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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柴雪紧盯着乔瑞拿在手上的护照,思忖着该怎样才能不让人发觉地将护照拿走。
她真是太大意了,当初刚到英国时为什么不顺便向他要回护照先,也就不至于现在心身具疲时,还要再受他的胁迫了。
护照在手,她就可以转身远离他,从此不再见他好了。
可是,她不能这样子做了,护照正稳稳地拿在他手里,想来这段时间,她都得紧跟着他才行。
唉,柴雪暗叹一声,她的人生太悲慛了。
八年前,被自己的后妈胁迫着进入乔家。到今时今日,她一不小心又跌入了乔瑞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里,心身被虐后,还要一次次地忍受他无形的压迫。柴雪都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变成铁制的了,竟然能强撑着到现在还不倒。
脸上的墨镜突然被人摘掉了,柴雪猛得抬起眼来,就撞入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深邃黑眸里。
“安检员叫你摘掉墨镜呢!”
说这话的乔瑞,唇角是弯起来的,甚至眼神变得揶揄地扬扬手上的护照。
不觉银牙紧咬,柴雪狠瞪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转脸对上安检员。
突然间,柴雪的心头冒起一股五味杂陈的滋味,神情变得怅然起来。
对于这趟英国之旅,来时,柴雪是满怀着期待的。可谁能料到事情的真相竟相悖而行,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当作一枚棋子的,才能有幸与乔瑞一起同程的。
她真傻,竟然还满心甜密地以为能与乔瑞共赴出国,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了,没成想真实的结实原是这样,乔瑞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只要到了目的地,安心地实施他的计划就好了。
她真蠢,到现在才看明白,一向不愿多接近自己的乔瑞怎就想起了要与她同游伦敦的念头?原来他只是为了计划实施得更加顺利,才不得不作了些安抚她的行动,让她完全沉溺在他的幻想中,不对他起任何疑心的,计划当然就顺理成章了。
原来,那天乔瑞诸多的不寻常,不是凭空出现的。她即使发现了,可在他一系列的温柔举动下,全没往深处想去,只当自己想多了。
原来,还真是自己想多了,乔瑞根本不是个浪漫之人,至少对她从未这样对待过,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她就不应该以为自己想多了,而掐断了心中的疑问,反而让他得逞了。
这次英国之旅,没有了最初的憧憬,反而成了她人生中不可抹去的污点,是她心中最深最痛的伤痕。多年的打拼,也不足以让她成熟地看透人性,自己看成的天转眼间就成为毁灭自己的魔。
是现实太残酷,还是她本就好欺?得不到他的爱,就要受他的残忍对待吗?
心纠痛了一路,等飞机着陆时,柴雪就迫不及待地要远离他而去。
至于护照还在不在他手上的,她也不去管了,若再跟他多待一会,柴雪都觉得透不过气来。却又提不起勇气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她再次戴起墨镜,似乎满身的伤痛就能被这小小的墨镜挡住了,她就如同隐身在暗处,还能俏俏地打量着这个令她感到窒息的世界。
她步伐匆匆,却又跌跌撞撞,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让她无处可逃起来。
乔瑞跟在柴雪身后,深沉的黑眸紧随着她。
其实柴雪此刻的心思,他岂能猜不透?
只是做过的事,他默认了,也反思过,但他也不后诲。因为到了最后,他及时出现了,并将柴雪成功地救了出来。
他也承认自己漏算了杜鲁的变态之最,令柴雪忍受着非人的虐待还要分心强忍着药物的催残。是他的大意,最后还不得不夺了她的清白。
看着柴雪那瘦弱的背影,乔瑞的心头涌上一股不明状的揪心感,侧头向跟在身后的黑衣人递了个眼色后,又回头看了那背影一会,就转身与其他两名黑衣离去了。
柴雪走到机场外,正想招手叫来计程车,却被刚才被乔瑞暗示过的黑衣人拦住了。
毫无疑问地,柴雪当即拉下脸来,却不知黑衣人跟她说了什么,只回头看去,果真没见到乔瑞了,才上了黑衣人开过来的车。
华市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底,柴雪头靠着车窗,静静地看着这些她从走过或曾未走过的地方。
华市,这个她生活了八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曾经这里是她割舍不去的爱恋之地,是她为之努力的充满憧憬的城市。
这里有她为之奋斗为之守候的家,有她的梦想,有她的执着。如今再回首,却有种何去何从的感觉了,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家,她真的拥有过吗?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柴雪闭上眼,忍住了快要涌出来的眼泪。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悄悄地加大了油门。
不知过了多久,在柴雪意识到回家的路根本不会这么远时,她感到车子晃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停下来了。跟着就听到一声类似于汽笛的声响。
柴雪的心头涌起股不对劲的念头,忙睁开双眼,却又感到车子再次晃了起来,柴雪甚至还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如此不对劲,令柴雪不禁大吃一惊,先前被下药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脸刷地一下子就惨白了一片,忍不住僵声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坐在副驾坐上的黑衣人回过头来,一眼见到柴雪惨白的脸色,也变了脸色,却不得不回道:“总裁夫人,我们此刻正在船上呢!”
经过了昨天的事,乔瑞的手下似乎都改了口称呼她为总裁夫人了。
柴雪特意略过这称呼,依旧不明白:“船上?你不是说送我回去的吗?”
“抱歉,夫人,是总裁吩咐咱们将你送这里来的。”
“从来都不知道我回家要乘船的,你们总裁什么意思?啊!”柴雪一怒而起,却忘了此刻正坐在车上,一不留神,脑袋就撞到了车顶,疼死她了。
“夫人,你别激动,我们只是按吩咐将你送到岛上去而以,别的就不太清楚了。”黑衣人见了,忙解释道。
“还要将我送到岛上?他疯了吗?想要软禁我?”太不可思议了,柴雪一下子又忘了脑袋上的痛疼,不相信地喊道。
“不是这样的,总裁怎会这么想呢?这个岛上有个度假村,想必是总裁见夫人这几天不高兴,想着让夫人在这里放松下吧!”
“哼,他有这么好心!”
柴雪绝不认为乔瑞会这么为她着想,将她送来这里,而事先也没告知她一声,多半是有目的而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又是为什么而来?
柴雪无力地坐回去,茫然地看着车窗外渐渐模糊的海岸线,转而变得水茫茫一片,心里的某根弦好像又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