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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 钱淑兰皱紧眉头,她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么不对劲儿呢, 总有一种很压抑很憋屈的感觉。她叹了一口气, 拍了拍他的手背,“小五,苦了你呀。”
这话说得很煽情, 王守智一直被媳妇压得死死的脊背瞬间僵住了,原来他娘都知道,他干巴巴地笑道,“娘, 彩英她除了脾气差点,人还是不错的!”
一直紧跟在两人后面的王守仁却是憋得脸都红了。他原以为小五这些年没有消息, 是因为工人岗位没有落实,他怕家里人责怪才一直没有回去,可谁成想,根本不是这样, 小五早就成了工人。现在见他娘心里眼里都是小五,早就心存不满,于是就插了一句嘴, “娘, 小五哪里苦了, 他娶了李彩英在县城吃好的住好的,早把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给忘了。你辛辛苦苦把他培养成材,一天福也没享到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小五有文化,长得又好看,对小五媳妇也好,也没嫌弃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小五媳妇凭什么给小五脸色瞧,这样的媳妇不休了她就算好的了。”
钱淑兰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老大居然会这么想。
她只所以说小五苦,是因为王守智虽然身上穿着中山装,口袋里别了根钢笔,下身穿着的确良的裤子,全身上下一个补丁也没有。可他的精神却有些阴郁,眉峰一直紧拧着,一看就是长期被压迫所致的。
钱淑兰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王守智一个乡下小伙子攀上城里姑娘,本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那李彩英在原身的记忆里又是个脾气不好的。两人在一起过日子,估计李彩英没少给小五脸色瞧。这个年代的男人,多数都有些大男子主义,一直处于被压迫的王守智说不定心理已经扭曲了,所以才安抚一下他,给他点母亲的关怀。
更何况她觉得王守智一直没回去,或许李彩英是主因,但如果王守智自己能坚持主见,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李彩英难道还能栓着他不让他回吗?
钱淑兰猜测王守智是在记恨原身呢,毕竟王守智娶李彩英一开始还是原身撺掇的。
当初,王守智到了年纪快要结婚的时候,原身给他张罗好几个结婚对象。一连看了三个,王守智都没看中人家。
终于在相看第四个的时候,王守智相中林家村一位叫林芳的农村姑娘,两家都是地里刨食吃的,与老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就在王家想要跟林家谈婚论嫁的时候。李彩英突然插了一脚,也不知她怎么看上王守智了,居然托人到老王家说亲。
原身见李彩英这么漂亮,还是个城里姑娘,自然喜不自胜。
立刻把林家那门亲推掉了,隔天就跟李家定了亲。
王守智自觉受了侮辱。他是真的喜欢林芳,对方娇娇小小,长得又漂亮,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哪像李彩英长得一般不说,还狗眼看人低,总是以城里人自居,看人的时候眼睛都快长到脑袋顶上了,对她十分不喜。而且,最让他气愤的是,这门亲还是女方上门提的,简直就是不知羞耻。这更加激起他的逆反心。
在原身要他娶李彩英的时候,王守智一开始是反对的,可后来听到他娘说李彩英能给他在城里安排工作。王守智就心动了。到县城当工人,一辈子吃商品粮,这真不敢想。虽然他是个初中生,可因为家里没有门路,所以毕业后一直没能找到工作。
他不想像几个哥哥那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他妥协了。
婚后,岳父果然信守承诺帮他在北台钢铁厂安排了工作。对上别人羡慕的眼神,王守智心里又开始得意,觉得当初的选择没错。
也因为这点,家里家外的事,王守智全由李彩英做主。
至于为什么没有回去看母亲,他其实是迁怒。
虽然,王守智有了工作,当了城里人。可妻子不是他喜欢的,唯一的孩子还是个女儿。以后,他就是绝户头。
这些都是他娘逼他的。既然,他娘把他的未来毁得那么彻底,那他就亲自把她的目的打碎。娘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才让他娶个城里女人吗?他偏偏不让她如愿!
报着这样的心理,王守智过得越来越阴沉。
每当李彩英跋扈不堪,对他口出恶言的时候,王守智就会痛恨他娘。对李彩英也越来越没有耐心。
他原本是感激李彩英的,毕竟对方给他安排了工作,再加上两人已经结了婚,可他没想到李彩英就是个十足的泼妇,她嫁人,完全就是想找个仆人,在家里摆足了女王的架势,让他倒足了胃口,原本,他心里就对李彩英有些不喜,等了解她的为人之后,仅剩的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他开始躲在厂里加班,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自己是个鲜活的人。
现在看到他娘和大哥过来,想到李彩英的态度,王守智觉得自己这不堪忍受的生活要被打破。他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在不舍,总之很纠结。
等开了门,王守仁把马车上的东西拎下来。这些全是他娘这些天的口粮。
钱淑英之所以带这些粮食过来,主要是担心两人口粮不够,会觉得她是吃白食的。
她不能让他们有说嘴的地方,所以,她主动带口粮过来。
走进屋里的时候,地砖铺得整整齐齐,打扫得干干净净,让王守仁这个土包子又发出阵阵惊叹。
“彩英和小蝶都不在家?”
小蝶是王守智和李彩英的独生女儿,今年已经五岁了。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钱淑兰就打听了下王守智的情况。
王守智拎着热水瓶走了过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轻声回道,“是啊,彩英要上班,小蝶要上学。”
钱淑兰点点头,又问,“你岳父家住哪?”
“往前走两排,右边第二家就是。”
“行,等他下班的时候,我拎点东西过去。”
王守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钱淑兰心里暗想,他该不会是想把她赶走吧?
好在,王守智很快开口打消了她的想法,“娘,您住在这边,彩英要是说什么不高兴的,您多担待一些。”
钱淑兰心里直呵呵,让亲娘担待媳妇,这得多不要脸的儿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呀。不过,幸好这货不是她亲儿子,要不然她还不得气出一盆血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守智,“如果我惹了你媳妇,你是不是跟你媳妇一起把我赶出去啊?”
这话说得王守智心里一个咯噔,他抬眼朝他娘看去,见她微笑着,也不知道她是在说玩笑话,还是认真的,忙讨好了地笑笑,“娘,我怎么可能那么糊涂!”
钱淑兰‘哼’了一声,朝王守智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语气十分失望,“这事如果是你大哥,他绝对会站在娘这一头。”为了确定自己所言非虚,她还特地扭头去看王守仁,“老大,你说我说得对吧?”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王守仁听到他娘问话,忙不迭地点头,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媳妇可以再娶,娘只有一个!”
王守智被噎了一下,真是个憨子!娘是只有一个,可娘有那么多儿子呢。只是,他到底不敢把自己心里想法说出来,挽着钱淑兰的胳膊开始卖乖,“娘,我就是担心彩英会给你气受。您的脾气那么大,在村子里都是有名的,在城里,您要是跟彩英吵起来,这不是让我丢人嘛!”
钱淑兰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让她撒泼自毁形象,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事儿了。吵架这种小儿科,怼过去就行了,还用吵?
王守智没有得到他娘的保证,心里总归有些忐忑,但他也知道他娘的性子,当下也不敢再说,怕真惹急了她。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踏实,如坐针毡的,仿佛沙发底下有根针扎他似的。
钱淑兰装作看不到他的小动作,不经意地问,“明天早上我要起来给你做饭,你们这有黑市吗?”
王守智愣了一下,皱眉道,“买菜去百货大楼就行,到黑市那得多贵?”
钱淑兰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黑市贵吗?还不是看你这么瘦,想给你买点新鲜的菜,做点好吃的。”说话的时候,她还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看得特别认真,末了,又叹了一口气,“六年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小五?”
她的话有些哽咽,话音里还透着心疼,王守智愧疚极了,他脑袋上孝心值居然也跟着增加了两分。他娘也许不是那么嫌贫爱富的,他娘也许是心疼他的。
钱淑兰心里一乐,没想到说点好话这么有用。如果她多做饭给他吃,让他体会到什么是母爱,分值会不会更高?
想通了这点,钱淑兰觉得攻克王守智似乎也不是很难嘛。
王守智很快就走了。他刚刚是跟领导请假出来一会儿,也不能久待。
可谁成想,等她到城北粮油店买东西的时候,居然又看到了姜玉瑛。
为了怕别人记住她,钱淑兰都是每隔一天就换个地方买粮食。
昨天是城西,今天就是城北了。
“大娘,真巧啊。”姜玉瑛看到钱淑兰进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而后很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钱淑兰也笑着问好,“昨天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差点吓死。”她试探着开口,“姑娘,你没事吧?”
姜玉瑛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有些感动,摇了摇头,“没事”
钱淑兰松了一口气。虽然,昨天她只听了一耳朵,可也知道那个妇女不是个善茬,这姑娘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她忍不住提点了几句,“你要注意安全,最好是身上装着防卫工具。”
姜玉瑛见一个陌生老太太都能关心她,可跟她最亲的大姑却时刻想要抢她的工作,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朝着钱淑兰感激地笑笑,“大娘,谢谢你,我会记住的。”
钱淑兰满意地点点头,她对这个姑娘真的挺有好感,比起那些小白花,钱淑兰喜欢看这种恩怨分明的姑娘,她仿佛从姜玉瑛身上找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她也是这样挥着棒子把放学路上想要欺负她的小混混赶走的。
钱淑兰要了些面粉,反正她现在已经有那么多大米了,钱也没必要一直省着,“给我来五十斤白面吧,要最好的那种。”
姜玉瑛立刻帮她称重。
钱淑兰看着这姑娘轻轻松松就把一袋面粉提起来有些呆愣,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一点也不像是个力气大的主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啊。
姜玉瑛绞了口袋,倒出一半,开始称重。
钱淑兰付好钱和票之后,姜玉瑛看她两手空空,身边也没跟个人,热心道,“大娘,我帮你把白面拎回家吧?”
钱淑兰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拎得动。”这倒是实话,原身是个乡下人,常年下地,五十斤东西,她还是拎得动的,只不过,走一步需要歇三回。
姜玉瑛看了一眼店面,同事今天有事早点下班了,现在还没到点,她也不好提前走人,只能点头,“那您小心着点。”
钱淑兰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
第二天早上,等钱淑兰买好菜回来,就看到李彩英满屋子在喊丢东西了。
钱淑兰真觉得心累!
这小两口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呀。真过不下去,离了得了!
只是想到那个还五岁的小蝶,又把这想法给咽了回去。
离婚容易,孩子怎么办?
看来,她赚这几百万,还真是不轻松啊。
随即又想到,之前她兼职时受过的刁难,觉得那些都是小儿科,这种调节关系才是大问题。
当钱淑兰炒好菜端上桌,就看到李彩英说自己东西丢了,要搜她的包裹。
钱淑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来是冲她来的。
她带着李彩英到自己房间里,一眼就扫到那个似乎被人动过手脚的包裹,她眼睛微微一眯,伸手朝里面探了一下,果然里面多了个东西。
她一把拿出来,不等李彩英叫嚷起来,钱淑兰便一把把那东西狠狠扔到地上摔碎,朝着李彩英邪恶地笑了笑,“李彩英,你是不是脑子被抽掉了!先不说我年纪有多大,会用这么个东西?就说我身上的钱,难道我还买不起吗?”
钱淑兰是真的生气了,之前那些挑衅她还能看做是李彩英人品有问题,说不定教教还能改好,可现在居然污蔑她偷东西。这就是犯罪啊。别以为只是个雪花膏,似乎也值不了几个钱,可这性质不同。这会败坏她的名声,她坚决不能惯着她。
李彩英似乎是被老太太吓倒了,沟壑可怖的老脸露出阴狠的表情让她看了心惊胆战,她艰难地咽了咽吐沫,结结巴巴道,“这东西。。就是在你包里找到的。”
钱淑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各旁边一甩,“李彩英,你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你平时小打小闹,我就当你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陪你玩玩罢了,你还登鼻子上脸了!”她朝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们,却不上来拉架的王守智扫了一眼,语带威胁,“我既然能让小五娶你,就能让他跟你离婚,你要不要试试?”
李彩英侧头去看王守智,见他正一脸呆愣地看着她们,心里也忐忑起来。
所以说,王守智当初会娶她,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他娘让他娶的?
她张了张嘴,刚想问出口,就见钱淑兰凌厉地中略带寒意的眼神往她身上一扫,吓得她脸色煞白,心跳得飞快,忙弯着腰把雪花膏捡了起来。
王守智看到他娘气得不行,忙上前安抚。
钱淑兰现在总算是明白王守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过得真得是太憋屈了,一点劲头也没有,如果是她,她连一天也过不下去。
她宁愿到地里挣工分赚钱,也不愿天天像个公鸡一样跟人争斗。赢了又怎样,又没有奖品。
何况,她一大把年纪,赢了李彩英,还会落个磋磨儿媳妇的坏名声,真是得不偿失!
让钱淑兰没想到的是,被她吓了一次的李彩英居然安安份份不再挑事。
只是,这样的平静生活并没有坚持太久。
到了第三天早上,钱淑兰到黑市买东西。今天收获颇丰,不仅买到六十个鸡蛋,还买到三十斤的红薯干。这些东西都被她放到空间里了,只剩下些新鲜的菜被她放到篮子里拎回来。
她刚寄上围裙准备做饭,就听大房间里的两人吵了起来。
虽然,钱淑兰有些厌烦,但还是去看了。
大房间里,王守智赤着上身,穿着裤衩,往自己身上穿衣服,可他旁边的李彩英却不依不饶得挠他,“我问你林芳是谁?为什么你刚才叫这个名字?”
王守智板着脸,有些心虚,他夜里做了个梦,是他没有选择跟李彩英结婚,跟林芳一起过日子的情景。
两人在地里出工,周围的人唱着歌,他穿着短袖短裤,脖子挂着毛巾,头顶上戴着草帽,虽然累得汗流浃背,可他却很快乐。
很快,他听到远处的田埂上有人叫他,他抬头一看,只见远处一个姑娘穿着大红褂子,甩着两个羊角小辫,边跑边喊他。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他情不自禁地回了一声,“林芳,我在这儿!”
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就看到,李彩英正黑着脸,朝他扑打过来,非要他说出林芳是谁?
钱淑兰见两人打起来,忙上前拉架,王守智一直躲着李彩英,但李彩英却非要他说个明白。
钱淑兰便替他回答了,“林芳就就是以前跟小五相过亲的姑娘,她早就嫁人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彩英,你不用担心,两人早就没见过面。”
她原本是安抚李彩英,让她别胡思乱想的,可谁想,李彩英听了她的话反而更恼火了。
一把推开钱淑兰,伸着爪子就往王守智脸上挠。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王守智自然摇头否认,他结婚已经七年了,林芳长什么样,他都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这个梦。
可,李彩英却偏偏不信,一个劲儿地追问林芳的情况,还说要找上门去。
王守智吓得脸都白了。原本就是他的一个梦,这么些年,他都没见过林芳,如果因为这事把林芳给害了,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所,无论李彩英怎么追问,他坚决不肯说。
钱淑兰也能猜到王守智的心思。
王守智除了对原身有点怨言之外,对其他人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要不然他的是非值也不会有7分。
钱淑兰赶紧阻止两人再打下去,她架着李彩英的胳膊,不让她撒泼。
可,对方却急了,朝钱淑兰口不择言起来,“你们母子都欺负我!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好娶那林芳进门。”
钱淑兰也知道李彩英这是失去理智了。
对于,自己丈夫突然梦到别的女人,李彩英吃醋还算情有可原,可她这么臆测就有些过份了,“林芳早就嫁人了。我就不相信你在嫁给小五之前就没有相看过人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忘了吧。小五他也不是故意梦到林芳的,估计就是凑巧了。”
钱淑兰说得口干舌燥,可惜李彩英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坚信两人是在合伙欺骗她。
钱淑兰看王守智连饭也不吃,直接出了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她劝也不好,不劝也不好,总之她里外不是人!
钱淑兰做好早饭,李彩英阴沉着一张脸,把饭吃完。
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无论李彩英怎么闹,王守智就是不肯说出林芳的地址。
钱淑兰见他们没有打起来,也不再劝,随他们去吧!
婚姻之中,最不能插手的人就是婆婆。
前世,她曾经给一位小孩做过家教。那孩子的父母原本很恩爱。但自从婆婆来了之后,整天闹得不可开交,婆婆对儿媳妇横条鼻子竖挑眼的,经常会在两人之间挑事儿。
一开始那儿媳妇还忍着,后来,忍无可忍,非逼着丈夫,要么把婆婆送回老家,要么离婚。
那男人自然不肯妻离子散,最后那婆婆被送回了老家。那时候,钱淑兰也觉得那儿媳妇很可怜,觉得婆婆过份!人家两口子过日子,你掺和在里面干什么?
看着儿子和媳妇大晚上恩爱,她却故意去敲门,把一向孝顺的儿子吓得差点阳痿。最后,连儿子都不站在她那边。
钱淑兰现在有幸做婆婆,自然要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在心里寻思,自己还是赶紧搬出去吧。
这种夫妻间的事儿,她插进去就等同于火上浇油,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处理。离不离的,都由王守智自己决定。
如果她在这里,最后王守智跟李彩英离了婚,那他们怪得人只会是她。
原身当初在王守智选媳妇的时候,只不过是把娶李彩英的好处说了出来,并没有逼他做决定。可王守智却能怨恨原身六七年,可见此人心眼小,没有担当,还爱推卸责任。
一旦,王守智跟李彩英离婚,到时候,他的工作一定会被李国成闹没了,接着王守智就会被逼回乡,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到时候他对她的怨言就会更大。难道她还要再花七年去消除他的怨恨?这太得不偿失了!
她才不掺和他们俩的婚姻呢。爱离不离,爱过不过。
看了下时钟,钱淑兰开始准备做饭。
王守智走的时候,钱淑兰特地叮嘱过他,中午要带李彩英一起回来吃饭。
这年代还没有出现煤气罐,所以多数人家用得还是煤球。
只是,现在实行的“统销统购”政策,每个月发的煤球基本不够用,所以多数人家都会在屋外搭个土灶台,西周围个简陋的棚子,刮风下雨也能有点遮挡。好在这年代基本上都是一层,不会占用通道。
钱淑兰看炉子上没有火,便到屋外搭的土灶上炒了两盘菜。一个是青椒土豆丝,一个是韭菜炒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