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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婆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安如锦。眼前的女子看起来神秘又淡定。以她这年纪阅人无数竟看不出她的来头,实是奇事。
唐婆子看着手中的事物,沉吟不定。安如锦已走出院子。
“等等!”唐婆子忽然唤道。
安如锦回头。
唐婆子眼神沉沉看着她:“你想要什么报酬?”
安如锦微微挑眉。
唐婆子呵呵怪笑:“世间事说多了就是一个‘利’字。无利之事谁会做?你千辛万苦来到宫中,找到我。该不会什么都不要,那就奇了怪了。”
安如锦眸色深邃,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婆婆的意思是?”
“说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老太婆能做得,可以答应你。”唐婆子沉声道。
安如锦看了看四周的破败的景色,笑了笑:“这件事婆婆先记下吧。等到我有事相求,还望婆婆不吝帮忙。”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唐婆子眼神一沉,眼底的阴沉渐渐弥漫。
这女人……不简单呢。
……
咸宁宫中,铜鹤香炉中香雾袅绕,一位大约二十三十岁的宫装少妇正惬意地靠在软塌上。她柳眉,鹅蛋脸,五官娟秀,身材极好,凹凸有致。身边两位乖巧的宫女正在给她捏肩捶腿。
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坐着打扮一新的王美人。
王美人带着谄媚的笑:“锦婕妤娘娘,这千年老参后劲最是强,所以要分几次服用……”
靠在软榻上的女子却是不以为然,讥讽:“说是千年山参,真的是千年的年份吗?”
王美人的脸色一僵,笑容都凝固了。千年山参当然只是夸大,不过她送给眼前女子的山参可是从长白山女真族手中买来的。没有一百年也有几十年的年份。这山参在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
没想到锦婕妤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美人心中咬碎银牙,面上却是带着笑:“婕妤娘娘说笑话了,这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的,不过是虚名。关键是看有没有效。你看着人参,已成了人形。”
锦婕妤斜眼看向王美人的手中,果然看见那人参已经有了人形,没有一百年也有几十年。一看就是好货。
锦婕妤哼了一声,勉勉强强道:“好吧。你方才说什么事?”
王美人连忙把这几日的烦恼说了。末了压低声音道:“这安如锦目中无人简直是太可恶了。如今她当上了掌香女史,若是将来出了头,恐怕会更得意。”
锦婕妤冷冷笑了笑:“一个小小的女史就让王美人这么紧张,本宫还道是什么难事。”
王美人碰了个软钉子,不由瞪了一眼旁边的茹佩。茹佩连忙上前:“婕妤娘娘,此事可不能等闲视之。安如锦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却如此狂妄。万一她得了太皇太后的青眼。那可是难办了……”
锦婕妤闻言顿时沉默下来。
王美人低声细语地道:“锦婕妤,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女史。要处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这安如锦不但善于调香,还长得不错,可千万不可以让她冒尖。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
锦婕妤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回去吧。此事我自有计议。”
她说着吩咐宫女收了王美人的东西,然后打发她们回去。王美人敛容行礼离去。
咸宁宫中又恢复安静。锦婕妤看着王美人送来的一堆礼物,不知在想什么。其中一位女官模样的人悄悄上前。
“婕妤娘娘,这些东西……”她问。
锦婕妤冷笑道:“都拿到库房锁着吧。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的,本宫库房还有一堆蒙着灰的呢。”
那女官瞧着她的脸色不对,小心道:“那婕妤娘娘以为这事要如何办?”
锦婕妤冷笑:“这王美人实在是愚蠢,明里暗里的挑唆本宫去对付这安如锦,可是本宫难道是傻子不成?让她当枪使?”
那女官连忙应和:“就是!这王美人不是一向以为自己是官宦世家,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吗?奴婢觉得这事娘娘不要替她出头了,省得惹了一身骚。”
锦婕妤却是不答话,只是出神。良久,她似笑非笑:“本宫当然不会这么傻让她当枪使,不过你也方才没有听见吗?王美人说这安如锦擅长调香。”
那女官顿时语塞。她犹豫不定看着锦婕妤,心中思附不知等会该说什么话才好。自家人知自家事。王美人不是无的放矢,她方才离去前说了一句“……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
皇上是什么脾气?这脾气就是但凡宫中有点技艺,或有点入他眼的宫女都可得到宠幸。锦婕妤当年只是御前一位微不足道的女官,可是因为有点姿色,在圣上一次酒宴过后服侍之后就被宠幸,从而封为美人,再升至婕妤。
锦婕妤是女官出身,对正规选秀进宫的宫妃无可奈何,可偏偏就担心有女官异军突起得了盛宠。
王美人的话正戳她的痛脚,令她从心底不安起来。
锦婕妤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冷声道:“你且去打探一下这安如锦长得如何?气度如何。她和王美人有什么过节,为何王美人寝食难安都要除去她。”
那女官面色肃然,连忙称是。不过她小心劝道:“婕妤娘娘,不是奴婢多嘴。在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美人这么让婕妤娘娘为难,光送一只山参和补品什么的,太没有诚意了。”
锦婕妤冷笑一声,眼中寒芒细细闪过:“你当本宫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吗?你去告诉她,本宫有一位子侄今年落榜,无处谋身,让她帮忙照拂一二。”
那女官吃吃一笑,含笑离去。
……
安如锦拿了帕子回去。秋荷等拿过来一看果然天衣无缝。王三娘子拍手笑道:“还是如锦你有办法。明日给中宫送衣服,你去吧。”
安如锦含笑领了命。王三娘子见她如此乖顺,心中得意,对秋荷呵斥道:“下次再捅娄子,我可绕不了你。”
秋荷脸色铁青应了。她今日熏了一天的衣服,熏得双目通红,鼻涕长流难受至极。这也倒罢了还要受人斥责,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她脸色难看向安如锦道谢。
安如锦微微一笑:“秋荷妹妹不用多礼。将来还要秋荷妹妹多多指教。”
秋荷脸色微沉:“有什么事安女史可以吩咐?”
安如锦云淡风轻:“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呢?秋荷妹妹只要知道欠我一份人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