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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叫做听风谷,三面有山坡,风在此处谷口盘旋,呼呼吹过却不入谷中,是以叫做听风谷。
这里挡风,不少过往商贩和行脚商人便在此处歇一晚再走。赈灾一众车队在听风谷避风处歇着。
南宫明带着众护卫们检查了车队,然后又指派人守在钱粮车队旁,这才前到了平地火堆处歇息。
火堆处已围坐着一群押运赈灾钱粮的士卒。他们坐得满满当当,有说有笑的。
此时一位文弱青年从火堆旁站起身来,温和有礼道:“南宫堡主,请这边歇息。”
南宫明心中微暖,上前谦让:“慕大人劳累了一天赶紧歇息吧。”
慕云卿温声道:“南宫堡主仗义护粮,慕某人替朝廷还有灾民们感谢南宫堡主的义举都来不及,请坐!一定请坐!”
两人谦让起来,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南宫明看着眼前斯文的慕云卿,心中感叹自己接下这护送任务。沈静月果然说得不错,慕云卿正直为民,保护他就是保护这受灾的百姓们。
两人攀谈起来。
慕云卿问起:“江大公子呢?”
南宫羽愣了下,顿时尴尬。江墨轩自从那一日说要和他们一起之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那八骑日行千里,时常走到他们前面,而后在他们歇息时,他们再启程。这等于江墨轩为他们开路。
南宫明惭愧:“说起护送功劳,江大公子才是真正的幕后功臣。”
慕云卿手握书册,沉默半天才问道:“是沈大小姐拜托南宫堡主来护送慕某吗?”
南宫明赶紧否认:“不不不,是老夫感佩慕大人一心为民,所以自愿前来护送……”
火光明灭中慕云卿面上的神色温柔又哀伤。他看着火堆,轻声道:“我知道是她,她对我总是这么好。她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缠着要桂花糕吃的小妹妹。我真是惭愧。”
南宫明顿时沉默。
“哎呦,你们在这儿!”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南宫羽笑眯眯的桃花眼出现。
南宫明皱眉。自己这个活泼又一点都不稳重的儿子比起慕云卿,怎么看怎么碍眼。
南宫羽笑嘻嘻挤在中间:“这一路上好像没什么事呀。”
慕云卿宽厚笑道:“是啊。劳动了南宫堡主和南宫二公子一路护送,慕某人感激不尽。”
南宫羽桃花眼笑得很灿烂:“可是我听过一句话,事反则妖。这一大笔的钱粮,当真没有人眼红吗?”
南宫明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慕云卿神色平静:“若是该来的便会来,此时烦恼没有什么意义。做好万全准备就行。”
“好!”南宫羽大声道,“说得好!”
南宫明被他吓了一大跳,恨不得把这个儿子给当场拍死。他狠狠瞪了南宫羽一眼:“滚出去巡防!”
南宫羽耸了耸肩,施展轻功一溜烟走了。
慕云卿温和道:“南宫堡主不要怪二公子,他这几日看似在到处游玩,实则在严严实实护卫着。他并不是南宫堡主想的那样顽劣。更何况他刚才提醒了我们,这证明他眼光独到,聪明绝顶。”
南宫明回头看了一眼慕云卿,眼底都是羡慕。
唉,这才是上进青年!若是他南宫家有这么个才华横溢,稳重大方的儿子,他南宫明可死而无憾了。
夜深了,众人休息。
南宫明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是不是他被提醒了,总觉得不安。
到了半夜,忽地,南宫明睁开眼。此时一道黑影如青烟一般朝着他过来。
南宫明认出那人是南宫羽。他正要斥责。
南宫羽一把拉住他:“爹,我觉得不对头。”
“什么不对头?”南宫明顿时警觉。
南宫羽皱着眉:“你没觉得四周安静得过分吗?虫鸟都不叫?”
南宫明行走江湖有经验,他侧耳一听果然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和呼噜声外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他正要说话,忽的远远的夜幕中一点光点朝着这里而来。
南宫明目光猛地缩紧,他大喝一声:“敌袭!”
“轰”的一声巨响,光点落下就炸翻了一大片人。睡梦中押运的士卒顿时人仰马翻,断臂残肢。
突然的剧变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反应不过来。紧接着,半空中纷纷飞来光点。
南宫羽清啸一声直朝着近处的光点扑去,他轻功极好人拉出一片残影,就在光点落地瞬间他脚飞踢出去。
两三个光点被他踢飞。
“轰轰轰”光点在半空中爆开一股浓浓刺鼻的气味弥漫。而其他地方就无法幸免了,光点落下炸飞一大片,到处是火光、血光,还有烟雾。
南宫明大吼:“是霹雳火雷!都散开都散开!……”
他说着冲入人群,不断地指挥人群散开。可是又一轮霹雳火雷朝着山谷的人投掷而来,与此同时,山谷的半空中条条黑影如鬼魅一样从天而降……
南宫明看着挤成一团的人,面上都是震惊。
沈静月说的危机来了。任由他们准备充分,防卫妥当,但是还是被贼人乱了阵脚。
而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能用得起霹雳火雷的,怎么可能是流民和匪盗?!
八十万两赈灾白银!南宫明突然想起沈静月说过的话。
“……南宫伯伯,对方的目的是八十万两赈灾白银,白银一丢,慕云卿的罪责难逃,灾民无法安顿。到时候谣言散布开来,局势生乱一发不可收拾!那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南宫明猛地醒悟过来,大吼:“快保护车马!死守赈灾白银!”
南宫羽人如惊鸿,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直刺飞扑而来的几个黑衣人。他手中剑光闪闪,龙吟清越,瞬间杀了好几个黑衣人。他直扑车马队中,随后的南宫堡的护卫们亦是赶紧跟上。
黑衣人不断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十分可怕。
南宫明一刀砍翻一个正要抢马车的黑衣人,回头吼道:“他们是从悬崖那边下来的,去派个人……”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半空中的黑衣人纷纷坠地,有的因为太高坠地而亡。
众人吃惊,慕云卿忽然指着那悬崖顶:“有人来救我们了!”
南宫明看去,顿时吃惊。只见那悬崖上一队人正在奋力砍杀黑衣人。他们手起剑落,不时有黑衣人从悬崖上被砍翻掉下山谷。
其中一位手握长枪,长枪如龙,在火光中映着寒光。他长枪一振,点上黑衣人绑着绳索的磐石。
“轰”的一声,偌大的磐石竟然被他一枪点得爆开。乱石纷纷中,那人的面容如魔似魅。
南宫明怔怔道:“是江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