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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芝手心里捧着这枚玉佩, 还有些纠结:“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不能收。”
詹子骥浅浅笑了一下,虽然是偷偷混进了茶社里面,诸多太太小姐都亲临了德昆茶社, 唯独这位小姐, 只一眼便深得他的喜欢。
默默把玉佩重新塞回她的手里,詹子骥说道:“还不知小姐名姓,在下正是齐国公府的三公子,詹子骥。”
果然还是自报了姓名吗?顾云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却是冷笑, 顾云芝又不傻, 上一辈子, 她就能有手段将詹子骥牢牢把控在手心里,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走向, 詹子骥本就该会与顾云芝相会。然而如今有了一个姚家做前提。
顾云芝也想到了这一点, 赶紧别过脸,声音细细的:“可是我已经被许配给姚家了,他们已经送了纳吉礼上门。”
姚家?哪个姚家?
詹子骥望着她。
顾云芝出言提醒道:“兵部尚书的姚家。”
她还未从母亲口中听说姚宗平是冲着林泰的复出大计, 才想让儿子姚丁霖娶她过门这件事。
顾云芝一想起姚丁霖那副贪慕美色的面孔,当见到顾云瑶那个小丫头时,他的两只眼睛都直了。
齐国公府的三公子就很不一样,即使见到顾云瑶, 也没有流露出特别惊艳的神情, 相反, 他很钟情于她。否则此刻,怎么会赠与代表定情信物的玉佩给她?
不就是姚家吗?詹子骥笑道:“只是送了纳吉礼上门,这婚事不是不能退了,我去求母亲帮忙,或者由我父亲介入也可以,我们国公府在百年前为高祖皇帝立过汗马功劳,看在这一点上,姚家人不会不同意退婚。”
顾云瑶偷听了半天,以前为何没发现,詹子骥的想法很天真?
顾云芝也觉得他很天真,可能仗着身份地位的问题,认为从寒门出生的姚宗平,与他们雄厚的世族背景相比,确实是要吃亏许多。若是从两家里面选择一门亲事,自然是有爵位的国公府更好。
詹子骥上头有两个哥哥,其中一个是他的嫡亲哥哥,世子之位已经给他这位嫡亲哥哥了。哥哥们将来都要承袭武官之位,唯独詹子骥不同,他走了读书这一条路。
本就相貌不凡的他,年龄与顾云芝相当,遥遥一看,确实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顾云芝还是担心,以前总觉得自己身份不该如此低下,事到如今真的被世族大家的公子高看了以后,反而生出一股胆怯感。
其实她就是想从詹子骥的口中听到他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之类的话。
顾云芝仰头,望向他:“可我是顾府庶出小姐的身份,怕是……”
就在这时,从门里走出两个小厮,还有一个国公府家的太太跟着,詹子骥一看那个女人是他的大嫂,立即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临走前告诉她一声:“你若是想定了,随时派人送信给我,务必让送信者等着,送到我手里才可。”
……
最终国公府因三少爷突然不见的事情惊动了老夫人他们,顾云瑶还有顾老太太等人没有被留下来吃晚膳。
看完戏以后几个人一起乘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钻进胡同里,天早就暗了,顾老太太身边坐着三个如花似玉、乖巧恬淡的女孩儿,很是高兴。
今日看了戏,吃了茶,也算是带着几个孩子在京中世家圈里小小露了一个脸。
她本是想来瞧瞧齐国公家的情况,头先长媳肖氏提说过齐国公家的三公子,今日没有眼缘见到那个孩子,她却也大概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品行。若是配给顾云瑶,也不是不可为。只是在几个孩子们面前不便多说。
回去顾府的路上,顾云瑶一直在注意顾云芝的脸色,她始终望着指尖发呆。顾云瑶一会儿碰了碰她的手,触指冰凉,吓了顾云芝一跳,绷着脸看了顾云瑶一会儿,始终怕她会加害自己,却听到她说什么:“芝儿姐姐,你怎么望着指尖发这么久的呆?莫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双手,摸过什么宝贝了?”
摸过什么宝贝……玉佩算不算宝贝?
顾云芝当真被她戳破了想法,脸色悚然一惊,赶紧把指尖收了回去,默默地不说话。
一路上,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回到了顾府。
刚入顾府,到了安喜堂,顾云芝和顾云梅两个被她们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分别接回去,顾云瑶则被留下来单独说话。
她心知祖母想留下来与她说的话,必定与那国公府三公子詹子骥有关系,前世差点成为她夫君的人,最终害她、害整个顾府丢尽颜面。今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件错得离谱的事,她就得想办法扭转乾坤。
顾云瑶慢悠悠坐下,恢复了在顾府应有的大家小姐的矜持与仪态。顾老太太见她如此,也跟着幽幽地叹了口气,便知道在德昆茶社见到国公夫人还有两位太太时,她那不正经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顾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孙女,觉得她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天资聪颖,从小她就比别人看得长远,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整个顾府的命系。
若不是有这层想法在,可能她还不能理解顾云瑶因何要在德昆茶社里假扮成不知书达理的模样。
顾老太太长出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心。年迈的双手和水嫩光洁的双手交叠在一起,顾云瑶望着这样的情景,一时有些感慨:“祖母,你必然是知道我在茶社里假扮的事了吧?”
顾老太太虽然年迈,却不糊涂,从小到大顾云瑶就知道,要想瞒过她祖母的事情,世上几乎没有。
顾老太太洞察敏锐,以前就差点识破她其实是重活了第二世的顾云瑶。
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内向胆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经历过生死以后,有些事可以看得淡,有些事却比以前要执着。
顾老太太还是叹气:“你必是不喜欢那个三公子,所以才有此作为,祖母不怪你。”都不惜假扮成那种模样,也要避开极有可能会被定下的婚事,顾老太太如何能怪她?
她以前一直觉得,很亏欠这个孩子。想办法要弥补次子带给孙女的伤痛。
摸了摸顾云瑶的脸容,顾老太太还是想问她:“告诉祖母,你是否有了心仪的人,还是一直挂念着你表哥,所以不想应了他人的婚事?”
此番心结若不解开,再来个章国公、孟国公……什么国公都好,顾云瑶肯定还会用差不多的方法,让对方断了想要迎她进门的想法。
顾云瑶忽然趴在顾老太太的腿间,像很小很小的时候,侧耳埋在她的衣服里,这样好像就能和祖母之间更近了。
顾云瑶笑了笑,明明笑得很灿烂,落进顾老太太的眼里,莫名让她的鼻尖发酸:“孙女说过,就想陪在祖母的身边,看祖母长命百岁,康康健健。”
顾老太太没奈何地笑道:“傻孩子。”
顾云瑶仰着脸,也是笑着看她:“您不是也想看我康健成长,早日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祖母说过,那样您也能够安心。”
她居然还记得这句话,这都是五年前对她说出的话了。顾老太太一时感慨万千,喉头有点哽咽。不是没有话要说,而是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笑话她,还是这么称呼她:“你这个傻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赖在祖母身边不嫁人吧。”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隆宝帝伏案而作,灯火通明。室内错金螭兽香炉袅袅燃着香,烟雾弥漫下,与苏英一同被召见的还有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督主阎钰山。
这么晚了,还留下两人受他召见,彼此间面对皇上,都不敢多说一声,只是对对方颇有微词。
苏英很不喜欢阎钰山,也不喜欢东厂的爪牙,和阎钰山养的那些走狗。前段日子隆宝帝刚刚单独召见过他,说过希望他们家能与忠顺侯府顺利联姻,也好在打压阉党的事情上面猛出一份力。
然而事态进展的并不顺利……忠顺侯府那边听说是要等侯爷蔺侦仲回来,好把事情全部解决。至今已过了快一个月之久,从十月份便说着要回来的蔺侦仲,始终不见人影。隆宝倒也不怪蔺侦仲,边关要赛,需要处理的事情往往比京中更多,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蔺侦仲这样的态度,反而是件好事,临时调遣其他的将领过来暂时代替他的职务,得先稳住军心。
苏英不一样,苏英认为蔺侦仲和他的儿子都是同类人,摆明了不给定南侯家面子。
隆宝喜欢笔墨画卷,此刻伏案而作的也不是公文奏疏,而是一幅山水画。草拟奏章代为批阅等事,有内阁和司礼监相助,他只要每日过目一下便好。
他画的正是瀑布之景,临崖而下,气势如虹。画好了之后,他就给两位宠臣看一看,阎钰山当先夸了一句:“陛下好文采。”隆宝帝听了以后十分高兴。
苏英却注意到瀑布潭边有个石台,上面卧着一只通体雪白有黑纹的老虎。却是病怏怏的样子。
他默默地又看了两眼,没说话。隆宝在问阎钰山都好在哪里。阎钰山夸得天花乱坠的,完全无视了那只病怏怏的老虎。
终于要说到正事了,隆宝搁下墨宝以后,脸色肃穆了许多,沉吟一声才道:“太子妃的人选,你们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