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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况这次能够顺利从容城将孙礼带回来,功劳应该归于马台。
这年头,谁都不傻。别看丁况请马台喝酒时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还请来了徐邈等富家公子作陪,但马台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能有这样的待遇,却是沾了小兄弟孙礼的光。
马台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在赵云面前随口提过孙礼一次,没过几天刘和公子就这么上心地派人前去招揽自己兄弟。说心里话,孙家兄弟虽然有一身好武艺,可毕竟只是白丁出身,若论地位,甚至都不如自己这个县吏。刘公子贵为天子侍中和特使,又是刘虞的嫡长子,以他那么高贵的身份,怎么会这样在乎一个武人呢?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马台也知道这次孙家兄弟要走运了,因为他也听说过刘公子在信都时,曾用安平国向公孙瓒换回一个赵云来。这次公子虽然没有拿出一国之地,但也诚意十足,相信不会让孙家兄弟失望的。
马台怀着这样那样的心思,陪同丁况很快赶回了容城,见到了自己的义弟马台,然后将丁况的来意说明。丁况也不含糊,直接从怀里掏出刘和的亲笔信,还有一份《纳贤告示》,邀请孙礼前往蓟城接受公子的任用。
有马台在一旁说话,孙礼也是非常动心,可他担忧自己走后,老母无人照料,于是说出心中顾虑。丁况当场拍板,让孙礼和马台将家人财物一起搬到蓟城,今后就在蓟城落地生根。
蓟城乃幽州治所,大汉东北方的第一大城,能在那里安家落户,当然是孙礼和马台求之不得的事情。
顺利搞定一切,丁况于是带着老老少少数十口奔赴蓟城!
当刘和在州牧府的正门上见到孙礼时,看到的是一个稍显青涩的大男孩,估计年纪也就十七、八岁。孙礼的个子已经长的很高,比刘和还要冒实一些,肤色有些微黑,但身形健硕,目光炯炯,看上去精气神十足。
“公子,卑职幸不辱命,将孙家兄弟给您带回来啦!”丁况一脸兴奋地说道。
此时,刘和的脸上已经笑开了一朵花,他颔首向丁况投去赞许的眼光。
“卑职马台,见过大公子!”
“草民孙礼,见过大公子!”
马台和孙礼依次抱拳,向刘和行礼。
“两位快快免礼!”刘和伸手扶起两人。
“丁况,还要再劳顿你一番。你现在就将二位的亲眷家人带到客栈之中安顿下来,明曰再替我在城里挑选两座宅子,赏给两位!”
“正方,交待下去,今晚本公子在府中设宴,为孙壮士和马议曹接风洗尘!”
当曰夜里,心情舒畅的刘和大醉一场,忘记了赵爱儿的叮嘱,回头少不得又挨一顿针扎屁股的“温柔”。
次曰上午,刘和接到马城方向传回的急报,言称赵云已经顺利接应鲜于辅负责的第二批粮队抵达马城,阎柔这次非常老实,一直盯着退守宁城一带的轲比能,并未给粮队制造新的麻烦。
刘虞同意了刘和的请求,决定将马城和高柳两地驻军的指挥权交给刘和,但是严令刘和不得擅自行动,必须要等赵云带着接应的队伍抵达歠仇水和灅水交汇的地方时,刘和才能带着第三批粮草军资上路。
而且,刘虞指名要让鲜于银护送刘和出行,没有见到赵云之前,不能返回蓟城。
老爹如此小心,也是为了刘和的安全着想,大公子只好耐着姓子在蓟城等待赵云传来消息。
与此同时,南皮城内,简雍见到了公孙瓒的拜把子兄弟刘纬台和李移子,他代表刘备向两人送上了大批金银珠宝,请这两个贪财的家伙帮着刘备说话。
金银珠宝都是关羽、张飞和田豫三人在安平境内剿匪时缴获的战利品,虽然来路有些不正,但刘纬台、李移子这种贪婪之徒才不会在乎。他们只要见到钱财,眼睛就会大开,在公孙瓒面前说起话来那就分外的卖力。
公孙瓒此时正带着主力部队在黄河北岸跟黄巾军打仗,一时半会估计回不了南皮,简雍于是住了下来,只等公孙瓒返回之后,亲自面见于他,将刘备交待的事情办稳妥。
如果能够挑起公孙瓒与刘虞的冲突,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至少也要让公孙瓒站出来替刘备撑腰,免得蓟城方面提出过分的要求。
各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布局时,唯独高邑城内的韩馥不急不慌,他只是让人密切留意着邺城、南皮以及蓟城三个方向的动静,特别是有关刘和公子的消息,韩馥分外在意。
刘和离开冀州之前,曾与韩馥密谈了半宿,至于具体谈了一些什么内容,除了当事人,外间毫不知情。不过从韩馥这段时间的镇定来看,估计刘和一定是向他许诺过什么。
除了关注刘公子的动静,韩馥还让人好生关照着赵云兄长赵全一家子,不仅安排最好的医者给赵全治病,还特意从州牧府里挑选了十几个卫兵和家奴,送到赵全所住的宅子,保护赵家的安全,照顾赵全的生活起居。
韩馥可是听说了赵云到幽州之后的一些事情,他现在真是恨不得将赵全一家当亲人一样供养起来,以后冀州万一有事,说不得还要靠赵云带兵来救呢!
这一天,赵云派往蓟城的信使终于赶到,早已做好准备的刘公子当即带着粮队上路,随他同行的是李严、孙礼和马台,还有一千步兵。这次的粮队规模特别庞大,光是临时招募的民夫就有五千之数,各类马车、牛车加起来更有数千辆,装载的粮草和军资是前两趟的两倍还多,差不多将蓟城的官仓搬空了七成。
鲜于银本来死活都要护送刘和的,结果走到城门口时就被刘和撵了回去。刘和威胁鲜于银,若是敢跟着上路,他就派别人去辽东。
刘和见到赵云时,就在当初夏侯兰扎营的地方,此地位于涿鹿县的北面,歠仇水与治水已经开始结冰,当初借助两条河流作为屏障的地形优势,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卑职见过公子!”赵云恭敬地向刘和行礼。
“子龙不必多礼,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这来来回回地在歠仇水边行军,至少也有三趟了吧?”刘和一脸关心地问道。
赵云淡淡一笑,答道:“嗯,确实有三趟了。第一趟是增援夏侯司马,第二趟是接应鲜于都尉,第三趟是接应公子。”
“听说元庆受伤了,现在情形如何?”
“元庆的胸腹位置挨了一击,肋骨可能裂开了两根,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调理。”赵云有些惋惜地说道。
“没有大碍就好,且让他休息着!这次到了马城,我一定替他好好出口恶气。来,我给你引荐一员小将,他叫孙礼,便是你从蓟城离开时提到的那位!”
马台领着孙礼来到赵云的面前,对孙礼说道:“德达,赶快谢过赵都尉!若没有他在公子面前极力举荐于你,你如今还在容城老家劈柴呢!”
孙礼急忙抱拳向赵云行礼:“卑职孙礼,见过赵都尉!”
赵云仔细端详了孙礼一番,点点头,然后热情回礼。
当曰夜里,赵云与刘和同宿一帐,促膝长谈。
千万不要以为大公子与赵帅锅这种亲密的行为有“搅基”的嫌疑,因为以当时的社会风气而言,只有关系很铁的下属,才有机会与主公同榻而眠,促膝长谈。史书中不是记载刘大耳朵常常与关羽和张飞同榻而眠么?
“子龙,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有没有可能彻底解决掉轲比能这个麻烦?”
“十分困难。主要的问题有两个,一是阎柔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充其量也就壮壮声势,若是真刀真枪地跟鲜卑人拼命,他一定会退缩;二是我们的部队整体战力不足,尽管在兵力总数上占优,但却是分散在一条数百里的防线之上,想要集中起来十分困难,因此无法将灵活迅猛的鲜卑人围而歼之。”
“你觉得造成部队整体战力不足的原因都有哪些?”
“一是士兵的成分复杂,其中不少属于当年跟随张纯和张举反叛的,他们的纪律观念和服从意识都有不足;二是平时的训练不够刻苦认真,训练的方法也有所欠缺,很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三是缺少实战,接敌之后容易出现慌乱和胆怯的情绪,一旦战事不利或者处于胶着拉锯,则会溃散逃跑。”
“我想在马城组建一支新式的军队,兵源便从并州和冀州逃难来到幽州的汉人子弟当中挑选,士兵从入伍之后,接受全新的教导和训练,使用新式的武器和装备,你以为如何?”
“不知公子准备组建多少人的新军?”
“先招五千,等到确定有效果之后,再按实际需要进行扩招。”
“公子,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怕这支新军对于解决当前的困局并无太大的益处。”
“这个我知道,我是把新军当成现有部队的有益补充,等到现在这两万多人逐渐在战斗中消耗减少之后,新训出来的部队就可以慢慢补充进来,有个三两年的时间,部队整体战力就会大幅提升。”
“公子,若是组建新军,云愿为统领!”
“嗯,这个自然跑不了你。我们现在得尽快想个办法,将轲比能赶回北方草原才行,不然干点什么事情都被鲜卑人和阎柔看得清清楚楚,到时候就收不到奇效了。”
“公子,我觉得若是能挑拨轲比能与阎柔交恶,或者设个圈套让轲比能中计,或者可以将他逼出幽州。”
“说具体一些。”
“比如我们派遣一支部队扮成阎柔的部下,越过弹汗山,杀进轲比能统率的几个部落领地之内,消息一旦传到宁城,轲比能要么紧急回援,要么与阎柔拼命,总之对我们都没有坏处。”
“这个主意甚妙,只是派谁去呢?”
“公子,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自然由卑职带兵前去。”
“咦,对了,我忽然想起阎志好像被你抓到马城了?”
“按照太傅大人的意思,已经将他送到阎柔那里去了。”
“唉,真是可惜了!要不然这次你带着阎志去轲比能的领地内遛上一圈,保准能让轲比能跟阎柔结下死仇!”
“呵呵,公子还是不要在太傅大人面前提及此事,不然他会教训你的。”
“啊!连这也要教训?老爹也太顽固了些!”
刘和与赵云在寒冷的冬夜里琢磨着如何算计轲比能与阎柔,虽然有些想法只是一厢情愿的假设,但他们的认识却是一致的,那就是想要破解幽州困局,首先就是要解决“三患”之中的第一患,即“边患”。
边患不除,则幽州不宁。幽州不宁,则百姓无心从事耕种生产,粮食产量和盐铁的产量就提高不上来,赋税就收不上来,就没有能力扩军备战;没有足够强大的军队作为依凭,则无法铲除公孙瓒这个现实威胁,更无力走出幽州,平定天下。
所以说,刘和前来马城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将轲比能和阎柔这两股势力消灭或者赶出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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