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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秀走的时候是惊惧万分,有股破釜沉舟之感,回来了连脚步声都带着欢快。
本来心情挺好,可进了屋,看见自己床上居然放了几件脏衣服,床铺也乱糟糟的,顿时火冒三丈,“林桑夏,你怎么又把脏衣服放在我床上?赶紧拿走,不然我给你扔了。”
被点名的林桑夏躺在床上,看都不看明秀,懒洋洋地说:“放点衣服怎么了,你又不住,放着还能把床染脏了?就你干净。”
张明秀听了更生气,之前她刚到知青点,哪哪儿都不适应,林桑厦仗着年纪大欺负她,卫莲也在旁边挑拨,干活儿还要被人骚扰,整天是担惊受怕。
她在家里也是娇宠的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当时就想爆发,可父亲的临行叮咛,让她强压了怒火,凡事多思多让。
现在就要离开了,哪还忍得住,“林桑夏,你管我住不住,这么脏的衣服你放我床上,谁给你脸了。”
林桑夏腾地从床上起来,“张明秀,别给脸不要脸,谁知道你这两天去干什么了,再说了,这是你的床吗?这是队里的床,我想放就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明秀听了这话是忍无可忍,胳膊一扫把衣服全扫到地上。
林桑夏看着也气急了,对着张明秀就打过来。
在旁边看热闹正起劲的卫莲看两个人要打起来了,就喊:“丽燕姐,快来呀,张明秀跟林桑夏要打起来了。”
两个人本来都要交上手了,听卫莲这么一说,都停下来,同时瞪了一眼卫莲,谁也不服谁。
张明秀哼了一声,转头开始收拾东西,来的时间不长,有些东西还没有拆封,倒是好收拾。就是不好放的,直接拿床单兜起来成一个包裹。
武丽燕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桑夏和张明秀都在收拾东西。林桑夏还好,看张明秀的架势像是要搬走。
“明秀,你这是干什么?你找着你大哥了?这是要搬走呀。”武丽燕上来就问。
听了这话,其他两个人也注意到,短短一会儿张明秀就收拾的差不多了,行李放在床上。
张明秀看见武丽燕,感激地说:“丽燕姐,我找到我大哥了,今天就搬走,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武丽燕是知青点的大姐,平时谁有什么事情就搭把手,她说话其他人都愿意听。之前张明秀就受过她的照顾。
“你是搬到你大哥那里吗?这可不行,自行搬迁是要受处分的,你可不能犯这个错误。”武丽燕担心,好心提醒。
“丽燕姐,你何苦劝人家,人家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说是去找大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大哥是亲大哥还是什么哥哥,咱又不认识。”林桑夏在旁边风言风语。
“桑夏,你少说点吧。明秀呀,你是个啥情况?是你亲大哥还是亲戚啥的?”武丽燕虽然阻止了林桑厦,可心里也怕明秀走歪路,直接问了他。
张明秀白了一眼林桑夏,对武丽燕说:“丽燕姐,当然是我亲大哥,我大哥叫张明岳,就在咱西边王家庄大队做知青。大哥带我去县城的亲戚家,我亲戚给我找了个工作。今天回来队里就是办手续的,我以后就住亲戚家。”
张明秀说完,从来时的包里拿出半斤红糖,半斤糕点递给武丽燕,“丽燕姐,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跟你道个别,这是大哥让我带给你的,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武丽燕看见张明秀手上的东西,连连摆手,“明秀,这太贵重,我不能要,大姐也没帮你什么忙,知道你有去处大姐就放心了。”
张明秀把东西硬塞到武丽燕怀里,“大姐,你拿着吧,别客气。要是你不收,大哥该怪我不懂事了。我得走了,师傅还在外面等我呢。”
“你大哥跟着过来了吗?”武丽燕想见见她大哥。
“我大哥今天有事,托了相熟的大叔跟着我来的,有牛车,拿东西也方便。”张明秀也想大哥能陪她一起,可大哥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在县城的事。
张明秀没等武丽燕再推托,拿起东西就往外走。她一刻钟都不想待在这里,恨不得早点离开。
把行李都放在车上,跟师傅说了一声,张明秀坐上车头也不回就走了。
在她身后有人送出来,武丽燕,林桑夏,卫莲,还有其他听到消息的知青、村里人,有人祝福,有人嫉妒,有人不甘,还有人念念不忘。
一直等到张明秀办好入职手续,顺利上岗,张明岳才骑车回了村,还了自行车后直接回了知青点。
到了知青点,梁田宇看见他回来一句话不说拉着进了他和刘明的屋里,关上门,拍了拍胸脯,才说:“明岳哥,你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跟我有关吗?”张明岳也好奇。
“当然了,就是你的事,你妹妹是不是来了,你带她去县城了?”梁田宇向张明岳确认。
“是呀,她身体不好,家里就报名到咱们这里插队,就是想我就近照顾一下。”张明秀的事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是理由随便说了个。
“你没跟周新福说那是你妹妹吧。”梁田宇几乎可以肯定。
“没有,那天他在宿舍看见我妹了,想跟我妹搭话,我们都没理他。”张明岳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怪不得,那他也太小心眼了,”梁田宇了然,“那天你走的下午,周新福特地到队上跟书记反映你欺负女同志,思想觉悟低,耍流氓。”
“书记和队长不会相信他的,我都跟秦副队长打过招呼了。”张明岳觉得自己没有错在里面。
“得亏秦副队长知道。那天王队长是怒发冲冠,还是秦副队长知道后特意赶过来解释才没事的。”
时隔几天梁田宇说起来还有点生气,更何况是张明岳这个当事人,他行李箱里可放着不少东西,不能见光呢。
“他们动我的东西了吗?”张明岳最关心这个。
“周新福倒是想,大家都看着他没敢,更何况秦副队长很快就赶到了。”梁田宇肯定的讲。
“那周新福呢,他随便污蔑人就能放过吗?”就是队里放过,他也不能放过。
“周新福嘴里说得一套一套的,说什么怀疑一切,一切怀疑什么的,反正我学不来,连李书记都被他给绕进去了。最后只是口头批评了他,下不为例。”
张明岳真是出离愤怒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居然离危险这么近,心里无比懊恼。
他一直心存侥幸,以为把金条放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安全的,可他忘记了,现在身边有一个狡猾的疯狼,随时都可能找到机会咬你一口,让人防不胜防
“周新福人呢?”张明岳问。
“不知道,出了这个事谁也不理他,也不愿意跟他搭伙做饭,刘明哥把他的粮食还给他了。前两天早上有人看见他出门了,还没有回来呢。”梁田宇也鄙视他,敢做不敢当的怂蛋。
“怕是出去躲了,他是不敢私自跑的,估计王队长他们都知道他去哪里了。”张明岳可以肯定。
“是的,刘明哥也是这么猜测的。”梁田宇说。
“行,有种别回来,田宇,谢谢你告诉我。”张明岳拍了拍梁田宇的肩膀。
“明岳,你太客气了,我们都说好了谁先看见你谁说,我刚好碰上了。嘿嘿。”梁田宇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张明岳没说话捶了他肩膀一下,也笑了。
等刘明他们回来,都过来安慰张明岳。柳河甚至说了“原来还嫉妒你一个人一屋,要是知道会来这么个玩意儿,我不会嫉妒,我会同情你”,惹得大家一致臭骂。
这件事看似已经过去,可张明岳一直暗搓搓的等周新福回来报复回去,甚至模拟了十来种揍他的方案。
可在几天后不仅等来了周新福,还等来了周新福的堂哥,周金福,也是知青,来队里办手续,说是要把周新福迁到他们队上。
按例这个是不允许的,可同样的,周金福将王队长和李书记给说得云山雾罩,头晕不已。两人觉得留着周新福在队上以后有可能就是祸害,就放行了。
周金福的同行打破了张明岳的计划,只能在心里诅咒周新福吃饭噎到,走路跌倒,连着几天心情都好不起来。
而这时候在遥远的京都,张父和杨小曼相拥在一起,也是面色阴沉。
他们很多天前就收到了兄妹两个报平安的电报,可同时也知道了张明秀没有到张明岳的知青点,张父当即什么也不顾就写了一封信给张明岳,一直等消息。
直到现在,既没有再收到张明秀的消息,也没有收到张明岳的消息,两口子整天提心吊胆,就怕张明秀出事了,每次有邮差来,都问有没有两个人的信或电报,可他们都失望了。
今天,又等了一天,两个人下班回来,连饭都没有心思做。
“老张,我觉得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想明天就请假去找明秀,我不放心,要是明秀出了事,这是剜我的心呀。”杨小曼已经等待不起,打算自己行动了。
张父沉默了一下,说:“还是我去吧,我是男的,再说明岳那里......”
杨小曼明白,她去,要是需求张明岳帮忙,他不可能听她的。
在两个人商量了带什么东西,到哪里,怎么去的时候,外面有人喊:“张如良在不在,张如良在不在,有你的信,有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