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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看不到前景, 合作商不愿相信时代科技,谈过的投资融资问题最终也因为不想让钱打水漂而选择了“明哲保身”, 没有资金流转, 长时间下来,时代科技走向灭亡也是必然选择, 但不得不说, 陆时景能将本就岌岌可危的公司撑到现在, 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涂琪她爸涂副市长出事时他没有借此抛弃涂琪,并以此树立好男人形象做法, 确实有点效果, 但效果甚微,毕竟,形象远远拼不过利益。
时代科技当初有多未来可期, 如今的落败更是让好事的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它甚至成了创业者引以为戒的失败案例。
戒骄戒躁, 脚踏实地。
对于陆时景走到今天这一步, 许乔安只要想到当初他是怎么对荆星河的, 就感觉心中的那口恶气被吐出来了,她呼出一口气,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但又想起曾经高中三年的同学时光, 她又矛盾地有点同情陆时景。
暂时收起由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带来的嚣张, 在没听到荆星河小话唠和她一起骂骂咧咧时, 许乔安忽然有些不习惯,她抖了抖肩,缓缓地眯起眼:“星河?”
裴燃低垂着眼看着荆星河,薄唇轻抿,没有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她很疑惑,但这点疑惑也转瞬即逝了,许乔安心想,她小闺蜜荆星河肯定是太过善良,善良到真听到陆时景的坏消息时反而少了平时的胡闹诅咒,说不定正憋着气为陆时景难过哽咽呢,“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许乔安觉得自己可真是善解人意,有此认知,真的就差为自己啪啪鼓掌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叨叨。
其实她和荆星河一样,都是话唠,半斤八两。
凑在一起,能直接聊上三天三夜,既然现在荆星河闭了嘴不想说话,那主场也只好她来找了。
“我现在倒是觉得陆时景他挺惨的。”
“他不是结婚了吗,还是奉子成婚。”许乔安鼓了鼓腮,想到自己从强大的社交范围里搜罗到的消息,不禁生出去做娱乐记者的想法来,论八卦,她是认真且靠谱的,“我听说,他结婚以后,才发现他老婆压根就没怀孕。”
“这……应该是被骗婚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老婆能这样做,对他应该是真爱了吧,偏执的真爱。而且他现在都破产了,依旧不离不弃,啧啧啧啧,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陆时景他老婆是看中陆时景的能力潜力才当小三的,现在看来,可能是我肤浅了。”
话一多,就特别容易颠三倒四,一长串话哒哒哒哒地冒出来后,许乔安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她眨眨眼,“你发现没,陆时景劈腿甩了你之后,运气就好差噢。”
“再看看跟你在一起时,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从陆同学到陆总。”顿了顿,喟叹,“我突然相信有些女人会旺夫的说法了,是的没错,你就是我所说的‘有些女人’。”
………
讲到口干舌燥,许乔安终于舍得停下来,手指轻扣着桌面,在隋遇路过她跟前时迅速别开眼望向窗外。
冬日,连光芒万丈的阳光看起来都是冷到刺骨的。
“我说荆星河,你还真打算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啊,好歹应我几句啊,让我有点热情好不好。”
话音刚落,她就立马意识到,所谓的前男友就该让他死在过去,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什么好关注的了。
许乔安清楚地记得,关于陆时景的话题,荆星河也就在刚分手不久的那个阶段提过他骂过他,再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时景就彻底消失在荆星河的生活里了,时过境迁吧,现在的荆星河每天话里话外只有她现任男朋友。
秀起恩爱来,压根就不顾及旁人感受。
思及此,许乔安抬手捏了捏鼻梁,深叹了口气。
只是,她这气儿都还没来得及全部叹出呢……
下一秒,就被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窗外不带任何温度的光线穿进来,全都照在她身上,她眯了眯眼,才好心情地想到“沐浴阳光”四个字,忽地,阴影乍现,隋遇果然站到了她跟前,阻挡了她汲取阳光,许乔安下意识地捏紧手里的手机,磨了磨后槽牙,几乎马上就要忍不住爆脾气,站起来怼天怼地的时候,沉默许久的通话那端终于有了回复,传来了一道懒洋洋慢吞吞的声音。
而且还是男人的嗓音。
初时清冷,细听之下又不乏温润。
那股子温润中是极不易察觉的温柔。
男人说:“星河还在睡觉。”
许乔安:“………………………………”
她才抡起的要砍死隋遇的四十九米的大刀咻一下缩成了几厘米的银针,银针轻轻一戳,就把她的气给戳没了。
哪里有精力再和隋遇怼天怼地啊,许乔安眨眨眼,复又吞了吞口水,目光呆滞,只愣愣地,“噢。”
白日宣淫,了不得啊。
自己这一通电话打的真不是时候。
她胡乱想着,心中暗惊。
“对不起,打扰了。”许乔安迅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语气诚恳,表达了自己‘不知者无罪’的歉意。
然后,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
…………
………
南方的冬天总是太过阴冷。
那是冷到骨子里的,让骨头都打颤的冷。
好在裴燃过地精致,连办公室里都弄了地暖,地暖一开,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室内烘热了。
荆星河裹着床薄被,午睡期间,睡地格外安稳,倒也没感到冷,闹钟响起,她嘤嘤嘤地又往沙发背上钻着赖了会儿,等懒腰伸够了,意识回笼了,这才睁开了眼睛,眼睫耷拉着,有点迷茫,过了数十秒,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躺平,头一歪,看到裴燃特意搬了椅子坐在她旁边。
她睡意朦胧地看着他,他则眯着眼一脸复杂地睨向她。
裴燃抿紧唇,清澈的瞳仁里隐隐带着探究。
荆星河:“?????”
似乎是想通过她看清楚什么。
亦或是她身后藏着什么真相待他一步步发掘。
被这种看待宰的羊羔的目光审视着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友好了,本就因为才睡醒而一片空白的脑子此刻更是转不过弯来,荆星河抿了抿唇,只觉得毛骨悚然。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安静了好一会儿。
该不会是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吧?
荆星河倏地抬起手,用手背在唇瓣周围使劲擦了擦,尽力补救自己的形象,只是才补救到一半,就被裴燃给制止了,裴燃挑着眉将她的手拉过去,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他垂着眸,半耷着的眼睫掩盖了他的情绪,须臾,懒懒地“啧”了一声,忍不住问她:“你干嘛?”
他放开她的手,直接进攻到她的唇角,指腹轻轻摁在一处,“都搓红了。”顿了顿,哼了哼,“娇气。”
“………”
暖气烘人,衬地荆星河老脸一红。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很纯洁特别纯洁,可回过头再仔细一想,又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荆星河满脑子废料地在想:我娇不娇气你还不知道吗?
可面上还在卖乖,她抱住他的手,眨巴眨巴眼,故意放软了调,强忍住尴尬,小心翼翼地问:“我刚刚睡觉是流口水了吗?”应该没有吧,摸着是干的啊。
裴燃眉梢一挑,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半晌,勾唇一笑,摇头,“没有。”
闻言,荆星河本能地松了口气。
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是要面子的人。”
“呵。”
“………”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起来了。
闷闷的,还夹杂着些许令人窒息的压力。
荆星河像被困进沙发里瑟瑟发抖的小仓鼠,头顶那探究的视线不曾消失,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还有点越发强烈的意思,她忽然想起睡地迷迷糊糊间的那通电话,舔舔唇,想问问是谁打过来的,可一抬眸,四目相对,就又怂了。
完全成了瘪了气的皮球,只想着要赶紧下楼。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有什么事情等过了风头再问再讲也不迟。
但在此之前,“裴燃,你……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她果然身体力行地将娇气进行到底,乌漆漆湿漉漉的杏眼里满是慌张,却又勾人地很,“我,我害怕。”
她就是会装。
装地惨兮兮可怜巴巴的。
就让你主动软了心肠投了降。
裴燃磨了磨牙,还是坚持绷住了自己的“铁石心肠”,微眯着眼也没什么表情,抬手在荆星河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
荆星河懵懵然地反应了两秒,而是蜷成一团,故意呼痛,“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痛死了。”
“少装。”裴燃不为所动,淡淡道。
轻飘飘的两个字把荆星河打回了原形,浪费了她的演技。
她撇撇嘴,憋憋屈屈地,“噢。”
她被裴燃从沙发上拉起来,端端正正地做好,整理整理衣服,整理整理睡乱了的头发,过程中眼珠子乱瞟,尽想着怎么逃跑了,荆星河觉得自己是个敢于直面悲惨现实的真正勇士,灰溜溜地离开不符合她的人设,于是,她握紧小拳头,挺直腰杆,昂首挺胸,“我……我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默了默,“要……要上班了。”说着,便要起身。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裴燃摁住了肩膀。
“等等。”
完全动弹不得。
裴燃微微倾身靠过来,脸瞬间靠近,近到呼吸立刻交缠在一块儿,他侧眸,凝视着她。
男人眼尾勾起,狭长的眸子只稍稍一眯就有了蓄势待发的气势,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似是一笔就能勾勒出的。
“我有事要问你。”他这么说。
荆星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动不敢动。
好几秒后,才讷讷地,“什么?”
裴燃看她又是这副紧张地要昏过去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食指微曲,刮刮她的脸颊,“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
“我问你。”
他就那样一直靠近着她,隐隐约约地像是在严刑逼供。
只是,话刚到嘴边,问句忽然就转为了陈述句。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失恋,在我店门口大哭,哭丧似的哭地我脑壳疼,我就出来说了你几句,那天之后,我就过地特别倒霉,倒霉到每次喝水都要呛到,直到我去渝城拜佛。”
他垂眸,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荆星河,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气息喷洒在耳侧,荆星河呆若木鸡:“………”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坐着沙发往后退了退。
可惜,退无可退。
慌乱间,她直接抓错了重点,倏地抬眸,漂亮的眼睛里似璀璨星空,亮晶晶的,“原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