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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二房沈诚正在房中和王氏说话。
王氏面带犹豫:“老爷,您说这老三是怎么了?平时笑嘻嘻的,吃喝玩乐,也不见得他这么关心茶行。当真他想分家?”
沈诚皱眉:“老三这事有点奇怪。按道理,现在如果分家,他得到的好处是最少的。”
王氏立刻道:“是啊。你说这沈家按道理是要传给大房的,我们二房和三房都只能拿点,将来都是得靠大房。再说他这么触怒太公和太君,难道不怕被逐出去吗?”
沈诚立刻道:“不可能的。爹和娘都偏疼他。不可能逐他出沈府。啊,我知道了……”
他恍然大悟:“我知道老三干嘛这么做了。”
王氏连忙问:“为什么?”
沈诚道:“他是在讨好大姑娘啊。你没看出来吗?他力荐大姑娘管剩下的沈家茶行铺子。”
王氏吃惊:“这……这他有什么好处?”
沈诚暗自咬牙:“怎么没有好处?他要捧大姑娘。一来大姑娘的确有能力,二来就算我爹不肯放手,他也可以讨好大姑娘,要知道,大姑娘可是太子和江家一起看上的人。不管怎么样,大姑娘将来都不会差。他这是给自己谋后路呢。”
王氏愣住。是啊,分家产肯定不是沈青的原意。他闹上这么一闹就是为了给沈静月铺路,不管铺得成铺不成,终归是纳了个投名状。沈静月将来肯定记得他这份情。
沈静月的前途一片看好,沈青既不是沈家长子也没有什么才干。若是老太公和老太君百年之后他又依靠谁去?当然是现在找另外一株大树靠着了。
王氏越想越觉得对。她口中嘶嘶吸着冷气:“老三真是个聪明人。老爷,我们怎么办?”
沈诚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
沈青在慈和堂闹了后第三日,果然沈太公开始暗中派人清点沈家的产业,先从最近的商铺开始,一一清查盈亏。茶园、茶庄、茶行铺子、水田、良田,旱田等等。
虽然没有明面上说要分家产,但沈府这百年望族终于肯抖动满身的灰尘,疏通筋骨了。
沈静月神清气爽地在望月园中喝着茶,听着几位掌柜对茶行各项布置的禀报。
她看了看天气不错,心中估摸了下日子,对欣兰道:“去准备下,我今日出府。”
欣兰奇道:“大小姐怎么想着出府了?”
沈静月笑道:“这几日天气好又是暮春了,我不出去散散,可是会辜负了这好春光。”
欣兰笑道:“大小姐说得是。我这就去准备。”
她说着令丫鬟拿来好几件衣衫。霓裳抖开每一件都光彩夺目,炫目非常。这些衣衫都是端仪长公主赐下来的。
她年轻时和沈静月身量一样,这些她年轻时穿过或没穿过的衣服被宫人们保存得好好的。正好可以给她。
沈静月穿上,年纪大的宫人们恍若觉得另一个端仪长公主。
此时沈静月一件件看过,挑了一件素雅淡绿的长裙。长裙及身,说不出的清爽婉丽。
沈静月收拾罢,上了马车一路向京郊的燕子湖而去。
……
燕子湖是京城周边最大的湖,那湖边遍植柳树,一到春天柳枝婆娑,燕子在湖面上翩翩掠水而过,景色十分宜人。所以在初春时节就有不少百姓去游湖踏青。
沈静月前世没来过燕子湖,只听闻这里风景美,是个游览胜地。这次出府一是心血来潮去看看,二是为了金钗社的邀约;三呢,是为了心头另一件事……
金钗社是周朝京城世家豪门小姐们自发集结成社。她们春踏青、夏游湖、秋赏月、冬观雪。怎么消遣时间就怎么玩,为的是虚度那出阁前的大好时光。
沈静月自从加入金钗社后,大大小小的邀约也不下十次,比如上次的千月寺。只不过她要做的事太多,实在不能如她们世家大小姐们一样,闲着没事干四处游山玩水。
前两日金钗社听闻端仪长公主病体渐愈,而沈静月出了宫后就又送来游湖请帖。
沈静月估摸了日子便前来。
到了燕子湖,沈静月下了马车果然看见堤坝上行人如织,湖面上大大小小的游船画舫有几十艘。
燕子湖颇大,一眼看不到边。暮春的日头已经隐约有了夏天的热意。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令人精神一震。
沈静月令下人找到金钗社的画舫。金钗社的画舫就停在湖边上。小小一艘,上下两层十分精致。朱漆银粉,轻纱漫漫,春风吹过还有暗香浮动。
她登了画舫就听见有人惊喜喊道:“沈姐姐来了!”
她抬头一看就看见了越玲珑那纤瘦白皙的脸。
沈静月心中微突了突。她伸出去的脚僵在半空,就想往回走。
“沈姐姐快进来,外面甲板上不稳。你小心跌跤。”越玲珑从船舱走走出来,殷勤扶着沈静月进来。
她不等沈静月坐稳就开心对在座的几位招呼:“稀客!稀客!快来看沈姐姐来了!”
沈静月不得不坐下来。她看去,只见船舱中央端坐着几位神态纤妙的美人。有华湘儿、苏晓晓、欧阳敏,还有陈家茶行的千金陈秋媛。
沈静月见过陈秋媛几次,她对这个是竞争对头的女儿印象却是不错。她沉默寡言却落落大方。在一圈名门闺秀中也不讨好也不自傲。
这样的姿态是令人尊敬的。
是以沈静月对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华湘儿对沈静月心中有芥蒂,不过还是上前寒暄了两句。
正说着话,头顶上传来江映月柔柔的声音:“沈妹妹来了?快上来吧,给你占了个风景独好的位置呢。”
沈静月这才发现上面也坐满了闺秀。她告了声罪,上了画舫第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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