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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荷留院观察了，因为脑袋后面的包实在是太大了，她躺在床上等着去做CT。
门被推开了，庞吉元走进来，站在她的床边。
“何小荷。”他忧心忡忡地看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今天又去骚扰庄总了？”
“什么叫骚扰？”她一大声就觉得晕，捂着脑袋尽量小声：“猫猫，你跟我说一说庄尔贤这个人。”
“你干嘛总是对他这么感兴趣？”庞吉元皱着眉头坐下来。
“我才不是对他感兴趣，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原因我又不能告诉你，总之，我和庄尔贤之间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就跟我说说嘛！”
庞吉元看着她，也许是何小荷可怜巴巴地样子打动了他，他缓缓地开口。
“庄尔贤是北京人，今年二十七岁，家世很显赫，从小在美国读书，自己也很厉害，毕业后接手了巨人，能力不在他的父亲之下。”
“他父亲？”
“嗯，庄鹤仲，北京很有名的企业家，比我养父厉害多了，我们擎天整个集团的规模不过和巨人在盛市的分公司差不多。”庞吉元说：“你可以去百度，庄尔贤在北京一向被称作京城第一少。”
“他爸爸是外国人吗？”
“怎么可能？地道的北京人啊！”
“那他怎么长得像个混血儿？”
“据说他妈妈是瑞士人，以前曾经是个模特，非常漂亮，所以庄尔贤也很漂亮，像你这样的狂蜂浪蝶，一天不知道遭遇多少个，所以何小荷，你这个办法真土。”
砰！何小荷狠狠踢他一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也想去结识他？实话告诉你，他和我的一个朋友特别像，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庞吉元揉着被她踢疼的腿好脾气地说：“庄尔贤就是庄尔贤，怎么可能是你的那个朋友？何小荷，你百分之百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认错的，他们俩哪里都一样，除了眼睛的颜色，不过那算什么，一副美瞳就能搞定了。
“我有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
对了，牙印！如果今天不求证，明天就彻底看不到了，她抓着庞吉元的衣袖：“让庄尔贤到医院来！”
“你疯了吧！你让他来就来？你以为他是我？”
“是他把我弄成这样的，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居然把我丢在医院里不管我？”
“何小荷，我劝你消停一点，别招惹他了，他是不是你的朋友，有这么重要吗？”
这一句话，好像说到了何小荷心里的某一处，一直以来她特别执着地想搞清楚王子熏到底是不是庄尔贤，可是庞吉元说得对，他是，或者不是，重要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就算王子熏是庄尔贤又能怎样？她想证明什么？
这么想着，她就颓然下来，侧躺在床上，后脑勺胀胀地痛。
庞吉元趴在床边看着她：“何小荷，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吃饱了撑了，得不偿失。”
何小荷蔫蔫的，心里想，如果一个人昨天晚上还在你的家里跟你插科打诨，第二天就装作不认识你，这种滋味你试试看？
护士推她去拍CT，拍了好久，然后还不让走，还得继续留院观察。
庞吉元一直陪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回去吧？”
“我回去你怎么办？”
“你又不是医生，医院里全是护士和医生，会有人照顾我的。”
庞吉元不信任地盯着她：“不行，我得留在这里。”
“真的没事，明天早上才拿报告呢，你在这里我睡不了觉。”
何小荷死活让庞吉元回去了，他刚刚走，手机就响了。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尾号四个零，牛逼的不行的号码。
这种号码应该不是诈骗电话，何小荷想了想接通了：“喂？”
里面居然传出来王子熏的声音：“小女孩，你居然夜不归宿？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何小荷仔细辨认，王子熏的声音带有港台腔，但是音色明朗，庄尔贤则是一口标准的京片子，音色低沉有磁性，这样听又不太像。
何小荷的脑袋疼，不适合思考。
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哼着：“关你什么事？”
“小女孩，你越来越没有礼貌哦！”
“你在哪？”
“我在家里啊！”他说的好像那是他的家一样：“我宵夜都做好了，你居然还没有回家。”
“你白天去哪里了？”何小荷问他。
“你猜。”他故作高深。
何小荷懒得再和他周旋：“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自生自灭吧！”
“喂，小女孩，不许挂电话，你竟然敢在外面留宿！”
叫你装，继续装吧！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白天装禁欲男神，晚上就是卖萌小王子，何小荷突然觉得自己心力交瘁。
刚好护士推门进来：“6号床，量个体温，明天九点拿报告啊！”
“哦。”何小荷接过温度计塞在腋下。
电话那头的王子熏立刻听出端倪：“小女孩，你在医院？你生病了？是不是又偷吃东西？”
“我早上喝了一瓶凉水，又喝了一瓶漱口水，还喝了一瓶牛奶，你说我是不是要到医院来？”她没好气地回答他。
“你不会吧，我是让你选，不是让你都喝了。”
“就这样吧！”何小荷好累，她想睡了，猜了一天，她实在是猜不动了。
“等等，你在哪个医院？”
“中心。”她说了两个字，就挂了电话，估计王子熏会没玩没了地打电话来，干脆就关了机。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医院的灯都开得好亮，她睡得不太踏实，总觉得眼睛上方有什么在晃来晃去。
睡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人在扒拉她的眼皮。
硬撑着睁开眼睛一看，一双蓝眼睛离她好近。
“王子熏。”她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后脑勺疼的快要死掉：“你离我远点。”
“你怎么了？哪儿疼？”
“后脑勺。”
他仔仔细细地研究她：“真是稀奇，喝了漱口水居然后脑勺肿了个大包。”
“我乐意，你管不着。”
“到底怎么弄的？”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蓝眼睛里是懵懂无知的光。
装傻充愣，卖萌不要脸，何小荷闷闷地哼着翻了个身，这么一翻身，头更晕了。
“何小荷，是不是有人揍你？”
“你管不着。”
“是谁揍你，我帮你报仇。”
何小荷突然灵光乍现，立刻忘了后脑勺的疼痛，转过身来看着王子熏，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如果他不是庄尔贤，那他就敢去巨人找庄尔贤算账，如果他是庄尔贤，那这样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何小荷突然挤出眼泪，哭的像梨子带雨：“尊敬的王子殿下，你的忠心小仆人被人欺负了，你要不要替我报仇雪恨？”
“太好了。”他表示赞同。
“嗯？”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一定要帮你报仇，我马上让我的国家派一支军队来，把揍你的人炸成尸油。”
“不用炸成尸油，那样太残忍了，也不需要你们国家的精英部队来，只需要你替我去报仇就行了。”
“我？我是王子，怎么能亲自出马？”
“忘掉，忘掉你是王子这个身份，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微服私访么？那干脆就微服私访到底，只需要帮我去报仇就行了？”
他狐疑地看着他：“去哪里？”
“巨人集团。”
“谁揍你？”
“我老板。”
他点点头：“可以的，明天帮你去揍他。”
“好样的。”何小荷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洗洗睡吧！”
被单被人掀开，王子熏钻进她的被子里：“劳驾让让。”
何小荷睁开一只眼，王子熏枕在她的枕头上，盖着她的被子，闭着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马上就要睡着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何小荷锉着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声音：“王子殿下，您是不是不该睡在这里？”
“房间里只有这一张床。”
“你可以走，我没让你在这里陪我。”
“我没打算陪你，只是找个地方睡觉而已。”他伸长胳膊，一伸手就把何小荷捞进他的怀里：“凑合睡吧，好挤。”
她实在忍不住踹他：“王子熏，你没有家吗？干嘛要跟我挤在医院里？”
“我的家在遥远的国度。”
“那就去我家。”
“你又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害怕。”
何小荷瞪着他：“我最讨厌卖萌的男人。”
“我也讨厌。”他伸出手指按住何小荷的嘴唇：“不要讲话，我好困。”
他的手指细细长长的，温热有温度，她正好撸起他的袖子，在他的胳膊上，昨天晚上她咬的牙印还清晰可见。
今天没有机会看庄尔贤的胳膊，不然的话，一定能当场就揭开他的假面。
很快他就沉沉睡去，何小荷在他的眼前滑动了一下双手，他依然睡的很香。
睡得这么快，一定是装的，她被他圈在怀里感觉好热，挣扎了一下却从他的怀里挣脱不出来。
最后还是徒劳地全缩在他的怀里，慢慢地睡着了。
梦里，她抓着王子熏到了庄尔贤的办公室里，推开门，庄尔贤坐在办公桌后，而王子熏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彻底乱了，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