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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熟悉你一切的应该就是生你养你的那个人了。
慕君吾刻意模仿了孟贻邺的声音,不敢说非常相像,可这一路上都并未带来麻烦,甚至在“他”的父亲孟知祥那里也不曾被察觉异样。
但是此刻,李氏敏锐地察觉到了。
“哦,不曾休息好,有点哑。”慕君吾压着心里的惊慌,冷静又自然的作答:“我已吃了药,劳母亲挂心了。”
李氏略有担忧地冲他点了点头,此时孟贻矩引着一位宾客已到李氏身边,李氏自然无暇再管自己的儿子,便松了他的手前去招呼。
慕君吾顺势退了两步,拿起一旁的酒壶走向其他宾客,开始为大家倒酒。
一时间,主厅里热闹又有序。
慕君吾连倒几杯酒后,酒坛就空了,他故意走到一边拿起尚未破封的酒坛,而后在破封的那一瞬间丟了一颗药丸入内,又继续给人倒酒。
倒了没几杯,孟贻矩手里的酒坛也空了,慕君吾非常自然的把手里酒坛递了过去,再次拿起新的酒坛,依旧是在破封时给投了药丸。
那孟贻矩大约是和人说起了什么开心的事,连连举起酒杯共饮,慕君吾给他的那坛子酒,频频在他们几人中斟来倒去,消耗飞快。
……
“你说什么?”孟知祥惊讶地盯着玉儿:“你是我的人?”
“是,我叫玉儿,是主人您当初送我进的唐门。”
孟知祥一脸怀疑,努力回忆往昔。
玉儿见状忙道:“红姑败露后,姥姥在唐门内多次清查,不断试探众人,大家都自身难保。这次姥姥派了花柔前来行刺,唐寂授意我陪她前来,明为协助,实则暗中破坏,一定不能让主人受到一点伤害。”
“红姑?”孟知祥转着眼珠子:“唐寂?”
“是,最初我并不知道红姑也是您的手下,是唐寂将我救出来后,才告诉我的。”
红姑与唐寂是孟知祥安插在唐门里最深的眼子,听到玉儿这么说,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丫头并不是在胡诌,不过……
孟知祥眼盯着玉儿:“既然是自己人,为何一开始不说?”
“主人,凤主已经反水向姥姥效忠,她带了人与花柔勾结,伺机对您动手,您抓了我与花柔,但我并不知道您否抓了凤主以及她带来的人。万一凤主的人将花柔救出,只要我没暴露,就还有机会阻止她们啊!而且……”
“而且什么?”
“我离开唐门时,唐寂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自己,因为只有得到花柔绝对的信任,才能充当主人您的耳目。”
孟知祥的眼睛眯了起来:“耳目?你已经没有作为耳目的价值了,唐香派你前来行刺我,就断然不会再把你当作可信的人……”
“她不信我没关系,花柔信我就足够了。”玉儿笃定的回答令孟知祥挑眉:“花柔?”
“主人您有所不知,唐门试炼时,花柔已经获得了唐门门主继任的资格,未来的唐门门主十有八九就会是她了。如果主人肯给花柔一条活路,把她捏在手中,那彻底得到唐门便指日可待。”
孟知祥很惊讶。
一个小小的花柔居然会是未来的唐门门主?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给她一条活路?”孟知祥鄙夷般地笑了:“呵呵,我杀了她,唐门后继无人岂不是更好?”
玉儿的神情骤然急切起来:“主人这么想,难道是真的不想让唐门为您所用了?”
孟知祥狐疑地盯着玉儿:“此话怎讲?”
“门内,姥姥只信唐箫一人,对于花柔获得继任资格已心生不满,因此才派花柔前来刺杀您,目的就是想要她死在您的手里,如此一来,唐门之位依然由唐箫继任;若花柔真死在了孟府,依着那唐箫对花柔一往情深的性子,一定会集唐门之力与您为敌,到时候,你再想把唐门收入囊中,就更难了。”
孟知祥冷哼一声:“花柔可是唐门的人!我不杀她,她不也一样要与我为敌吗?”
“不会的。”玉儿摇头道:“花柔生性胆小,根本不敢杀人,门中姥姥也容不得她,这次姥姥派她来,摆明了要置她于死地,将来她若成为门主,势必与姥姥为敌,到时我再煽风点火,必然能让她效忠于您,就算真的不成,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可以亲手为您除了她,总好过现在就没了机会。”
“就凭你?”
“对,就凭我!”玉儿自信昂头:“花柔她信我,也最依赖我。”
孟知祥眨眨眼,盯着玉儿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就赌赌看,倘若她真的在意你,我便给你和她一条生路,可如果事情并非像你说的那样……”
孟知祥的食指在玉儿的额头敲了敲:“你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孟知祥退后两步,转身冲身边的下人吩咐道:“把她带出去,绑到城门上吊起来,天亮之前,若无人来救她,便砍了她的脑袋!”
下人立刻上前押解玉儿,玉儿则是一脸惊愕:“主人为何如此?”
孟知祥冷笑道:“因为你口中那个信你依赖你的花柔,已经跑了!”
玉儿愣住了:跑了?花柔她跑掉了?。
“你不是很自信吗?那就看看她会不会不顾安危地来救你咯!”孟知祥摆摆手,下人便立刻把玉儿给拖了出去。
一刻钟后,玉儿被捆缚着双手双脚,吊在了城门外的高墙前。
此刻,玉儿是困惑的,所有的猜疑在她的脑袋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
花柔跑掉了?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凭毒功吗?可是……她说好了要共同进退,怎么可能不救我?
不不!她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定是她先趁机逃出去了,在想办法回来救我呢,她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
就在玉儿的双眼里燃起希望之时,城墙处的士兵们居然将一张张弓弩非常显眼地架设在了城墙顶上,弩箭更是悉数对准了她。
那一个个冒着冷冷寒光的箭头,像一把把架在她脖颈处的刀一般,让玉儿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老爷,若那个假郡主来救她,要如何处置他们?”城门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宋志问着停下来张望玉儿的孟知祥。
孟知祥眼神深邃:“如果是你,你会来救她吗?”
宋志沉吟道:“九死一生,几乎没有赢面。”说完他缓缓摇头。
“但凡有点脑子的,谁会来呢?在这乱世,哪里还有那等痴傻愚钝地以命相搏之人?”孟知祥一脸嗤色。
“若那个花柔……真就是这样的人呢?”
孟知祥顿了顿:“如果那个花柔真的在乎她这条贱命,那她也算有些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