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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四四 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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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以墨也不甘示弱,冷笑道:“董二,自己做下的事儿,自己清楚,还须得老夫多说么?”

    “愿请赐教。d-m”董策懒洋洋的拱拱手。

    “好,老夫便再说一遍!”苏以墨沉声道:“四日前,有土匪洗劫蓑衣渡,而后在回程路上,遭遇了董大人你的家丁队,一番激战,土匪败走。其抢掠所得,尽数为你所获。此次老夫,便是来讨还自己那些家财的!”

    他冷笑一声:“还需要老夫再说的确切一点儿么?你们激战之时,乃是申时末,结束之时,乃是酉时中。”

    董策却不答话,策马到了张寒等人面前,微微一笑:“张先生,你做的很好。”

    张寒行了一礼:“学生份内。”

    李贵赶紧跪下请罪:“大人,属下无能。”

    “诶,说哪里话来?”董策淡淡道:“起来吧,你这等事儿经的少,慢慢也就好了。”

    李贵已经敏锐的发现了董策的一丝不满,不由得心中更是后悔。

    董策让两人把其他人驱散,只留下几个家丁,而后策马到了苏以墨近前,一摊手:“证据!”

    “证据是么?”苏以墨冷笑:“老夫自然是有证据的!”

    “孙常采,出》一>本》读》小说  来!”

    苏以墨回过头,扬声叫道。

    “诶,来了。”一个没精打采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走过来一个眼珠子乱转的中年人,他看上去有点儿蔫蔫儿的,走到苏以墨身边,抬头看了一眼董策,又赶紧低下头。

    他便是当日给苏以墨报信儿的那个行商,今日又被苏以墨叫到府中,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结果到了地头儿之后,苏以墨开门见山:跟我去磐石堡,当个证人!若是不去,自己思量思量后果。

    孙常采自然是不愿意去的,不过却也没有得罪苏以墨的胆量,最后寻思了寻思,似乎还是苏大户更惹不起,便跟着来了。但是方才这一幕幕他冷眼旁观,在一边儿瞧着,似乎却是这位年纪轻轻的董大人更不好得罪一些。

    宁惹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啊!更何况这位董大人一点儿都不穷,年少得志,定然是火气大得很,怕是会好生收拾自己一顿。至于苏大户,肯定是不会管自己的。这会儿孙常采已经寻思着回去之后定要收拾细软,出去好好躲几年再说,幸亏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孙常采,你来说,那日瞧见了什么!”苏以墨瞥了董策一眼,冷哼一声道。

    董策也是淡淡道:“今儿个风大,说话要小心些。”

    孙常采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低着头,不敢直视董策那逼人的目光,缓缓道:“那日小的运送了一批土布到阳和,回来的途中,眼见天色不好,似乎是要下大雪,便加紧赶路。结果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听见远处有厮杀惨叫之声,小人壮着胆子摸过去看,便见在河对岸,两队人正在厮杀,一帮看那样子分明是土匪,另外一帮,则是,则是……”

    “就是这些军爷这一身打扮。”他指了指董策身边家丁,继续道:“到了后来,那些土匪被杀散,小人瞧得分明,军爷们打扫战场,把那些大包小包的银子,一箱箱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有几十辆装满了大包的大车,都给运走了。”

    “听到没?”苏以墨微微扬了扬下巴,面色倨傲道:“董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董策却是脸色不变,只是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孙常采,看的孙常采心里一阵犯嘀咕。

    “董大人!”苏以墨觉得董策是在故弄玄虚,他的音量也拔高了:“你只需把我苏家的那些拿回来便成,剩下的,老夫一概不过问!”

    “哦?”董策道:“看来你还是挺客气。”

    “等到这事儿闹大了,老夫就不那么客气了!”苏以墨觉得自己占理,这件事儿,胜负已分。通常若是过去与人这般争端交锋,到了这个田地,就该识趣儿退缩了,省的闹得大伙儿都没脸。

    只是他并不知道,董策是什么样的人。

    董策看向孙常采,语气平和的问道:“孙常采,我问你,你是哪里人氏?”

    孙常采听到他叫自己名字,吓得便是一个哆嗦,却没想到董策问的是这般简单的一个问题。他看了董策一眼,见他好像并不发怒,胆气也壮了一些,低声道:“小人,小人乃是应州人。”

    “哦,应州!应州何处?”

    “回大人的话,应州五里寨。”孙常采低眉顺眼儿的答道。

    “可是应州城北十三里处的那个五里寨?”

    孙常采一怔:“大人也去过应州?”

    “我听人说的。”董策露齿一笑:“你说,你姓孙,做土布生意?”

    “是!”

    “那五里寨中,姓孙的,也做土布生意的,除了你,还有几家?”董策问的很细心。

    苏以墨只是在旁边冷笑不语,看他能玩儿出什么花样儿来。

    孙常采更加莫名其妙了:“只有小人这一家。”

    “那没错儿,就是你了。”董策叹了口气,忽然一声暴喝:“来人,把这建奴奸细给本官抓起来!”

    “是!”

    董策旁边几个家丁大喝一声,一拥而上,立刻便是把孙常采给摁在地上,反剪了双手。

    孙常采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就给摁在地上了,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旋:“建奴奸细?建奴奸细?”

    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建奴奸细可是要杀头的啊!”

    孙常采大声惊叫道:“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还敢狡辩?掌嘴!”董策寒声吩咐道。

    “是!”家丁们应了一句,两个家丁把他架住,另外一个抡开架式,一个大耳刮子便是狠狠的扇在了孙常采的脸上。这一下用劲儿极大,直接把孙常采的牙齿给打断了好几颗,他脑袋往旁边儿一歪,几颗带血的牙齿和着几片儿烂肉外加一些血唾沫飞溅了出来。那是脸蛋子的内侧撞到牙齿上,把肉都给磕烂了。

    然后又是一个反正的大耳刮子。

    孙常采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嘴里漏风,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以墨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道:“董二,尔敢如此!”

    “我怎么不敢?”董策手中马鞭甩了一下,在空中爆出一个响亮的鞭花,他的声音寒冷彻骨:“顺便提醒你一句,本人姓董名策,字汉臣,副千户。你可以称呼我为董大人,也可以叫我为董千户!董二这两个字,你还不配叫!”

    “好,好!”苏以墨点了点他,脸涨的通红,强自把这口气咽下,指了指还在挨耳光的孙常采,怒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凭什么抓人?草菅人命,荼毒百姓?”

    “方才本官已经说过了,他是建奴奸细。”董策好整以暇道:“本来这事儿乃是机密,不是你一个区区乡绅能知晓的,不过么,既然你问了,本官便大发慈悲告诉你。当日黄二虎交代了几个他的同党……”

    董策似笑非笑的看了苏少游一眼,后者顿时脸色一白,身子往后一缩。

    “其中一个同党么,便是姓孙,隐匿在应州五里寨,平素以土布生意为掩护,时常去往阳和城,说是去做生意,实则是和他在阳和城的同伙儿接头,向建奴传递情报!”董策以拳击掌,满脸的痛心疾首:“应州此地,乃是南下太原府的打要害啊!往南便是内长城,不远处就是胡峪口。”

    “若是建奴得到其中详细情报,则必然纵横三晋,如入无人之地。我大好表里河山,就此沦陷!岂不令人痛哉?之前本官力所不能及,以至于一直无法将其抓获,却没想到今日这奸贼竟然送上门来!此等大功,其中也有苏先生你的一番辛苦啊!”

    “你,你!”

    苏以墨胡子嘴唇一起哆嗦着,手指头颤抖宛如得了羊角风,被董策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几乎要气的吐血。

    董策讶然道:“苏先生,你纵然是激动,也不用如此吧?唉,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小门小户人家,上不得台面!”

    “你!”苏以墨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辈子何曾被人这般侮辱过?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让家丁一拥而上将那不知死活的狂徒给生生打死了,但是面对董策,他却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面对董策的时候,真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而董策的这种手段和反应,更是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冷——他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也不遵循一些大伙儿约定俗成的规矩。他这么年少得志,身居高位的一个人物,理当是心高气傲,容易冲动才是,却是如此的奸猾,更会耍弄出这等无赖手段!

    方才那一番细致的询问,不就是为了定死孙常采的罪名,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翻供么?对付这种人,你除非力量比他强,武力足够横,否则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什么读书人的身份地位?什么文贵武贱?什么规矩?什么乡党势力,同窗同年的关系,在他眼中,屁都不算!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没本事你就被我弄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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