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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轩也扬扬眉,笑了。
林芝芝,果然是被陆丰泽调教的越来越不可小觑了。
夏予心以500万的高价拍走市长夫人的珍珠首饰之后,接下来的一件拍品,是一块砚台,也是市长夫人捐赠的。
市长夫人捐赠的砚台,大家怎么着也要积极竞价呀,但林芝芝倒是安静地站在那儿,不开口了。
刚才出够了风头,现在再继续的话,只怕恨她的就不止是夏予心一个了。
林芝芝不出价,这回她身边的沈钰轩倒是开了口,最后80万的价格,拍得市长夫人捐赠的砚台。
拍卖会一直继续,接下来又上了近二十件拍品,林芝芝一直都没有再开价,直到拍卖会临近终场,出现了一把孔雀扇的时候,林芝芝才以50万的价格,拍下了这把本身价值不过几千块的孔雀扇。
慈善拍卖晚宴结束后,保姆车直接开到酒店大堂的门口来接林芝芝和肖以笑。
坐进车里,肖以笑抱着那把50万拍来的羽毛扇,不禁摇头感叹,“大BOSS最不差的就是钱,你拍把破扇子干嘛?”
林芝芝笑,斜肖以笑一眼道,“‘枪打出头鸟’这句话难道你会不知道,更何况这可不是在娱乐圈,什么都是你说的算,刚才在场的,有哪个是可以随便得罪的?”
肖以笑皱着眉头一想。
对哦,林芝芝这可不是舍不得花钱,是不想风头太盛,被人记恨。
“那你还狠玩了一把夏予心?”
林芝芝淡淡一笑,侧头看向车窗外,如星光有熠熠生辉的眸子,渐渐便黯淡了光泽。
车窗外,华灯璀璨,流光四溢,却也寒风凛冽,冷的刺骨。
“那是她自找的。”
就在肖以笑以为,林芝芝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她却又幽幽开口,浅浅淡淡的声音,却又分明染了无限的忧伤。
肖以笑看着她,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想要开口问,却又觉得,林芝芝肯定不会回答她。
以前刚开始跟在林芝芝身边的时候,肖以笑觉得,林芝芝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可是,随着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便越来越感觉到,林芝芝的深沉,很多时候,是她无法明白的。
又或者是说,她的顾虑她的忧伤,是她无法体会的。
“砰!”
“啊!”
忽然,傅哥一个猛刹车,将车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带着林芝芝她们三个身体前倾,坐在后面的苏艾额头掉到椅子的后背上,发出一声尖叫。
“傅哥,怎么啦?”林芝芝抓住车顶的把手,稳住身子,问前面的傅哥道。
“林小姐,前面有辆小车,突然杀出来挡住了路。”
林芝芝侧头,从前挡风玻璃看去,果然,一辆黑色的宾利车挡在他们的车前,让他们没办法继续前行。
但是,..........
林芝芝眉心微蹙一下,那黑色的宾利车,怎么那么眼熟。
再看车牌,果然,是赵家的车。
也就在林芝芝看清车牌的时候,那黑色宾利的车门推开,叶美玲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你认识?”看了看挡风玻璃外,又看一眼林芝芝,肖以笑几乎是肯定地问道。
林芝芝点头,却并没有下车,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和叶美玲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傅哥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林芝芝和肖以笑,发现她们没什么要说的,便直接推门下了车,自己去跟叶美玲沟通。
“我知道林芝芝在车上,让她下来。”看到傅哥下了车,叶美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几乎是命令的语气道。
傅哥看着叶美玲一袭貂皮大衣,脸上的妆容精致,再加上挡在面前的宾利车,知道她肯定身份应该没那么简单,但是,傅哥却是丝毫都不给她面子地直接道,“这位太太,你要是不让你的司机把挪开,那我就只能报警了。”
叶美玲斜了傅哥一眼,没理傅哥,只对着保姆车大喊道,“林芝芝,我知道你就在车上,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如果你不肯下来,我就在这里拿个喇叭大喊大叫,把你和你家里人的那些破事,全部喊出来。”
“嘀——嘀——嘀——”
因为两辆车停在了路中间,挡住了后面的车,这时,不断地鸣笛从后面传来。
林芝芝听着那一阵强过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倒不是怕叶美玲真的拿个喇叭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只是,提到她的“家里人”,她倒是想要知道,刘汐颜为什么会被毒打的面目全非,然后大冬天里奄奄一息地被扔在雪地里,差点没命。
“傅哥,让她上我们的车来吧。”一瞬的思忖之后,林芝芝微微降下车窗,吩咐一声傅哥。
傅哥点头,对叶美玲道,“林小姐让你上车说,否则,我就只能打电话叫警察了。”
叶美玲瞪着傅哥,迟疑一下,虽然气愤,却还是抬腿,往林芝芝的保姆车上走去,反正林芝芝也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见叶美玲过来,肖以笑给她推开了车门,然后,主动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去,把位置腾出来给她。
叶美玲上了车后,她的司机才把车移开,移到一边,这时,傅哥也已经上车,重新开动了车子,拥堵的车流,又重新变得通畅。
叶美玲上车后,就一直在打量坐在离她不过一臂之遥的林芝芝,几乎都有些看呆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女人,竟然会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倒霉儿媳妇林芝芝。
这大半年来,她每天忙着照片赵航宇,根本没有怎么关注过林芝芝的消息,特别是赵航宇疯了之后,她又要每天去精神疗养院看儿子,又要照顾孙子,就更加没的每天忙的团团转,再没有多一点儿多余的时间。
如果不是今天去了宁青婉那儿拜年,她求了宁青婉好半天,宁青婉才让人带着她找到了林芝芝。
否则,她哪里能打听到林芝芝的行踪。
林芝芝不但一点儿也不避讳叶美玲那赤-裸-裸的打量视线,反而迎着她的目光,打量起她来。
虽然眼前的叶美玲仍旧穿着华贵,但不得不说,不过大半年的光景,她老了十岁不止,两鬓已经爬满了白发。
“赵夫人,有什么事,你直说吧!”见叶美玲盯着自己有些回不过神来,林芝芝收回视线,率先开口。
叶美玲回过神来,深吸口气,立刻便沉了脸色,怒声道,“林芝芝,因为你,航宇他精神出了问题?”
“我知道。”林芝芝淡淡回答,不看她,
“你知道还过的这么心安理德,你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林芝芝的话音一落下,叶美玲便怒声咆哮着质问。
“赵太太,请你冷静客气一点,要不然,就请下去。”林芝芝还没有开口,肖以笑便没忍住,率先警告叶美玲道。
叶美玲回头,狠狠瞪一眼肖以笑,又愤怒地瞪向林芝芝,等她开口。
林芝芝却是平静的要命,仍旧不看叶美玲半眼,只淡淡地道,“赵太太,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不需要向你辩解什么,更不想和你争吵,如果除了质问我,你没其它什么事的话,就请下车。”
“林小姐,要不要在前面停车。”前面开车的傅哥赶紧问道。
“嗯,停车。”
“林芝芝,你..........”叶美玲怎么也没有想到,林芝芝竟然变得这么张狂,已经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时气结。
但是,转念想到自己求了宁青婉半天找到林芝芝的目的,她便只能生生将所有的痛恨与愤怒,尽数压下,转而缓缓自己的声音道,“林芝芝,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去看看航宇。”
说着,叶美玲又再次压了压自己的情绪道,“他如今在精神疗养院,记得的人,只有你一个,整天叫着你的名字,吵着要见你。”
林芝芝看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璀璨街景,眉心微蹙起。
她想不到,赵航宇疯了之后,竟然还会记得她。
“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为什么要见他?”
听到林芝芝好么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拒绝声,叶美玲又瞬间炸毛,差点就从椅子里跳起来,指着林芝芝道,“林芝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家航宇好好的,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竟然能这么狠毒,我只不过让你去见他一面,你都不肯!你跟你小姨的一样,蛇蝎心肠,你们林家的人,都一样歹毒,没有一个好东西,还真不愧是一家人!”
林芝芝听着叶美玲的咆哮声,几乎是在她的声音落下的同时,一记无比凌厉冷冽的刀眼,倏尔扫向她,淡淡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霜意道,“叶美玲,你这是来求我的吗?如果是来求我的,就请注意你的态度。”
叶美玲怎么也没有料到,看起来柔柔弱弱,像个水美人似的林芝芝,竟然忽然之间能有这样的凛冽气势,一时吓得脖子一缩,眼里闪过一丝惧意。
就连肖以笑和苏艾,还有傅哥也没有料到,林芝芝忽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一时都被她惊讶到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不是你勾引了我们家航宇又在外面水性扬花,最后又爬上了丰泽的床,你小姨又给航宇长期下药,我们家航宇能病倒吗?能发疯成神精病吗?”愣了愣之后,叶美玲再次叫道,不过,气势却明显的比刚才弱了许多。
——刘汐颜长期给赵航宇下药?!
林芝芝眉心一蹙,“这么说,是你让人把我小姨虐待的半死不活,然后扔在冰天雪地里的?”
“原来你见过刘汐颜了?”一提起刘汐颜,叶美玲就恨的咬牙,“这个贱人,我才不会把她扔出去,她害得我儿子成了精神病,我只想让每天过的生不如死,是她自己大年三十晚上趁看守的人不注意,逃出去的。”
正好这时,傅哥将车开下了高架桥,在路边停了下来,然后推门下车,直接绕过车头,来到叶美玲的这边,将车门拉开,直接道,“赵夫人,请下车。”
叶美玲看一眼傅哥,又看向林芝芝,再次气极。
看着叶美玲不动,肖以笑不爽道,“下去吧,难道还让我们动手不成。”
叶美玲又狠狠瞪一眼肖以笑,再次看向林芝芝,恨恨地道,“林芝芝,你别得意,要是哪天丰泽把你玩腻了,你连狗都不如。”
话落,她直接抬腿,下车。
看着叶美玲下车后,傅哥赶紧将门关上,又绕过车头上车,重新将车子开了出去,林芝芝却看着车窗外,渐渐有些出神。
因为叶美玲说的对,如果她自己不强大,不独立,万一有一天,陆丰泽不要她了,她或许真的会过的连条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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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后肩的伤口已经没什么事了,所以林芝芝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绵绣花城。
当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为太晚,她已经让肖以笑和苏艾回去休息了。
亮起灯,明亮的水晶灯下,想起昨晚那条盘旋在食盒里的黑白王蛇,林芝芝仍旧是抑制不住的浑身一个寒战,心中生出一丝惧意来。
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要做。
要是让她知道这个想要致她于死地的人是谁,她绝对不会姑息手软。
换了鞋,掏出手机来,没有陆丰泽未接电话,也没有他发给她的信息。
点开他的微信,想问问,他在哪,在干嘛?
但想想,又作罢!
他想来,自然会来;他若是不想来,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深吁口气,托着疲惫的身影,林芝芝往楼上卧室走去。
今天白天所有的通告加起来,都不及晚上这一场拍卖晚宴让她所耗费的心力。
果然,与人交际才是件最累人的事情。
来到二楼卧室,林芝芝直接将手机扔到床上,然后,去脱身上的衣服。
从晚宴现场出来,她只是在外面套了件大衣而已,里面的礼服,没有换。
当脱了外套,刚拉下礼服后背的拉链时,一双长臂,忽然从后面伸了过来,圈住了她,将她扣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
林芝芝猛地一惊,不过,下一秒,当那熟悉的气息和味道将她包裹缠绕住的时候,她的惊慌,立刻便变为了惊喜。
当她回头,想要往后看去的时候,男人滚烫的唇瓣,落在了她的肩头,烫的浑身一颤,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微微蜷缩着脖子,林芝芝回头看身后紧拥着自己的男人,软软柔柔的声音,像羽毛,撩拨着人的心弦。
陆丰泽的吻,从她圆润的肩头,点点向上,慢慢移上她的脖子,她的耳廓,她的鬓角,然后,大掌扣着她纤柔的腰肢,缓缓地将她转过身来,面对她,吻她的鼻尖,含住她微凉的唇瓣..........
林芝芝早已被他撩火的吻,惹的浑身颤栗,酥麻不已,当他的唇,将她的含入唇齿的瞬间,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圈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林芝芝气息紊乱,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陆丰泽才将自己的唇舌抽离。
在林芝芝以为他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却忽然又扣住她的腰肢,将她转了过来,盯着她后背上染了血丝的纱布,哑着嗓子问她,“谁弄的?”
“什么?”林芝芝装傻。
陆丰泽抬手,长指落下,去揭掉她伤口上的纱布,看着那微微有些开裂的伤口,幽深又灼亮的黑眸微微一眯,眸色深沉。
“伤口。”
林芝芝抑制不住地浑身轻颤一下,回答道,“我自己弄的!今天的鞋跟有点高,我不小心拌到在毯,拐了一下,拉扯到了。”
她的解释,天衣无缝。
除了她和夏予心,没有人知道她们在客房里发生过什么,又说过些什么。
有些东西,她不想让陆丰泽知道,更何况,她没有质问他的资格。
最主要的,夏予心的话,未必是真,只不过是为了气她而已,她又何必说出来,让陆丰泽为难。
他对她的好,足以胜过一切,不再需要他任何的解释,也不需要他任何的承诺。
因为她清楚,人会变,承诺也会变。
她要抓住的,是每一个当下,而不是未来每一件不可预料的事情。
陆丰泽走到她的面前,长指挑起她的下颔,灼灼的黑眸沉沉地睨着她,再次确认,“真的?”
林芝芝抬眸,一双潋滟的眸子望着他,点头,“嗯,我没有骗你。”
陆丰泽狭长的眉峰微拧一下,“那夏予心除了泼了你酒,还对你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林芝芝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潋滟眸子里,微微闪过一丝错愕,但更多涌起的,是温暖,是甜蜜,是幸福,是无法言喻的喜悦。
因为不管她在哪,在干什么,陆丰泽都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她。
这一瞬,莫名其妙的,她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间便氤氲起了淡淡的水汽来。
“她说,她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她还说,如果不是她出国学习主动和你分手,你身边的女人,根本轮不到我。”
明明决定了不说,可是,陆丰泽这般温柔的呵护,瞬间便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让她变得脆弱不堪。
陆丰泽看着她眼里忽然便氤氲起的水汽,眉宇再次轻拧一下,问道,“你信了?”
“难道她说的都是假的吗?”林芝芝反问。
“三年前,她确实是我的女朋友,但现在,她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睨着林芝芝,陆丰泽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看着他,林芝芝忽地便低下头去,笑了。
虽然陆丰泽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对她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了,我没有信她,也不会信她。”
陆丰泽看着她明媚又皎洁的笑颜,亦是勾唇,笑了笑,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肉肉的脸蛋儿,算是小小的惩罚,宠溺道,“还不算太傻!”
林芝芝抬头嗔他,“..........”
“家里有没有药箱?”
“应该有吧,在楼下客厅。”
“把衣服脱了,到床上趴好。”话落,陆丰泽便转身,大步往卧室外走去。
“..........”
林芝芝看着他大步流星的挺拔又高大的背影,满心里涌起的,除了甜蜜,还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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