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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枫在里面查看伤势,查看完到外室来告知几个人,秦曦刚想说什么也不再说。
“这伤说重也不重,那些宫人怕也是有手下留情的。说重也算重,他一个读书人,从未习武,怕是受不了这疼。快的话兴许十天半个月便能下床。只是在这夏日刚过,天气仍是炎热,伤口容易发炎,为保安全,外敷的药还是少用的好,且大部分是内伤,淤血较重,我给他开些药,虽然苦了些,却好得快。”
“这些日子不免麻饭你每日过来照看他,不如在我宫里住下?”秦曦问汐枫。秦肃也知道他与秦曦的关系,这时出来相争就显得很傻了,也就没有说话。
“也好,省得我宫里宫外地跑。”汐枫看了眼,便坐下让人磨墨,写下药单。随后,秦曦吩咐了虚竹去给汐枫准备安顿的地方,再唤些晚膳。秦尊唤了碧清拿了自己的令牌去太医署里抓药。
秦尊吩咐完,便跑进内室,坐在窗边守着,等念安醒来。汐枫进来,温柔地拍拍秦尊地肩:“我听说了,没事的,不怪你。”
秦尊低沉地点点头,也不说话,看着念安趴在床上的样子,满脸的苍白,心里懊悔不已。
良久,念安才慢慢睁开眼睛。秦尊看到念安醒来,忙抓住他的手,“念安,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很疼?”
疼肯定是疼,念安怕秦尊难过,只好说到:“不疼,不过三十杖,小时我在家中,父亲也常打我手心,差不多。”打手心念安倒是都没经历过,父亲母亲自小就把他当做宝守着,他倒也清奇,能够不骄不纵的,到了哪里都招人喜欢。
秦尊一听更难受了,他恨自己的没用,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好,“怎么会差不多?你都晕过去了。”
秦肃在外头听见声音,也进来说到:“说话这么利索,应该是不疼了。”
念安无奈地笑道:“怎么你还没走。”
秦肃走近,笑着拿一把折扇敲了敲念安的头:“我可是在这关心了你好一阵子了。”
秦尊关心地去拿那折扇:“大哥,你别弄念安。”
秦曦也从外面走进来,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念安看到秦曦心里却是咯噔一声,怎么连他也来了,自己这副样子还真的是够惨的了吧,秦正天一共四个皇子,三个都能亲眼所见,也是没几个人有他这般荣幸了。随后疑惑地问到“二皇子?”
“二哥听说你出事了便也过来了,你也是二哥叫了汐枫先生来看的。”秦尊说着就放开念安的手,往边上挪了挪。
秦曦看他刚醒,不免开心点,不过脸色上仍是一般的平常,说到:“刚醒就少说话,虚竹,递点水进来。”
“是。”虚竹刚招待完汐枫,应声去接水,碧清接过汐枫手中的药单便赶完太医署,汐枫又走进内室。
“你好好休息。”秦尊说到,说完也从虚竹手里接过清水,喂念安喝了一点。
汐枫走进来看了眼醒来的念安:“我们倒是经常见面。”说着,还笑了笑,坐到念安的旁边,秦尊站起身来,方便汐枫伸手替念安诊脉。
“原来是汐枫大夫。”念安看到熟人,难免开心了点,他的朋友并不多,自小呆在府中,父亲怕他出门有点大小事都不好,整日拘着他。他也算听话,整日地读书写字,吟诗作对。
本想着有朝一日长大承认了,可以参加科举,也不必混个多大的官,他所想的,不过是远离朝堂,在国子监里当个太傅博士便好。不想这会儿入了宫,半点机会没有了。
秦曦倒是知道他两认识,秦尊便疑惑了,“你们认识?”
“我自小学医,虽不比念安大几岁,不过自小随着我家师傅看他的病,后来师父隐居山中,也便常常由我看他的病,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苏丞相人善,他的师父曾在他丞相府上借住过数日。他跟随着师父同住,跟这个小娃娃也玩过些日子,跟一般王公贵族的公子不一样,念安为人善良,谦逊还有礼,汐枫也把他当成弟弟来看待。
“那还是不要太熟的好。”秦尊笑着说。念安一听也笑了起来,汐枫笑着说“自然,我一个医者,自然不希望跟我的病人太熟,当朋友熟些还是可以的。”
秦肃酸到:“念安朋友倒是不少呢。”
念安无奈,“不比大皇子的狐朋狗友,我的都是人中龙凤。”
汐枫听着笑得开心:“这句话我可担得起。”
秦尊也点点头,“我也是。”
秦肃刚想说他也担得起,念安便补充道,“你未必。”气得秦肃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秦曦看这几人颇有要长谈的架势,想着念安刚醒,精神仍是虚弱,这才说到:“好了,都出去吧,让念安自己一个人歇会儿。”
“好,念安我们出去了,我在外室呆着,若是有什么事,叫我就是了。”秦尊虽然看念安现在开心了一些,也没那么虚弱了,却仍是担心念安。
汐枫道:“伤口如果有什么异样就赶紧跟我说。”
秦肃也道:“有什么事都来找我。”
念安一并回答来,“嗯。”
一行人走后念安不免想,在这宫中犹如身在虎穴,一不留神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日后在宫中更是要小心谨慎的好。
虽说在这宫里不是自己不惹事就没事,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在院里休养了半个多月,伤口反反复复的也总算是结痂了。
秦尊几乎片刻不离地照顾念安,倒是赶也赶不走,念安无事做,本来这伤也好了个大概,只是除了如厕,秦尊不让他刚任何的事情。念安闲的无聊,秦尊就日日陪着念安吟诗:“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
“我在这真的就是这山里的村人,困在了山里。”
秦尊笑道:“不不,山里的村人还能走到沙滩坐在渡口憩息歇累,你却只能呆在这里。”
念安叹气道:“唉,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秦尊知道念安这是自比被囚禁的南唐后主李煜,虽然有所松懈,却仍是不肯放他出去,必须要他好了利落才可以。
秦曦也常来,不过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坐着,有时看看书,有时写写字。听说秦肃被皇帝派出宫去了,要不然指不定这晰心院得多热闹。
凡阔偶尔趁着秦尊,秦曦不在进来看看,不过司膳房的姑姑脾气不好,他倒是也不敢久留,说些宫中最近的大事,什么哪个宫里的夫人被打了冷宫,哪个宫里的夫人又升做了妃,诸如此类,乐此不疲。
念安倒是惊讶,还以为这都少了这么多年的后宫争斗,原来是假的,本以为只有有皇储的后宫才有的争,没想到后宫这个是非地,根本不会因为有没有皇储而改变。
念安总是闲着,也没什么事做,除了看些书,倒是当做茶余饭后的小故事听听就是了。
不久,秦肃回宫,不出所料的又派人送了一堆补品过来,也时常往晰心院跑。本来走的这段时间,他殿里的宫女月落就没少往这边跑,日日送着各种各样的补品,还笑着提醒念安:“冤有头,债有主,念安你要是不要,可得亲自给大皇子。”
念安也知道她难做,就没有多说,自己又不便下床,如今他回来了,就麻烦碧清将补品一件件地送回去,又会有一件件的送过来,念安无奈,总是捡着看似普通的收了几样。
这日秦肃又登门,念安没好气地说,“你是把我晰心院当成你的储物室了?整日地往我这里塞东西。”
“这可都是名贵的东西。”
“你可别吓唬我,我以前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人。”
秦肃看着念安一脸的痴样,“嗯。”
“只是这些东西于我没什么用,我也不喜欢。你送来了也不管用。”
“再不喜欢也多少吃点。”
“吃!谁说不吃了!但是真的太多了,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送,要弄得多少人知道,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我这命怕了保不住了。”
说到秦正天,秦肃显然也是有所顾忌了,见他皱眉,念安接着说,“虽然你让月落小心地送,但是这晰心院里毕竟人多口杂,且这后宫里哪里藏的住事,你说呢?”
秦肃这才点点头,“也是。”
念安赞同到,“对啊!所以啊,我挑了几样,剩下的烦你拿回去了。”
一直少话的乏行插了一句:“主子要是不要,我要了。”其实他也是心疼那些名贵的东西,再这样下去,殿里的东西迟早要被大皇子都送过来。
秦肃一脸心痛,转过头,狠狠用手肘顶了一下乏行,“那么补的东西,你身强力壮的,给你有什么用?”
念安忙说:“不不,你喜欢怎么处理都好,赶紧拿回去,你看我这小屋,都堆不下了。”说着,还指了指那堆满东西的墙角。
又耐着性子跟秦肃说了好半天,秦肃才不送。
天气渐凉,念安的伤也渐渐好了,不出半月也能下床行走了,只是身体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