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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松用披风把年若裹好, “你待在这里,我处理了他们咱们就离开。”
年若点点头, 适应了环境之后,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况且就算害怕也不能拖后腿。
邵元松跳下树,准备速战速决,毕竟气温越来越低了。
好在对方追往这边的只有四个人,邵元松弄出动静引他们来追, 将他们分散后各个击破。虽然也是些身手不错的士兵,但对敌经验还是不能跟邵元松想比, 再加上下意识的轻敌,所以邵元松处理的还算轻松, 用了大半个时辰, 将对方四个人全都敲晕捆严实了。数了数没有遗漏,邵元松返回去接年若。
年若听到邵元松的声音感觉犹如天籁, 她的四肢都快冻僵了。
邵元松帮她揉了揉四肢, 接着她下了树,“暂时没事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路边的四匹马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显然也是邵元松早就算好了的。
天色黑暗,反正也跑不快, 邵元松就跟年若共乘一骑, 让人靠在怀里可以得到一些休息。后面牵着三匹马, 骑上个把时辰, 遇着小道就放一匹走,剩下两匹的时候,邵元松让其中一匹继续沿着主干道走,自己则和年若骑着另一匹,拐上了一条偏僻的小道。
年若很是领会了邵元松的狡猾,可以想见明天白天他们寻人时的痛苦,若是另外两条路上的护卫也这样故布疑阵的话,还真能为他们争取到不少时间。
折腾到半夜,终于在温度继续下降后,碰到了一个小村庄,年若大大了松了口气。
邵元松似乎很有经验,没有惊动村民,在最边上找了一个废弃的茅草屋,生火取暖,和年若两人一起将就着把剩下的一点口粮全部吃掉,相拥着睡过去。
追击的队伍就没他们这么轻松了,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才找全了左右两路上被打晕捆着的同僚,为首的队长气的脸色铁青,“我王大志还没受过这鸟气呢,邵元松这孙子,给爷好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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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追击的队伍焦头烂额的时候,邵元松和年若正睡的香甜。
年若是被饿醒的,挣开眼睛被明亮的阳光刺了一下,这些日子一直披星戴月的赶路,好久没有睡到日上三竿了。
邵元松并不在身边,但视线可及之处,写着一行字:去找吃的了,醒来先洗漱。
不提还好,看到吃字,年若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旁边的破陶碗里盛着半碗清水,应该是可以喝的,年若也顾不得许多,咕咚咕咚一口气倒进嘴里,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然后发现屋子中央还摆着个残缺不全的木盆。里面的水量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不到,而周围已经氤氲了不少水迹。年若赶在它把水漏完的时候简单擦洗了一下。
邵元松去找吃的,年若就打量着屋子,希望能找到一些一会儿能用的东西,然而现实注定要让她失望了,这屋子里除了茅草和土,什么都没有。
年若打算去外面看看,为了防止被村里人发觉,她小心的迈出屋子,然后她发现是她多虑了,整个村子都空荡荡的,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半个人影,偶尔有清风吹过,却听不见一丝声音……
鬼,鬼村?大白天的,年若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心突突的跳。
待看到远处走来的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飞奔过去,“邵元松!”
邵元松看着从昨天开始就频频对着自己投怀送抱的妻子失笑道,“怎么了?大白天的还能吓着?”
年若抱着他的腰没敢松开,“怎么没有人?”
邵元松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没考虑周到,他前世打仗的时候见多了这种空村,所以今天早晨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就立刻反应过来了,但年若不同,她从没见过这些,乍一见偌大的村子一个人影都没有肯定会害怕。
“对不起,吓着你了。”邵元松有些郁闷的皱了皱眉,解释道,“这里已经进入浮北了,你看这村里的地没人种,周边山上连草根都挖的光秃秃的,显然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村子里的人都出去逃荒了。”
邵元松举了举手中两只瘦巴巴的兔子和四只可怜的田鼠道,“而且应该走了有第一段时间了,否则咱们估计得饿肚子。”
年若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好意思,把头埋在邵元松的胸口不肯起来。
邵元松被她这难得的小女儿撒娇姿态逗得心痒难耐,忍不住低笑一生,因为双手拿满了东西,只能用下巴亲昵的蹭一蹭她的发顶。
低沉又磁性的笑声在头顶上炸开,年若只觉得一小股电流在头顶被碰触的地方沿着脊椎骨急窜而下,一瞬间让身体微微酥麻。
邵元松感觉到年若突然勒紧的双臂,以为她还没缓过来,微微俯身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去看她,“怎么了……”
他的话在年若通红的脸颊和水润的双眼中消失,脑海中只有年若双眼急急忙忙避开他视线的羞窘,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娇态。
刚之前刚灌了一肚子井水的邵元松,突然间觉得口干舌燥。
“水水……”邵元松声音低哑,情不自禁的靠近年若的唇,轻轻的碰了碰。
年若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更强大的电流从被邵元松碰触的地方强势窜出,和还残存在脊背上的微弱酥麻叠加,抽去了她身体中的大部分力气。
年若几乎有点站不住,然后被邵元松强势的揽住腰,放肆的亲吻起来,呼吸相闻之间,年若的大脑一片空白,邵元松感觉到了年若的顺从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是对现实的妥协,而如今只是身为女人本能的矜持。而他的感觉也不一样,之前无论多么用力都无法让自己沉沦,因为对方始终保持清醒;而现在,他觉得年若的迷/乱像一把烟火,在他脑中炸成绚烂的一团,让他也完全迷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邵元松感觉到胸口的大力推拒,心中一惊立刻松手。
年若气喘嘘嘘的瞪着他,控诉着他的粗暴,然而氤氲着水汽大杏眼没有一点威慑力,她原本有些苍白干裂的唇此刻娇艳欲滴。
邵元松觉得自己完全把持不住,复又把人捞进怀里一通亲吻,只是这一次保留了一丝理智,温柔了许多,而怀中挣扎的人也渐渐顺从沉溺。
直到两人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二重奏抗议,邵元松才把人放开,盯着年若笑的牙不见眼。
年若没敢再瞪他,率先往茅草屋那边走去,却被邵元松拽住。
邵元松见她戒备的模样忍不住想逗她,用力一拽,年若另一只手急急忙忙的捂住自己的嘴,谁知邵元松却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道,“既然没人,我们去那么远做什么?直接去井那边。”
年若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忍不住抬腿踢了他的脚跟一下,惹得邵元松哈哈大笑,低头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才大步向前走去。
年若摸着被他亲过的额头瞪着前面的背影,心中有些懊恼,可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甜蜜。
算了,年若告诉自己,这逃亡的路上,说不定哪一天就是最后一天,何苦要为难自己呢?先暂时忘记一切,痛痛快快的过吧!
水井在村子的中央,邵元松就着井水宰杀处理兔子和田鼠,年若不太敢看,转身去捡柴禾,村子里的柴禾并不值钱,也没必要带走,年若转了周围几个院子,倒是找来了不少。
邵元松手上处理着东西,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年若,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可爱,心里躁动不停。
不过见她显然饿坏了,邵元松动作很快,年若柴火捡的差不多的时候,邵元松把东西都准备齐全,就等下锅了。
能住在村子中央的人家相对富裕一些,邵元松找到了一口铁锅和几个粗瓷碗洗刷干净,借着灶房拿着年若捡回来的柴禾点燃了开始下锅翻炒、倒水、熬汤。
年若惊讶于他的熟练,“你怎么会做这些?”
自然是因为他也曾做过伙头兵,不过这些永远不能对她说,因此邵元松笑道,“训练的庄子因为要保密没有下人,饿了的时候不好麻烦别人,自己做的两次就学会了。”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想撩拨她,“怎么样?为夫厉不厉害?”
年若嗔了他一眼没理他,而是咽了咽口水道,“什么时候能好?”
“得等一会儿。”邵元松添了几根粗壮的柴禾,拉着年若去了外面。四月末各种野草生机勃勃的冒头,因为村子里的人走了一段时间了,又地处偏僻,没有人来,所以多少能搜罗出一点新长出来野菜来。
马儿的草料也不用太发愁了,邵元松走到不远处将马换了个草相对多一点的地方继续拴着让它自己觅食,转身又看着年若兀自傻笑。
年若受不了他粘人的视线,开口问起正事,“我们今天不走了么?”
“走,一会儿吃饱了就出发。”邵元松道,“这里找不到第二顿饭了,为了不饿肚子也得走了。”
说话间,年若的肚子又叫了一声,不由皱眉看向邵元松,“你的怎么不叫?”
“有情饮水饱啊。”邵元松笑嘻嘻的道。
年若:……
嘴上这样说,但邵元松还是迅速的把手上采摘的野菜抖了抖,回到井边清洗过,到灶间在熬煮的汤中烫一遍,捞到瓷碗里递给年若,“先垫垫肚子,田鼠肉快些,一会儿就好。”
年若执意跟他分着吃了半碗不到的野菜,一人就两口的样子,吃完感觉自己更饿了……
“这么点恐怕吃不饱吧?”年若有些发愁,“咱们一会儿是不是得快点走,不然晚上又得饿肚子。”
邵元松失笑,“放心,喂饱你肯定够了。”
年若没说话,心里却打定主意自己吃个半饱就够了,其他的要都给邵元松,毕竟他才是主要的劳力。
等到肉熟了,两人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开吃,好在只是年若饿极了的情况下眼大肚小,她吃了约大半只兔子肉之后就饱了,剩下的被邵元松扫荡干净,两人把找出来的铁锅陶碗之类放回原地,继续出发。
两人依旧共乘一骑沿着小路往北方走,因为吃饱的缘故,年若放松的靠在邵元松怀里道,“早知道应该牵两匹马,这样走起来快些。”
邵元松摇摇头道,“这里会出现很多流民,两匹马太容易被冲散了,一匹就正好。”说完还暧昧的用下巴蹭了蹭年若的耳朵。
年若:……
一言不合就撩拨,年若忽然觉得自己未来几天要过的水深火热了。
年若以为他会带着她走小路,却见邵元松一直往大路上拐,疑惑的道,“我们要去哪里?”
邵元松道,“冬青镇。”
年若一惊,“那不是个挺大的镇子么?去那里没关系?”
“有关系也得去。”邵元松道,“这方圆几十里估计都是荒村了,只有去那里才能得到像样的补给,我可舍不得饿着你。”
“我们不会被发现么?”年若绷着脸跟他讨论正事。
“如今整个浮北之地到处都是流民,用脚走出的小路四通八达,密密麻麻的跟网一样,三条路,那么多马,而且也不排除我们放走了马,自己走路的情况,这样的镇子估计有二三十个,所以除非他们调动十几队人马沿途挨个搜寻排查,或者像我们这样修行千年才获得的缘分一样碰上,否则不太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
“那要是飞鸽传书,让城镇的守卫盘查……”年若继续表达疑惑。
邵元松笑道,“信鸽的豢养和训练成本很高的,只有军政要地配有,这种内陆小镇很少的,你就安心吧,为夫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年若松了一口气,决定不在给邵元松撩/骚的机会,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