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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我,我头有点晕。”
柳长妤睁开眼睛,缓了好半天才清醒了一些,她那一双眼便这样盯着秦越,两人脸颊不过一指的距离,她痴痴一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秦越只以为她烧糊涂,抱着她便要回屋:“我送你回去。”
“等等,我没事,让我缓缓就好了。”
柳长妤直起了腰,她仍被秦越抱在怀里,心里头甜滋滋的,比吃了蜜饯还要甜。
秦越挑眉问她:“缓缓?便在此缓一缓?”他扫了下四周,四下无人,便又将她搂紧了一些。
“你先放开我吧。”柳长妤轻推了推他。
秦越想起那日抱她时,她亦是一副意欲离了他怀抱的姿态,便冷着脸不快道:“为何?长妤,你不愿被我抱?”
他抱都抱了,想叫他放开绝不可能。
柳长妤的额头抵在他下巴上,她用指尖戳着他脸道:“我是怕把病气过给你了。”她这风寒都还未好呢,他若因她也染了病怎么办。
“我不怕病气。”
一听她这解释并非是不喜被他抱,秦越唇角都快飞起,他双臂如铁狠狠地柳长妤抱在怀中,又俯下身将脸贴在她脸上磨蹭,“长妤,不用怕我染上风寒。”
柳长妤伸手覆在他脸颊上,问道:“真不用怕?”
秦越在她脸上多磨了几下,声音里都隐隐带了笑,“不怕,我身子好,从小到大从未生过几次病,你何故担心呢?”
“你这么说,那我便不怕了。”
柳长妤想伸手反搂他腰,可却未有力气伸出手臂。心里喜悦是有很多,同时而来的还有惧怕。惧怕这喜悦来得太快,如梦一样随时会消散。
秦越的怀抱很宽阔舒坦,此时被他搂在怀里时,柳长妤身子像是轻了很多。他的脸又有点冰凉,磨蹭在她滚烫的脸上,很是舒服。
“秦越,你脸好凉。”柳长妤轻笑了一声。
秦越侧过头,薄唇无意识地从柳长妤面上擦过,带起一阵滚烫,“无事,正好长妤你的脸热。”
柳长妤又笑:“你说得这话,还以为我这样便能好起来一样了。”说得还以为他便是她的药呢,能治好发热的药。
“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许再生病。”
“这事谁说的准。”柳长妤将他脸推开,又推了推他胸膛,凶巴巴呲牙唬他道:“还是你今日回去小心些,得了风寒可不要怨我。”
“嗯,不怨你。”
“郡主?”屋内丹胭喊了一声,似乎要走出来。
秦越刚想把柳长妤拉回来,她却被这声音吓得赶紧跳出了他的怀抱,隔着距离朝他挥手道:“秦大人,恕我不远送,好走。”
又朝屋里喊道:“丹胭,我马上回。”
再一转头,看见秦越并未离开,他拿委屈与小埋怨的眼神直瞅着柳长妤,唇线拉得直直的。柳长妤给他使了好半天眼色,示意他屋内有丫鬟随时都会出来,他俩偷偷摸摸的多容易被发现啊。可等了半晌,也不见秦越离开,她只好走上前,又戳了戳他手臂,这个
呆子都不会看她眼色的,“你先回去吧。”
秦越乖乖点头,“那我走了。”
“嗯。”柳长妤扬了一个很明艳的笑容。
“照顾好自己。”秦越抬起手又在她脸颊上抚了一记,这才转身离开。
柳长妤却端望着走远的背影,两手捂在脸旁甚至有想遮起自己双眼的念头,只因手下掩起的全是羞怯与欢喜。
……
这一夜过后,柳长妤醒来一身清爽。她的病果真是全好了,她抬手背在额前摸摸,恢复了往常的温度,热已经褪去了。
“迎春,丹胭。”
“哎,郡主。”
迎春走进来,见柳长妤脸色红润,合起手掌拍着笑道:“郡主病痊愈了,太好了。”
“行了,梳头吧。”
“郡主,奴婢与你讲些好玩的事情。”
柳长妤提了兴趣,“燕京又发现了什么了,你这个鬼丫头,知道的到不少。”
丹胭插嘴说:“迎春日日出府打听些小道消息,没什么她不知道的呢。”
“嘿嘿,奴婢点子多嘛。”迎春笑道:“郡主可还记得褚大小姐,那位您吩咐要相帮一下的姑娘?”
“自然,怎么?她又出事了?”迎春手停了下来,“不是,是与那位褚大小姐有关系。她那个未婚夫,呸呸呸,那个与褚大小姐退了亲的靖安伯世子,林公子,被传出原是他见异思迁,与旁的女子有了首
尾,还叫那褚大小姐亲眼瞧见了,两家这才要退的亲。”
“很好,真相算是说清楚了。”柳长妤为褚乐萤感到欣慰,那姑娘不应该再受冤屈。
“哎呀,郡主您是怎么知道这事是真的呢?”迎春很是好奇。
丹胭回她道:“那日郡主正巧遇到褚大小姐亲手收拾那位林公子,与另一位姑娘,这才知晓此事绝非此前流言所传。”
“哦……”迎春长长地应了一声,她又说道:“那位靖安伯夫人也因此留下了‘泼妇’一称呢,便是因为那日大闹平南侯府。”“平南侯府还有去理睬靖安伯府吗?”平南侯府与靖安伯府两家皆挂着封爵,然平南侯身系官职,为靖安伯府那等空架子能比的。褚大小姐如此受侮辱,那平南侯能忍得下
去吗。“郡主您猜得可真准。”迎春给她比了个指头,她又缓缓道来:“那位平南侯呀,听说后来见到靖安伯世子时,将他狠狠奏了一顿呢。闹得动静可大了,靖安伯甚至还进宫面
圣,不过被陛下给哄回去了。”
柳长妤笑了一声,这位靖安伯也是没撞上个好时机,陛下正因为薛家与怀南伯府那事烦心,意欲面圣的朝臣数不胜数,干脆直接拒不面见得了。
如此,靖安伯即便想讨个说法,也无处可说去。总归都是他们人有错在先。
“不过,今日靖安伯府似乎有意与武乡伯府商谈婚事,对象是那位秦家大小姐。”
“与秦大小姐?”
“是呀,那秦大小姐亲自出面为林世子说好话,算是给他捡回了些名声。”
柳长妤一噎,只能摇头了,“这两人……”这两人也是够无耻的,本便是这两人私相授受,坏了褚乐萤的名声。
倒是日后真说不定能有褚乐萤所说的那一日,她亲自赴喜宴,喝那二人一杯喜酒呢。
燕京的流传仅仅只是流传,不出几日便会散了。至于这林世子是个方的还是扁的,日后也无人再会关心了。
“对了,郡主,还有一件大事。”
柳长妤回过神,问道:“嗯?什么事?”
迎春凑近了,神神秘秘说道:“郡主,宫中的贤妃娘娘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一件事情呢,若是贤妃这胎生下的皇子,那便是皇长子,日后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眼下后宫无皇后,选秀又再来年秋季,再那几个月之前贤妃便诞下龙子了
。不得不说,贤妃这运气可真真是好。
“什么!贤妃娘娘有喜了!”柳长妤大为所惊。上一世在她入宫时,庄子婵已经生了,孩子都一岁多了。她还以为这一世她不会有孕了,即便有,那也至少会等到皇后入主后。毕竟上回在宫中魏源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令她不得不深思其意。
既然庄子婵已经怀了,那魏源是否该会立她为后?
柳长妤在屋内来回踱步,握紧了手心。
“是呀,是前几日贤妃娘娘闹得肚子痛,太医说贤妃娘娘精神不好,像是动了胎气,皇上便在留秀宫里陪着。这消息才隐瞒不住了,燕京全传开了。”
“前段时日?”
柳长妤又想起一事,上回她入宫时,庄子婵找人请魏源过去,那时候的肚痛说不准便是因着有了孩子造成的。
她稍作轻松一笑,“那燕京可有传,贤妃娘娘说不准因此升了妃位呢?”升到皇后最好了。
“这话倒是有的,贤妃娘娘本就备受宠爱,又有了龙种,那不是想要什么,皇上都会应了她吗。”迎春傻兮兮笑道:“娘娘可真好命呐,又有宠爱,又有了孩子傍身。”
柳长妤只当没听到。宫里日后会陆陆续续进一批女子,万千女子的后宫,三千佳丽各有千秋,谁都想往上爬,但那路上却必定充满了血海。
庄子婵好命吗。也许是的,她有了皇子,还有魏源宠爱。但柳长妤一点也不羡慕,在宫里日夜提心吊胆,连觉都睡不好,哪里好了。
她微一瞥眼,问道:“那迎春你觉着,你家郡主进宫如何?”她只开开玩笑,并没当真。
“郡主,”迎春缩了缩脑袋,“奴婢以为,郡主并不喜爱宫里。”
“为何?”
“郡主对那日流言那般惧怕,定是不愿入宫嘛。而且郡主时常出府,连秦大人去诏狱都要跟着,那是多喜爱自由的人,入了宫也不能随心出宫了。”
柳长妤走去掐她道:“你个死丫头,我出府多次,你提什么不好,光提我去诏狱那事做什么。”
丹胭抬眼笑看柳长妤与迎春,缓缓道:“迎春怕是觉着秦大人容貌不俗,记得深刻了一些,且郡主又对秦大人极为信任。”
“嗯嗯,对,就是丹胭说得这般。”迎春忙不迭地点头,“秦大人虽然严肃了些,可那样貌竟比表少爷生得还好。”柳长妤叹气,秦越若不瘫着那张脸,也是世间难有的玉树临风小生一个。单看那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与薄唇,哪个不是精致无比的。可为何放在同一张脸上,便冷着
瘫下来了?
“你们不怕了,不再信那流传了?”柳长妤睇眼过去。
“还怕什么呀,郡主那般信任秦大人,说明秦大人定是个好人。”迎春吐了吐舌头。
柳长妤莫名感觉有些心虚。
偏偏这时候丹胭幽幽飘来一句,“是啊,郡主与秦大人关系好,定是对他有所了解的,奴婢等又怎会怕大人呢。”
“好啊,不与你们说了,我要去见双桂院母妃了。”
柳长妤提起衣摆,转过身自己先溜之大吉了。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两个丫鬟眼前,那实在太难为情了。都是秦越的错,他非要在那撩拨自己,现在她更是忍不住想起他便难以控制,好一阵的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