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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姓秦,也是原主的邻居之一,平时以背柴卖柴为生,偶尔也在山上布个陷阱,打些野味补贴家用。
原主背柴时,没少受他照应。
“秦爷爷,我没事。”杨卿若再不愿遇到街坊,也不能否认他们祖孙三人救了她的事实,站起身,她真挚的道谢,“谢谢您。”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秦老汉过来,挡在了她面前,警惕的看向地上的黑衣人。
两个少年一个拿着柴刀,一个拿着弹弓,一左一右的围向黑衣人。
蒙面黑衣人却顾不上他们,只一昧的捂着档,痛苦的翻滚,刹白的脸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方才那一踢,杨卿若可是用上了全力的。
“我……”杨卿若犹豫着。
她要怎么解释她为什么在这儿?
“你这丫头,是不是又乱跑了?”秦老汉却径自说了下去,“你这样跑出来,二少爷不得担心了?走走走,我们送你回去。”
“秦爷爷,我不回去。”杨卿若吓了一跳,急急摆手,“我不回,您说的二少爷,能不会担心我,他恨不得杀了我呢。”
说着,她指向了地上的黑衣人:“您看,他都派人来杀我了。”
“二少爷为人最是温和,怎么可能派人杀你,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秦老汉叹息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哄道,“这歹人不可能是二少爷派来的,阿承阿良,将人绑了,送里正那儿报官。”
“秦爷爷,人由你们送去报官,我就不回去了。”杨卿若都想哭了。
她都不知道遇到秦老汉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若说坏事,方才他们确实救了她的命。
若说好事,他们要将她送回那个狼窝啊,他们可知,他们口中那最是温和的二少爷比狼还要狠!
“呦丫头,别闹,听秦爷爷的话,回家去。”秦老汉看着她,一脸怜悯,“二少爷怎么可能会杀你?他一向温和,重情重义,你救了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秦爷爷,我真不想回。”杨卿若干脆蹲在地上,苦恼的埋首膝上。
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她不能说热心的街坊们是错的,他们的淳朴、守望相助的想法,都曾是她向往的,可是,也正是这一份曾经向往的,今世偏就阻碍了她的自由行。
“呦丫头,你爹不在了,你那后母带着银子和她的孩子跑了,我们若再不管你,怎么对得住你爹以前对我们的好?”
秦爷爷双手来拉她的胳膊,板着脸说道。
“听话,回去,不许瞎胡闹,秦家是青木镇最大的人家,也是最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更是大善人,你在秦府好好听话,二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说话间,两个少年已经将地上的蒙面黑衣人用藤条绑了起来。
用的藤条是现采的,上面带刺的那种,扎得那蒙面黑衣人直叫唤,压根没心思去想逃跑的事。
“老夫人是好人,可是,二少爷不是啊。”杨卿若含含糊糊的说道。
“唉!真是造孽,好好的孩子,被那恶妇蹉磨傻了。”
秦爷爷叹息着,放缓了语气哄道。
“呦丫头,听秦爷爷的话,一会儿让你承哥哥给你摘好吃的山楂果儿,还有那边的酸枣也能吃了,让你良哥哥去打,他现在弹弓打得越来越准了呢,乖乖的,都给你吃。”
“……”杨卿若彻底没力气争辩。
“咦?这人没见过,好像不是镇上的?”这时,拿柴刀的阿承用刀尖拨下了黑衣人脸上的蒙面巾,惊讶的喊了一声。
杨卿若马上抬头看去。
黑衣人看着三十多岁,瘦瘦的一张方脸,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扔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的那种,很不起眼。
“可能是西胡山那边窜过来的流匪,走,先不打柴了,把他交给里正,要真是流匪过界,咱们青木镇就有麻烦了。”
秦爷爷脸色一正,不由分说的拉起了杨卿若,也不管他们打的柴了,转身就走。
别看他瘦瘦的,可是,长年劳作,力气不小。
杨卿若试着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挣开秦老汉的手,只好被动的被拉着走。
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大不了,她进了秦府之后躲起来,等他们走了再跑。
可是,很快的,她的打算就破灭了。
依旧是秦府侧门,门前站着两人。
左边是冷眼看着她的秦子沉,右边是抱剑的面瘫阿南。
“二少爷,呦丫头怕是想她爹了,跑到镇外林子去了,遇到了劫匪,才回来晚了,你莫生她的气。”秦老汉生怕秦子沉诘难杨卿若,上来就帮她说好话,甚至连理由也找好了。
“劫匪?”阿南微讶,看了秦子沉一眼,上前和秦老汉搭话,“大爷,那劫匪现在在哪?”
“送到里正那儿去了。”秦老汉指了指后面。
“可否带我去看看?”阿南说道。
“行。”秦老汉点头,又看着杨卿若叮嘱道,“呦丫头,记得秦爷爷的话,要好好的,你爹的坟,我们会照料的,你可不能乱跑了啊,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万一没人帮你可怎么办?”
“秦爷爷,我……”杨卿若还想垂死挣扎。
“二少爷,呦丫头也不是天生糊涂的,她以后会好的,还请二少爷多多包容,这可怜的孩子,也不容易。”秦老汉却没有等她说话,直接朝着秦子沉拱手行礼,态度真诚的让人无法拒绝。
“您放心,我不会和她计较的。”秦子沉温和的还礼。
秦老汉这才放心,带着阿南走了。
原地,只剩下杨卿若面对秦子沉。
守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依旧没有身影。
杨卿若眼珠子直转,衡量着当面逃走的成功机率。
“后会无期?嗯?”秦子沉站在那儿,眸光清冷,似笑非笑的开口。
“你卑鄙!”杨卿若防备的后退一步,怒目而视。
怪不得这么爽快的放她走,只怕,他打的主意就是派人在外面杀了她,他就一点儿责任也不用背了。“何来的卑鄙。”秦子沉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我确实放你横着出去了,你家的街坊热心,这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