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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回去的路上。
谢师宴结束之后,班里的同学又商量着去唱歌, 包了一个超大的KTV包间, 一群人又哭又笑, 闹腾个没完。
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路上几乎没有人行人。
念念和张岭站在一起, 等着打车回去。
少年喝了点酒, 脸颊晕红,靠行道木站着,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念念也不说话,让他一个人慢慢闹别扭。
正在这时, 远方突然传来愤怒的女声:“我带着孩子回娘家,你和那个贱人过去吧!”
接着是东西摔地上的噼里啪啦声,应该是把手机摔了。
念念眨眨眼,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睡衣,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边抹泪边在路上快步走着。
突然,一辆摩托车从旁边斜插过来,一把抢过女人怀里的孩子, 嗡得一声,油门加大, 箭一样窜了出去。
摩托车窜出去十米远, 女人才反应过来, 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我的孩子!”
张岭抬头,正好摩托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摩托车是黑户,没有牌照,车上的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如果监控拍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让他跑了,这个孩子估计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被陈峥从小教育出来的正义感就让他做好了决定。
在摩托车经过他面前的瞬间,扑了上去。
一阵巨响。
张岭几乎是瞬间抱住了那个孩子,然后连人带车滑出去十几米远,身体重重的磕到路边的台阶上。
张岭疼得眼前发黑,幸好孩子没事儿,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偷孩子的人全副武装,戴着头盔护具,晕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一看丢孩子的女人和念念就在不远处,也顾不得摩托车,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
女人尖叫着跑过来,抱过孩子,检查一遍发现孩子没一点问题,对着张岭一个劲儿的道谢。
张岭头疼得厉害,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不知道怎么站了起来,勉强说没事,让女人赶紧联系家人,路上不安全……
“张岭。”
“张岭?!”
“张岭!”
……
念念的声音遥远又模糊,但是一声比一声急切,他转身,看到她站在自己身后,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他动了动嘴唇,发不出声音,然后他听见身后女人的尖叫:
“啊!你流了好多血……”
接着,眼前一阵眩晕,他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次他死了,他愿意跟着念念走。
从知道她是妖精的那一瞬间,他就绝望了。
她没有心,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最可怕的是,就算她有心,他也不能让她爱上自己。
他是凡人,顶天了百十年的寿命,但她是妖精,拥有无尽的岁月。
如果她真的爱上了自己,他死了,她要怎么办?
寻找自己的下一世吗?
然后无限次的重复这样的轮回?
不,他拒绝这样的命运。
他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默默的等着死亡的来临,然后把碎片还给她,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不敢奢望让她喜欢自己,爱上自己,但是也不甘心所谓的陪伴。
如果不能完全拥有,他宁愿全都不要。
而他,注定不可能完全拥有。
张岭伤得不轻,但是没他想得那么严重,第二天他就醒过来了。
他没有亲人,守在他床边是只有念念。
一睁开眼,就是窗外灿烂的阳光,还有念念明媚的笑脸。
风景这边独好。
念念笑:“张岭,你差点撞成傻子了。”
医生说算他命大,再稍微偏一点,他就要GG了。
张岭看着她不说话,浓密的睫毛掩住琥珀色的瞳孔,浅浅淡淡,如同一滩死水。
念念抱着一颗红红的苹果啃了一口,笑:“好甜呀,你要吃吗?”
张岭终于抬眸看她一眼,声音嘶哑:
“念念……”
她的寄主好像都喜欢喊她的名字。
念念“嗯”了一声,笑嘻嘻的凑过去。
张岭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念念眨眨眼,点头:“有啊!”
“什么?”
“拿回碎片,把我拼回来。”
张岭:“……”
“别的呢?”
念念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张岭又不理她了。
过了一会儿,念念问:“有没有可以整天拼各种碎裂的雕像啊,花瓶啊这种工作?”
张岭:“有。”
念念:“是什么?”
张岭:“文物修复师。你需要读文物鉴别和修复专业。”
念念:“好,那我以后就想做这个。”
学会之后,万一自己的碎片融合得不够好,她还可以上手帮帮忙。
张岭:“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等我死了,我会跟你的走的。”
念念鼓了一下脸颊,又是一句别的寄主说过的话。
姜嵃当初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但是张岭不是姜嵃,他说让念念走,就是真的让念念走。
他报了雕塑专业,大学的时候就办了工作室,整天忙着学习和工作。
张岭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但是诡异的,雕塑竟然学得非常不错,用他导师的话讲,是老天爷赏饭吃,天赋。
念念也开始忙自己的学习,只偶尔去他的工作室。
但是不管她什么时候去,他工作室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她可以一年不去一次,他不会催促,她也可以一去呆上一整年,他也不会嫌烦。
张岭真的在贯彻他自己的话,让念念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不用把时间浪费自己自己身上。
不用勉强把时间浪费在不喜欢的人身上。
既然他得不到她的全部,那就一丝一毫都不索取。
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贪婪,那一星半点的让人误解的喜爱,会瞬间点燃他所有的他贪欲,到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丝毫不向念念索取。
她来了,他微笑欢迎,她走了,他微笑欢送。
他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念念注定了不可能属于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她关在笼子里。
他时常觉得自己变态得可怕,洗漱的时候,总是看着镜子里的人失神,如此狰狞而丑陋。
但是这狰狞和可怕,从不在念念面前流露分毫。
念念开始喜欢和他相处,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有自己的碎片,呆在他身边会很舒服,还有他从来不限制她,也不向她提出任何要求。
念念觉得很轻松。
她可以做任何事,不用担心他会生气,也不用花心思去哄他。
很轻松,很自由。
唯一不好的是,张岭明明笑着,她却觉得他一直都不开心。
她曾问过他,是不是因为想要她的心,而又得不到,所以一直不开心。
张岭笑着说没有。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喜怒都形于色的少年了,他飞快的成长,变得高深莫测,喜怒难辨。
时间,在人类身上能展现出最大的魔力。
唯有念念,始终和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分毫不变。
就像现在,前一秒她还愁眉苦脸的叹气,说想让张岭也觉得开心,下一秒注意力就被他工作室的雕塑吸引了,缠着他问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张岭微笑着一一为她解答,只是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脸,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后来,念念开始要亲亲,要抱抱,要更亲密的接触。
他也全都应允,只要她要,他就给。
只是他从不主动提出任何要求,哪怕他心里想得发疯。
念念不明白他这么自我折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张岭也不会说出口——食髓知味,接下来就是得寸进尺,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后来念念也就不再纠结了。
她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而张岭,给了她最大的自由。
张岭三十岁那年,提出了他此生唯一的一个要求——她的模样。
从二十岁开始,他在心里构思了整整十年,终于开始动手。
他要把真正的念念,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