掉下来了,看他,脸大了,嘴角憋出了白沫!这是怎么回事,就只能搞上来三只脚,那只脚像钉了钉子般不动。桌子上面的碗碟开始往下滑,发出轻轻的摩擦声,在提醒一米八如果桌面再倾斜一丝丝,它们就会全部要搬家到水泥板上去了,而且都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一米八再这样继续下去,包他会横摊在地上,有可能就这样去了,这摊主也不必担心他会再来了。
一米八果真摊坐在地上,不过还没有横下去,喘息了一会。周围巴掌声和嘲讽的啊嗬声刺激了他,见一米七几和一米七的那副尴尬相和有如死了爷娘一样的悲惨相,像一把尖刀一样更刺痛了他,他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又一掌打在多劳胸脯上,多劳被他的连打带推击得后退了一步,他背后的一米七双手在他背上一推,他的脑袋向后仰了一下,整个身子向前移了两步,快撞到了一米八的怀里,一米八就势抓住了他的前胸,吼道:“给老子举起手来!跪到地下去!”
围观的人搔动起来,人们开始纷纷后退。留给他们的战场扩大了,有人想到了抬死尸的担架。被油了胸的姑娘的脸发起白来:原来这个英俊的瘤子又是一群的,怎么他今天单个儿和他们挑?那三个没付酒菜钱不也就算了!你端桌子的劲大,可是打架的力气就没了。这样的俊小伙,书不去读,走这条路干么,死了多可惜!“
多劳虽被一米八抓住了前胸,脸上却仍不减笑容,说:“你既然没有端得起桌子,按到君子协定,你得把酒菜钱付了,反而将我抓住,是想赖账?”
一米八对他的两个“弟兄”使了个眼色,一米七和一米七几忙向后的两边各退了十多米,然后站定,等待一米八的行动。这是他们三个使了多次的“撞锤法”,在大庭广众之下,三人合打一人不体面,就让一米八一人先与之战斗,如果一米八有失,他们两个就一路风般跑过来,朝着对方一下撞去,将其撞倒,然后一阵拳打脚踢。一“锤”撞不翻,第二“锤”还撞不翻的就少了。
一米八抓着多劳的手是左手,他的右手运足力气,一拳擂向多劳的胸脯。
不料拳到中途被多劳疾如闪电般捉住,一米八用尽力气就是抽不出来,如被一个铁钳夹住,而且隐隐生痛,一米八要爆炸了,大腿一弯,狠狠的一个顶腿朝多劳的胯下顶来,多劳早知他有这么一下会来,双腿一夹,将他的腿夹在自己的双腿中间,望着一米八的脸,似要和他说什么,一边双手抓紧住他的双肩,只一推,两腿一松,一米八像一段木头似的倒了下去。影剧院里一个站在桥上的鬼子中了我军的一颗子弹,马上直着身子倒了下去的实况在这里上演。围观的阵营里有些人惊讶、鼓掌,吼起来。
一米七眼见老大这么快就倒下了,急不择法地从屁股后面的牛皮鞘里抽出匕首,他要用连撞带刺的办法来取得绝对的胜利。
围观人群里发出了“刀”的呼喊。多劳放倒一米八后,就低侧着头,眼光从从肩头望过去,早就注意到一米七在屁股后摸东西,装作不知,又听得有人在喊“刀”,还是不动。余光里一个黑影扑来,同时听得风叫,脚步声,时候到了,他猛地往旁边一闪,一个钩脚,绊住了一米七的一只脚,这下一米七就不是摔出去一米七了,连人带刀如饿虎扑食似的摔出了一丈七尺,描写了一个倒还英勇的画面。
多劳在一米七业已摔出尚未到达地面之中,一灰就转过身来,一米七几正在向他扑来,他淮备迎战,一米七几见多劳这快得使他看得看不过来的动作,知道前途不妙,猛的刹住,但是还是一下滑到了多劳身边,一米七几没敢动手,多劳也就不为难他,把他抱住,如久别相逢的朋友般拥抱他,仍是笑脸相迎,多劳换手抓住他的臂膀,这时的一米七几像每边都套了一个铁箍,只有对痛的求饶,更不敢有别的动作。
一米七在摔出去一丈七尺落地后手里的匕首继续向前飞了一丈七尺,一个青年飞过去,捡起匕首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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