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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要小心一点?”木婉晴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甩袖扬长而去,木婉莹从地上坐起,目送木婉晴离去的背影磨牙。
丑八怪,你得意什么,这次七夕宫宴,有你好看的!
一双手朝她伸了过来,手心里躺着一方帕子,木婉莹愣了一会,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女子,眉尾飞扬一身英气,一看就是江湖女子。
孔亦初一笑道:“木什么小姐,地上凉,快起来。”
木婉莹一笑,握住孔亦初的手站起身来……
入夜,木婉晴换上男装出了木府,朝着绮香阁的方向而去,天空的明月一直追随她的脚步,夜晚很安静,偶尔可以听到几声狗吠声。
木婉晴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站着绮香阁的店门口,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一进门她就被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围住,帕子拍打在她脸上,带着一股香风,闻着心猿意马,当然女扮男装的她除了郁闷,也没什么能厌恶的。
“公子,奴家陪你喝酒怎么样?”耳边传来娇柔的声音,木婉晴转头,就看到君清曦也被簇拥着进门,他的脸上多了两道酒喝多后的绯红色。
木婉晴只能感叹,自己与君清曦还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都能遇到。当然,她今天来另有要事,可不想跟君清曦间发生点什么?
木婉晴询问了老鸨所在的位置,命人带路而去。
君清曦在一群胭脂水粉的簇拥下上了楼,视线正好扫过木婉晴的背影,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面前的身影竟然与记忆里的木婉晴融为一体。
君清曦摇摇头,一定是自己幻觉了,木婉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花楼?
木婉晴走向后院,老鸨正穿着一件暗绿色的裙子,拿着帕子擦着额头上的香汗,手里抱着个算盘坐在石桌后面,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什么,丝毫没理会木婉晴的到来。
木婉晴也不生气,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老鸨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半个时辰后,木婉晴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正站起身要跟翻着小册子的老鸨说上一句,就听脚步声匆匆,传来一串气喘吁吁的呼喊,“妈妈不好了,前院打起来了,我们的盘子桌子全部被砸了。”
老鸨一听,腾的一声站起身,肝火瞬间就上来了,“谁敢砸老娘的场子,真不想去京城里混下去了?”
“妈妈,是曦王爷跟一位公子为诗诗姐打起来了,将花楼大厅全砸烂了,还有好几个公子被椅子砸到受了伤,外面现在乱成了一团……”传达消息的人气喘吁吁的站在老鸨面前,双手插腰喘着粗气,一句话将所有意思表达清楚。
“什么!”老鸨额头上的冷汗差点下来,提起裙子就往前面走去,走的有些匆忙,袖子一扫,便将石桌上的算盘和账册扫落在地,只是前面打闹的动静太大,掩盖了算盘和账册掉落声,木婉晴看了眼老鸨离去的背影,弯腰捡起地上的账册,借着并不明亮的路边灯笼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木婉晴的嘴角不由一勾,这红楼看似赚钱其实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原因是柳诗诗。
君清曦一直很仰慕柳诗诗,经常来花楼看她,总能遇上一些纨绔子弟非要强迫柳诗诗喝酒趁机揩油的画面,暴躁的君清曦上前就是一顿胖揍,他是王爷他任性,想揍谁就揍谁,但花楼就倒霉了,君清曦离开后,那被揍的纨绔子弟家人就来花楼闹事索要赔偿,人是在花楼里出事的,花楼自然要负全责,不负责的就等着明天关门吧。
于是老鸨苦着一张脸给君清曦善后,他丢在花楼路的银子是很多,但也架不住王爷他三天两头的揍人,老鸨进来很惆怅,卖柳诗诗初夜是柳诗诗提出来的,本以为君清曦玩了柳诗诗的身子就不会那么放心上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是王爷,自然不会娶一个妓女回府,却没想到这两天想买柳诗诗一夜的公子越来越多,而君清曦揍的人就越来越多。
木婉晴看完账册里的记录后,就去了大厅,大厅里一片混乱,椅子桌子全歪倒在一边,地上全是碗碟的碎屑,看得老鸨一阵心疼,可转念一想自己已将整个妓院给卖掉,这些损失自己算是赚回来了。
君清曦喝了不少的酒,眼神都眯在一起,脸上红红的一片,不知是被揍的,还是喝酒出来的红晕。
而君清曦对面站着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一看就是那种家室显赫的有钱公子哥。
君清曦挥动拳头揍向面前的公子哥,“顾长风,不就说了你几句,你竟然动手打本王,本王要送你进牢房,那你这辈子都在里面吃牢饭!”
公子哥轻飘飘的扣住君清曦的手,低头在他耳边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原本气焰嚣张的君清曦瞬间哑然,直直的盯着顾长风不语。
木婉晴上前几步,与那两位对峙中的人保持安全的距离劝架道:“和气生财,两位都冷静点,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两位坐下来好好聊聊?”
顾长风冷瞥了君清曦一眼,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鸨,“这个是桌椅的补偿费。”说完转身离开。
君清曦对着顾长风离开的背影吐口水,摇摇晃晃的他坐在一旁的空椅子上,拍着桌子大声的喊道:“来人,上酒水!”
好戏散场,原本开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
木婉晴目送顾长风的背影离开,好奇君清曦怎么没拿王爷的身份去压对方,她见小二端来一坛酒,便主动抱起送到君清曦面前,“曦王爷,你的酒。”
君清曦接过酒坛,打开酒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木婉晴伺机在他身边坐下,将小二端过来的花生米送到他面前,“曦王爷,吃点花生米再喝酒吧!”
君清曦放下酒坛子,盯着木婉晴的脸看了好半天,“我是不是见过你,感觉好熟悉。”
木婉晴笑笑,“曦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就是晴风公子,那天跟你一起竞拍过花魁初夜的。”
君清曦点点头,恍然,“原来如此,是晴风啊,今天陪本王喝一杯!”说着抬手搭在木婉晴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态,“说来可真有意识,每次本王心情不好时就能遇见你。”
木婉晴也只是笑笑,随即问道:“曦王爷,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想到顾长风,君清曦就忍不住磨牙,“他叫顾长风,是玄山清扬长老的大徒弟,不好得罪,他的父亲曾是威远大将军,后来英勇就义,顾家也就他这么一个独苗。”
木婉晴哦了一声,“听说你们是为柳诗诗打架,怎么女主人公却不在现场呢?”
君清曦摇摇头道:“柳诗诗今晚谁都不见,本王本想着出个高价让她下来见见,没想到顾长风却在一旁数落本王,为此才打了一架。”
木婉晴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碗倒上酒敬君清曦一碗,“曦王爷还是喝酒好了,柳诗诗不陪你喝酒,我陪你。”
君清曦兴起,接过酒碗一口喝尽,看向木婉晴也越发的迷离,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前木婉晴换成了女装打扮,正冲着他微笑。
君清曦的心一荡,可是再一眨眼,面前的木婉晴就变成了头上插着一朵大红花,满眼皱纹的老鸨,心里的失落也跟着放大。
君清曦道:“叫诗诗姑娘来陪本王喝酒。”说着掏出怀里的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老鸨双眸一亮,左顾右看,才银票塞进自己怀里,满脸笑容的看向君清曦,“曦王爷走吧,奴家带你去找诗诗姑娘!”
木婉晴在后院找到抱着算盘的老鸨,老鸨大惊失色,拍着胸口,老鸨瞪着木婉晴道:“这位公子,你吓死奴家了,不知你找奴家有什么事?”
阅人无数的老鸨自然记得木婉晴曾经为柳诗诗出千金买其初夜,可惜柳诗诗最后花落曦王爷,真是落花流水,一去匆匆。
木婉晴抽出袖子里的银票,在老鸨眼前一晃,看到对方直了双眼,满目的贪婪,她才笑道:“我要买下整个绮香阁!”
老鸨满头黑线,她本以为木婉晴在说谎,可自信看木婉晴专注的眸色,确定她的话是认真的。
老鸨接过她手里厚厚的一叠银票,上下翻动着,最后被银票上的红色印章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面前的木婉晴,“这是……这是……”
木婉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道:“这是彦王府的府印,是彦王想要收购你的花楼,不知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你可以去彦王府找账房先生的。”
听到“彦王府”三个字,老鸨有些腿软,她哪敢得罪长安城里的活阎王,真是没想到彦王居然想收购她的青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彦王的心思,只能猜测彦王或许是知道曦王爷最近一直在花楼胡闹,这才买了这红楼给曦王。
上位者的心思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她一个小老百姓也猜不透,既然彦王想要这花楼,她不买,那就是在跟彦王府作对。跟彦王府作对的,可没好下场。
老鸨忙摇头,不再多想,忙道:“够了,这些足够了。”她将银票收好,将地契奉上,“这个是绮香阁的地契,从今天开始,您就是绮香阁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