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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月叹了一口气:“二妹妹这么说我很是伤心。你我姐妹一场情分难道就这样断了吗?我还想老了和二妹妹子孙满堂,相互扶持呢。”
沈静蓉抬起眼看了沈静月一眼。
四目相对,两人各怀心事,却是一样的阴沉冰冷。
沈静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听说二妹妹上吊自尽,我心如火焚赶紧差人请了宫中最有名的梁太医。人人都说二妹妹你没救了,还不是我力排众议非要梁太医试试?我又听说二妹妹喉骨伤了,将来说话困难,我还拿出珍贵无比的黑玉断续膏。现在二妹妹活过来了,鲜嫩好好的一个人却要去做姑子…………呜呜呜……我可不许。”
众人听了都感动了。沈静月说的这可是真事,大家都觉得沈静蓉没有救了,是她不计前嫌请了宫中太医前来救治,还送了药膏让她恢复如初。
众人想到此处,从前对沈静月的些许不满还有方才对沈静蓉的感动都转变了。
他们开始纷纷劝沈静蓉。
“是啊,二姑娘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这条命可是你大姐姐救的。你一剪刀去做了姑子,你是清净了。你大姐姐多伤心?老太君多伤心?”
“二姑娘你看你大姐姐对你多好。你这么想不开你对不起你大姐姐啊。”
“二姑娘,你还是别闹小脾气了。姚姨娘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
人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把沈静蓉说得面色越发白了。敢情她刚才的一番表演,都被沈静月三言两语给拆得一干二净了。
沈静月似笑非笑看着。沈静蓉是手段高明,甚至擅长逆转不利自己的情势,但是奈何她摊上了猪队友一样的姚姨娘这才被坑得不要不要的。
沈静蓉等众人劝得停了,这才哀怨看向沈太君。
“老太君……”
沈太君立刻打断她的话:“别说了,我不许你出家做尼姑。”
沈静蓉闭了嘴,只是拿着帕子擦拭眼泪。毕竟她也不是真心想做尼姑。真的做尼姑她还不如再去上吊一次。上吊死了就是死了,做尼姑青灯古佛,对她这种人来说就是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沈静莲带着不足五岁的宸哥儿来到了慈和堂。众人正沉浸在方才沈静月的无私大义中。冷不丁看了两人进来都有点愣神。
忽的,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不对啊,三姑娘和宸哥儿怎么那么不像大老爷啊!”
这一句话落在堂中,先是静了静,旋即“轰”的一声整个慈和堂炸了锅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两人身上。沈静莲愣了下,宸哥儿是被嬷嬷奶娘抱在怀中的。
沈静蓉想要挤出笑容,但是被眼前这个阵仗给吓坏了。宸哥儿年纪小被人这么一看,吓得哇哇大哭。
堂上 冲过来一个人,疯了一样拉住沈静莲,再去看看宸哥儿。
他口中大叫:“你们到底是不是那个野和尚的孽种?!是不是?!是不是!”
他疯狂摇晃着沈静莲。沈静莲吓得哭了起来。堂上人闹哄哄一团。所有人都炸了。
沈璧虽然才能平平,但是他相貌堂堂,年轻时候也是美男子一枚,不然的话当年杨氏也不会下嫁。撇开人品,当年的沈璧的确是有攀龙附凤的皮囊的。
可是现在看了沈静莲、宸哥儿,众人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宸哥儿五官还没长开,但是鼻梁塌塌的,蒜头鼻,三角眼,皮肤黑,阔口。实在是既不像沈璧,也不像妖冶的姚氏。
沈静莲也是,鼻子塌,身材痴肥,容貌比沈静蓉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若说沈静蓉是清水佳人,沈静莲就是扫地粗使丫鬟。宸哥儿长大后估计也是个痴肥汉子。浑然继承不了沈璧的半分。
众人联想起姚姨娘偷人的对象——一个野和尚。同一个念头都纷纷升起。
这两人不是沈璧的种!
沈璧疯了一样在慈和堂上大喊大叫。沈静月掩下眼底的厌恶和怜悯。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没办法,沈静莲和宸哥儿的确不是沈家的种。
她对下人道:“还不把大老爷拉下去?让大夫过来瞧瞧,开点定神的药。”
一直沉默的沈太公仰天长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沈太君受不了这个打击,哭了几声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她这一昏又是一团乱麻。慈和堂闹哄哄得如同菜市一样。沈静月安排着下人做事。她忽地觉得一双眼盯着自己。她顺着那视线看去,目光沉了沉。
沈静蓉躲在偏僻角落正在冷冷的,冷冷的盯着自己。
她的目光阴沉而冰冷,就这样看着沈静月,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