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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嫉恶如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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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永贺特别喜欢别人喊他大顺这个乳名,因而关系稍微亲近的人,马永贺都会让他们喊他大顺,因而傅春江也就直接喊他大顺。马永贺还年长傅春江十岁的样子,如今也

    娶妻生子,只是娘子如今还在老家待着,没有带来。他如今在上京只是一个小小的编修,一年俸禄也没几个钱,一大家子来上京这边开销太大,养不起。“小阁老此人我也并不熟悉,不过据闻此人嫉恶如仇,当年冯德昌贪污受贿案就是他查办的,当时轰动朝野,冯德昌当年位高权重,又是国舅爷都被查办,小阁老因此还被

    行刺,可谓是九死一生,也是一个热血男儿。”马永贺就将当年冯德昌贪污受贿案给傅春江给普及了一下。冯德昌当年官至礼部尚书,妹妹又是当时颇为受宠的德妃娘娘,因贪污受贿被举报,他竟是无视大夏法度,直接就将举报之人给暗杀了,此事被其妹妹告到当时还任南京

    府尹的崔浩手上。当时崔浩刚刚上任,冯德昌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的是崔浩竟然是一颗硬骨头,就那样死扛了下来。当时的冯德昌为了阻止崔浩上报朝廷,可是用了不少方法,后来还诬陷崔浩也贪污受贿,当时崔浩在面对元德帝的质问的时候,直接就说出:“陛下,你可以派大理寺的人去查,查我崔浩的身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贪污就是

    没有贪污,不似冯尚书,贪赃枉法,强占民宅,草菅人命,今日我崔浩即便是死在这里了,也要将你的罪状一一上报。”

    最终冯德昌被扳倒了,就连当时的德妃娘娘都被废了,打入冷宫之中,而崔浩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百姓口中的“崔青天”。崔浩在大夏民众的口碑也是极好的。

    “哦,竟是如此,那你我与他一道,还好生学习一下,大顺兄,你可带家眷上路?”“家眷自是不带,我家娘子还在老家呢,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不比你与你家娘子新婚燕尔。若是你要带家眷的话,应该也可以吧,到时候应该你我一通前往。小阁老必

    然不与你我一起去,小阁老此人有洁癖,啧啧啧……”马永贺见这四下无人,宣旨的太监已经走,马永贺立马一脸八卦的朝傅春江这边走来,“小阁老这人其实还不错,就是为人太过洁癖,我听说啊,他一天要洗八次澡,比女

    人洗澡都洗的勤,肯定不会与我等糙老爷们一起上路。”

    “八次澡?”

    傅春江愣了一下。“是的,八次澡,这可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我也是昨日听之前的编修说的,你别说上次我还有幸看到小阁老一眼,他可真的干净,那衣裳都是新的。我不喜这有洁癖的人

    。”马永贺虽是在南京府考上来的,可老家却是在北方,北方本就缺水,这洗澡自然也就不勤,如今做了官之后,个人卫生自然是多多注意下,那也不到一天洗八次澡的程度

    。

    “这倒也是,有这般重度洁癖之人,确实是难以相处!”

    一般洁癖什么的,傅春江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多注意卫生,也很正常的,可是一天洗八次澡,这种洁癖傅春江就有点受不了。

    好在只要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个人习惯也无法,又不是和他睡在一起。

    “是啊,所以仲安啊,咱们两人出门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你若是带家眷我也不与你通往了,到时候你我和小阁老约好,到目的地碰头便是。”

    “好。小阁老怕是一会就会来寻你我。”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在这里说完之后,就要去内堂继续公务,没想到崔浩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就坐在傅春江的工位前,翻看傅春江编撰的国史,看的十分的认真。

    崔浩看罢傅春江的编撰的国史,虽说目前进展的不错,果然是颇有才学,这一点就连崔浩都不否认,那就是傅春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下官见过小阁老。”

    傅春江不喜别人坐他的位置。

    “哦,你们两人回来了,我们明日出发,你们看如何?”

    “这么急?”

    马永贺直接喊出声了,他们今日才得到的消息,明日就要出发。傅春江并没有发达出异议。

    “怎么,你们两人不行吗?若是觉得时间仓促的话,那我们就再推迟一天也可。”“不用了,小阁老那就明日出发吧,今晚足够整理了。只是小阁老准备怎么走?”马永贺当即摆手,马永贺也不傻,这当老大的明日都可以出发,他这个当下官的岂能摆那

    么大的谱呢。

    “我们三人都各自上路吧,你们两人若是约好一通上路也是可以,我就不和你们一道了,我们在南京府衙汇合。”

    果不出所料,崔浩并没有要和马永贺和傅春江一路同行的意思,这一点倒是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都十分的满意。

    “好,那小阁老,我们就在南京府衙汇合吧。”

    “一个月内。”

    崔浩再次补充了一句。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对望了一下,时间真的是有点紧啊,看来崔浩也是一个办事情毫不拖泥带水的人。交代完之后,崔浩也就离开了这里,而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也离开

    了,两人都要赶紧赶回去早点收拾才是,明日就要出发,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傅春江赶回家里的时候,月牙正在拾掇黄豆,如今已经到了夏日,正是适合做黄豆酱的时候。兰兰也在帮着月牙捡黄豆,两人有说有笑的。而傅春江回来,就看到月牙和

    兰兰两人在捡黄豆。

    “月牙,不要弄这些了,快点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出发下江南。”

    “嗯?”

    月牙手里还抓着黄豆呢,兰兰也抬起头来,昨日傅春江其实和兰兰说过,等着他有时间了,就带她下江南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去江南啊,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月牙,我得了一份差事,需要去江南走一遭,一个月内必须赶到南京,时间很紧,我已经雇好了马车,你快点收拾。如今可以,我们最好今晚就可以出发。”傅春江没有时间去和月牙解释太多,月牙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也知道公事不能耽误。至于昨晚的事情,傅春江早晚应该都会给她一个解释。而最开心的那个人莫过于兰兰

    ,马上就可以去往江南,那样离她家里就近的多了,一想到这里,兰兰自然是手舞足蹈起来。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好一顿收拾,还是在天黑以前弄好了一切,他们晚上就出发了,兰兰自然也是一通前往。只不过月牙还觉得这事情有些仓促来着,还没有来得及做干

    粮,路上免不得要买些东西,幸而朝廷还给了差旅费,银钱方面倒是宽裕。只是刚刚买的宅院,还没有住几天,就这么离开了。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月牙想着还可以租出去,至少比一直空在那里好,只是一切都来不及,就已经坐在马车上面,去往江南了。

    ——

    江南花家。花老太君正在家里嗑瓜子,身边自有丫鬟婆子伺候着,花三姐刚刚进屋,就将得到的消息说与花老太君听了,“哦,这一次来的是小阁老,崔首辅的儿子吧,就是那个小白

    脸?”花老太君如今年过六旬,是花家第三代当家人,花家从来都是女子掌家,一直都是自立女户,从来都是招婿,她老伴已经过世了,她生养了三女两儿,儿子如今都分出去

    ,就留了三个女儿在身边。“是,阿娘,没想到陛下真的派崔家的人来了,那我们的土地的事情,难道真的要改桑还稻吗?可是若是没有桑树的话,我们的蚕吃什么,而且那些都是山地,改成稻田也

    没得收成。这件事情,哎……”花三姐是花老太君最小的女儿,如今也有三十好几了,也招婿生子,如今也能在花家独当一面。花老太君见花三姐一脸的愁容,她到还是怡然自得样子,继续磕着自己的瓜子,“只不过是小阁老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老娘我会怕他,莫要说他来了,就是他

    老子来了,我也不怕他。那本就是我花家的地,官府说征收就征收,若是陛下当真下了圣旨,莫说给钱,就是不给钱,我也愿意。其他的一切免谈。”

    花老太君大风大浪可都是见过的,丝毫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而且她也知道崔首辅看重她家那块地分明就不是为了改桑为稻,而是想占了那块地修墓地。而且花老太君也不能让崔家开了这个头,一旦开了这个头,江南很多桑树地都要被改成稻田。其实江南有的地方去山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水稻,该种了桑树之后,家家户

    户倒是可以养蚕,然后缫丝,之后绸缎可以出口海外,买的极好。如今大夏还没有出现海禁政策,与其他国家经济往来频繁,江南也富庶起来,而其中花家也因此而发家,带领了很多江南女子发家。因而江南女子地位在大夏可以说是最

    高的,在家里能说上话,有的家庭甚至要比男子的地位都要高。主要这些女子挣钱,而且不比男子挣得少,她们手巧,可以进缫丝厂缫丝,又可以进纺织厂纺线,这些都是男子不屑于去做的活计,女子做起来,只要手艺快,一年收益

    也是极为的客观。这女子一旦拿钱了,那自然也就有了话语权。花家对于旗下女工要求也是极高,还请了教习先生来教习她们识文断字。这一旦女子识文断字,能看的就多了,想法也就多了。很多大夏男子就看不惯,说什么女子无才

    便是德,女子就不应该会读书,读书多了就容易变坏。事实上也是如此,比如在南京府就出现过一女子要休夫的事情,说的是其嫁到钱家之后,钱家大郎就知道赌钱,不拿家用不说,还对她拳打脚踢,她出去做工的时候,拿

    到了钱,全部都被钱家大郎给拿出去赌掉了,最终赌的倾家荡产不说,还要将她的女儿给卖了,最终此女子忍受不了,就要与之和离。钱家大郎一点都不傻,毕竟此女还能做活,能做工,一个月最多的时候能够入账一两银子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怎么会和这课摇钱树和离呢,但凡此女提一次和

    离,钱家大郎就要痛打她一次,最终此女没办法,就求助花家。花大姐的夫君是南京府出来名的状师,在看了大夏律例之后,让其直接休夫。

    那女子十分信任花家,既然沈大状都说可以休夫,那她就真的休夫了,此举此人引起了钱家大郎的不满,就要动手去打此女,结果此女娘家兄弟也就来了。此女姓火,在娘家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因之前她出嫁了,这出嫁女儿家的事情,兄弟们也不好插手,可是火家的人听说她已经休夫,而且还是沈大状说可以的,就去

    钱家要人,两家人起了冲突,这件事情就闹大了。结果钱家的人就说自古从来都是男子休妻,从未听过女子休夫。说此女的休夫书是没用的。而当时的沈大状就直接引用了大夏律例的法条驳斥了他的这个观点,那就是大夏律例上面确实是没有说女子可以休夫,可是它也没有写女子不可以休夫啊,既是没写,女子休夫的话,那也就不违法大夏律例,既是不违法大夏律例,那就是行之有效的,当时的在场的人听到沈大状这么一说,觉得甚是有理,就连当时的南京府尹也觉得非常

    的有理,竟是判决休夫书有效。当然这和当时南京府尹本身是个妻管严有一定的关系。

    这个案子不仅仅轰动了南京府,还传到了上京,当时崔首辅看了之后,气的将卷宗扔到了地上,还将此事禀报给了元德帝,让元德帝治南京府尹罪。结果呢,元德帝在看这个折子的时候,明珠皇后也在现场,看了之后,明珠皇后直接来了一句:“这钱家大郎真的不是一个东西,自己赌钱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卖儿卖女偿

    还赌债,还不体恤夫人,我大夏怎能有这般好吃懒做的男子。若是换做是臣妾,莫说是要休了他,以臣妾的个性,陛下你也知晓。”当即把明珠皇后都给激怒了,元德帝看到明珠皇后这样的反应,一个钱家大郎他都不认识,而且他做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直接给打了回去,当然休夫这个事情,也就

    掀了过去,当然也没有成为风气。在大夏整个社会环境还是男尊女卑,女子以夫为天,休夫这事目前也就那么一例,虽说后来她休夫成功了,还是被很多人诟病,好在她是脱离火坑,一直在花家的作坊里

    面做工,如今一个月已经拿到二两银子。

    花家在江南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娘,那小阁老若是来了,我们是……”“假装不知道,他来就让他来,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作甚,崔家可一点都不干净。崔泽那个老匹夫,以为当上了首辅,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嘛?简直就是可笑。我们不用

    怕他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江南织造局那边,告诉他们,我们没有货,不供。”

    “娘,这样可以吗?”

    花三姐如今刚刚接手家业,很多事情还有点束手束脚,不比花老太君敢闯敢做。“当然可以了,江南织造局给的价钱太低了,我们卖到海外出口,是他三倍的价钱。放着钱不挣,我傻吗?除非织造局提高价钱,否则就是不供。继续贡品方面,早年陛下

    与我有约定,我想上供就上供,不想上供他不勉强,圣旨还在咱家放着呢。江南织造局的那群人就是太贪了,这人贪也是要有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那样影响就不好了。”

    一个月后。

    傅春江和月牙就已经赶到了南京,南京和上京果然是不一样,是另一种繁华。傅春江他们一行人这一路上那真的是日夜兼程,累的半死,终于在约定的时期赶到。

    “二爷,月牙姐姐这就是南京,我爹曾经带我来到这里。”

    兰兰见到南京也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如今是离家越来越近。“兰兰等我们安顿好了,就领你去找你爹娘,估计还需要一些时日,今日我们寻一家客栈住下再说,太累了。”傅春江说完,就看着站在身边的月牙,月牙又瘦了,这一路

    上也是辛苦她了。

    “仲安,你也到了,这位就是你娘子吧。”

    马永贺是一个人上路的,那就方便做的,他骑马走的快,早几日就到了。说来也瞧,刚刚从客栈出来,就瞧见了傅春江,自然就迎了上来。

    “确实是我夫人,夫人与我一通前往。”

    “二爷,你们先聊,我和兰兰先去住店了。”月牙就领着兰兰两人去客栈办入住手续去了。马永贺见月牙和兰兰走了之后,就将傅春江拉到了一旁去:“仲安你来了,小阁老是昨日来的。这一次陛下让你我来,怕是为了监视他,根本就没有江南科举舞弊案。我已经打听很久了,江南科考早就过去了,我就说吗?当初我也是南京府看考出来,怎么就没有听说有科举舞弊案呢。因而我猜

    测,陛下让你我两人通往,怕是为了监视小阁老,莫要徇私舞弊。”

    傅春江想了想,若是没有科举舞弊案的话,圣旨上又为什么要那么些呢。元德帝的心思还真的是有点难猜。

    “这个……”“仲安,你想啊,你我资历尚浅,这一次下江南,怎么也轮不到你我两人。那为啥让你我两人跟着小阁老一起来呢?那是咱俩与小阁老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太子爷却因你被

    废,在大夏虽然不知晓太子爷的背后是崔家,你开罪过崔家。陛下定然不必认为你包庇小阁老,而我,还有与你关系亲近,所以你看……”傅春江听后,觉得甚是有理。历史上对于崔浩记载颇少,只知道他死的有点早,史书上写的崔浩是被毒蛇给要死的,具体什么时候死的,也没有写出来,当时傅春江觉得

    有关于崔浩记载的确实是有点问题。只是想着史书也不会就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上面着墨太多,一笔带过也是正常。

    “大顺,你说的十分的在理。那想必小阁老也会防着咱俩,咱俩乃是新人,来这里确实是需要小心行事。”

    随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就合计了一下。

    “仲安,你觉得这一次小阁老,为何时而来,他一来就去了江南织造局!”

    “江南织造局?那可是肥水之地,怕是为了钱而来,大顺,你说小阁老嫉恶如仇,当年将冯其昌给打压下来了,会不会是因分赃不见,利益受到了侵害?”

    傅春江如此一提,马永贺眉头一皱:“这,这,这怕不能吧。”傅春江报之一笑:“大顺,今日我刚刚来,不如一起吃给饭吧,想必以陛下的性子,很快就有密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