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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雨声淅淅沥沥, 将黑夜打湿, 沉重又宁静。
礼堂外面的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只有他们几个还站在原地。
顾梓溦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有几分碍眼，邱雨欣帮陆一鸣撑着伞，胳膊上抬，贴在陆一鸣的手臂上，脸上洋溢着一种可以称呼为“羞涩”的笑容。
这么害羞还贴这么近干嘛？
顾梓溦撇撇嘴，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去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滋生出来。
陆一鸣懵了好几秒, 然后一下子跳的老远，甚至是一把把顾梓溦拉到跟前来挡着。
顾梓溦被他扯的一个踉跄两肩被温热的大手按着, 她听见陆一鸣略显嫌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是不是喷什么东西了？”
这话是问邱雨欣的。
邱雨欣一愣，茫然地答道：“我喷了一点香水。”
“那巧了，我对这味道过敏, 我和你注定撑不了一把伞。”陆一鸣把顾梓溦往自己跟前拽了拽，低头在她头发上闻了一下，“高中生喷什么香水啊, 还是我们顾梓溦身上好闻，纯天然, 不刺激, 我跟她打一把伞就行了。”
邱雨欣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 她盯着陆一鸣落在顾梓溦肩上的手看了一看，悠悠道：“顾梓溦的那把伞有点小吧。”
顾梓溦手中的那把小花伞和邱雨欣的那把比起来的确是小了不少。
气氛有些尴尬, 秦一维和钟相宜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 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安心看戏。
“那有什么关系。”陆一鸣把顾梓溦搂的更紧了些，理所当然道：“伞小就挤一挤呗。”
刚刚还对自己避若蛇蝎的男生突然和另一个女生这么亲密，有几丝想法钻上心头，邱雨欣问：“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陆一鸣用余光瞟了顾梓溦一眼，他不想否认，也不敢承认。
顾梓溦没有说话则是因为她隐约感觉陆一鸣好像是在拿她挡桃花，如果她这个时候说不是，那不是坏了陆一鸣的事嘛。
邱雨欣审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下，她又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你们俩不是男女朋友吧？”
还是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回应。
邱雨欣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答案，“看来不是，那就好。”
“你话怎么这么多？”陆一鸣有点不耐烦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责怪人家女生话多，还是在气愤自己连个说“是”的机会都没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钟相宜拉了一下顾梓溦的手腕，“溦溦，该走了。”
“啊？哦好。”钟相宜这话简直就是干涸地中的一股泉流，是救星！
“那个，邱雨欣我们先走了，再见。”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伞突然被扯走，陆一鸣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顾梓溦的肩膀，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往雨地里走。
秦一维和钟相宜跟了上去。
邱雨欣撇了撇嘴，也撑着伞进入了雨幕之中。
顾梓溦发现，陆一鸣心情不太好。
他这一路上都是沉着脸，一直到走进单元楼他的脸色都没见好转。
“陆一鸣。”落了伞，顾梓溦伸手拽了拽男生的衣角。
晕黄的灯光下，陆一鸣那冷冽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不少，他问：“怎么了？”
顾梓溦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有人喜欢你啊？”
如果不是这样，那对待女孩子的示好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陆一鸣的眸色深了深，他反问顾梓溦：“那你看见我被其他女生喜欢，被她们讨好，或者说我喜欢别的女生，你是什么感觉？”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顾梓溦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实话，看到你们撑一把伞的时候我有点不开心。”
陆一鸣嘴角微微上扬。
“我好像接受不了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陆一鸣觉得心跳在加速，这是要告白的节奏吗？太突然了，他还是没有准备好！
“你只能跟秦一维在一起。”
陆一鸣：“……”
什么叫落差？什么叫天上地下？
妈的，陆一鸣欲哭无泪，他和秦一维到底是做了什么让顾梓溦误会成这样？
不过，顾梓溦刚刚是说看见他和别的女生同撑一把伞有点不高兴对吧！
这话的意思是――顾梓溦对他有点意思的对吧！
哈哈哈哈哈哈，一定是这个意思没错了！
陆一鸣翘起嘴角，心中的阴霾忽而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愉悦。
陆一鸣又欢腾起来了。
安静的夜，淅沥的雨滴砸在窗柩上，树叶上，屋檐上，发出清脆悠远的声响，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声控灯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忽明忽暗。
气氛格外的合适……
陆一鸣：“顾梓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梓溦：“什么？”
陆一鸣：“那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夜，一个红裙少女独自――”
顾梓溦：“啊啊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犊子念经！”
陆一鸣：“你跑什么呀？我还没讲完呢。”
陆一鸣紧跟在顾梓溦身后。
顾梓溦捂住耳朵一个劲地摇脑袋，“不听不听，陆王八念经！”
谁要是能收了陆一鸣，那真是替天行道了！
*
校园十佳歌手的决赛安排在了这个周五的晚上，入围的选手一共有15名。
这15名选手所在的班级全部受邀来作为这场比赛的观众，剩下的席位一部分分给了学校各大社团，另一部分放到了线下抢票平台，想要来看比赛的同学课间去抢票即可。
S中的校园十佳歌手每届都举办的非常隆重，学校领导注重学生们的文娱发展，为一年一度的十佳大赛提供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并且在S市日报上占得一席之位。
晚上六点半，观众陆续入场。
大礼堂里热闹非凡，拿着气球的，挥着荧光棒的，捧着鲜花和扯着横幅的……真真是把这场比赛当做了一场演唱会，打算在今晚释放自己的热情。
顾梓溦和钟相宜此时正坐在后台，顾梓溦抓着钟相宜的手，有些紧张。
钟相宜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没事，跟平时一样就行了。”
顾梓溦顺了下胸口，“可我还是好紧张，之前都没什么人来看的，今天要坐满一礼堂呢。”
楚源恰巧走了过来，在她周围环视了一圈，问：“陆一鸣没来吗？”
顾梓溦：“他应该在前面观众席里吧。”
楚源点点头，见顾梓溦皱着眉头紧抓着钟相宜手的样子，问：“你紧张？”
顾梓溦点头。
楚源给她支招，“有糖吗？吃个糖缓解一下吧。”
钟相宜诧异，“吃糖还能缓解紧张？”
楚源：“吃糖不能缓解紧张，但是人的吞咽动作能够降低耳膜压力，达到缓解紧张心情的效果。或者你就直接深呼吸，自我暗示自己一点都不紧张。有人叫我，我先过去了啊。”
楚源走后，钟相宜打算试一下他说的方法，“我位子上的书包里有糖，我去给你拿。”
顾梓溦点点头。
钟相宜：“唉？那个不是陆一鸣吗？我让他来陪你一会儿。”
顾梓溦顺着钟相宜指的方向看去，陆一鸣正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
视线交汇后他粲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迈着两条长腿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
钟相宜一把把顾梓溦的手塞进陆一鸣的手里，留下一句“你帮我牵一会儿，我去拿糖”后便匆匆而去。
女生手小，只攥住他三根指头，看样子用了她很大的力。
陆一鸣抿了抿唇，轻轻用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以示安抚。
人声嘈杂的后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陆一鸣忍不住翘起嘴角，早知道过来能有这么好的福利，他早就过来了。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邱雨欣走了过来，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后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俩关系可真好啊。”
邱雨欣这两天一次都没来找过陆一鸣，顾梓溦还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呢。
弯了弯嘴角，顾梓溦说：“认识十几年了，关系能不好吗？”
她想把手抽出来，却被陆一鸣握的更紧。
他怎么对邱雨欣这么排斥呢？
“哈，真羡慕你们啊，认识这么多年肯定就跟亲人一样了吧，哥哥和妹妹那样。”
顾梓溦看了陆一鸣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陆一鸣拉下脸，不想说话。
见没人理她，邱雨欣又自顾自地说话，“陆一鸣，上次一起玩游戏你用的李白可真厉害啊！S市第一李白就是你了吧！可惜我玩的有点烂，还得让你救我，真是惭愧啊！”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都一起打游戏了？
顾梓溦突然感觉心里发堵，十分的不畅快，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闷闷不乐。
陆一鸣无奈极了，就打过那么一次，汪旭拉进来的，技术太菜，一局之后就被他给踢了，
这个女的可真奇怪，自己游戏玩的这么烂怎么还好意思说出来呢？
还有顾梓溦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呢？他做错什么了？
正想着该怎么哄顾梓溦，楚源从后面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陆一鸣，然后对顾梓溦说：“你之前不是说想去中央街的音乐餐厅看看吗，这周末一起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