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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木婉晴动动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双眼,身子依旧软绵绵的,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感觉梦里被人追到体力耗尽。
眼前是熟悉的自己的闺房布局,紫月皱着一张小脸在她面前,见她醒来,她的嘴角绽开一抹笑,拉着木婉晴的手欢喜道:“王妃,你终于醒来了,吓死奴婢了!”
木婉晴环顾四周,有些云里雾里,讷讷的问:“我怎么睡在这里?”
怎么跟她记忆里的有些不太一样?她记得自己进宫参加七巧宴会,期间遭到木婉燕暗算被下了药,幸好君墨彦及时赶到,免去一场不幸的灾难。
后来……她被君墨彦带到马车里换衣服,随后回去参加宫宴,让木婉燕的计划落空,还嘲笑了她一番。
只是药效在她精神放松的瞬间发作,她似乎被君墨彦抱着出了宫,在马车里陷入一种黑暗,朦胧中听到君墨彦的声音:“木婉晴,要不是知道你被人下药,本王早就将你扔出窗外!”
君墨彦冷飕飕的话还清晰的回荡在耳边,如今回忆起来,还能感觉脊背发亮。
后来……她怎么记得自己将君墨彦扑倒,吻上他的唇,她明显感觉君墨彦似乎也动情了,还回吻了她,然后他们似乎玩了一场车震。
木婉晴红了脸,平身第一次如此主动,只是那药效霸道,她有些记不太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
见木婉晴双眼发直,脸颊绯红,紫月抬手摸上她的额头,确定她是不是发烧了。
紫月笑道:“王妃不睡在这里,要睡在哪里?”
她那天晚上等到很晚,靠着柱子睡着了,木婉晴参加宫宴怎么回来的,她是不晓得,等她打盹清醒,木婉晴已躺在床上睡的正熟,然后这一觉睡的可长,睡了整整两天一夜,她都怀疑自家王妃是不是生病了。
中间有次王爷过来探望过王妃,对她叮嘱好生照顾王妃,然后就走了。
紫月叹息,她也很不能理解,王爷跟王妃本就是夫妻,干嘛要分床睡?但她只是奴婢,不敢过问主子的事,这疑惑一直压在心里,闷死她了。
木婉晴道:“我不是参加宫宴了吗,后来怎么回来的?”
提及宫宴,紫月小嘴一撇道,“王妃跟王爷一起走的,后来奴婢就在院子里等小姐,等着等着,然后就睡着了……”
紫月继续抱怨道:“奴婢睡到半夜醒了一次,去了王妃房间,王妃好好的睡在床上,只是王妃这次睡了很长的时间,害得奴婢提心吊胆好些时辰,王妃,你在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木婉晴道,“还好,随机应变。”她可不想说自己被木婉燕这厮给算计了,最后一枪崩了那色狼才脱险的,这皇宫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危险地方,只怪她有些嚣张,没想到木婉燕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他,以后她可要多长些心眼了。
紫月道:“奴婢问过青竹,青竹什么都不说,小姐,你就说说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呗,奴婢很想知道。”说着摇了摇木婉晴的衣袖撒娇道。
木婉晴无奈,只好将宫宴猜谜的事情说了一些,紫月这才满意的笑笑,吸吸鼻子道:“奴婢做了小米粥,小姐吃点吧。”
吃过早餐,木婉晴来到院子里伸伸胳膊动动腿,不知为什么,脑海里一直会放着自己亲吻君墨彦那霸气的一幕,越想脸蛋越烧。
“王妃,你怎么了?”身边传来紫月关切的声音,也吓了木婉晴一跳,小心肝噗噗乱跳个不停。
木婉晴沉下一张脸,“突然发出声音吓死我了,你衣服都洗好了吗?院子打扫了吗?你看看,那边还有几片落叶。”
听着火药味十足的木婉晴的牢骚,紫月缩缩脖子,“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做。”说完急忙在木婉晴面前消失。
木婉晴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倒是畅快了许多,咬着嘴唇,自语道:“不知道君墨彦现在在做什么?”
彦王府书房里,君墨彦打着坐,额头冒出层层冷汗,突然喷出一口血来,整个面色越发苍白。
莫凡递上一方手帕,担忧道:“主子,你压制在体内的毒怎么又发作了?是不是主子最近又动用体内真气了?”
君墨彦接过莫凡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摆摆手道:“本王没事。”
他的思绪回到那晚,他在木婉晴马车里,将木婉晴压在身下,他的大手已经伸到木婉晴的衣服里,手心里的柔软触感如一道电流直击他的心脏,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脸颊红红,不停说着胡言乱语,动手扒开自己衣襟的木婉晴,这个女人……
他愕然收回手,脸上浮现一抹绯红,这是他第一次感觉无比尴尬,不知所措。
木婉晴还在难受的呻吟着,听在她耳朵里分外难受,他转身将手按在木婉晴的后背,催动身上的真气,将木婉晴体内媚药的毒全部过渡到自己身上。
帮木婉晴穿好衣服,看着她熟睡的侧脸,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真不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木婉晴,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今生必须偿还?”
熟睡中的木婉晴并不能回答他的话,他的脑海里却莫名闪出一句:“前世若无相欠,怎会今生遇见?”
君墨彦感觉身子越来越热,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沸腾,脑子浑浑噩噩,他抱着木婉晴飞过院墙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这才狼狈的离开木婉晴的房间,没命的在黑夜里奔跑着。
当他跳入冰冷的湖水,感受肆虐的湖水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他的嘴角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想到木婉晴今夜可以安然入睡,不用承受如他这般冷热交加的痛苦的煎熬,他莫名的感觉到开心。
收回飘远的思绪,对上莫凡担忧的眼神,他笑道:“本王的身子,本王清楚,命还长着,死不了!墨贤不是帮本王去南疆找药了吗,相信本王的毒很快就能解。”
莫凡点点头,看着面色苍白,神情疲倦的君墨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个时辰后,君墨彦调息完毕,“本王出去散散心,今晚就不回王府,你加强府里的防御。”
“是。”莫凡应声,颇为担忧的看向君墨彦宽厚的背影,主子每次都是这样,一旦体内的毒发作,他就会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可那个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府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都想他的命。
尽管知道有危险,主子还是会离开王府,他总是这样,一个人承受这痛苦和病痛,毒发的折磨。
他的背影看起来那般的坚强,可又那般的令人心疼,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陪在主子身边,替他承担风雨,可主子向来孤高,不喜身边有人靠近,就连他也不可以。
他知道,主子这是不想连累他,因为君君的父亲就是那样为他而死,他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一幕,有什么比在乎的人死在你面前,你却无能为力更令人心痛?
目送君墨彦骑上快马,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莫凡叹息一声转身,正准备关门,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喊声,抬眸,就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朝他走来。
莫凡恭敬的行礼道:“见过王妃!”
木婉晴点点头,“王爷人呢,怎么没在府里,我有事找他。”
莫凡抱歉一笑,“王妃来晚了一步,主子刚刚出门了。”
见莫凡的眼神不像在说谎,木婉晴皱眉,“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莫凡摇摇头,主子的行踪向来不定,他也不知道。
木婉晴在心里叹息,本来还想问问君墨彦宫宴后续的事情,他这是也在害羞,不敢见她吗?
见木婉晴转身要走,莫凡心一动,说道:“王妃,你是在担心王爷的安危吗?”虽然主子不让他多嘴,但适当的提醒一下王妃,也是有必要的。
木婉晴的脚步一顿,感觉莫凡话里有话,“王爷到底去哪了?”
莫凡低头不由,木婉晴问:“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也在担心他的安危,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凡道:“王爷他中了毒,最近一直用内力压制着,可昨晚,这毒突然发作了,还比平常早发作了半个月,以往王爷都是找一处僻静的林子调息身子,可昨晚你们去了宫宴回来后就毒发,属下担心有人想对王爷不利。”
木婉晴的思绪飘到宫宴自己神志不清这段,这根君墨彦毒发有没直接关系?
木婉晴懒得思考太多,立即去马厩牵出一匹快马骑上,朝着君墨彦消失的方向追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京城的青石地面,也将马上女子的身影拉的老长,莫凡站在王府门口抬头看天,喃喃道:“主子,属下只是想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担心你,毕竟你是因为他才毒发,她也该知道你对她的好。”
耳畔风声呜呜,木婉晴快马加鞭往前跑着,其实她没有方向感,也不知道君墨彦去了那里,只是想起这一路走来,君墨彦一直帮了她很多,带她上玄山解毒,让她成为玄山弟子,哪怕有天他不在了,她也不至于受人欺负;宫宴,她在迷香的房间里生死挣扎,他在外面疾风般的寻找她,推开窗户救她出困局,带她回马车换衣服,即便有人告白他也爱理不理,却带着自己回到宫宴,他明明不喜女子靠近,却允许她靠在他的怀里,为她挡风遮雨。
突然心里就生出莫名的情绪,心口发酸发涩,迎着风有些想哭,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身边不待半个侍卫跟随,让她如此担心难受?
“君墨彦,你……不可以有事!”木婉晴对着风道,眼里流出出坚定。
在她找到他之前,他必须好好的,不要受伤,她可不想找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帮他收尸。
夜色渐渐降临,漆黑的山林,树影婆娑,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君墨彦跳下马,一拍马屁股,让它自己先行。
他则朝着另一个方向慢步而行,身上的血液似一点点凝固,手指都感觉不到力气,他走的很沉重。
突然,唰唰唰,从树上落下数十道黑影,将君墨彦团团围住,手里的刀被凄冷的月光照的更加森寒。
君墨彦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长剑,一个飞身留在一个黑衣蒙面人身后,手起刀落间,黑衣人的脖子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还来不及呼叫,便做了剑下亡魂。
围着他的黑衣人们,非但没有害怕,还前仆后继的朝君墨彦发出攻击。
这些黑衣人心里都清楚,体内剧毒发作的君墨彦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他们本就是一直训练有素的杀手,绕是君墨彦是天才高手,也抵不过这些人一波又一波的车轮战。
背上,肩膀上,前胸都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君墨彦连喊疼的时间都没有,他只能紧握着手里的长剑朝着这些黑衣人奋力拼搏。
他知道,一旦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他就离死亡不远了。
马快速的往前奔跑,迎着冷风,木婉晴突然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前世职业的关系,她对血腥之气异常的敏感,嗅着那味道,她的眉皱得更紧。
一路有杀机,可人已经死了,看来,她追上了君墨彦的脚步了。
逆着风吹的方向寻去,血腥味越来越浓,在一片林子外停了下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一匹骏马悠哉的吃着草,而马身上的标记告诉她,这就是君墨彦的马。
木婉晴的心一沉,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木婉晴跳下马背,她看到一具挂在树枝的尸体,手臂少了一截,上面的血顺着树杆往下滑落,接着草边有一具尸体,仰面倒着,双目大睁着,腹部插着刀,人早就没了气息。
木婉晴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一路往前走,前面的尸体越来越多,堆积成一片尸海,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的姿势千奇百怪,看得人触摸惊心脊背发寒,可以想象刚刚这片地区的战况是多么的惨烈。
也不知是谁,那么大的手笔,出动上百个江湖杀手只为了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