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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蒋毅虽然是明白了,可惜的是杨雄和高猛却还是满脸的疑问之色。李信叹了口气,这蒋毅的身手或许不如杨雄和高猛,但是若是这机警程度上,后者远不如前者。就好像是在打仗的时候,蒋毅或者是一个统帅,而杨雄和高猛二人却只能做冲锋陷阵的将军,这就是两者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李信才会吩咐蒋毅。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见一个硕大城池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就是李信就算是看见了现代化的高楼,这不是李信等人看到的第一个城池,就是此刻明朝的京师北京城众人也曾经见过,但是此刻面对锦州城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不过想来也是,在这辽阔的关东平原上,城池本来就是很稀少的,更为重要的是,这锦州城乃是明朝辽东的最后防线,明朝上下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气力才将此地建成,城池之坚固丝毫不下于北京城。
“少爷,您看那小子在那里等着呢?”高猛眼尖,忽然指着城门下的一队人马说道。众人望去,不是那祖泽润又是何人,此刻正领着一队骑兵立在城门之下,虽然看不清楚其表情,但是也能想象的出来,恐怕脸上正是得意之色吧!
“真是一个小人而已。”杨雄不屑的说道。蒋毅嘴角抽动,双目中也露出一丝阴冷来。
“呵呵!他是官,而我是罪犯也没什么。”李信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再说,我虽然是罪犯,但是到了锦州也就不归他管了,邱巡抚想必也不会让我这个读书人被他所侮辱吧!”李信这点倒是说的没错,在明朝或者说,自宋之后,文人的身份地位大增,在明朝,主掌一省军事叫做总兵,但是在巡抚面前,这个总兵是没有半点地位的,甚至在一般的县令面前,总兵也是无可奈何。由此可见读书人在明朝的地位是如何了。李信虽然是犯官之后,但是在邱禾嘉等人的眼中,不管他是不是犯官之后,可是他是一个读书人,这个身份是没有半点变化的。让李信与那些罪犯们一起做苦力,一起受那些军痞们的欺负,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邱禾嘉在士林中的名声也就是毁掉了。李信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才会不怕祖泽润。
“哈哈,这不是李公子的吗?怎么又将这木枷给带上了?”等到众人走到城楼下的时候,那祖泽润敲着战马缓缓而来,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李信,冷笑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记住了这是辽东。在这辽东可是我祖家说的算。哈哈!”那祖泽润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你祖家是辽东王了,我还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封了一个辽东王了。或者说你们祖家是准备以辽东而自立了。”李信面色冰冷,双目中一丝寒光一闪而过,冷哼道:“祖泽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是你想起兵造反,还是你父亲祖大寿想起兵谋反,更或者是,你们早已经和东虏有了勾结,以辽东换取自己辽东王的身份?”
“你,你是在放肆,你这是污蔑。”祖泽润神情惊惶,双目游离望着周围一眼,好像是生怕周围有什么人偷听到的一样。要知道这是明朝,明朝的锦衣卫、东厂、西厂的密探都是鼎鼎有名的,更为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到现在还躲在军营之中,生怕有锦衣卫找上门来。这个时候,万一李信的一番话被那些密探们听了过去,他祖家上下弄不好就会变的比李信还要惨。
“我放肆?我看你才是大胆。”那李信双目含威,冷笑道:“你跨马纵兵,耀武扬威,我朝有明令,非兵部调动或者大战之时,调动百人骑兵视为谋反,你如今调用了多少骑兵,而且不是为了行军打仗,而是为了接你的宝弓。祖泽润,莫非你真得以为这关宁铁骑是你们祖家的吗?记住了,这是锦州,是大明的土地,在这里,皇上就是天,皇上说的算。你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能取代皇帝陛下不成?”
“你,你这是纯粹的污蔑。”祖泽润双目中尽是惊恐之色,哪里还有刚才的猖狂,这个时候,眼前的李信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他根本就不敢在李信面前露面,生怕李信接下去又会说什么话来。吓的他赶紧领着麾下骑兵呼啸而走,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的。神情极为狼狈。
“走了?”杨雄惊讶的望着那队骑兵,双目睁的老大,他不明白刚才耀武扬威的祖泽润怎么就这么轻松的退走了,而且还是神情极为狼狈。
“他再不走,公子就能置他于死地了。”蒋毅也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李信。原本他都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保住李信的性命,没想到在李信不过三言两语就将祖泽润给吓走了,尽管日后等他反应过来,弄不好会找李信的麻烦,但是并不是现在。而等以后,只要加入邱禾嘉的府兵,自己等人就能保住李信的性命。
“公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刚才就想将他给削了。”高猛闷哼哼的说道。
“不要着急,有的是机会。”李信望着眼前高耸的锦州城,双目中露出一丝思索来,他在盘算着如何才能靠近邱禾嘉,在辽东这片土地上,他李信随时面对着死亡,在面前时后金大军的随时入侵,而在那,那祖泽润显然是不会放过他李信的。
“前面可是李信李公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打扮的人骑着战马冲了出来。
“小人正是李信。”李信有些好奇的望着眼前之人,不明白在这辽东,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想自己不过是一个犯人而已,但是却被对方称之为公子。读书人是可以被称为公子的,可是若是只是一个犯了错误的读书人,怎么可能被人尊称。
“在下邱巡抚衙役孙二,奉邱巡抚之命,前来请公子前往府衙说话。”那衙役一见李信,却是不敢放肆,跳下马来,赶紧拱手说道。
“邱巡抚请我?”李信惊讶的望着那个叫做孙二的衙役。他怎么也不明白,他与邱禾嘉素不相识,又怎么会认识他李信呢?而且还是来的如此之巧,自己刚刚到达锦州,就被对方察觉。难道世上真有如此般的好事?
“正是如此。小人不敢欺瞒公子。”那孙二赶紧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孙捕头前头带路。”那李信想了想决定还是见一见这个邱禾嘉,莫说自己现在正想着如何投靠邱禾嘉,最重要的是,看着这个孙二的态度,好像邱禾嘉对自己印象还是可以的。既然如此,就有可能依靠邱禾嘉以求取一条生路。
“公子真是好幸运,能从祖泽润将军手下逃的性命。”那孙二引着李信等人进了锦州城,这锦州城大概是地处边陲之故,李信入眼的多是豪壮之人。
“那祖少将军大概也是吓唬小人而已。”李信心中暗自惊讶着这个邱禾嘉却是将祖泽润与自己之事打听的一清二楚,这才多长时间,就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如今看来这个邱禾嘉恐怕也不是简单的货色。恐怕是在祖大寿军中也是安排着眼线。
“他可不是吓唬公子。在这锦州城,祖少将军杀人可是不计其数,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暴徒都是死在少将军手中。”那孙二冷笑道:“也只有公子乃是实诚之人,才会如此说那个暴徒。”
李信闻言也只是干笑了两声,心中却是叹了口气,在这大明边陲之地,后金在一边虎视眈眈,文臣武将到现在还在彼此勾心斗角,如此模样,大明朝岂能不亡?
众人经过大街,沿途之上,叫卖声不断,随着明朝在辽东军事上的短暂胜利,锦州城也变的逐渐热闹起来,南来北往的客商不计其数,诸如张翼辅这样的人更是不少了。只是这些人望着李信的模样却是很是好奇。虽然一身囚衣,但是却是起码而来,周围的衙役不像是押解的模样,反而是一个服侍的下人一般。让人很是惊讶。
不到片刻,就见一个硕大的建筑出现在李信面前,上面写着“锦州府衙”四个字,牌匾之下,有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老者能一身道袍立在滴水檐下。他双颊深陷,双鬓隐现一丝霜白,眉头紧锁,双目中虽然露出一丝深邃来,但是更多的是凝重。
“小人奉大人接回李公子。”那孙二一见老者,赶紧拜了下来。
“小人李信拜见巡抚大人。”那李信见状,如何不知道眼前身着道袍之人乃是辽东巡抚邱禾嘉。只是不知道的是,这邱禾嘉不但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而且还是一身道袍,在明朝,道袍只是人的常备服饰,并不是出家当道士的那种道袍。
“贤侄不必多礼。”那邱禾嘉一见李信,赶紧上前将其搀扶起来,枯瘦的双手显得极为有力。而李信虽然一身勇力,但是却不愿意拜再在他人面前,趁势站起身来。
“任之贤弟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那邱禾嘉端详了李信片刻之后,然后拉着李信的手,轻轻的拍道:“可惜的是,老夫远在辽东,若非得了复生贤弟的信,还不知道任之的事情。”邱禾嘉言语间唏嘘不已。
李信却是听的满头雾水,这任之是李固的字,这点他是在沿途中听了高猛的提点才知道的,只是这复生是何人却是不知道了。而这邱禾嘉和李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让给李信迷糊了。莫非这李固与邱禾嘉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