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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夏知好脸上被晒得印子淡了很多,虽然还有点破相,但是不痛不痒了。
沈箐一出操就去教官那儿给夏知好要防晒霜,教官看了看夏知好的脸,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没有破这个例。
上午照常训练,教官开始教他们正式的军训内容,踢正步。
九点多,太阳的热度开始起来,夏知好的脸又开始变痒。
偷偷动了几下,被教官看到了,冷着脸对她一顿训。
夏知好忍了忍脸上的不适,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
她拿下帽子,遮了遮被太阳晒得有点火辣的脸。
沈箐从前面的位置上过来,蹲在她的前面:“脸感觉怎么样?”
夏知好被晒得头昏脑涨:“还好。”
她把衣服领子立起来,遮住脸颊。
李牧坐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看着她的背影。
“你脸怎么了?”
夏知好转头看他,确认李牧的眼睛里的是关心:“脸被晒得疼。”
李牧站起来,往前凑了凑。
“我看看。”
夏知好仰起下巴,把自己晒伤的小半张脸对着他。
那半边脸红的不太自然,李牧用指腹碰了一下,声音很轻:“疼不疼?”
夏知好不疼,但是李牧略显不正常的语气,让她心惊肉跳。
“我不疼,你能不能用正常点的语气说话?”
李牧眼神收敛,快速地扫了她一眼:“皮这么厚,猜你也不疼。”
夏知好:“???”
“你摸我脸,难道就是为了确定我脸皮厚不厚?”
李牧的手从她脸颊处放下来,语气轻飘:“不然呢?”
夏知好:“厚,你还摸那么久不撒手!”
李牧轻微地动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沈箐看李牧一脸戏弄的表情,在看夏知好一脸的愤愤。
怎么看怎么像,李牧在吃豆腐?
沈箐小声问李牧:“你能不能弄到防晒霜来?”
李牧:“防晒霜?”
好吧,又是一个钢铁直男,不知道防晒霜是什么。
沈箐:“你从女生那里收走的化妆品包里,里面有防晒霜。”
李牧仔细想了想:“要什么牌子的?”
沈箐错愕,他能弄来就不错了,还问什么牌子。
既然李牧问了,沈箐科普了一下:“防晒霜上面有防晒指数,越高越好。”
李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夏知好不相信李牧会给她弄防晒霜来,因为李牧没那么好心。
李牧从坐着的位置上站起来,临走前看着夏知好的脸问:“她这么大的脸,我要拿几只过来?”
夏知好标准的小脸,比李牧一个巴掌还要小,居然被称作“这么大的脸!”
见夏知好立刻要炸毛,沈箐立刻摁着她。
笑着说:“你尽量多拿点。”
李牧点头,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夏知好,扔出两个字:“真丑!”
夏知好刚想飞起一脚,被沈箐拉住,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防晒霜拿到再踢。”
姑且忍了!
下半场的训练李牧一直没回来。
军队这种地方,要找一只防晒霜,说起来也真不容易。
李牧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回来时,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大家在食堂吃饭。
夏知好虽然看起来生龙活虎,但是脸上很不舒服。
李牧走后,夏知好一直没见他。
吃完午饭整队回宿舍时,看到李牧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朝她使了两个眼色。
夏知好立刻受到,趁着蹲下摆弄鞋带的功夫,顺利地拐进男女生宿舍楼之间的角落里。
李牧手插着口袋站在那里,见夏知好过来,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
“叫我什么事儿?”
李牧伸手,两根手指把她的下巴转了一下,看她的脸。
皱眉:“越来越严重了。”
没镜子,夏知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儿。
但看着李牧皱紧紧的眉头,应该是嫌弃的。
李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的防晒:“给你。”
夏知好伸出两只手去接,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摸过化妆品最多的一次。
她一下拿到那么多的防晒霜,有点诧异。
“你是要让我,拿去买吗?”
李牧:“你不用就卖掉。”
“卖的钱再去治你晒伤了的脸。”
夏知好:“.……”
呛声道:“我卖了钱不治脸,给你治脑子。”
李牧:“.……”
李牧又掏出来一管药膏,跟昨晚教官拿给她的一模一样。
“脸要还是受不了就涂这个,但一天只能涂一次。”
夏知好回忆,昨晚教官给她药膏时,怎么没说一天只能涂一次?
“一次涂半管?”
李牧脸皮抽动:“不怕毁容,你试试。”
夏知好心有余悸:“怕的。”
夏知好难得没跟李牧对着干,李牧不禁多少了两句。
“要是脸还疼就跟我说。”
夏知好:“那你能让我不晒太阳吗?”
李牧:“我能让你换半张脸晒。”
夏知好:“.……”
做贼心虚,夏知好踹了一怀的防晒霜回到宿舍。
室友在午睡,沈箐坐在下面的桌子上等她,见夏知好进来,指了指卫生间。
然后两人一起去卫生间分赃了。
沈箐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李牧哪弄的这么多防晒霜,还都是新的。”
夏知好心里在打鬼主意:“用不完,咱们卖吧!”
沈箐:“不可以吧?再说大家都没带钱。”
夏知好:“没带钱没关系,可以写欠条。”
沈箐:“被查到怎么办?这个应该是违禁品。”
夏知好:“天这么热,大家都想用防晒,没那么容易被查到的。”
沈箐:“那卖的钱怎么办?你要还给李牧吗?”
夏知好点头:“对,还给他,顺便让他治治脑子。”
沈箐:“.……”
防晒霜到底没有卖,沈箐胆子太小,虽然夏知好说没事,但沈箐不敢。
夏知好没强迫她,于是就把东西干脆和室友一起分着用。
今天是厉远的生日,老夏说晚上过来接夏知好。
于是从下午开始,夏知好就一直再盼着老夏过来。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李牧在后面问她脸怎样。
夏知好自己没镜子,看不到脸。她又急着去找刘逸商量晚上出去的事儿,被李牧叫住后,抬起脸冷不丁地露给李牧看。
她着急道:“快看,看完我要走了。”
李牧的下巴差点撞上去。暗了暗眼神,把她推得远远的:“冒冒失失。”
夏知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回来再给你看。”
“回来”这两个字,让李牧心生警惕。
“你要去哪?”
夏知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我……我哪都不去。”
李牧不信:“你要出去?”
“你应该知道,部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夏知好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乱来。”
这句“你放心”可把李牧心里惊出来个弥天大坑来,夏知好让他放心,那势必要去不干好事了。
晚上,一直到吃完晚饭,夏知好都没有接到老夏的电话。
夏知好没办法,去辅导员那边申请打电话。
他们军训十天里,每个人都有一次申请向家里打电话的权利。
夏知好打了夏母的电话,才知道老夏今天去省里开会去了,晚上不一定赶得回来。
夏知好一下泄气了,“妈,那厉远哥生日怎么办?”
夏母也无奈:“你爸不在,我也没办法去部队接你,要不你去给厉远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夏知好:“不是打电话的问题,我答应过厉远哥,今年一定陪他过生日的。”
夏母:“生日每年都有……夏夏,不急着这一年的。”
夏知好静静地没说话,过了几秒后回答:“妈,厉远的生日不是每年都有,去年他生日时,就在重症病房,明年的生日,谁也说不准。”
夏母沉默了,当年厉远救夏知好时,夏母就当着厉远父母的面说过,以后一定会把厉远当成自己儿子对待。
但实际上她对厉远,没有对夏知好那么上心。
夏知好着急了:“妈,就算背上什么处罚,我也要回去给厉远哥过生日。”
夏母:“夏夏,你别着急,我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他想办法。”
夏知好挂了电话,眼角泛红。
这世上,真心待厉远的能有几人。
厉远父母去年刚生了第二个儿子,无疑是一个预示。
厉远即使不是被放弃的那个,但绝对不是最后担大任的那个。
厉远的弟弟刚出生时,夏知好陪伴在厉远的身边,她能感受到厉远身上那股死气。
像一潭没有活力的死水,静静地在那里,没人会来关心,这潭水的心里,有没有烂掉。
夏知好回神,打算去跟教官请假。
一转头看到李牧站在她的身后,她眼里的泪还没擦干。
“你怎么来了,你来多久了?”
李牧盯着她泛红的眼角,递了纸过来。
“从你哭的很丑的时候。”
夏知好不想跟他斗嘴,精神恹恹:“我不想跟你说话。”
李牧跟着她一块出去,见夏知好的方向是去往教官的办公室。
“他不会同意你回去的。”
夏知好背影没停顿,进了办公室。
李牧站在门口,听里面夏知好哀求的声音,教官严厉的拒绝了。
随后,夏知好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出来。
推门又看到李牧,烦。
“你在这儿干嘛呀,看我笑话吗?”
她抹了把眼泪,她从小到大很少哭,遇到困难不哭,只会更勇敢。被人欺负不哭,只会打回去。
今天在李牧面前,哭的软绵绵。
李牧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有种钝痛感。
要说李牧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对夏知好不是单纯的讨厌时,就是这次,夏知好无力的哭泣。
让李牧感觉心里被蒙上一层湿。
“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