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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顾家这栋宅院,只看外表已经足够大气辉煌。可走进里面才会发现,原来外面的气派同内里比起来,大概也就能算十分之一。
客厅的地面铺陈青石地砖,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青灰色地砖,却泛着油亮亮的光泽。季闲平时对古董收藏有些偏好,经常到各种拍卖会打发时间,这种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如今市面上早已买不到。据闻每年要花费在这些地砖保养的钱都足够新铺了,但顾家偏偏就硬是愿意把钱花在老物件上面。
季闲每走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他越是往里面走,越是心惊不已。啧啧啧,瞧瞧那些上好的花梨木家具、红木座椅,还有青花瓷瓶。他看直了眼,忍不住走到墙柜前摆放的一个梅瓶前方,停住脚步。
他弯下腰,把脑袋凑上前,仔细盯着看了看,顿时倒吸口气。眼前这个青花云龙纹梅瓶,他上次在拍卖会上曾见过个相同的,那件拍品后来叫价五百万被人买走。如今他眼前这个,远远比上次拍卖会的那件要好,这要多少钱啊?
“伯父,你对古董感兴趣?”身侧有人说话,季闲瞬间直起腰,见到顾唯深含笑过来,面色微有尴尬。
收藏古董这种事,不但要有眼光,还要有钱。季家那点家底,若是跟他们那些名门富贵人家比起来,简直没有可比性。
“我不懂收藏,就是没事瞎看看。”季闲笑着回应了声,不得不把目光从那件青花梅瓶中收回来。他猜想,这个梅瓶少说也要千万。
顾唯深低低一笑,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爷爷的,他喜欢收藏。”
“哟,顾老爷子好眼光啊。”季闲适时地拍个马屁,神色兴奋。
季笙歌走到父亲身边,听他们说起古董收藏,不禁笑了笑,“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顾唯深直接把话题岔过去,他挑眉扫眼楼上,见到父亲同爷爷一起下楼,便上前拉过季笙歌,道:“走吧,我爷爷下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季笙歌立刻觉得有些紧张。季闲转过身,见到下楼的顾老爷子,顿时屁颠颠过去。
“顾老爷子,您下来了。”
顾鸣善穿件烟灰色的中式华服,精神健硕的下了楼。顾长引今天穿着也正式,身上西装革履,器宇不凡。
见到季闲他们已经到了,顾鸣善不禁笑了笑,“来,大家先入座,咱们边吃边聊。”
“好。”
顾老爷子转身直接走进餐厅,众人只能齐刷刷跟在他的身后。
今晚家里人多,老爷子吩咐佣人们开了大桌。季闲走进餐厅,看到眼前这张圆形的朱红色漆器餐桌,再次被惊讶的合不拢嘴。
果然是百年顾家啊,单单这一张桌子,就足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
“来吧,坐。”
顾鸣善坐在主位后,其他人依次落座。今晚顾以宁没有回来,顾载成坐下后,身边的位置就是顾唯深。
而季笙歌就坐在顾唯深边上,季闲他们按照顺序,也就挨着季笙歌坐下。
晚餐桌上,一道道佳肴陆续上桌。严如身上那件真丝手秀的旗袍,分外端庄华贵,方云佩几次抬眼偷看,心中透着说不出的羡慕。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太太,穿衣打扮就能看出高贵的身份。虽说她嫁给季闲后,也是吃穿不愁,可若是仔细比较,还是一眼就被严如给比下去了。
方云佩撇撇嘴,神情有片刻的尴尬。她低头盯着自己指间亮眼的钻石戒指,想起严如手腕中那个通体翠绿的翡翠镯子,只觉得丢脸。人家那镯子一看就是上等货,价值不菲。
佣人将佳肴逐一摆上餐桌,严如查看后没有遗漏,这才笑着向顾鸣善汇报,“爸,菜都上齐了。”
顾鸣善抬眼,微微一笑,举手示意大家,“开动吧。”
今晚两家人明着吃饭,其实心中都明白,要有大事要确定下来。顾长引身为男方家长,肯定要先举杯,“季总,我敬您。”
“顾总客气了,应该我敬您才对。”
“那就一起。”
季闲将酒杯举起,隔着桌面同对面的顾长引同时举杯。若按年龄算起,顾长引倒是长季闲几岁。
两人连喝两杯酒,顿时说话的气氛就热络起来。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融洽,季笙歌微微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她松口气眉头舒展的样子,恰好落入顾唯深眼中。
男人勾了勾唇,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季笙歌回过神,下意识就想要挣扎,可惜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唔。”
季笙歌瞥了他一眼,却见顾唯深气定神闲,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握着筷子,动作优雅的正在吃东西。
她脸颊热了下,垂眸盯着他们在餐桌下交握的十指,心中一点点泛起小泡泡。
边上的椅子里,季美音瞥见他们的小动作,忍不住轻斥声。不过她这会儿身为顾家,却是半点不敢造次。
酒桌前推杯换盏,大家相谈甚欢。顾载成低头小口吃菜,表现的倒是很平静。
“大哥。”
顾唯深偏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薄唇微扬,“你今晚倒是话很少。”
“今晚是谈你的婚事,哪里需要我说话?”顾载成淡淡一笑,随后端起酒杯,举起来道:“三儿,季小姐,我敬你们。”
顿了下,顾载成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季小姐,小宛脾气不好,上次马场的事情,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听他好端端提起虞宛,季笙歌只淡笑声,“大少严重了,虞小姐的脾气,我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
“……”
顾载成面色微僵,眼底的厉色一闪而过。
看到老大被怼回来,顾唯深强忍住笑意,端起酒杯同顾载成碰了下,“谢谢大哥。”
顾唯深抿了口杯中红酒,便侧过身轻揽着身边的人。
“我找人看过日子,说是下个周末不错。”顾老爷子适时开口,道:“三儿和季丫头的订婚礼,定在下周可以吗?”
顾鸣善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看着季闲,摆明在征求季家人的意思。
老爷子如此,简直给足季家的面子。
“哎哟。”季闲立刻站起身,神态恭敬,道:“顾老爷子选的日子,自然是不能再好,我们没有季家没有意见,全凭老爷子做主。”
“好,这就好。”
“那就这么定下来,下个周末,举行订婚礼。”顾鸣善面带微笑,目光又落向顾唯深的方向,问道:“季丫头,你有意见吗?”
大概没有想到顾鸣善忽然发问,季笙歌脑袋有点懵。大家齐刷刷都把目光落向她,她顿时觉得心跳加速。
顾唯深见她脸颊飘红,心知她有些不好意思,“爷爷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订婚呢?”
男人开口的语气蕴含几分玩笑,季笙歌缓缓抬起脸,望着他深邃明亮的黑眸,不自觉点了点头,“愿意。”
“哈哈哈——”
众人立刻笑出声,季笙歌听到大家的声音,立刻把脸埋的更低,她整张脸蛋都火烧火撩起来。
她是不是傻啊,那个男人给她画个圈,她真的就跳啊?这种问题她直接就回答了,好没面子哦!
按照顾家这样的家族,一般都要先订婚,然后再举行婚礼。尤其顾唯深是顾家最受宠的少爷,顾老爷子必然不会委屈幺孙,他的意思是下周先把婚定下来,等到五月的时候,再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季闲一一应允,显然受宠若惊的样子。他此刻坐在顾家的客厅中,满心满腹都在激动,过不了几天,他就能摇身一变成为顾家三少的准岳父,以后仗着这样的身份,他还怕环锦在圈子里不能再展雄风吗?
五月。
季笙歌听着长辈们的谈话,脸颊始终都是热的。五月春暖花开,她披上嫁衣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看。
晚饭后,男人们留在客厅说话,严如带着女眷们到偏厅小坐。
佣人们送来新鲜的水果茶点,严如起身倒了杯茶,主动递给方云佩,“季太太,喝点菊花茶。”
“顾太太,您客气了。”方云佩端着茶碗,笑吟吟同身边的严如说话,“再过几天,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时间我们要多多走动。”
严如点头答应,道:“平时孩子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季太太可以带着二小姐过来坐坐。”
“好啊。”方云佩一口答应,瞥眼身边的女儿,两人眼神中皆是掩藏不住的欢喜。
“顾太太,您吃水果。”季美音乖巧的将西瓜递过去,严如见她模样清秀,心中难免对她生出几分欢喜。
季笙歌坐在边上,眼见那对母女表演的戏码,心中半点波澜都没有。季美音最近倒是也学乖了,没有继续同她对着干,想来应该是方云佩仔细教训过她,她才能这么安分。
不过看着季美音那副假惺惺的乖巧样子,她心中甚是讨厌。只不过今晚这种场合,她们毕竟算是她的娘家人,这个面子,季笙歌不得不给。
想到此,季笙歌眼眶微热,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起来。如果她的亲生妈妈还在,这会儿她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晚上九点多,季闲喝的有些多,由方云佩和季美音搀扶着才走出顾家大门。
司机将车停在门前,方云佩将丈夫扶进车里,随后将季笙歌拉到车门前,笑道:“笙歌啊,阿姨这几天吩咐人把你的卧室重新装修好,过几天你就搬回来住。”
季笙歌怔了怔,随后点了下头。是啊,再过几天他们就要举行订婚典礼,她总不能还住在西府名都吧。
“还有订婚要用的所有东西,阿姨都会准备好,你都不需要操心。”方云佩一副贤惠女主人的架势。
“好,谢谢阿姨。”季笙歌微微一笑,并没难为她。
眼见她点头,方云佩这才拉着季美音上了车,离开顾家大门。
顾锐将车开过来时,顾唯深也恰好从别墅内出来。他几步走到季笙歌身边,看着前方远去的车子,问道:“你爸没事吧?”
“没有,就是喝多了。”季笙歌歉意的笑了笑。
顾唯深低下头,薄唇抵在她的面前,问道:“刚你继母对你说了什么?”
“哦,”季笙歌应了声,神情微有羞涩,“她说让我过两天就搬回家住,我们就要订婚了,我总不能订婚那天还住在西府名都吧,这是规矩。”
闻言,顾唯深好看的剑眉不自觉蹙起,这种规矩,他非常不喜欢。
“走吧。”男人敛下眉,没在多说什么,牵着季笙歌的手坐进车里。
翌日早上,季笙歌来到环锦以后,看到季闲拿来的订婚所需物品清单,但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就要订婚了。
她一页页翻看,方云佩准备的东西倒是挺齐全,她也挑不出毛病。等到季闲离开后,季笙歌坐在椅子里,拿起日历一天天画圈,发现距离他们订婚的日子,也就只剩下五天了。
天哪!
以前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订婚需要的礼服首饰等等,这些东西顾唯深都会安排人准备。其他那些小细节,也都由顾唯深来操心安排。
今天早上临出门前,顾唯深只笑着在她耳边说道:“所有事情都由我来安排,你只负责把自己养的美美的就好。”
养的美美的?
季笙歌拿出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的皮肤最近有下降的趋势。她每天晚上被折腾,早上又要早起,难怪皮肤质量会下降呢。
拿起手机,季笙歌立刻给好友谭姿打电话。
“笙歌,怎么了?”谭姿刚开完会就接到她的电话。
“小姿,你知道哪家美容院好吗?”
几分钟后,谭姿听完季笙歌的哭闹,不禁打趣道:“天哪,你这坏心眼的丫头,你现在和三少恩恩爱爱,有这么虐我单身狗的吗?”
季笙歌噗嗤笑出声,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不过谭姿还是给好友推荐了个比较靠谱的美容机构,毕竟订婚这种大事,尤其还是同云江市最尊贵的顾家三少订婚,绝对不能马虎!
顾家三少的订婚礼在即,这几天前来顾家送礼人简直络绎不绝。用过午饭不久,严如稍作休息后,便下楼来收拾东西。
“太太,这些都是三少订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佣人垂首站在边上伺候,严如坐到沙发里,茶几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礼盒。
她端起茶碗,轻轻抿了口杯中的茶,眼神落向那一个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时,目光微闪。
“老爷呢?”
佣人上前半步,道:“老爷早上就出门了,说是今天有事,要晚点回来。”
严如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妆容精致的脸颊看不出喜怒。
“太太,二太太来了。”有佣人过来回报。
严如放下茶碗,只见裴仪霜笑眯眯的走进来,“大嫂。”
“弟妹,你怎么来了?”严如微微站起身,虚迎了下。
裴仪霜走到沙发前坐下,笑道:“荣杰说,你们这边肯定忙不过来,让我抽空过来帮大嫂清点一下三儿订婚要用的东西,免得到时候出乱子。”
“你来的正好,”听她这么说,严如顿时松口气,伸手往茶几上指了指,“诺,你看,我刚刚还在犯愁这些东西一个人弄不过来呢,有你帮我,那真是太好了。”
“来人,端些新鲜的蜜瓜过来,二太太喜欢吃。”
“是,太太。”
佣人转身去准备,裴仪霜弯唇一笑,道:“还是大嫂心细,这些年都记得我的喜好。”
“那是当然,我们都是顾家的儿媳妇,一家人嘛。”
须臾,佣人将果盘喝茶点送来。严如挑出裴仪霜喜欢吃的,一一放到她的面前。
“谢谢大嫂。”裴仪霜道了谢,吃了些水果茶点,随后动手帮严如清理物品。
拆开一件件礼盒,裴仪霜起先是惊讶,慢慢心中就变的不平起来。同样都是顾家的子孙,她儿子结婚的时候,顾老爷子可是没准备这么重的礼啊。
不过顾唯深自幼受宠,这是所有顾家人都清楚的事情。裴仪霜纵然心中有怨气,可面色却不敢表露丝毫。
“大嫂,你真是好福气哟。”裴仪霜忍不住羡慕。
严如将礼盒中的物品一件一件记在本子上,生怕有什么遗漏,“弟妹这话,从何说起?”
“哎。”裴仪霜叹了口气,眼神不禁暗淡下去,“大嫂自从生下三儿以后,不但和大哥夫妻感情越来越好,三儿又从小就讨老爷子欢心,这眼看着他订婚以后就接手了俪星,老爷子的意思分明就是立三儿为顾家的继承人了嘛。”
“弟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严如握着手中的钢笔,语气微沉,“要是被老爷子听到,肯定要挨骂。”
这话似乎提醒到裴仪霜,她立刻尴尬的笑了笑,察觉到失言,“呵呵,我就是随口说说。”
话落,她将面前的礼盒码放整齐,然后又说道:“不过大嫂确实是有福之人,以前大哥也有风流的时候,但从大嫂生下三儿以后,大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这也难怪大嫂自幼偏疼三儿,他就是大嫂的福星。”
闻言,严如脸色一沉,握着钢笔的五指慢慢收紧。裴仪霜似乎没有察觉身边的人情绪不对,依旧同她说着家长理短。
“大少爷回来了。”
“妈,二婶。”
顾载成走到茶几前,恭恭敬敬喊人。虽说他不是严如的亲生儿子,但这些年他与严如之间的关系,相处也算和睦。
“载成回来了,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
“大少爷回来了,二婶也要祝贺你,听说你马上也要同虞小姐订婚了吗?”
顾载成弯起唇,道:“谢谢二婶。”
“客气什么。”想到顾载成从小不在亲生母亲身边,裴仪霜难免对他生出些许疼爱,她笑了笑,道:“等你和虞小姐订婚的时候,二婶也来帮你的忙。”
闻言,严如只笑了笑,看向顾载成,道:“难得你今天回来的早,上楼休息吧。”
“好。”
顾载成瞥眼茶几上满满的礼盒,眼神微凉。爷爷的偏心程度,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哪怕他即将与虞宛联姻,可爷爷竟然要把俪星的股权都交给顾唯深?!
他这个长孙,对于顾家来说,果然什么都不算!
“大少爷。”
有佣人快步进来,手中拿着个密封好的纸袋上前,道:“这是您的快递。”
顾载成拿过牛皮纸袋扫了眼,上面没有任何名字信息,“谁送来的?”
“没看到人。”佣人如实回答。
顾载成点点头,伸手把纸袋接过去,转身上了楼。
客厅的沙发内,严如盯着顾载成拿着纸袋离开,缓缓低下头。
回到卧室,顾载成将外套脱掉,转身坐到沙发里。他伸手解开衬衫的领口后,无意中看到随手丢在茶几上的那个密封纸袋。
他皱了皱眉,将纸袋拿起来摇了摇,并没发现异常。然后他将纸袋的密封口撕开,立刻有几张照片掉落出来。
顾载成弯下腰,将散落的照片拾起来。他一张张看过后,先是觉得不可思议,紧接着整个人便被一股狂喜所取代。
须臾,茶几上的礼盒全部清点完毕,裴仪霜起身告辞,“大嫂,我先回去了,这几天有事你再叫我。”
“有劳弟妹了。”
严如起身将裴仪霜送走,转身时恰好看到侧面楼梯闪过顾载成的身影。
“大少爷出去了吗?”
“是,大少爷说有事,开车出门了。”
佣人谨慎的回答,严如盯着顾载成急匆匆离开的身影,紧抿的唇角一点点弯起。
傍晚,顾唯深回到西府名都时,阿姨已经将晚饭准备好。
“她呢?”男人换了鞋进来,没在客厅看到季笙歌的身影。
尤阿姨擦擦手,笑道:“季小姐在二楼。”
顾唯深转过身,直接上了楼。他推开卧室门进去时,却发现季笙歌正在收拾衣服,“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人脚步很轻,季笙歌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一跳。她把手中最后那件衣服放到包里,轻拍下胸口,道:“收拾东西,回家啊。”
“回家?”
顾唯深听到这两个字,脸色顿时沉下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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