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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被时时敬仰甚至吹捧供奉的鬼才医生，被一个年级轻轻的黄毛丫头这么质疑，这对于女医生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燕尔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挑眉质疑道。
“如果你是医生，像我这样的孕妇，我以为会是你的挑战。让我顺利生下孩子，才更能增加你的成就感，不是吗？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流产手术，别说鬼才，是个医生都会做！”
女医生的脸色很是难看。
“你在故意刺激我？”
“我不是刺激你，我是看不起你。一个鬼才医生而已，为了多少钱，来做这种扼杀生命的事儿？我还以为你跟戎决是亲戚特意来帮忙。”
燕尔顿了顿，冷哼一声，又故意很是轻蔑地看了一眼女医生，又说。
“原来只是为了钱，真是小瞧你了。不就是钱吗，我名下，可比戎决多了去了......”
女医生忽然没了动作，眯着眼睛，表情诡异难辨地死死盯着燕尔。良久，才忽然开口说。
“你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留下你的孩子，这个办法实在是蠢透了。”
燕尔倒是也不急，也和她一样，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是吗？”
女医生忽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忽然摘下手上的手套，一把狠狠地丢在垃圾桶里，猛地转身离开，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今晚，只要戎先生回来开口，我随时过来给你做手术。年轻人，别傻了。”
燕尔死死地盯着她，眉骨剧烈地跳动着。
“你连我是什么身份，具体是什么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都没弄清楚，你就敢对我下手。不是我傻，是你太无知。”
“戎决是有钱。可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就不担心，你即便拿到戎决的钱，一旦走出这里，就有命拿没命花？”
女医生身体一僵，往前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了下来。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是帮你权衡利弊。”
燕尔见她停了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拉好，又撑着手下床，故意慢条斯理地走到女医生身边，视线平静地看看她，缓缓说道。
“我叫燕尔，我的丈夫，是盛州陆氏集团的总裁陆圣擎。跟你做金钱交易的这个男人，是戎决，也是我丈夫的弟弟。”
“但他只是我丈夫的弟弟而已。他和陆圣擎的身份地位，金钱能力，你只需要一个调查，我没有骗你的理由。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燕尔说到这儿，眼睛里嘲弄和鄙视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慢慢地浮现出一种身为人母的期待和真切。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在告诉你事实。只是希望能不仅能留下我的孩子，也留下你。当然了，我不会过河拆桥，因为如果我的孩子活着，我们都会特别需要你。”
“保护一个孩子和妈妈的健康获得的报酬，和你在戎决这里拿掉一个孩子的报酬，这其间的差距，是你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女医生还是用那种诡异难辨，几乎审视的目光看着燕尔，却没说话。
下一秒，她一把甩开燕尔，一把抬手拉开了大门。
“我不想跟你废话。”
就在她即将迈步出去的那一刻，燕尔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有个人，也是医学圣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
盛州。
整整一天一夜，陆圣擎不吃不喝不睡地煎熬了二十四个小时，连眼睛都没眨。
四周的人，都能敏锐地感觉到。
时间每过去一分，别墅里的气压就低一分，四周的空气也都冷上一分。
男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是夜，苏榄从别墅外头急匆匆都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手机，还没站稳，就急声说了起来。
“陆少，是戎决的消息。”
男人豁然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
“说！”
苏榄不敢耽搁，急忙将手机递了过来。
“他让人送来消息说，太太在他那儿很好。但是未来好不好，就不一定了。”苏榄说着，莫名地顿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陆圣擎，才接着说。
“他说，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件事。如果你可以想通，你们......都可以皆大欢喜。”
陆圣擎那双阴暗的眼睛里，陡然浮现一丝杀机。下一秒，高大的身体霍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陆少，你去哪儿？”
*
一整天，燕尔都提心吊胆。
她不确定自己的那些话，和开出的那些条件，对于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来说，到底有没有用。她只知道，如果陆圣擎再不来，她就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彼时，楼下的大门发出一声响，戎决高大的身材赫然走了进来。
里头的人立刻站起来迎了过来。
“戎少。”
“嗯。”
戎决面无表情地应了声，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方向，沉声问手下的人，
“她怎么样？”
“还算老实。送上去的食物，也都吃了，水也喝了。”
戎决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半晌沉郁着脸色冷声问道。
“盛州那边呢？”
底下的人沉默了会儿，才缓声回答。
“暂时还没消息过来。”
戎决的脸上，像是顷刻间覆上了万年寒冰，半晌，他忽然眯了眯眼睛，冷冷地吩咐道。
“去请医生，马上给她做手术。她肚子里的那个种，马上给我拿掉。”
手下的人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试探着问。
“戎少，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陆圣擎知道......”
戎决忽然就缥缈地笑了起来。
“去做。”
他当然明白，拿掉陆圣擎的孩子，他到底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但从他决定这么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斩断了所有的退路。这场他和陆圣擎的战争，不应该有个孩子。
即使两败俱伤，最后也绝对不能让他的孩子来接收结果。
所以，一定不能留。
而他和陆圣擎，不是他得到该得到的，陆圣擎交出该交出的，彼此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就是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