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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络强撑着回到宫中,身上果然又有些不舒坦,当晚便发了热,一张小脸烧得跟虾子似的。
许皇后亲手一勺勺喂着宝络将药吃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禁不住垂泪道:“我的儿啊,你这是要母后的命啊。明知道皇贵妃不安好心,你凑过去做什么?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母后怎么活!”
“母后,别难过了,我已经好多了。”宝络冲着许皇后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只是,她的笑容很是虚弱,看着让人格外心疼:“你看,这次父皇也惩罚了皇贵妃了,以后她肯定不敢再轻易对我下手。”
宝络不准备将自己早就看穿长春宫的陷阱,将计就计的事儿告诉许皇后。
若让她知道这些,少不得又要伤心自责了。
许皇后是个性子简单、心思良善的人,是一个好人,可惜,她不适合这个皇宫。既然如此,由她和太子哥哥来保护许皇后就好。
虽然这次遭了大罪,险些连命都丢了,宝络却不后悔。若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不知要过多久,才能从皇贵妃的手中把治理六宫之权夺回来了。
况且,皇贵妃一脉存了害她的心思,难道她这次躲过去了,下次他们就不会继续对她出手了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借着这次的机会给皇贵妃一脉敲个警钟:下回再对她动手之前,得好生掂量掂量。
可惜,许皇后并不明白宝络心中所想,宝络的那些话,明显也没能安慰到她。她忧心忡忡地拉着宝络的手道:“你答应母后,日后,你再不许靠近皇贵妃的宫殿了。”
“母后……”宝络无奈地看着许皇后,眼看着许皇后又要落泪,她只得投降:“好吧,我答应您,除非有您和哥哥陪着我,否则,我不会主动靠近皇贵妃的宫殿。”
“都是母后没用,带累了你们。”许皇后擦干脸上的眼泪:“这次,宝络拼上性命,才为母后夺回执掌六宫之权,母后怎么也得把这权力接稳了,才算对得起你。”
宝络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次的事,竟能激起许皇后的斗志,倒是意外之喜了。
“母后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不过,这事儿急不来。母后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多跟哥哥商量商量。”
许皇后重重点了点头。
她也许软弱,很多时候,都有种得过且过的心态。但是,都说为母则强,这句话,显然也适用于许皇后。
这一次,许皇后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若是再不振作起来,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失去一切。
许皇后从未如此刻般清晰的知道,除了夺权外,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哥哥?”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许皇后的思绪拉了回来。许皇后抬起头,发现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身着杏黄色袍服,双手抱肩,在门边不知站了多久。他的一侧俊脸被阳光照耀着,另一侧则陷入阴影之中,明明昧昧,让人看不真切。
这个时候,宝络觉得,太子的身上沉淀了很多晦涩难懂的情绪,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见许皇后和宝络发现了自己,太子抬起了眸子。那双漆黑的瞳眸中,此刻满是压抑的愤怒,仿佛暴风雨到来之前的水面,平静而危险。
“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用你的性命去换!”太子牢牢地盯着宝络。
那一瞬间,宝络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你在……说什么呀?哥哥?”
“没什么,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床上静养吧,我会好好看着你,不让你胡来。”
宝络不会明白太子的感受。
身为太子的他,无法庇护母亲和妹妹,反而要让年幼的妹妹冲在他身前,用娇弱的身躯为他遮风挡雨,是多么的憋屈。
当然,这些没必要告诉宝络。宝络已经承受了太多远远超出她年龄的重担了,没道理还要让她为他担心。
皇贵妃周氏,胆敢伤害他最在乎的亲人,他迟早要让她付出代价!
宝络的身子细细将养了半月,才渐渐好转。在许皇后和太子的双重盯梢之下,她每天都苦哈哈地喝着药,一点儿没有偷懒的余地。
许皇后纯粹是关心宝络的身子,太子的关切中则带了几分惩罚的意味,仿佛是在气恼宝络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太子连着几天都没给宝络好脸色看,喂完药也不给蜜饯甜个嘴儿。宝络不知可怜巴巴地在太子面前说了多久好话,太子才终于缓下神色。
宝络落水的时候,桃花才刚要盛开,等到她病愈,桃花已经凋零过半。
“我这身子真是不中用。”她如此感慨道。
“公主,您别这样说。连国师都说您是有福之人呢,日后定会好起来的。”碧尧劝道。
“上书房的课程学到哪里了?我已经耽搁了这些时日,如今既已痊愈,自当尽早去上课,不可再耽搁下去。”
昭德帝对于公主皇子们的课业是很看重的,因此,宝络在课业方便从不松懈。
学着学着,她倒也觉出些乐趣来,并不再是为了讨好昭德帝而学。
她身子弱,一年时间里,有半年要在宫里头养病,好在她天资聪颖,哪怕只上半年的课,也比许多公主皇子强上不少。
如此一来,昭德帝自然对她倍加怜爱,可同时,也引来了许多公主皇子的不满。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竟是长寿。长寿啊,你许久没来,桌椅空着也是浪费,我便借来使了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五公主姬清涵在宝络的椅子上嚣张地晃了晃腿,道。
五公主是皇贵妃所出,因着皇贵妃与许皇后之间紧张的关系,五公主与宝络也是自打懂事起边一直不对付。
“当然没关系,五皇姐想用,就拿去用吧。回头我让父皇给我再送一套新的桌椅来。”宝络天真而懵懂地看着五公主:“我有一个问题不懂,想要请教五皇姐。父皇曾经教过我们,不问自取是为偷。虽然我的桌椅给五皇姐用,我觉得没有关系,不过五皇姐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父皇知道了,怕是会不开心的。”
五公主怎么也没想到,宝络竟能顶着张天真无邪的脸,说出这么噎人的话,愣了愣,怒道:“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要跟父皇告状不成?”
“我没有要跟父皇告状啊,可是,我们是不能欺瞒父皇的,不然,不就犯了欺君之罪了吗?”宝络眨了眨眼睛,继续天真地道。
“你行!动不动就拿出父皇来压我!”
五公主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邪门了,明明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怎么她每次跟这小丫头斗嘴,就没斗赢过呢?
“五皇姐怎么一副我欺负了她的样子?”宝络左右看了看,迷茫地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蓝承宇憋着笑看她在那儿演戏,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这丫头顺眼了不少。
以前,他明明很不喜欢这丫头的表里不一的,然而现在,他竟觉得,这丫头装着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欺负人的时候……嗯,有些可爱。
愉快欢乐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宝络才刚坐下,就踢倒了隐藏在脚边的一桶水,湿了鞋袜。
她发出一阵惊呼,小小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却发现椅子也是湿的,且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知道上面究竟放了什么。
宝络对气味颇为敏感,小脸微白,从椅子上爬起来便开始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