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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下意识就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个事情,就岔开话题:“你煮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香。”
“豆腐脑。”我妈笑吟吟的,“医生说这东西吃了好,你多吃点。”
我往餐盒里面看去,就看见白花花的一片,上面飘着几点葱花,卖相还不错。
“来,尝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说着,递过来一个调羹。我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味在齿间环绕,味道真是不赖。
早上那粥我就没喝几口,这时候已经饿得不行,一餐盒的豆腐脑被我解决了一半。
“您来一点?”我示意了一下我妈。她连连摆手:“我不吃,说了都给你吃的。”
正说着,就看见王子君提着另一个餐盒走了进啦。一看见我拿着餐盒在吃,瞪大了眼睛:“乔乔,你还真会吃猪脑啊?”
我看着那个餐盒,顿时觉得肚子里一阵反胃:“你说什么?”
“猪脑啊。”她凑过来,“咦”了一声,“这东西再好吃我都不吃。”
我转向我妈,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吃了。猪脑绝对是我们家的禁忌,对于这种动物内部的东西,我们一直都是敬谢不敏的。
“以形补形嘛。”我妈有些心虚地解释,“医生说你吃了这些东西好,我就想着让你吃点补补脑子。”
我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再加上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的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了。
“乔乔,别想了。”君君把那装着猪脑的餐盒往边上推了推,又把手中的餐盒往我面前一放:“尝尝这个,阿姨亲手做的红烧肉。”
刚听见红烧肉这三个字,我这一个反胃,差点又吐出来。连连摆手:“别说了,现在听到和猪有关的东西我就觉得恶心。”
“路乔住这里吗?”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这住院住的还真是一点都不清净。
“就在这个房间。”随着护士的回答,门被推开,先入眼的是一大捧百合花,接着是一张清秀的脸。
我心中哀叹一句,这麻烦又来了。可当着我妈还有王子君的面,还是硬生生扯出笑容:“邵良,你怎么来了?”
邵良带来的花本来就有花瓶,就把花瓶放在窗台上,朝着我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我来这里出差,听说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你。”
“出差?”我脑中顿时出现另外一个身影,“于倩也来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啊?”邵良瞪大眼睛,一想,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又笑了,“也是,于总是我们的负责人,我都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来啊。”
我跟着邵良干笑了两声,心里默默来了一句:“人都来的差不多,大戏就要开幕了。”
“小伙子哪儿来的啊?”我看见我妈的表情又变了,心中警铃大作。果然,我妈又展现了她热情的一面,“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我们这边的啊。”
“是啊,我是G市的。”邵良一脸的乐呵。
“G市的啊。”我妈语气有些失望,下一刻,又像是想到什么,期待的目光看向邵良,“那你以后会来这边发展吗?”
“看公司安排,真要让我过来,我爸妈都没事的。”邵良看了我一眼,突然变得羞涩,“而且,我觉得这边挺好的,主要是乔乔也在这里。”
我痛苦地捂住了脸,这个二百五。
果然,我妈激动得都要忘乎所以了:“因为乔乔吗?真是好啊,你们好好聊啊。”
“妈!”我忍无可忍,叫住了正要拉着王子君出门的某位卖女成瘾的女人,“人家邵良要去工作了,您就不要添乱了。”
说完,一瞪邵良。
邵良在这个方面算得上机灵,马上站了起来:“是的,我要去工作了,阿姨,我先走了,再见。”说着,对我妈鞠了一躬,直接出了门。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难不成还要我一女伺二夫你才高兴啊?”我看着我妈,想着我妈前后的那些举动,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之前就那么一个程杰,一下子就被拐走了。我这次还不得多留意一下,找几个备用的?”
这话说的,还有理了。
我脑仁子一抽一抽的,明明医生早上还说我恢复得挺好的,可我却觉得我脑震荡更加严重了。
“行了行了,你那么不待见我,我不在你面前晃就是。君君,我们走,陪阿姨跳广场舞去。”
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我妈就这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病房里空荡荡的,我突然就觉得有些冷清。
这一趟住院还真是热闹,我觉得自己就跟那动物园的猴子一样,每天被不同的人围观。
“护士小姐,帮我开一下电视。”叫住经过病房的一个护士,帮我打开了电视。一个人在病房,因为不能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就只能看电视。
无聊地换着台,突然跳出来的一个时事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某知名企业家当众斗殴,致公司股票大幅跳水”,下面是一张模糊的配图。
我心头一颤,手已经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那个正对着对方挥拳相向的,不是秦淮又是谁?而那个被打倒在地的,就是顾怀。
明明是三天前的事情,却在现在被报道出来,不得不让人怀疑那个报道人的居心叵测。我关了电视,脑子里一片混乱。
说实在的,秦淮那么多的竞争对手,指不定每天留意着他的动向,然后找机会来个临门一脚。可这件事情,我却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的那个楼盘,即便是我这种极少出门的人都知道,价格不菲,最好的位置一平米能卖到七八万,都能比得上国内一线城市的价格。这块肥肉让多少人垂涎三尺,却偏偏被秦淮给拿下了。
现在那楼盘只剩下部分的精装修,眼看着马上就要交房了,却出了这样的丑闻。
我心一横,直接起身朝着顾怀的病房走去。
尽管顾怀看了我很多次,却是我第一次进他的病房。他也是住的单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目光看着窗外,表情带着几分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清咳了一声吸引他的注意,他才把头转了过来。
看见我,他明显有些意外,却很快地反应了过来,拖了一把椅子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你在看什么?”我顺着顾怀刚刚看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群年轻人从医院的外面走过,在我们这个楼层,看底下的人都是小小的,可那群年轻人的热情和活力却似乎传达到我们的心里,带着专属于青春的热度。
“我们当年也是这样的,无拘无束,每天要考虑的事情就是怎么度过期末的考试和设计,根本就不用去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苦笑漫上他的嘴角,我觉得顾怀算得上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因为他很容易感染周围人的情绪,就比如,他现在的悲伤就传染给了我。
我陪着他伤春悲秋了一会儿,才想到我来这边的正事。拿出手机刷了几下,果然刷到刚刚看见的那条新闻,递给顾怀:“这是你做的吗?”
顾怀看了一眼那条新闻,原本还带着几分悲伤的表情突然毫无血色,手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过来找你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我,我对这个事情一点都不知道。”顾怀摇头,却突然笑了,“不过我应该知道是谁。阿淮这些年生意做得太好,让有些人眼红了。”
说到广安市首屈一指的房地产龙头企业,第一就是秦淮的“印记”,加上秦牧的经营,前后二十年,每年的净收入已经占了全市的五分之一。而另外一家,叫做辉腾,经营时间差不多也有二十来年,规模和印记差不多,可是因为运气还有和zheng府的关系没有印记好,导致处处被印记压了一头,虽然是排名第二,可实际经营利润却差了一大截。
辉腾的老总叫做肖刚,和秦淮的年纪差不多,可是为人做事却不那么磊落,暴力拆迁之类的事情没少干。
所以,顾怀口中给秦淮下绊子的人,就是肖刚。
“你不是刚从国外回来,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我一脸惊奇地看着顾怀。就连我这种和房地产息息相关的产业工作者都不知道那么多,顾怀刚从国外回来,竟然把广安市的情况了解的那么透彻。
“毕竟要留在这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顾怀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哦”了一声,又有了些紧张:“你说秦淮知不知道是肖刚做的?我是不是要去提醒他?”
“当然不用,他自己能解决的。”顾怀看向我,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揶揄,“你怎么那么关心阿淮?”
我被他的话问得一愣,别过身:“帮他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工,怎么说也……”
“有了感情?”
“你说什么,我只是不想我设计的东西浪费。”我觉得自己肯定是一副面红耳赤和顾怀辩驳的嘴脸。
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几天休养真的累了,要不,我们去见见那个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