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小说 www.jinghezhi.com,最快更新嫡女毒医 !
巧七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二夫人是她见过心计最深最狠毒的人,但为了家人,她唯有忍了,就算有违天地良心又如何,就算四姨娘真的帮过她又如何?这世界有何公平可言?到处都是肮脏恶毒的食人花草,若真有天理循环,她愿替家人受了一切报应,想着,她冷笑一声,那笑混着血迹阴森可怖。
菊心苑内胶凝的气氛因着巧七阴森森的话语更叫人窒息不已,那巧七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杜氏静静坐在那里微眯着眼,眼里闪过一种细碎的冷光,那光好似针尖一般凌厉射向卧床喘息的四姨娘身上。
听那巧七所言,大半年前四姨娘家遭了灾难,家里一时无法生计,四姨娘便时常接济,近日她老子娘又感染了重病,她娘家弟弟走投无路找上了侯府,偏生四姨娘在府里是个懦弱无钱的,二老爷虽然待她不错,但赏赐的东西有限,何况她只是个姨娘,每月的月钱十两银子,这些钱还要拿来打发婆子丫头,还要接济娘家人根本所剩无几,到最后连带来的嫁妆都典当光了。
只可惜那点钱还不够她老子娘一天的药钱,因着巧七曾经受过四姨娘恩惠,与巧七素日也走的近些。
那还是四姨娘刚进府的时候,深受二老爷宠爱,当时二夫人说巧七年纪大了要将她配给苏嬷嬷家的表侄儿,巧七知道那人是个有残疾的,断然不愿,耐何苏嬷嬷一再相逼,巧七躲在山石后哭泣,恰巧被四姨娘撞见了,四姨娘见她可怜,晚上在二老爷面前吹了几句枕头风,二老爷那时喜爱四姨娘,没有不答应的,于是助了巧七。
二夫人身边的那些丫头没几个瞧得上四姨娘的,也不大与她来往,倒是巧七念着四姨娘的好处,时常与她解愁。
前一段日子,四姨娘淌眼抹泪的跟她道家难,巧七只说让四姨娘去求求二老爷,四姨娘只说不敢再去给老爷添烦,为着她怀孕胎象不稳,不知让老爷费了多少神,如今怎敢再拿娘家的事去麻烦老爷,巧七心思一动,便悄悄跟四姨娘说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好计策。
巧七知道二夫人有件凤步摇极是珍贵,单是那凤眼上的红宝石就价值不斐,何况二夫人从不戴那凤步摇,如果在红宝石上下功夫,二夫人必不会察觉,这样也可暂解了四姨娘家困。
四姨娘起前不敢,后来她弟弟又传来消息说母亲病危,若再无药医治怕是要不行了,四姨娘急的没法,又找到巧七,巧七助她偷来凤步摇,本以为取下那凤眼红宝石是件易事,可没想那镶嵌红宝石的技法如此精妙,好在四姨娘家原来是做珠宝首饰生意的,四姨娘也会点镶嵌点翠技法,只可惜她技法有限,费了几日功夫好不容易取下鸠血红宝石卖了许多银票然后又买来了一个高仿的石榴红宝石准备镶嵌上去,可惜任是她如何努力也无法用那般精妙技法镶嵌。
万般无奈之下,她派身边的小丫头前去求助自己的表姑吴氏,她表姑可是从宫里司珍坊出来的人,早在十年前便离宫嫁了人。
巧七见四姨娘久久未镶嵌好凤眼,着实担心被二夫人发现,一有时间便抽空过菊心苑盯着,那一晚她记得很清楚,她守在吴氏旁边看着,吴氏正拿着凤步摇赞叹不已又问这步摇来处,又说那镶嵌技法非同一般,她需拿些工具,正当她起身离开去取工具之时,巧七一时不小心打翻桌上的红烛,致使红烛油滴入凤眼之中。
烛油本也是凝固之物,再加上时间紧迫,她和四姨娘都心虚,立催着表姑快点镶嵌,当时也未在意许多,四姨娘表姑换了石榴红宝石镶嵌上,取代了原来鸠血红宝石。
本以为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怎想到二夫人偏生将凤步摇给了三小姐,后来又被大小姐拿去戴在头上,引出那样大的祸乱,巧七心里有鬼,才会在王府那样害怕。
况且四姨娘平时喜欢薰香,她屋里点的大半蜡烛里都溶了从家里带来的混着百花香的沉香,是以在太医检查凤眼所滴之物时说那红烛油有股子异香。
杜氏听完巧七所说,立派人抓来了四姨娘身边的小丫头逼问,那小丫头看见巧七那副模样,早吓得头皮发了麻,只说什么事都不知道,四姨娘只是让她去找了她表姑,但为着什么事她一概不知。
至于吴氏,前一段时日大家都知道她在此小住过几日,当时只说四姨娘身子不好,找个娘家人来伴着解闷的,没想到还有这段干系,众人也都信了四姨娘是那偷天换日之人。
周深家的见时间已晚,怕是来不及去请四姨娘表姑问个明白,忙沉着脸讨二夫人主意,二夫人冷冷道:“将四姨娘看管起来,不许她寻死觅活,暂时也将那小丫头关起来,等明日找到她表姑再做定夺。”
周深家的忙命富贵家的,郑禄家的将四姨娘严密看管起来,不准将菊心苑的一只苍蝇都放了出去,说完,又命人将四姨娘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绑了带走,自己则回了老太太屋内禀告去了。
杜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那眼神好似三九寒冰坠子能刺穿人的心脏,深深望去却隐着一些得意与狠戾,她叹息一声道:“闹了这么久,倒乏了,明儿定要仔细审问清楚。”说着,她对着富贵家的,郑禄家的又交待道,“万不可委屈了四姨娘,虽然人证物证都有了,但还未问过那关键性的人物,终究只是个疑影儿。”
富贵家的打千儿笑道:“夫人是菩萨一样的人,这事十有八九是真,明儿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好让老爷没话说罢了。”
那四姨娘恸哭的已近晕厥,现如今一切成了定局,她何曾弄过什么劳什子红宝石,倒是表姑的确来照顾她几日,也不是她派小丫头去请的,是表姑怜惜她胎儿不稳,母亲又病危,这才来劝慰她的,她也未想太多,自表姑出宫后,一向与她家还有些来往,谁曾想这一切就是个局,只是不知表姑是局中人还是那局外人。
她软软的倒在那里,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心思渐渐冰凉一下去,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渍,显得格外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