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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现在的荷兰尔来说, 他的伪装还仅仅停留在扯谎不脸红上面, 其他的,他还没有考虑过。
就像丽丽安说得那样, 他周围的人都还比较单纯, 大家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思维方式与众不同,但没有排斥的意思。
可是一想到“排斥”这两个字, 荷兰尔的心里就不太舒服。
他自认为来人类世界的这小半年里, 已经把人类的语言、行为习惯文化之类的了解了大半, 至于人类感情方面的事情, 他之前一直都没什么兴趣,也很被动,了解比较多的大概只有友谊了。
刚才丽丽安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道理。
他被吴越影响以后也只会在顾景夜的面前变得奇怪,对其他的东西都没什么影响,反正他也不怎么在乎顾景夜的感受。
所以与其抵抗得这么痛苦,不如顺其自然好了。
想到这里, 他也就决定放弃了,任由这个影响肆意扩散, 直到它自己消失。
顾景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荷兰尔立刻抬起头来,蓝色的大眼睛里闪着小星星, 对他笑了笑, 没有急着接过奶茶, 反而主动拉了拉他的手,讨好地晃了晃,关心道:“辛苦了,景夜,累不累?”
平时荷兰尔虽然也会道谢,但是仅限于礼貌性地道谢,“辛苦”这两个字,“累不累”这种关心,还真是头一次听到。
习惯了热脸贴冷屁股,顾景夜简直是有点受宠若惊。
接下来荷兰尔的表现更是让他又惊又喜,那个平日里走路都喜欢低头玩手机或者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冷淡少年头一次主动地牵起了他的手,而且一副热情乖巧的模样。
还主动关心起他冷不冷,望他的目光简直像变了个人。
剪完头发,抖抖小卷毛,顾景夜又带着荷兰尔去喝咖啡,他们手牵手聊着天从步行街慢慢走过去。
平日里,他们两人的聊天模式基本上都是顾景夜自说自话,荷兰尔安静的听着,大多数时候都像是在走神,偶尔回答一两句。
而现在,荷兰尔的话居然也少见地多了起来,看这形势不错,顾景夜问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荷兰尔,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柳青田之前问过,然后被荷兰尔一句干巴巴的没有。
为什么?
没想过。
然后直接把话题给聊死了。
此时的荷兰尔仍然是诚实地摇头:“没有。”
“为什么?难道说以前没有人追求过你么?”
顾景夜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以荷兰尔这张脸在哪个国家都很受欢迎的吧?就算荷兰尔很少出门,难道说他没有朋友和邻居吗?
“在我们那边,我这样的人并不受欢迎。”荷兰尔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我有很多不太好的地方。”
顾景夜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却故意说道:“你啊,不好的地方的确是太多了。”
听到这话,荷兰尔似乎有些受打击,有些无措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景夜,你觉得我不好吗?”
顾景夜被他这样紧张兮兮的小模样萌了一脸,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故作严肃地抱怨道:“是啊,你看看你,平时冷漠又不近人情,有的时候还固执得要死,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跟你在一起久了,身边的人都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呜……”
“哈哈,开个玩笑啦。”顾景夜把他搂进怀里,宠溺的笑道:“小笨蛋,在我眼里,你哪里都好。”
荷兰尔眨眨眼睛,似乎还是很在意顾景夜刚才的玩笑话,有些担心,认真地说道:“景夜,以前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真的吗?”
“真的。”荷兰尔抬头专注地望着顾景夜,眼里是赤.裸.裸的期待,像是等着夸奖的乖宝宝。
顾景夜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将他耳边的小卷毛绕到耳后,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笑道:“小绵羊,你今天真是太不一样了。”
“不好吗?”
“好,当然好,我说过了,你什么样子都好。”
像是听到了最好的赞美,荷兰尔上扬的嘴角里都像是放了蜜糖。
有那么一瞬间,顾景夜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很违和,而且有些眼熟……
不过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他就又忘了。
现在的荷兰尔给他的新鲜感远大于违和感。
两人在咖啡馆坐定,自从跟荷兰尔熟悉以后,顾景夜的闲暇之余就是四处打听哪里有正宗的英式红茶,然后带着他的小绵羊来品尝品尝。
而这家咖啡馆的主人就是一名正宗的英国人。
两人坐下,荷兰尔开心地喝着红茶,居然还主动说起了以前在家里泡茶的事情。
顾景夜听得很认真,他暗叹终于有机会把荷兰尔身上的神秘面纱一点点揭开了。
“对了,荷兰尔,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不,有个……”荷兰尔摇头,差点脱口而出有一个大他好几十岁的姐姐了,好在他属于自己的理智还在线,及时捂住了嘴唇,岔开话题:“姐姐,我们已经有很久没见过面了。景夜,你呢?”
“我啊,有个哥哥有两个姐姐。”顾景夜用手中的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起来:“我是家里的老幺,哥哥已经工作了,两个姐姐都在国外念书。”
说起来顾景夜当初决定就在国内念书的主要原因是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东方面孔一些,特地选择了一个以颜值出名的学校,结果却没想到最后载在了身为英国人的荷兰尔身上。
果然都是命啊。
聊了顾景夜的家里人,荷兰尔居然还主动问起了他的喜好跟以前的事情,然后偷偷记在了手机上。
密密麻麻的记了好几百字。
对于顾景夜而言,这或许是跟荷兰尔最快乐的一次约会了,他的健谈,他的幽默,他的撩汉技巧终于在荷兰尔的身上体现出了用处。
荷兰尔配的眼神和满足的笑容,他很是受用。
荷兰尔这一天笑得时候比平时一个月都还要多,那耀眼的模样勾得顾景夜移不开眼睛。
喝完咖啡,又去看了场电影,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学校外面商圈的广场上围了很多人,一问才知道,今晚有音乐喷泉。
从来没看过的荷兰尔来了兴趣。
顾景夜自然是满足他的小绵羊,只是摸到他的手指冰冷,担心他会受凉,又领着他去商场买了围巾,两人穿着同款的风衣和围巾,牵着手走在路上,引来无数人的注目,多是羡慕和惊艳。
一直等到天彻底暗去,最后一抹黄昏消失。
广场中央响起了充满动感的音乐,随着乐曲声开始,五彩的射灯亮起,一道道喷泉射向空中,形成了一排圆形的低矮的水柱,这些水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随着音乐与彩光此起彼伏,节奏感十足。
荷兰尔是头一次看到,昂着头,蓝眼珠子随着它们上上下下,眼花缭乱,眼睛都看直了。
顾景夜被他这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
跟荷兰尔在一起快半年了,还真是头一次像正常的情侣一样约会。
今天的荷兰尔让顾景夜真是又惊又喜,当喷泉结束的时候,荷兰尔还站在原地,有点没看够的味道。
等人都散去了,他才后知后觉地眨眨眼睛,似乎有些遗憾。
顾景夜轻轻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的额头,轻笑道:“感觉今天像是在做梦。”
一个美梦。
“不,景夜,这不是梦。”荷兰尔睁开双眼,睫毛抖了抖,他的眼里像是有一片星空,里面是数不清的小星星,他搂住顾景夜的脖子,深情地望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你。”
“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不是突然,是一直。”
又是这有些违和的笑。
顾景夜微微愣了一下,眼睛嗖一下亮了起来,他低头抱紧荷兰尔,吻着荷兰尔的脸,从额头一直到了嘴唇,一个满足的深吻,还有荷兰尔有些生涩的回应。
——他等这句话很久了。
他终于得到了这只小绵羊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荷兰尔在顾景夜的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开始顾景夜还不太习惯,后来才确认荷兰尔恐怕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么一想,他也就不奇怪了,有很多人都是如此,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这只之前都对他爱答不理的小绵羊现在却成了他的小跟屁虫,以前想把他哄回去,还得用游戏用奶茶,而现在,屁颠颠地就跟着他回去了。
惊得柳青田眼睛都直了,背地里大骂顾景夜是魔鬼!
杨林却劝说柳青田:“老田,我老大对绵羊学弟这么好,也没欺负他,你不用说得跟跳进了火坑里似得吧?”
这倒是实话,顾景夜对荷兰尔也是真得好到没话说,简直是教科书级的模范男友,不管早晚,不管天气,每天接送荷兰尔上下课从不迟到,周末带着他出去玩,偶尔还请假去旅游,想要什么都买买买。
大事小事都面面俱到,别人想不到的细节他能处理得堪称完美,而且从来不会惹得荷兰尔不高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荷兰尔都是开开心心的。
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柳青田都得鼓掌支持这段恋情了。
可是他偏偏知道,身为局外人他看得更清楚,荷兰尔变了,而且变化很大!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他一个劲儿地劝阻,然而荷兰尔却总是不咸不淡地回答:“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他。”然后一个转身,又拉着顾景夜的手屁颠颠地走了。
柳青田只能感叹,爱情这玩意,总是让人头脑发热,一头栽进去后,拉都拉不回来!
就这样,两人公然秀着恩爱,一副模范情侣的模样,谈着恋爱度过了大半个月。
十二月底。
圣诞节将至,虽然学校里并不会放假,但不妨碍学生们庆祝,更何况这学校里还有不少的外国留学生,附近的街道和学校里都布置起了彩灯和圣诞树。
连商场都在搞促销活动。
平日里根本不关心奶茶多少钱,顾景夜在哪里买的,买了多少的荷兰尔,拉着顾景夜去凑热闹,买了两大箱。
顾景夜也不嫌人多拥挤,自觉充当苦力,陪着他折腾,还买了不少其他的饮料,开开心心的满载而归。
回到公寓后,他们交换了礼物。
顾景夜送给荷兰尔的是一支定制的羽毛笔,墨绿色的外壳,搭配纯黑色的羽毛,笔头上还有一圈精致的复古雕花。
他上次看到荷兰尔会用这种笔,觉得有趣,只是看那笔已经很陈旧了,就记在了心里。
这个礼物送得很好,就算是荷兰尔本身的意志也是爱不释手。
至于他送给顾景夜的礼物,是一枚暗金色的复古纽扣,正面有一朵雕出来的玫瑰花,工艺也很精美而且掂在手里沉甸甸的。
如果顾景夜用放大镜看的话,会发现后面刻了荷兰尔的名字,还有一个一百多年前的日期。
这是他从家里穿出来的衣服上面的一枚纽扣,而那套衣服是安德里亚夫人在一百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其实他身体里的吴越是想亲手织围巾之类的,奈何荷兰尔手残,放弃了。
他们刚布置完阳台上的圣诞树,杨林跟柳青田就过来了,这两人居然带了啤酒跟小龙虾,于是气氛一下就变了,他们喝着啤酒剥着龙虾看着球赛过了个土里土气的圣诞节。
吃完饭,自然是最喜欢的游戏时间。
杨林跟柳青田喝得醉醺醺的,为最后一只小龙虾大大出手。
顾景夜制服他们失败,就陪着荷兰尔去房间里玩游戏,打开网页的时候,荷兰尔无意间看到了校园网上的广告。
有一批音乐学院的学生会到他们学校来进修,在这周五的晚上会有一场演出,就在学院的大礼堂里。
看到宣传图上熟悉的乐器,荷兰尔突然有点手痒痒,他回忆起之前一个人在古堡里自娱自乐的日子,所以多看了几眼。
这几眼被顾景夜看到了,于是第二天,两张入场券就到了他的手里。
荷兰尔自然很高兴,在顾景夜的脸上亲了两口。
这一段时间荷兰尔做的梦都是美满而满足的。
可是这一夜,梦着梦着,他突然醒了。
然后一股莫名悲伤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炸开。
他睁开眼睛抬头,发现顾景夜竟然正盯着他。
“荷兰尔,你怎么了?做噩梦了?”顾景夜的手指抚过他的脸,这个时候荷兰尔才发现他的脸上全是泪,枕套都湿透了。
“嗯。”荷兰尔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身体还有些颤抖。
他做了一个与他无关的梦,梦的主角依然是吴越,只是这次吴越在哭,他说他不想离开。
这些感情都不是他的,眼泪也不是他的。
“别怕,梦都是假的,你现在已经醒了,别想了,有我在这里,我在你的身边。”顾景夜把他搂进怀里,像是在哄小朋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一阵安慰,然后打开台灯,黑暗里,暖洋洋的光亮起来,荷兰尔明显是舒服了许多。
顾景夜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又耐心十足地安慰了好一阵,看他平静下来,才说道:“乖,没事的,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说完他轻轻放开了荷兰尔,起身想去倒杯温水,却被抓住了手腕,侧过身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你会离开我吗?”
“会。”
“……”
“两分钟,离开你两分钟,我保证,马上就回来。”顾景夜笑着在蓝眼睛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荷兰尔左手抓住右手手腕,使足了力气,颤抖着才松开,顾景夜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去倒热水。
回去的时候,他的小绵羊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抖得厉害,脆弱得一塌糊涂。
把温水递给他,喂他喝了两口,荷兰尔看起来好多了。
“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荷兰尔不知道该怎么说,摇摇头,躺回床上,望着顾景夜:“没关系了,看见你,我就安心了。”
顾景夜关上灯,搂住他,轻笑道:“睡吧,小绵羊,你明天还是满课呢。”
第二天,荷兰尔下课了,顾景夜照惯例在教室门外等他,递上奶茶,然后牵着他上车往学院的大礼堂开。
他们过去的时候还比较早,但已经有些人在排队了进入了。
他们到入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提着棕色箱子的青年被拦了下来。
走近了才听到他们的对话。
“同学,你的入场券呢?”
“我是这次演出的学生。”
“啊?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的证件呢?”
“抱歉,我迟到了,证件也忘了带。”
听到这个声音,顾景夜稍微顿了一下,这个人的声线有些特别,轻飘飘的,像一阵凉风,很冷淡。
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顾景夜看到了他的脸。
一个相貌英俊且特别有气质的青年,他站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些许无助。
看到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景夜突然想起了开学才认识荷兰尔的时候,他也是个这样,站在吵闹的人群里,却显得格格不入。
荷兰尔敏感的察觉到了顾景夜的目光变化,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顾景夜还在看那个人,正在想要不要去帮他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同样穿着燕尾服的学生,把他迎了进去,那人一脸无奈:“我就知道,果然你又迟到了!”
“抱歉……”
“我希望你能长点记性!”
连不靠谱这一点也挺像啊。
于是顾景夜笑着摇头:“没什么。”
当演出开始的时候,顾景夜又看到了那个不太靠谱的青年。
顾景夜不懂乐器,但是他看着那双修长白皙而且漂亮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和专注的眼神,实在是一种享受。
当演出结束的时候,他从演出表上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冯九歌。
散场的时候,荷兰尔好像已经有些累了,明明昨天还很期待这场演出,结果开始的时候,他却是有些失望的模样。
顾景夜只当他累了,等观众席散得差不多了,他才牵着荷兰尔打算回去。
走到舞台边缘的时候,冯九歌正好从后台出来,打了个照面,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根本没怎么注意到他们,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抬眸看了他一眼,就绕开他们走了。
这一眼不轻不重,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在对上的那一刻,顾景夜有种莫名的心动。
“荷兰尔,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
荷兰尔乖乖地点头,还拉住他的手,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顾景夜追上冯九歌跟着他进了卫生间。
这个青年似乎只是进来洗个手,看到顾景夜的时候,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刚才看了你们的演出,很精彩。”毫不吝啬地夸奖和热情的微笑是顾景夜交友的准则。
冯九歌的表情稍微有了点变化,他微微点头道:“谢谢您的夸奖。”
“我是这边学校金融系大四的学生顾景夜,可以跟你做朋友吗?”顾景夜从来不说多余的,交友方式也一向自信直接。
对于一个长得帅气还有礼貌的人,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
果然,冯九歌同意了。
两人交换了微信,对顾景夜来说就成功一半了。
他离开的时候荷兰尔居然就坐在观众席上睡着了。
这一夜下了很大的雨,把荷兰尔送回宿舍后,他又去大礼堂接走了冯九歌,并且把冯九歌送去了酒店。
在酒店的咖啡馆里,他跟冯九歌聊了很久。
对于才到这个学校,而且未来要在这里待好几个月的冯九歌来说,认识一个本校的学生当然是件好事,更何况他看到顾景夜的衣着和开的车就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的学生。
或许连顾景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止是眼神,冯九歌其他地方也跟荷兰尔有几分相似,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客气礼貌却始终都不冷不淡的态度。
那天晚上,荷兰尔做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梦,在梦里吴越挣扎着化为碎片像是被这一夜的大雨冲走,彻底消失了。
荷兰尔醒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拉开窗帘,头一次觉得初升的阳光如此灿烂,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如获新生。
同时他看到了顾景夜发来的短信说:“小绵羊,我早上有点事儿,就不送你去上课了,待会空了找你。”
荷兰尔脸色如常,甚至懒得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