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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耳朵里听到的, 是路口打牛奶的铜铃声, 结伙上班的自行车铃铛声,附近工厂大喇叭播报新闻声,洋伞支开的彭彭声, 还有儿童穿着小雨靴踩水的嬉闹声,高跟鞋儿踏在石板路的咔哒声……
后, 不知道哪位老先生打开了洋匣子, 古老的戏剧丝弦远远近近,热热闹闹的这老三巷的一天,便慢慢揭开了幕布。
一座旧城,总有时光眷恋舍不得抹去的痕迹。
而常辉郡的老三巷,就是这城中人, 无论最后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一说故乡, 就能想起来的故乡。
它足够老,也拥有足够多的故事。
牛角头,牛角尾, 牛角街巷合起来, 就叫老三巷。
据府志记载, 五百年前,城中有乡绅集资在此地挖了一座莲池,建了一所书院, 盖了一座文庙, 砌了一个魁星塔。
从那时候起, 这里变成了周遭百里之内,读书人向往的圣地。
五百年沧桑,书生意气。有年轻人聚集的地方,总不缺故事。
那些读书人走了又来,而最后停留在此地的,却是那些南来北往的商人们。
商人在此成家立业,从此,便有了这无门槛的三条老巷,以及极具商家特色的,古代建筑群落。
老三巷宽度七米,临街的屋子大多没大门,没门槛,没院墙,而为了服务顾客,商铺门口往往还有遮阳避雨的两米半的长屋檐子,拴马喂料的迁入墙缝的老铁环子。
后来,人不骑马,开始骑车,开车了,这老铁环儿与老街,就成了历史遗迹,总有那城中来的洋气先生,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对着老家老户,老门老环儿一顿咔嚓。
大概□□点的功夫,打头牛街老戏台子抬眼一看,三巷入口热闹拥挤,人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总之悄悄的它就满当了。
蹬三轮卖乡下土产的,推独轮车卖扫帚簸箕的,三五成群挤在一起钉鞋掌的,打芝麻酱卖小菜儿的……
迈步往老巷子一挪,这一路,饭铺,发廊,磁带屋,毛衣店,杂货铺……那真是应有尽有,还很时兴。
约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住在牛角尾巷三十四号的江鸽子才慢慢的卸下门口的两扇老门板,开始了他一天混吃等死的懒散生活。
与别的老街坊不同,人家开正堂最少也要卸下六块门板。
而江鸽子是个惰虫儿,他最多开两扇,开了门扇,他也不在堂屋里折腾,他就是挂起竹帘,拖出几条板凳来,再把三个圆桌面大的簸箩摆上去。
这簸箩刚摆上,闲话就从正对门的二楼传了过来。
“呦,鸽子起来了?”
江鸽子一抬头,却是对门的段老太太,他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儿:“哎!起来了,段奶奶您忙活呢?”
这位,今年才将将十八岁,可是言行举止,却温和圆融,像足了四五十岁,有相当社会经历的成年人。
他做事体面,从不失礼,算得上是难得的周到。
“嗨呦!我的妈!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我跟你说呀,打我嫁给你大爷那年起,就没睡过懒觉儿,我哪有那个福分呦,这一天儿天儿的,这都几十年了,没办法呢,欠了人家老段家的了么……”
老太太按照惯例开始了从自己十八一朵花起始的年份唠叨,足足说了好几分钟之后,她才想起一件大新闻来。
于是,便又扒在木质的雕花老窗上,提高了嗓子招呼到:“鸽子啊!”
江鸽子只好放下手里的条凳,好脾气的回身又看向她:“哎!段奶奶您说!”
“鸽子,你知道么?油条涨价了!”老太太伸出胖乎乎的三个指头,一脸气愤就像发生了国家大事儿一般大声说到:“涨了三文,你说说,前几年才五文,这才几年防不住的就到了十文,他们说,下个月要十三文,你哥一个月在码头才拿多少?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成天儿涨价,涨价!我烦那个啥……啥党?”
江鸽子愣了一下,他对这个事情向来不关注,甚至方圆十里地,他都不会迈出圈子。
甭说什么党,就是本郡的郡长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他就知道街道办事处来发耗子药的那个小眼镜,叫刘办事员。
这是已知最大的官了。
老段奶奶隔壁的窗户被忽推开,里面慢慢支出一个脑袋,那人用带着憋笑的声音说:“奶,人家是全民进步党!”
老段奶奶一摆手,一脸的恍然大悟到:“啊~对!就是这个进步……真真是进你妈的腿儿,打他们赢了这俩月,满世界的就一直涨价!
他们给谁进步呢?物价?他奶奶的腿儿,缺德丧良心的,老百姓才赚几个?见天儿涨价没个完了……我烦他们!鸽子你说对吧?”
能说不对么?
江鸽子只能点点头,表示意见相同,咱们是自己人的态度。
“老三,老四还说他们好?好你奶奶个凉鸭子,等熬过这几年的,熬过去谁再敢提进步,腿儿不给他们打折了,还选票,选他奶奶的祖坟塌坟顶儿……甭说全家的选票,半票都没有……”
那小子一脸憋屈的看着自己奶奶,郁闷的张张嘴,想解释来着,后……到底是放弃了。
这位,是老段奶奶的大长孙子,叫段翁连,他今年二十一岁,已经在家头悬梁,锥刺股的攻读了整整两年,并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考个官办的高等大学,他这才愿意进去攻读。
这话听上去倒是好听,恩,也就是好听了。
一条街到头儿,段翁连这样不上不下的考学子有的是,说白了,那是手里没有钞票,私立的大学如今多少钱?
年收三十贯是仁义学校,他老子才赚多少?
段启文十五公里之外的临海码头上,开车吊大包,辛苦死了一年也就是三十贯。
他家里兄弟六个,再喜欢读书,那也是供不起他伟大的理想的。
好在,段家小康,吃穿无忧,供得起他三五年吃闲饭的理想,这就不错了。
段奶奶一脸愤然,吐沫星子横飞,虽然她老段家一个月也不一定买一次油条,然而只要涨价……这就必然触及老太太的底线。
不,也许这一条巷子的老太太的底线都会被踩踏了。
老太太三五段话,江鸽子家隔壁就立刻蹦出俩老太太,一个抱着孙女儿,一个用绳子牵着孙子,怕孩崽子乱跑,还得用腿儿绊着那淘小子。
那小子挣扎着,脸上涨红的也没挣扎出他奶奶的那根栓狗的绳儿……
抱娃这位奶奶仰着脖,就迎合上了:“老奶奶哎!您不知道吧?于氏奶厂的通知了,下月牛奶一斤张一文呢!!”
“哎呦!这不对吧,这姓于的做买卖咋就做回去了,他祖爷爷活着那会国家内乱打仗都没涨价,怎么现在涨?”
“那谁知道呢?缺德玩意儿,这才挣几个啊?这一天天的,不是这个涨,就是那个涨……”
“再涨啊,都别活了!!十文两包的上等耗子药,全家官老爷家大门口吃药去得了……”
“成呀,到时候喊上我们,咱姐几个一起去……”
得,她们这一开始,就没江鸽子什么事儿了。
被丢下的江鸽子无奈的摇头笑笑,其实老太太哪儿是找他抱怨。人老太太就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拿他做鱼钩的。
这不,刚两句就钓出两个小伙伴来,这一唠,没个一两个小时不算完的。
春雨还在下着。
有老太太冒雨聊天,也有三五少妇举着带花边垂幔的油纸伞四处溜达,她们穿着绣花的两节儿袄裙,踏着翘头防雨的皮履子从门前婀娜走过……
偶尔看到挂在袜店门口的新款袜子,便雨伞一收,十分坦荡的坐在店门口,伸出白生生的纤足在那边试穿起来。
江鸽子就又恍惚了。
这里是哪儿啊?
似乎熟悉,又那么陌生!
它乱的不成体统,却有自己绝对的规矩以及规律。
你可以触摸到他们,她们,它们,这就是现实,如今的现实。
好半天儿,他才将目光转移,看向自己足前……
足前,是个年不过四五岁,胖胳膊肥腿儿,还头梳冲天辫儿,身穿红肚兜儿的小娃。
他叫小柱子,是巷口裁缝李大嫂的儿子。
李大嫂的丈夫被草原敌寇杀死,成了李寡妇,再然后,城中霍氏武馆里的霍舍师傅暗恋她,常给她写情书,表心迹,每天还送她一朵大红花求欢?
等等,等等?这不是说现代社会么?
敌寇是什么意思?
草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就是江鸽子如今的意思。
简单的形容来说就是,此人非本乡本土,本时间段,本时空之人。
有关于他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有一天他死了,又活了,老天爷用力过猛,他就活在了一个一分为二的新世界。
所以,他也不是他,这里不是家,过去不是他的过去,现在,谁管现在是谁的现在,总之他的世界彻底崩坏了。
他从现世走向异世,行囊里还放着一个游戏世界,这就是江鸽子如今的人生。
小柱子常驻江鸽子家门口,虽然他的表情在笑,却非人类那般,情感发自心声。
游戏NPC么大多就是这个样子的,到了异界也没见这些游戏角色,发育出更大的智慧。
小柱子的台词无声的,只脑袋顶慢慢升起一个对话窗,窗里浮现着千篇一律的游戏台词:“大哥哥,大哥哥,我迷路了……我要找我娘……呜呜……”
翻页。
“呜呜……送回我家,我就把我的这条鱼送给你……”
“好的!”
江鸽子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顺手取过他脑袋顶上的那条大鲤鱼揣进游戏包袱,一只手拖着这个肥小子开始了自己千篇一律的,绕着家后巷元宝河两岸,看似遛弯的慢跑……刷任务的一天行程。
他与小豆子这番交流,身体,语言是有行为动作的。
而且他也没遮掩。
可是现实的人,至多看到他发呆,别的那就看不到了。
先将胖小子送到巷子口大槐树下,在槐树下站着的李寡妇会千恩万谢的教他基础缝纫术,由于江鸽子基础缝纫术满级了,他现在刷一次任务,可以得到两匹布,粗布。
也可以在李大嫂的随身商店里,花上十个铜钱或者更多的铜钱,可交易到粗布,棉布,花布,甚至一般的有色绸缎。
新手村就是这个待遇,有钱你也花不出去。
将两匹布收到包袱里向北走,会看到一位疲惫的大将军,他说,外敌就要侵入,然而他的战甲却破了。
得了,给将军补战甲吧。
补完,将军会把他家传的什么杨家拳,杨家刀等等一系列基础武学教给你。
由于江鸽子这些武学已经学完,他现在每次能得到钢铁材质铸造的拳套之类的随机武器奖品,也不固定,有时是大刀,有时候还发金钱镖。
也可以花上十个铜子儿,或者更多的钱在将军这里买到蓝色品质的好武器。
等到将军一任务完成,还有将军二任务。他说,我的刀锈了,要抵御外敌,你给我修修吧……
所以?将军,您以前都干啥了?
回身还得去山下面的凉亭找王铁匠学习打铁术……
王铁匠说:我打铁没木炭了。
山下放羊娃说:我的羊狼叼了。
齐先生说:天地有正气,勇士你可学?
霍师傅说:小先生,此处有私信一封,红花一朵,可表我情,少侠能否帮我送至李寡妇家,有重谢……
边境小城二十五个NPC,新手村一套任务做下来,江鸽子可以学会连同生活技等二十五个技能,其中武学技能大约十 种,剩下的皆为生活技能。
一套任务做下来,他要弄死一群狼,二十只牛,三十只鸡,四十只鹿……还有两只女鬼……一条眼镜王蛇。
任务完结,他能得五十斤牛肉干,基础钢铁打造武器随机一种,窄面儿布匹两匹,银子五两,铜钱五百,新鲜的兔肉,鸡肉,鹿肉,牛肉,羊肉,猪肉若干,木炭五百斤,新人帐篷一顶,内气清新丹一瓶,解毒丹一瓶……
现代社会,有事儿找郡府警署,没有当兵的理想,学这身武学干嘛?拿这么些非法武器干啥?
忙来忙去,也就是将军府的管家汤包子给的任务酬劳实惠,刷一次给的五十斤牛肉干有点用处。
这牛肉干很好吃,五香味。
江鸽子是见过更大的世面,有过更多的钱的人,当然,他也有过十分圆满幸福的一生。
可如今他孤独一人,没家庭,没亲戚,他赚的钱财只进不消耗,活的那是相当孤单寂寞冷。
前世总有奢望,一路奋斗算计,转眼半生忙碌化为虚无,而今从新开始,却没了目标了。
整整四年了,他还在消化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而今,他身处东大陆,邦联制国家九州,这里既不是华夏,也不是地球,它叫盖亚,江鸽子觉着,它该是地球的双胞胎姐妹来的。
在这里,社会背景是有皇室,有贵族,有世家,有垄断,也有资本主义社会里的各种党派在每天玩着不间断的政治大秀。
你觉着你到了一个现代社会,可是这老街终于一些老礼,老规矩,还有满大街的绣花袄裙告诉你,这里古色古香。
等你觉着复古了,走出街口,迎面的却是9路公交车站,来往的车子,有烧汽油的是汽油,烧磐能的磐能车,在家里用的电点灯,有钱的人家买电视机,没钱的人家听南洋匣子,哦,就是收音机。
说开放,传统礼法有之,说封建,九州九国,历代女王都不知道出了多少,老百姓是自由民,有选举权,甚至这里绝对的男女平等,有的地方比地球做的还要好。
光是为了适应这个陌生的社会,江鸽子就沉默寡言了整整四年。
再说说现在。
重重复复,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连梦里都不得清闲,大白天还要花出最少两到五个小时做一系列的繁琐任务。
台词是固定的,人也是固定的,NPC是没有情感的,一个游戏玩了整整四年还没出新手村,人物等级才三十,江鸽子的精神麻木又寂寞,日子寡淡的也是够够的了。
从元宝河边上遛弯回家,已经中午十二点半。
江鸽子回到屋里,就着从将军府后院顺来的黑漆,镶细螺花的大木桶,放水洗了个澡,又靠着从店小二那里学会的整理术飞快的收拾了屋子,用从杨厨子那里学会的烹饪术,做了一顿还算可口的家常小炒,吃完之后,他才慢吞吞的走到家门口摆货。
人在世上行走,总要有个来钱儿的行当,江鸽子就是卖牛肉干儿的。
他家这个档口,也不是常开,每三天摆一次,一次至多卖一百五十斤牛肉干,如果逢年过节了,就单独多刷几次牛肉干任务,应个景,表示自己十分重视过年。
一簸箩牛肉干,一簸箩牛肉条,一簸箩牛肉干丁,味道都是五香,全部四十文一斤。
这玩意汤包子给的很随机,有时候给圆的,有时候给长条的,也不知道当初游戏设计员是不是闲的有点子蛋疼。
摆完货,江鸽子又在簸箩后面的门板上吊了几十个棉布缝制,有一斤的,二斤的,五斤的,十斤的布袋子。
他懒的一次一次给人称量,就用基础裁缝术,刷了好多仿古的袋子,上面还做了些艺术小拼花。
说来好笑,他这个牛肉干包装曾经在老三巷风靡一时,小孩子去幼儿园,老太太卖菜什么的,胳膊上,肩膀上,都会挂一个牛肉干布袋子。
左右邻居,要你个包装袋子怎么了?真没怎么,人家来家里求,给也就给了。
江鸽子做人还成,老街坊呢,也不会太过分,通常至多要一次,没有第二次这一说。
而且江鸽子也不缺粗布袋子,他手脚利落,缝制一个袋子,甭管大小,就是几秒的功夫。
基础缝纫术满了,能达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就是一个女子,七八岁开始学做女工,在始终保持身体健康的情况下,眼不花,腰不疼的做到九十九岁那种熟练样子。
至于传说当中更大的出息,比如成为缝纫大宗师?那是没有了,这辈子别想了。
新手村还没出,第二张地图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些布袋子买牛肉干就送,一斤的装满是一斤一两,十斤的袋子装满是十一斤。
如今鲜牛肉三十五文一斤,牛肉干才四十文,还买一斤送一两,还外加个漂亮的青花布袋子,就是江鸽子的仁义。
江鸽子的生意十分好,才刚摆好货物,没多久,街坊熟客就纷纷上门,你一斤,我十斤的来光顾。
客人来了,也都是十分自觉的,自选了布袋子,自己上手抓了,用吃奶的力气往里添,填满了,就把预备好的钞票塞进一个挂在门口的木头箱子里。
江鸽子也不管别人是不是讨了便宜,他只是半躺在堂屋的竹椅子上继续补觉。
并且,他手里还拿着一本街口租来的,两文钱看一天的《九州女将军大传》在认真阅读……不,自我催眠。
想象一下,就连你的母亲都看不起你,你还想指望外人么?
江鸽子没连赐想的那么好,他只是觉着,要获得更大的利润,就首先要大方一些,才能收买人心。
可连赐却不这样认为,他觉着自己是被重视的。
极其重视那种!
收留了连赐第二天一大早,江鸽子就把家里的零钱匣子指给他说:“也不知道你缺什么,钱就在那边儿,匣子没锁,你用多少,自己拿去。”
这是多么大的尊重啊!
连赐当下泪流满面,感激于灵魂当中流淌而出,溢满了心灵干涸的田野……
第二天一大早,连赐早早的起床,准备做一些家务,以来报答主人的善举善意。
当他来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这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说,就连早饭都做好了。
鸽子啊!你是活的是多么精致仔细的高尚之人啊!
他这样赞叹着来到堂屋。
桌子上,两副碗筷摆的十分整齐,白粥冒着热气,凉拌的萝卜片,萝卜丝,还有一笸箩堆的老高的牛肉干,外加一碟子切成三段儿,炸的焦黄的老油条,摆在堂屋的桌子上。
而江鸽子,却坐在堂屋的竹帘子后面,借着外面传来的光线,正在飞针走线的缝制着一件老衫。
光线中,他身后背着巨大的老母亲,老祖母才会有的慈祥光芒。
连赐的心脏被此情此景,再次被彻底击中了,他傻站在楼梯口,觉着自己一辈子的怨念,悲苦,好像就是为了积存这刻的福气一般。
总算是获得重视了,就像人类那样!
没错儿,这个人极其自卑,就觉着自己活的不如一条狗。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的狗的思想。
大概是他自己吧。
他觉着,自己总是在舔,跪舔那种,却总是舔错了地方。
江鸽子听到响动抬起头,还是一副黑脸的样子,口气也算不上好。
他说:“你过来。”
连赐很听话的走到他面前。
江鸽子一伸手,从边上的针线筐子里,取出一把很古老的银尺子。
又说:“抬脚。”
连赐没有鞋子,听到他这样说,就抬起了自己的脚丫子。
他的脚底那是干净的一尘不染,别说家里面,甚至江鸽子那个小破院子里,那边也同样是干净的吓人。
店小二大人亲传的整理术,闹呢!
连赐好奇的看着那个针线笸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尺子。
旁的尺子都是一毫米一厘米那样的,这把尺子上面却是小篆的字体,上面写着,一气儿,二气儿,三气儿……
这是什么玩意儿?
恩……这玩意儿有点来历!
游戏的边城虽是个新手区,然而这里社会阶层从穷到富,该有的古代城市设施,这里也是一概不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