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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灵魂不能缺胳膊少腿, 示爱的订阅不能半途而废 肥羊这种东西深受广大人民的喜爱, 人民对此发明了无数种吃法。不管是宰了烤着还是涮火锅,肥羊牢牢占据美食榜前几名,令人流连忘返。
东厢房门的‘肥羊’, 没一百五说不过去。
肥羊见了思柔和聂小倩, 小眼睛一眯, 在思柔和聂小倩身上来回,借着屋里头的烛火瞧清两人容貌,乐了, “夜深露重,两位妹妹进来暖暖身子吧。”
思柔不打算进去,虽然姥姥指派自己过来收拾肥羊, 但她和聂小倩都不怎么想干活。消极怠工是一回事,抢同事的单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屋里头还有一个女鬼。
聂小倩款款行礼, 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食盒, 冲门边的女鬼微微一笑, “我给小蝶姐姐送吃的。”
小蝶拿帕子捂脸,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话也就骗骗这傻子,送吃的,她们这些做鬼的一顿不吃很正常, 这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肥羊, 小蝶铁了心要把人拿下, 去向姥姥邀功。所以在小蝶看来, 聂小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跑过来和自己抢业务。
虽然心里把聂小倩骂了千百万遍,小蝶脸上还是笑语盈盈,素手接过食盒,柔柔一笑,“辛苦妹妹了。”
聂小倩没有多想,拉着思柔向小蝶介绍,“这是小柔,刚来什么都不懂,还望姐姐多关照。”
思柔一脸乖巧,“小蝶姐姐好。”
思柔就算了,新魂刚来谦虚也不奇怪,聂小倩就不一样了,她作为姥姥的得意门生,干的活最少,受的宠最多。成天摆出一副清高样,被小蝶视为眼中钉,平日里没少给聂小倩上眼药。
她两向来不合,现在聂小倩向小蝶低头示好,小蝶第一反应就是,小贱人给我下套。
她望思柔那一扫,暗想一个新魂也掀不起多少风浪。便把思柔扔到一边,寻思起东厢房这位姥姥是不是另有打算。
这实在不能怪小蝶多想,这年头赶考的书生她们见多了,大多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吃个饭还得数身上铜钱够不够,这类书生往好处讲是两袖清风,玉树临风,实际上就是穷人吃不饱饭,才跑到兰若寺过夜。
而东厢房这位不一样,他是个有地位的书生,具体表现在吨位,这位书生,他是个胖子。都是书生,胖子和瘦子的区别就大了,简单来说,家里没钱,你想吃成胖子都难。可如果是家里有钱,就不会一个人赶考,孤身一人住进兰若寺。
小蝶心里突然窜起一个念头,莫非这胖子是姥姥派来试探她的?
想到和姥姥有关,小蝶心思千回百转,她冲‘肥羊’一笑,见对方注意力全在聂小倩身上,暗道果真如此,当即挽住聂小倩的胳膊,亲热道,“妹妹有心了,不如进来坐坐,你我也一叙姐妹之情。”
聂小倩面露难色,本来小蝶在,她打过招呼就可以带小柔走,姥姥问起也有个说法。如今小蝶要挽留自己,她若是拒绝,回头被告到姥姥那去,她和小柔都要吃苦头。
这副犹豫之色被小蝶瞧个正着,当下半拉半扯,硬是把聂小倩拉进东厢房内,为表同事爱,顺手拎了思柔进来,进了东厢房小蝶把门一关,脸上温柔可亲。
她生得美艳,笑起来自带妖气,最勾魂,男人见了骨头都要酥了,可对象是女人时,就该掂量是不是挑衅。
聂小倩只当小蝶要在自己和思柔面前上演活春宫,以往遇到早就甩袖离去,可如今身后多了个小柔,聂小倩寻思再三,回敬一个冰冷的眼神,示意小蝶收敛点,别欺负新人。
被聂小倩扔了个刀眼,小蝶差点气得倒仰,暗道我平日不过说了几句,你就要在姥姥的人面前摆谱,给我难看。好,看谁装得过谁!
于是一个笑得越发妩媚,一个冷若冰霜。把东厢房的主人无视的一干二净。
眼瞅大美人掐架去了,‘肥羊’知趣溜到思柔身边,帮思柔摆盘,和思柔套近乎。
他说他姓斐名央,字子渊,兰溪人士,是一方首富之子,属于富二代,至今还未娶亲。
据斐央所讲,他是个秀才,本来和同乡约好一起赶考,南方多水道,本来大家要坐船去的,谁知道斐央晕船,一上船就吐得昏天黑地,无奈之下只能改走陆路。可走陆路的那波考生早就在前几日出发了,一个县赶考的就这么几人,不可能有第二批,坐不了船又错过出发时间。斐家只能安排上几个仆人,准备好行李打发斐央上路。
至于为什么会流落到独自一人到兰若寺过夜,斐央很不好意思搓搓手,“人生无常。”
家底全交代了,到上兰若寺的原因反而不讲,如果是外人因素,一般人不会隐瞒,相反还会大吐苦水。除非是自己犯浑……
被思柔盯着,斐央还以为小美人质疑自己吹牛,连忙举手发誓,“我所说句句属实,信阳县的县官是我二舅,只要到了信阳县……”
思柔理解点头,沾亲带故吗,她那会也是这样,全是靠后门走关系。
食盒里装了几个下酒菜,有荤有素,一碟猪耳朵,凉拌腐竹,外加一小碟花生米,另外温了一壶酒,倒也不错。
斐央把脑袋往食盒里探了又探,满脸愁容,“就这么点,饭都不给……”
眼瞅风月无边,清风佳人作伴,又有美酒佳肴,斐央来了文人的做派,也不嫌没饭吃,端起酒杯溜达到窗边,一看就是要作诗。小蝶撇下聂小倩,到了案桌前又是研磨又是铺纸,做起红袖添香,贤内助的姿态。末了还冲聂小倩得意一笑。
聂小倩坐那不吭声,全屋子的鬼注意力都在唯一的人身上。
斐央举着酒杯半天,憋出两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屋内寂静一瞬,乡下人思柔拍掌吹捧斐央,眼睛里一闪一闪亮晶晶,觉得斐央有文采。
斐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得很勉强。
青莲剑仙的名号震铄古今,大家都是读书人,有些事就不说破了。
大抵实在没有作诗的天赋,斐央溜达一圈后就乖乖回来,就着几个下酒菜开始吃喝。期间小蝶本色演出,当着思柔和聂小倩的面格外卖力,聂小倩素来不喜欢这些东西,思柔则是目不转睛。
现场直播,多难得,不看白不看。
一会功夫桌上风卷残云,放下斐央筷子,脸上意犹未足。
聂小倩拿起筷子又放下,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坐也坐过了,吃也吃过了,聂小倩表态要带思柔回去。当即遭到小蝶反对。
“不行!”
两双眼睛对上小蝶,要小蝶给出说法。
人都归你了,还想怎么办?
小蝶还没这么多想法,她只是单纯和聂小倩唱反调,等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顾忌面子她索性耍赖,“我说不行就不行。”
问题是两人叫孤男寡女,三人玩双飞,眼下都四个了,还玩什么,斗地主都嫌多。
四个人干坐着也不是事,斐央盯着桌上散落的几个蜡烛,灵机一动,“有了。”
他把蜡烛交给思柔她们,吹嘘起自己见多识广,“我在古书看到一种游戏,四人分别站在房屋四角,每人说一个鬼故事,吹灭一根蜡烛,最后一个讲完,就可以见到鬼。”
说完抖了抖脸上的肥肉,表情得意。
没有鸡就吃这只狐狸,反正不是青丘的。
刚刚见证了一场家暴的九郎格外老实,当听到思柔喊饿时,求生欲使他机智,“我去买。”
思柔有些纳闷,暗想狐狸吃鸡什么时候需要买了。不过她还是放开手,让九郎去买鸡。
得了自由的九郎正准备带十四娘溜之大吉,后头又传来思柔的声音,“站住。”
窝在九郎怀里的十四娘抱着尾巴瑟瑟发抖,还以为自己要被留下,小声啜泣着,“九哥我不想死。”
九郎摸摸十四娘,权做安抚,心想大不了他留在大魔王身边做人质,让小妹先走。他转身扬起笑容,“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思柔在袖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株绿色植物,青翠欲滴,上头还结着几颗红色果实,和兰草差不多。她把这东西塞到九郎手上,一脸认真,“我没钱,你拿它去换。”
感受到上头浓郁的灵气,九郎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很有可能是大魔王设下的陷阱,他强忍欲望,强颜欢笑,“这东西太贵重了。”
小姑娘嫌弃摆手,“花园里的杂草,不值钱。”
敢问你家花园是天帝的后花园吗?九郎笑容凝固,这种草还不值钱,那什么值钱?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思柔改口,“姐姐经常拿它做汤喝,说是能美容。虽然值不了几个钱,换只玉鸡还是绰绰有余。”
这东西虽然有灵气,可惜不在思柔的食谱里,肉食动物思柔对灵草一向不感兴趣,之所以会有,还是因为扶桑谷的三足金乌喜欢。
她以前经常挖了荀草和女娃一起去扶桑谷换玉鸡吃,扶桑谷的三足金乌臭美,嘴巴还毒,每次都和自己抢鸡吃,完了还要敲诈她和女娃,说是玉鸡是他的,不给好处他就告爹爹。
思柔特讨厌那只三足金乌,有次被爹爹抓到,被打了个屁股开花,她养了很久的伤,伤好以后她再去扶桑谷,扶桑树下的小胖子不见了,她和女娃来了几次,觉得没什么意思,渐渐不再去扶桑谷。
九郎没去问思柔的姐姐是谁,他收下荀草道了句告辞,带着十四娘赶紧走人。
好不容易逃离魔掌,十四娘才敢松气,她从九郎怀里爬出去,趴在肩头和九郎一起研究荀草,两只没见过世面的小狐狸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十四娘大胆伸出爪子碰了碰,“要不吃一颗试试?”
九郎连忙按住十四娘的爪子,“别胡闹。”
万一有毒怎么办?
他思索半天,决定把这东西交给黄老。
十四娘很不赞同,“你拿什么买鸡?”
九郎不以为然,“就两只鸡。”
他买得起。
结果空了私房钱的九郎不得不去找黄老,说明他的来意。
新任的大王太会吃了,差点把他吃穷。
黄老一听还当是什么小事,大手一挥表示库房的钱随你花。有黄老这话九郎心里有底,又把思柔给自己的荀草拿出来,老实交代,“她给我的。”
黄老连忙把荀草塞回去,声音放低,“这事回去再讲。”
两只狐狸在外面嘀嘀咕咕,屋里头黑山走出来,黑袍滚滚,看原本在思柔身边的九郎跑过去,语气不佳。“她要做什么?”
九郎对黑山很是敬佩,什么都交代了,就荀草没说。在九郎心里黑山才是老大,思柔那个小妖精什么都不是。末了十四娘还补充一句,“很能吃。”
给什么吃什么,除了素的不吃,很好养活。
黄老听了心中一动,打发九郎去山下的小镇买些好吃的,和黑山嘀咕起来,“大王我们要不要……”
黑山懂黄老的意思,思柔一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看起来不胜酒力,如果能灌醉那当然再好不过,“万一是个千杯不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