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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柒柒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轻声道:“别说这样的话,这样太悲观了。”
“本王不会悲观,本王会用尽一切的方法活下去。”他说,声音很轻。
龙柒柒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这句话,仿佛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她的手,覆盖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很冰冷。
她的手指有温暖的触感,指尖透着光芒,从他的脸颊眉心处徐徐渗入,灵力对他毫无作用,但是,子午符对他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
至少,子午符的罡气,能稍稍驱走他身体里的阴寒之气。
回去之后,龙柒柒翻来覆去没睡着。
她认识的南宫越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今晚的表现,让她很震惊。
云萝公主的惨死,知道自己生母对他的残酷,他都没有表现出脆弱或者伤心。
但是今晚无端,他就忽然这样了。
从他开始把头枕在她的腿开始,她就隐隐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负能量。
这种负能量,要么是一种伪装,要么是他面对着无法掌控的事情。
他无法掌控的,不会是朝政,那么,应该就是体内的恶魂了。
明日的考核,奇案门除了落尘兔回了麒麟山蹲守之外,其他的人都来了。
宁王作为奇案门唯一一个没有灵力的人(这点一直考虑要不要把老高也作为其中一人),他来到鬼蜮的时候,脸色一直是震骇的。
南宫越作为鬼蜮的熟客,很体贴地为他科普鬼蜮的知识。
“这不是人,你看到的不是人,是鬼魂,只是保留了死前的模样?”
“你不要伸手下去,一旦被恶鬼拿住,拖你下去,你就得去做他们的替身了。”
“别看天空,什么都没有的,你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别太晃动船身,一旦动静大了,他们就能感知,到时候一跃而上,你就死定了。”
宁王听了这些话,连个屁都不敢放,就唯恐震荡了船身。
一直沉默的妙音道姑倒是说了一句话,“这小舟能容得下咱这么多人吗?”
龙柒柒道:“放心,可以的,只要别乱动。”
妙音道姑伸手触摸了一下边沿上的水,“我怎么感觉进水了?”
龙柒柒瞧了一眼,“噢,超重了!”
她取出一张纸,折叠成船的模样,然后放在水上。
那纸船慢慢地变大变黑,不消一会儿,便成了一艘渔船。
“换这艘!”龙柒柒一声令下,众人都飞跃过去。
南宫越不满地看着她,“原来可以换大船的吗?为什么一直委屈本王坐小船?”
宁王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经常来?”
龙柒柒摇头,摄政王点头。
龙柒柒解释道:“之前调查少女失踪案的时候,来过。”
宁王哦了一声,但是却心生狐疑,既然是为调查案子来的,为什么没叫上其他人?且在宗卷里也没写着?
他盯着龙柒柒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转向滚滚河流。
关于谁先动手这点,是抽签决定。
第一个本来是高捕头,他不敢先出手,于是,用求救的眼光看着旺财。
旺财哼了一声,眸子欺霜傲雪的冷,飞身而起,踏水而过,身子矫健地在水面掠了走,片刻,便不见了身影。
江面翻滚,只听得鬼声吼吼,瘆人心肝。
一会儿,旺财飞身而回,手上拿着一根绳子,绳子后,系着一串鬼魂。
龙柒柒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修罗,一出手便见真章。
但是高捕头很不高兴,他都没看到旺财是怎么动手的。
妙音道姑神色也很不悦,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往日小看他了。
不等高捕头出手,妙音道姑也踏水而起。
她手持铜钱桃木剑,往翻滚的江河里搅动,便见率江水翻滚得越发厉害,形成了一个旋涡,旋涡渐渐增大,吸附着周边的泡沫和垃圾,当然还有漂浮在江上的鬼魂。
鬼魂被惊动,纷纷飞起,如跳蚤一般在江面上跳动着想攻击妙音道姑。
十几名鬼魂缠身,妙音道姑浑然不怕,只听得她娇斥两声,桃木剑上的一串铜钱飞散出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十几个鬼魂,全部被铜钱击中,落在水面排成了一个圆圈。
妙音道姑以优美的身姿落回船上,让众人欣赏她的杰作,脸上有傲然之色。
旺财哼了一声,“比我耗时长。”
妙音道姑冷着一张脸,“那又如何?你都捆在一起了,谁知道可有作弊?”
“你试试作弊给我看?”旺财大怒,这臭道姑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一副要诛邪的正义模样,瞧着恶心。
“好了,不要吵了,老高,你上!”龙柒柒道。
高捕头看着孟婆,想着她年纪轻轻又长得那么好看,应该不会太擅长抓鬼吧?若她完成不了,自己倒也没有太失礼。
孟婆淡淡一笑,飞身而起,衣袍在空中翻飞,敕令一下,十几个鬼魂竟然自动浮上水面,而且,全身动弹不得,仿佛已经被束缚住。
高捕头膛目结舌。
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白子看着他,“是不是要我先下?”
高捕头道:“好!”
众人只见白色的衣裳一飞,一晃,便见白子如蛟龙般入水,顷刻,飞出水面,身后挂葡萄一样,挂满了一串的鬼魂,且亦是动弹不得的。
高捕头跌坐在船上,惊恐地看着龙柒柒。
龙柒柒自动自觉地盘腿坐下,手中一道莲花飞出去,只见江面一阵沸腾,竟都浮起来了,纷纷靠拢过来,仿佛是奉了法旨前来听候命令的。
高捕头大吼一声,“小爷我来也!”
如今鬼魂都聚在一起了,他一手下去一边一个,五次便能提满十个了。
他好歹是阳鬼差,这点灵力还是有点。
但是,他却忘记,他的灵力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有。
当他噗通地跳下去之后,双手,双脚都有鬼魂牵扯住,水流滚滚的率江,只看到高捕头被拽着在水里转圈,开始还能惊叫两声,后来便连声音都没有了。
不过,他最后倒是争气起来,记得几句道法,水鬼送开他的瞬间,他圈住一只,使劲便往船边游过去。
他的成绩,是一只鬼魂。换言之,他的考核没有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