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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世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慈大悲，世人口中的慈悲，不过是为了心中想要守护的人，守护的事；所以不得不对着其他人残忍罢了。”顿了顿，鱼乐紧接着道，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淡然。
或者说，这是鱼乐爹爹说话时候的表情。
这……还是他的小媳妇吗？
谢之欢看着鱼乐的神情变化，看着她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诧异的。
“可鱼乐，夫子杀的人，不是小兽。”久久，谢之欢低声道。
“那又如何？夫子就是夫子，是鱼乐的夫子。”这一句话，鱼乐说得极快，叫谢之欢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夜夜话，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谢之欢在后半夜的时候，看着睡熟了的鱼乐，小心翼翼的出了下了炕，出了门。
临走的时候，谢之欢多瞧了鱼乐几眼，心中对她的担忧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自家的小媳妇一个人在家中，谢之欢每每想起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拿出了战场杀敌时候的狠厉杀兽。
……
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谢之欢给火耳加上了木板，一堆的猎物直接就扔在了木板上，而后趁着天色未明，赶到了镇子上。
而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谢家夫子便拖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回到了家中；彼时，鱼乐尚且睡得安逸。
到底是在熟悉的地方，睡得自然会舒服一些；谢之欢想着在镇子上的时候，自家的小媳妇时不时总是会惊醒，哪里能如现在这般睡得安稳。
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了一抹笑，谢之欢看着炕上睡得香甜的一脸，忍不住的想要走过去，可在步子迈出了两三步之后，他猛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一身的血气，若是走近了，定然是会惊醒她的。
是时，谢之欢静悄悄的走了出来，而后烧了半桶的热水；半桶热水兑了半桶的冷水，成了温水。
谢之欢提着这一桶温水，走到了屋子的后面。
上衣脱去，一手的葫芦瓢舀起一勺温水，直接冲着身子浇灌而下，当即，一身的血气，顺着这温水，一点一点的渗入了这泥中。湿了一身，没了血气，谢之欢静悄悄的回到了屋内，再静悄悄的打开了衣柜，抽出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连忙换了起来；因是着急小媳妇醒过来，故而谢之欢忘记了到屏风之后换衣裳，直接就背对着身后的
鱼乐，在一旁换起了衣裳来了。
只是，谢之欢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换好了衣裳，然后下意识的去看床榻上的鱼乐时，直接就和她四目相对了。
那一霎，是谢之欢从未有过的尴尬。
自家的小媳妇居然醒了，最可怕的时候，他还在小媳妇面前不知羞耻的换了衣裳……
“鱼乐醒了。”嘴角一扯，谢之欢说出了一句着实没有任何意义的话来。
“嗯，在夫子进来换衣裳的时候，鱼乐就醒了。”乖乖巧巧道，小媳妇认真回答。
谢之欢：“……”
这脸没有了，他的颜面被自己丢光了……
“嗯，鱼乐没有想看夫子换衣裳的，只是夫子换得太突然了，鱼乐忘记不看了……”一旁，小媳妇为着自己的举动解释道。
谢之欢：“……”
罢了罢了，夫妻之间，无所谓的，无所谓的……
此时此刻，谢之欢很认真的安慰自己。
“夫子的脸有些红了，可是着凉了……”因着自己偷看了夫子换衣裳而有些不好生意的鱼乐瞧着谢之欢的脸色，小声小气道。
这是热的！
闻声，谢之欢脱口就想说出这一句话来，不过幸好这话到了嘴边的时候，被他重新吞回了肚子里面了。
“夫子无事的。”五个字，谢之欢用着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表情说着。
“哦。”软软糯糯的声音，鱼乐道。
谢之欢：“……”
无颜以对江东父老，谢之欢想，大抵便是他如今这个境况吧！好好地一世英名，就在这一刻被毁了。
谢之欢想着，为何，他方才换衣裳，就不知道瞧上一眼自家的小媳妇是不是醒了，若是醒了的话，自己就到屏风之后换衣裳了。
“鱼乐，夫子是想耍流氓的……”终究还是解释了起来，谢之欢有些不好意思看鱼乐了，他觉得，这事情到底是他不对在先，虽说是无意的，可是也太羞耻了。
“耍流氓，是什么？”不明白的鱼乐顿时就疑惑了起来，抬眸看着谢之欢，眨巴眨巴了眼睛。
这……要他如何解释？
谢之欢听着鱼乐的话，整个人就更加尴尬了。
“就夫子方才不是故意在鱼乐面前换衣裳的。”换了一个说法，谢之欢解释道。
“难道，夫子就不能在鱼乐面前换衣裳了吗？”下意识的，鱼乐说得飞快；其实啊，夫子家的小媳妇，还是很喜欢看夫子换衣裳的，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
鱼乐的这一句话，谢之欢听着，迷之沉默了。
一旁，小媳妇想着，她和夫子是夫妻，本是该最亲密的，若是连换衣裳都要躲着对方的话，那……还如何是最亲密的？
别人看不到的夫子，她可以看到，这方是亲密！
若是别人看不到的，自己也看不到，那如何是最亲密的人！
“嗯，夫子只是担心……这个、会让鱼乐不喜欢。”好一会，谢之欢才说出了这一句话来，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是如此的笨口拙舌的。
“可是，鱼乐喜欢啊！”这一声，鱼乐说得甚是清晰响亮，没有丝毫的模糊或是其他。
顿时，谢之欢呆住了，整个人就愣成了一个傻子了。
这……他是听错了不成？自家的小媳妇，喜欢看换衣裳的自己？嗯，或者说，喜欢看……他的身子？
谢之欢很认真的思考着，他的小媳妇是怎么了？“夫子和鱼乐是夫妻，那夫妻都是最亲密的人，鱼乐看夫子，难道不应该吗？别人瞧不见的夫子，只鱼乐瞧见了，这方是亲密……”谢之欢错愕的表情，鱼乐看的清楚，只是看清楚了之后，一颗心就悬了起来，顿了顿，又道：“难道……鱼乐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