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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竟然不反对八旗革新,他这是刻意试探自己?还是有感于八旗制度的弊端,确实有心革新?胤祯原本是想借此试探康熙的病情,自然不会轻易甘心,当即又小心的试探着道:“儿臣尊旨,不过,八旗制度牵扯太大,皇阿玛能否点拨一二?”
康熙实在不想再费神思虑,他虽然已经看到康复的希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康复所需要的时间不会短,如今朝廷无大事,老十四处理朝务已是游刃有余,可不能让他太闲着,闲则生事,他若能够鼓捣出一个比八旗制度更优越或者是更适宜大清目前国情的制度出来,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八旗制度的硬伤太过明显。
瞥了胤祯一眼,康熙才缓缓开口说道:“八旗制度乃大清根本,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慎之又慎,若论守成,当首推儒家,然儒家却不利于开拓,你一意开拓进取,想来不会因循守旧,自古无一成不变之法,你回去多琢磨了解历代兵制,尽管大胆进言,无须顾忌,朕——对你甚为期待。”
听的康熙这番话,胤祯不觉又惊又喜,康熙这是明确表示有革新的念头,不过,他对新法的要求很高,既要利于守成,又要利于开拓,这可不似做假了,他连忙叩首道:“儿臣必定博采百家之长,竭心尽力拟出一个符合大清国情,适宜对外开拓,又利于国内防守的制度以供皇阿玛参考。”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老十四既是如此说,想来心里已经有了具体想法,不过,此时,他亦不想多问。微微点了点头,便默然不语。
见康熙不言声。胤祯知道这是他例行叫跪安的前奏。通过康熙对八旗制度革新的态度,胤祯大胆的判断出康熙的病情已经有了转机,否则康熙会极力求稳,哪会有心思来搞什么革新。而且还是八旗制度革新。
略一沉吟,胤祯便开口道:“禀皇阿玛。北洋舰队远征美洲,时间定于六月初,这是大清海军首次远征。儿臣恳请能前往马尼拉为北洋舰队举行出征仪式。还望皇阿玛允准。”
老十四要去马尼拉送北洋舰队出征?他是什么意思?康熙不得不打起了精神,老十四这是试探自己?还是想前去马尼拉jī励士气?海军远征,举行盛大出征仪式,亦在情理之中,但老十四在此时提出离京,就不担心京城有变?他就那么放心老八?不担心自己病情有变?或者是说。老十四已经窥破自己的病情好转?那更不让他出京。
略微沉吟,康熙便道:“南洋一个往返。耗时近两月,朕病情未稳,朝中大小政务皆须你处理,南洋舰队又已东征倭子国,军情千变万化,中枢一日不得离人,你岂能远行?出征仪式另行谴人前往。”微微一顿,他便道:“就谴裕亲王保泰前往马尼拉。”
胤祯不由一阵失落,他还准备送北洋舰队出征之后,顺黑潮北上,顺道去江户看看呢,这下算是彻底泡汤了,也不知道康熙担心什么?他只得躬身道:“儿臣尊旨。”
康熙点了点头,道:“朕今日劳乏了,跪安吧。”
望着胤祯出院之后,康熙才吩咐道:“叫周、罗两位太医过来。”
两名太医就候在左近的偏房,闻听康熙召见,急急赶了过来,俟其二人叩首见礼,康熙才道:“听闻常常浸泡温泉,有益于偏瘫的恢复,尔等可知?”
听的康熙这话,周、罗两位太医不由暗暗叫苦,温泉对风疾有一定疗效,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也有浸泡温泉而中风的例子,以康熙的情况,他们哪里敢无事生非去进言浸泡温泉?好则罢,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说不知道,是万万不行的,但是知道却又不进言,更是其心可诛,两人登时都是一背的冷汗,但这话不回也是不成的。
略一沉吟,周太医便谨慎的说道:“回皇上,温泉疗养,起于秦汉而盛于唐,唐太宗晚年忧劳成疾,风疾瘫痪,亦曾尝试以温泉治风疾,最终却误食丹药而崩,微臣等不敢进言,还望皇上恕罪。”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太医历来谨慎,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唐太宗中风瘫痪,以温泉治风疾,暴毙而终,大不吉,他们避讳是正常的,由次亦可看出老十四所言不虚,看来老十四对他的康复是十分上心的,这让他大感欣慰。
不过,他对初夏浸泡温泉仍有顾忌,沉吟片刻,又才问道:“浸泡温泉可有季节之分?”
罗太医忙回道:“回皇上,四季皆可,春日洗浴,升阳固脱,夏日浴泉,暑温可祛,秋日泡泉,润肺蠕肠,冬日洗池,丹田温灼。”
见康熙颇为动心,周太医急忙预留退路,沉声道:“禀皇上,皇上如今可说是恢复良好,实不宜节外生枝。”
康熙点了点头,他清楚这些个太医个个都是怕担丁点责任的,他现在是心里急,希望能够早日康复,既是有益,总得试一试。再一个,小汤山温泉距京亦不过五十里,并不影响监视京城举动,反倒可避免老十四日日前来请安,略微沉吟,他才道:“传旨,明日移驾小汤山行宫。”
虽然不能南下马尼拉为海军远征美洲举行出征大典,也没有机会前往江户蹂躏德川幕府,但胤祯一路心情却是大好,康熙的病情稳定并有好转迹象,对他对整个大清而言,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出了畅春园,胤祯没有急着回毓庆宫,而是径往裕亲王府而去,时间紧急,他必须尽快的传旨,催促裕亲王保泰明日一早起程,以免耽搁了远征的时间。
裕亲王府坐落于东城区台基厂二条中间路北,与八阿哥的廉郡王府相距不远,保泰身上没兼差事,康熙病重,他也不敢到外面闲dàng。这两个月来都是闷在府邸玩鸟熬鹰逗丫鬟,听的大太监王喜来报太子胤祯前来。微微一怔。不由喜上眉梢,连声问道:“太子可是自畅春园而来?”
“主子料事如神,奴才仔细打听了,太子确实自畅春园而来。”王喜忙奉承道。
保泰闻言不由大喜。定然是皇上有旨意,当下便吩咐道:“命人大开中门。迎接皇太子。”
胤祯在裕亲王府大门前落轿,一下轿,保泰就带着一众人等迎了上来。见礼之后。胤祯便微笑道:“三哥何须如此客气。”
“皇太子亲临,保泰岂敢怠慢。”保泰笑吟吟的道:“太子可是奉旨前来?”
胤祯点了点头,道:“三哥见微知著,确实有旨,不过,传旨太监应该稍后才会到。”
一听这话。保泰不由大喜,如此郑重。看来是正经差事,他忙躬身请胤祯入府,二人进殿落座,胤祯便含笑道:“三哥在京城呆闷了吧,皇上谴您去南洋散心。”
去南洋?保泰不由莫名其妙,谴他去南洋何事?稍微一想,他便问道:“海军的事?”
胤祯点了点头,道:“去马尼拉主持海军出征仪式。”
这倒是好差事,保泰闻言不由一喜,马上就沉声问道:“太子有何吩咐?”
“时间比较紧,远征美洲,在六月初必须出发,不能因为出征仪式而耽搁出征时间。”胤祯沉声道:“你明日就得出京,后日在天津上船直接赶赴马尼拉,回程倒是不急,南海六月多风暴。”
保泰听的心里一喜,老十四可真的够意思,给他连理由都找好了,他忙问道:“是海军战舰送我南下?”
胤祯微微笑道:“安全至上,三哥就乘坐我的‘南海一号’南下,顺风顺水,五月下旬便可抵达马尼拉。”微微一顿,又接着道:“叮嘱衍德、德尔诨二人,凡事谨慎,不要冒进,守住阿卡普尔科港是第一要务,要尽量发挥吕宋总督迈若的作用。”
“保泰一定如实转告。”保泰忙躬身道。
一回到毓庆宫,胤祯便着人去将方苞叫来,康熙既是有革新八旗制度的念头,这个机会他必须的好好抓住,只要康熙能够开个头,或者是稍做改动,他御极登基之后,便可名正言顺的肆意革新,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正自心里默想从哪个方面入手,康熙更容易接受一点,太子妃完颜海若在秋分、香巧俩个个开脸丫头的陪shì下满脸含笑的走了进来,俩丫头一进来便蹲身请安。
见海若一脸含笑,胤祯起身微笑道:“今日莫非是有好消息?”边说边伸手让座。
海若笑吟吟的坐下后,便道:“恭喜太子爷,方才太医给珈宁妹妹把了脉,是喜脉。”
珈宁有了!胤祯一反应过来,不由大喜,这几年来,他一直接担心自己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有小孩,没想到这才当上太子,竟然让珈宁怀上了,这下总算是去了块心病,康熙即便再活个十年、八年,至少不用担心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了。
“还有桩喜事。”海若一双美目瞟了他一眼,才道:“梦jiāo妹子回宫了。”
张梦jiāo回京,胤祯早些日便已经收到消息,倒不如何惊喜,点了点头,他才微笑道:“今儿喜事都聚到一起了,晚上借你的地儿给她俩贺一贺。”
“这是自然。”海若含笑道:“人家这不巴巴的提前来禀告太子。”
“行,我今日早点休息。”胤祯说着,又叮嘱道:“张梦jiāo是小户人家出身,宫廷礼仪是她最欠缺的,您的找时间多教导她。”
“臣妾谨尊太子钧令。”海若抿着嘴儿笑道。
包福全这时在门外探头道:“太子爷,方赞善到了。”
海若款款起身道:“不打搅太子公务,臣妾先行告退。”
门外,方苞一身六品官袍躬身肃立着,胤祯为了方便他进出毓庆宫,已给他补了个詹事府左赞善的职位,从六品,虽然在京城瞧着一点不起眼,但是一授官便是从六品,却是比正经的进翰林的一甲进士高多了,方苞倒也知足,有了官身,跟着太子还担心升官慢?
方苞正自在心里盘算胤祯找他何事,猛然见到胤祯送海若出来,微微一怔,已是意识到这是太子妃,立刻就地跪了下来,胤祯含笑道:“还不给太子妃请安。”
一听果然是太子妃,方苞忙大礼参拜道:“微臣方苞,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你就是方苞?”海若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眼,早就听闻方苞长的丑,却是极有才,颇受胤祯重用,海若身为女人,八卦心亦是极重。
听的海若这一问,方苞忙回道:“正是微臣。”
方苞因是行的跪拜礼,又加上不敢看太子妃,一直是匍匐在地,海若自是看不见他的容貌,却也不好叫他抬起头来,不由犹豫了下,回头看了胤祯一眼,见胤祯只是淡淡的笑着,却不言声,便转身袅袅的去了。
胤祯岂有不知海若的想法,不过,方苞日后是要大用的,他可不想给方苞留下不好的印象,待海若离开,他才笑道:“起来吧。”
方苞对自己的容貌却是有自知之明,太子妃的想法,他一转念,便已猜到,见胤祯对他如此回护,心中不觉一热,却是佯做不知,起身跟着进了殿。
待其落座,胤祯便道:“今日陛见,提及八旗制度革新,皇上颇为心动,令拟出具体的章程来,你认为从哪个方面入手,最易让皇上接受?”
太子要进行八旗制度革新?方苞一听这话,登时就吓了一跳,八旗制度是大清立国之本,是满人的根本利益所在,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好,就是得罪所有的宗室勋贵,以太子的身份革新八旗制度,这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
康熙颇为心动?是yù陷太子于险境,还是真心想革新?方苞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太子何以走了如此一步险棋?难道是皇上的病情有了变化?稍一琢磨,太子的意思,好象是只准备改一方面,而且是康熙最感兴趣的一方面,看来太子也知道此事艰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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