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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珏话刚落,马儿嘶鸣的声音连连响起,马车猛地停下来,云晓被甩的往前扑过去,傅容珏连忙挡了过去,两手握住椅把。
云晓便直接撞到了他身上,龙涎香萦绕鼻间,她有些呆滞,直到一声闷哼响在耳边。
云晓慌忙往后靠,目光落到他微蹙眉头的面容上,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还好吧?”
她撞到了傅容珏的伤口,刚刚处理了伤口肯定是又裂了。
傅容珏微微摇了头:“无碍。”
此时前方马车里的云薛已经出了马车,目光落到挡在前路的一行黑衣人身上,小小少年冷笑一声:“我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是有臭虫挡了路!”
说罢他回头看了一眼芽儿:“芽儿,去看着你家小姐。”
芽儿忙点头,无视了黑衣人下了马车,一路小跑到了后面的马车爬了上去,拉开车门,芽儿探进去一个脑袋:“小姐!”
云晓的视线立刻从傅容珏的伤口上移开,到有种莫名慌措的感觉:“怎么了?”
芽儿丝毫没看出来马车里有异样的气氛,她皱皱鼻头:“有黑衣人挡了路,少爷让我过来看着您。”
云晓点点头,又看向了傅容珏,见他白着脸一手抚着伤口微微蹙眉,额角也渗出细汗的样子,有些担心。
“芽儿,你给他看看。”
她虽然会养蛊,但在医术上却还是芽儿比较专业。
芽儿连忙点头。
趁芽儿给傅容珏查看伤口的时候,云晓掀开了车探出半张脸:“陆一!”
坐在马车前的陆一听到声音,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后,跳下马车走到窗边:“小姐。”
“将后面马车里的人看牢了,至于这些人……一个不留!”云晓的声音毫无起伏,冷清的让傅容珏不禁抬眸去看她,入眼中的事小姑娘还有些稚嫩的脸庞被树荫打的忽明忽暗,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也好似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
明明是一句冷血至极的话,可她却说的极为轻巧。
她……真的是一个还未及笄的闺中千金吗?
他打量着,却看不真切。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云晓自然是察觉了,她面色不改,有时候扮猪吃老虎也是要对人的。
傅容珏何其聪慧,这短短的相处之中恐怕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善类,那她又何必装出别的样子来,反而令他生厌,倒为自己的计谋添堵。
不得不说,云晓的九窍玲珑心不是白生的。
傅容珏别开脸,心里云晓愈发的好奇,甚至想要靠近她,不断地去探索出她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如此的……复杂。
她身上的气质让识人无数的傅容珏头一次有了看不清的感觉。
她太复杂了,身上既有豆蔻少女的清澈与无邪,又有历经人世后的沧桑与脱俗。
一个纠结的人。
就像现在她能面不改色的让属下杀人,可之前也能因为他的几句话便慌措恼羞。
既有杀伐果断如此时,也有机巧算计救下他。
傅容珏越是琢磨越是好奇,越是好奇越是……琢磨!
云晓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木椅:“去吧!”
陆一拱手微微颔首:“是,属下领命!”
这短短时间里对面的黑衣人已经开口了:“把傅容珏交出来。”
云薛嗤笑一声:“有本事先赢了本少爷!”
黑衣人看出他们不会给人,顿时一齐而上,云薛面上微冷,飞身迎上去。
他一身绛红色的衣衫在衣裙黑衣人之间显得尤为的打眼。
他身姿清瘦,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武的,可抬手掠足翩然笑间取人性命,打着打着还能与陆一说笑。
黑衣人不过十来个,原以为能够轻而易举的截胡救回自己的人并且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哪知道这一行人,虽是侍卫小厮打扮却个个都是高手,就连这个小少年都深不可测。
不过一刻钟全军覆没。
云薛傲娇的昂着脑袋,大步掠到马车旁:“阿姐,你瞧我功夫是不是高了许多?”
哪里有刚才杀人的狠劲,不过是个撒娇求夸赞,眼里带着狡黠的少年郎。
云晓探出手摸摸他的脑袋:“阿薛,很好。”
云薛立刻笑出了一口白牙,很是受用,转了转眼珠子他呲牙开口:“那阿姐你给我一个奖励,让傅世子和芽儿去前面坐,我和阿姐一辆马车呗。”
没错,他打得主意还是这个!
云薛声音不小,马车里的傅容珏也听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动容的云晓:“云小姐,本世子伤势似乎因为你那一撞又重了一些,恐怕不好挪动。”
云晓闻言眼里果然又犹豫了起来。
外头云薛听了要气炸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想霸占阿姐!
“阿姐~”云薛委屈的看向云晓。
一边是因为她伤口裂开惨白着脸虚弱的傅容珏,一边是委屈巴巴的云薛,云晓甚是纠结,最终还多亏了陆一过来了。
“小姐,尸体都已经用化尸水处理了,可以重新出发了。”
云晓点头:“那就出发吧。”
被无视了云薛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狠狠的剜了一眼陆一和从马车上下来的芽儿。
芽儿委屈极了:“少爷,不管我的事。”
云薛无奈走回自己的马车,听到芽儿的话冷哼一声:“没用,都不知道帮我说话!”
傅容珏那个老狐狸果然是看中了他阿姐这只小白兔,到时候叼走了,他到哪里哭去啊。
可恨芽儿这个死脑筋只会帮倒忙。
云薛哀怨的暗叹了口气,再看了一眼云晓的马车然后有气无力的上了马车。
芽儿委屈的嘟着小嘴跟了上去。
队伍从新出发,这条少有人过的官道上,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容珏瞧着云晓忽的一笑:“多谢云小姐庇护,给云小姐添麻烦了。”
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云晓微弯嘴角:“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傅世子既然要谢我,那……拿什么来谢。”
傅容珏先是一僵,以往,这种话都是他常说的,坑了不少人。
现在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看向小姑娘冷清的面容,心里忽的有了坏主意,眼里划过戏谑:“不如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