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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不到新章, 那就是订阅比例不够, 请耐心等待~ “老夫人,这信物真的是秀才公交给我的, 我没撒谎, 我没骗人,求您放过我。”
宋老夫人虽身处在后宅, 但听过的,见过的奇人奇事多了去,她这点把戏,还真算不了什么。
再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 给那青楼红馆妓子的信物多了去,有几个能进门,大多都沦为外室罢了。
况且她儿宋白虽然有些缺心眼, 但对女色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淡然处之。
尤其这陈大娘子在她儿宋白嘴里的风评一直不太好,更别谈他上次还被梁凡霜撵到书房去睡,能不长记性?
便强硬道:“我儿前几日就跟我说起,他丢了一物,虽然当时没有报官, 却也在衙役那里登记过在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正好也让他们查查这张武是怎么死的?万一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好揭发出来。”
陈大娘子哪晓得宋白丢了随身物品之后, 还有这么一出。
但最让她害怕的是宋老夫人最后一句, 这张武的死,说到底是跟她逃脱不了关系。
她就想趁着这次机会,成功踏入宋家大门,成为宋白跟前的贴心人,等感情培养起来,说不定真能接替梁凡霜,变成秀才娘子。
没料到,宋老夫人硬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得逞。
她不由恼羞成怒道:“好啊!你们把我抓进官府,那秀才公就别想落个干净,这张武的死,可跟他脱不了关系。”
沈知府就知道这陈大娘子沉不住气,还有他很相信宋白的为人,论聪慧,他是真不如宋平,但论品洁,他确实高雅。
何况瞧她的一举一动,这张武的死并不简单。
也是时候轮到他来盘问这陈大娘子,毕竟他办案多年,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依你所言,这张武的死确实有猫腻,那么张武暴毙而亡的当天,你在哪里?可有人证?”
到底是知府大人,一办起案来,这气势瞬间就蹭蹭上升,一下就唬住了陈大娘子。
那一字一句逼问地让陈大娘子都有些心慌意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胆怯和恐惧。
她一个小妇人,哪见过这般声势骇人的男子。
特别是当她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位是知府大人,办案如神,鲜少出过冤杀,错杀的岔子。
她就有些打结道:“张……张武死得……那天,我……我正在火房做饭,知府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去……问问大郎,大郎……那天还帮我……砍柴烧火,他能证明……我跟张武的死毫无关系。”
陈大娘子也暗自恼恨她不谨慎,因一时愤懑就暴露张武的死并不简单。
这下好了,她想怎么圆都圆不回来。
若是沈知府没有插手这件事情该多好?
说不定她死咬着宋白不松口,这宋老夫人就会为了她儿子的名声和前途着想,不跟她计较,还会帮她葬了这张武,没人能怀疑到她。
然宋老夫人早就知道她会把张武的死,联系到她儿宋白的身上。
可是她不惧,而且陈大娘子每想一个法子,她就拆穿一个,坚决不能让陈大娘子把杀人犯的名头,落到宋白头上。
沈知府见她心理设防隐有崩溃,说话断断续续,借口找得也不是很恰当,乘胜追击道:“那这么说来,张武死的当天,就只有你和你家大郎二人。那张武是怎么死的,你们可有定论?当然具体的死因还需由仵作验明了再说。只是本知府很好奇,你说张武的死跟宋白有关,莫非是宋白教唆你,害死张武?”
话落,陈大娘子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大人,我只是一时胡言乱语,张武的死,跟我和秀才公都没有关系,张武他就是喝酒喝多了,我怎么叫他都叫不醒,真的跟我没关系,还请大人秉公办理。”
她在极度的慌张过后,突然醒悟。
她给宋白扣帽子,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完全死路一条,行不通。
只好全部打翻她刚才说得话,她不能为了威胁宋老夫人,就把自己给供出来。
她还想继续活下去,活着就总有办法实现她的目标和愿望。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但是一切都晚了,从她选择把张武尸体放在宋家门前,就注定她别想轻易逃脱,沈知府也觉得她嫌疑很重,没法把她给放走,便让跟随他来的护卫把陈大娘子以及张武的尸体送到官府。
毕竟再问下去,也没任何意义。
不如让仵作查明张武的死因,再来审问陈大娘子。
而宋老夫人在陈大娘子被抓走之前,是确确实实定了她小偷的罪名,她指着陈大娘子面前的毛笔,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字?”
陈大娘子细细瞧了瞧,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宋老夫人讥讽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这是“徐”字,是徐先生的家当,他不过是让我儿给保管几天,怕自己忘了,也好让我儿及时送给他当日远行的挚友卿先生,所以你想诬赖我儿和你之间有任何不妥,那纯属无稽之谈。”
说完,宋娴才明白宋白为何那么宝贝那支毛笔,连旁人碰一下都不舍得,更时常把玩在手里,自言自语,说什么徐先生真是奇才等等。
原来这支毛笔是徐先生亲自制成,难怪她爹爹要随身携带,合着是为了好生保管,以及沾沾徐先生的才气。
甚至毛笔丢了的那天,她爹爹宋白还好一通抱怨。
平时她爹爹丢了什么东西,从没有那么在意,更不会跑到官府那里登记在册。
原来是有这般让他重视的原由。
看来她以后要好好提醒她爹爹,别把什么贵重物品都放在自己身上。
并且经过这次,徐先生怕是再也不敢让爹爹继续保管他的东西,以免生出什么事端。
陈大娘子却失魂落魄地大喊不可能……不可能,她费尽心思地让人把宋白的随身物品偷到手,结果竟是这么滑稽和可笑,她哪能接受。
因此陈大娘子把这毛笔一拿出手,宋老夫人才会那么果断和干脆,直接让婆子按住她的双手,省得她死不承认不说,还想逃跑。
她也要好生感激老天和娴娴,偏偏那么巧,在今天这个时机,陈大娘子就来生事,还弄错了宋白的随身物品。
可惜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亏老天眷顾他们,爱护娴娴,不想让他们家卷进任何麻烦当中。
不然跟这陈大娘子,可有的周旋。
但宋白一回来,就被宋老夫人耳提面命地训斥了一顿。
尽管他跟陈大娘子没一点瓜葛,平时看见都是绕着走,却也免不了被宋老夫人念一顿,此事都是因他而起,他需得好生警惕,免得还有下次。
宋白倒是被宋老夫人骂多了,没什么感觉,照样嘻嘻哈哈,心情好的不得了。
他把小胖子忽悠到自己身边,等于是有了一个保护神,虽然会被人说是小胖子的跟班,但架不住他乐意。
好歹这小胖子还是讲点道理,肯听他的话。
换做其他身份显赫的人,别说做跟班了,就是拍马屁都轮不到他。
再说他一个小秀才,能结识到的人很有限,只能先一步一步慢慢来。
宋娴看着自家傻乐的亲爹,分外无语。
他难道不晓得自己差点就被栽赃陷害了吗?
但让她最担心的还是她哥哥宋平,听说那钱渝忌伤好了之后,又回到课堂,身边更有了一位贴身伺候的红袖,比起往日,越发肆无忌惮。
私下还与他人说这沈玉莲非他不嫁,说她的名声都毁了。
这么嚣张的人,肯定会继续挑衅她哥哥宋平,所以她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又像上次,打得钱渝忌瘫在床上起不来。
宋平却是经过那次教训,知道该怎么委婉地教训钱渝忌。
这不,钱渝忌才嘚瑟几天,又让人蒙着脑袋打了一顿,打到昏厥为止。
宋娴从她爹爹宋白那里得知后,第一怀疑的对象就是她哥哥宋平。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要她哥哥宋平处置妥当,不会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或者证据就好。
忍不住就拿起一块,尝了几口,结果越吃越欢喜,面上得意的表情根本掩盖不住。
“娴娴,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是这蜜糖糕又不合你的胃口?”宋白前几天还见宋娴手里抱着蜜糖糕,吃得欢腾。
今天蜜糖糕被摆上来,她一块都不用,可见,她是真的吃腻了。
“爹爹,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吃不完的蜜糖糕,塞到你的书箱里。还有爹爹,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宋娴听宋白这口气,估计她娘亲早就把她给出卖了。
还不如现在给爹爹认错,而且她爹爹每次算计别人,都是这么一副神色,显然是有人跟爹爹过不去。
其实不用爹爹明说,她也猜得到,作为徐先生亲自收的第一个学生,那么自然就会引起青山书院所有人的注意。
正好徐先生那怪脾气,肯定得罪过很多人,当然就会向徐先生最看重的学生报复回来。
万幸,他们没动用武力,不然他爹爹怕是要被抬着回来。
虽说她爹爹跟着守着门房的张老伯,勉强学了几招,然而她左看右看,都没看见她爹爹发生什么变化。
使出来的拳头,就跟那棉花似的,一点力量都没有。
遇上一个真正的练家子,两三下就能把他给撂倒。
又何谈跟青山书院那群从小涉猎君子六艺之人相比,她难免不替爹爹担心。
好在徐先生也是名门望族出身,那些人除了恶搞一下宋白以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况且她爹爹有时傻归傻,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会算计,会谋略的。
这会儿他应该找到什么突破口了,不然笑得这么奸诈干嘛!怪渗人的。
宋白感觉自己作为娴娴的父亲,一丝神秘感也没有,好像他心里想得什么,全让娴娴给摸透了。
不过他习惯被娴娴猜中他脑袋里的思绪,证明知父莫若女,也舍不得在娴娴面前竖立任何威严。
更反过来安慰宋娴,说道:“娴娴,你不用担心,你爹爹我已经从内部击垮了他们,把他们一方的主力元帅拉到了我方阵营。还有娴娴,爹爹没有怪你,爹爹喜欢吃蜜糖糕,以后想给我塞多少就塞多少,我全给吃光。”
闻言,宋娴马上转身跑出去,宋白都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候着的沈妈妈,倒是料到了什么,赶紧让红芍和绿瑶两个小丫头跟着宋娴来到了厨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宋白跟前就摆满了一桌子蜜糖糕。
惊得都让他合不拢嘴,偏偏心里又十分高兴。
难怪娴娴那么快就吃腻蜜糖糕,原来是宋老夫人和厨房里的那些下人有意纵着她,他瞧着,都快把一个糕点铺子给搬空了。
但谁让娴娴那么讨人喜欢,生来就像一个玉娃娃,粉雕玉琢,真的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笑两个小梨涡就甜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比起那天上的女童子,也毫不逊色。
完完全全遗传了他和梁凡霜所有的优点,甚至他都不舍得带娴娴去宅子外面玩,生怕有不长眼的看见就给拐跑或者硬抢。
连徐先生在鉴赏娴娴与蝴蝶嬉戏那副画时,都说娴娴容貌出色得很,要小心呵护。
宋白当时听了这话,自是十分重视,毕竟徐先生是大家族出来的文人雅士,什么容颜惊人的小姑娘没见过,能夸他女儿娴娴样貌精致,那他能不放在心上吗?
并且他也不认为徐先生是在说客套话,他见徐先生的第一面,就知道他不喜欢说虚话,也不轻易夸奖任何人。
娴娴就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一定给看好了,将来就算有狼把她叼去,也得先过他这一关。
“爹爹,这些都是姜妈妈忙活的,你都拿去好了,如果不够,再让姜妈妈给你多做一些。”姜妈妈的手艺着实好得很,不仅会做菜,就是这做糕点的手艺都是一绝。
并且每次她想吃什么,宋老夫人都无条件答应,还总是惯着她,生怕她想吃的时候吃不着,就每日让姜妈妈多做一些。
吃不完还可以分给自己身边的人,可沈妈妈和红芍,绿瑶,以及其他人,都快被她祸害地见到蜜糖糕就面露难色。
要知道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何况蜜糖糕味道甜腻,吃上几块就撑得很,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
再加上姜妈妈昨日做得太多,她实在是吃不下,就让红芍她们帮自己打包,塞到了她爹爹的书箱,而且今日起晚了,还没让沈妈妈通知姜妈妈别忙活了。
她爹爹就把她叫到书房,害得姜妈妈今儿又给她做了一堆,那只能把主意打到她爹爹的身上。
得亏她爹爹真的需要这些蜜糖糕,否则又要苦了身边人。
她今后也不敢让姜妈妈给她做糕点吃了,真的太浪费,她也太高看自己,以为自己真是大胃王,不管有多少都能把它们吃到肚子里。
而宋老夫人还把姜妈妈手里的方子买了过来,准备让他们改良一下,放到铺子里,肯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毕竟老天给他们的金子够多了,他们也不贪心,适可为止,方为最好。
这钱还是要来得光明正大,才能让人时刻安心。
她不能总是靠娴娴给老天要钱,她又不是掉到钱眼里出不来。
人嘛!贵在知足。
而且老天待娴娴不薄,那肯定是娴娴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才换来这么好的福气。
她不能一直消耗娴娴的福运,她必须要懂得收敛和感恩。
宋娴要是知道宋老夫人的想法,绝对会给宋老夫人竖个大拇指。
她上辈子不光累死累活挣了几百万,她还把父母留给她的遗传全捐出去做慈善,她希望能给父母积德,让他们下辈子生活得好一些,平平安安,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所以她是靠自己的本事和能力挣得钱,就是没来得及花而已。
她觉得老天给她的那些金子,其实就是上辈子她存在银行没拿出来的积蓄。
她心里有数着呢!认为老天对她还是很公平的。
“够了……够了。”宋娴才话落,宋白就赶忙点头。
他就不信这么多蜜糖糕,还不能让那个小胖子吃过瘾。
……
青山书院,后山。
宋白才撩起袖子干活,他一直惦记的小胖子就踏着轻快灵活的脚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蜜糖糕……蜜糖糕,我的蜜糖糕呢!”小胖子边问边向他伸出手。
宋白却是无可奈何地盯着这个不到他腰间的小娃娃,他真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要和别人联手作弄他,鬼点子还不少。
差一点他就要栽在他们的手里。
得亏小胖子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非常爱吃。
哪怕他出身显赫,显赫到连三品大员的儿子都要听他的指挥,做他的小跟班。
他都无法抵挡美食的诱惑。
“就在我的脚边,自己拿。”宋白为了等他来,自是不会把书箱放到其他地方。
小胖子却是傲慢地抬眼,看向宋白,“我可是安王府的小世子,你居然让我自己动手。”
“小……世子,你没看我正忙着,而且蜜糖糕就放在书箱,够你吃三天的了,你爱拿不拿。”宋白差点脱口而出小胖子,还好他及时改口。
再说这小胖子原先还想找人戏弄他,他才懒得奉承这小胖子,让小胖子自己动手去。
小胖子看在蜜糖糕的份上,暂且不跟他置气。
只是他吃着吃着,套话道:“这蜜糖糕你是从哪里买的?怎么我派他们去买,没一个有这么好吃?”
他身为安王嫡子,按理应该是什么都尝过了。
谁晓得他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那就是分外钟爱甜食。
自然就被蜜糖糕给吸引地不能自拔。
宋白跟小胖子对话,脑子转得特别快。
才不像他和娴娴聊天那样,经常犯糊涂。
相反,他精得很,一听小胖子问他蜜糖糕是哪里买的,他就急忙接上话茬,诱惑道:“小世子,这蜜糖糕好吃吗?可是除了蜜糖糕,我还有很多好吃的,你要不要?”
小胖子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下。
怎么看都觉得这傻大个儿不安好心?
所以他现在处于艰难抉择当中,毕竟他做梦都想进入国子监学习,只是让他离开自己的妻儿和老母,确实有些不太人道。
“娘,您说这该如何是好?他……这也太狡猾了,摆明了是想报复我。”
宋白每次遇到这等大事,都是选择和宋老夫人一起商量。
虽然他语气有些埋怨和恼怒,但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也着实可惜。
谁让他的老师徐先生是一个捉摸不定,性格古怪又难以揣摩的人,甚至他偶尔还跟他的好友卿先生忽然失踪,四处游历,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这不,他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而且想让徐先生举荐他成为国子监的一名监生,其实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关键要怎样才能打动他。
宋老夫人叹了叹气,替他做决定道:“既然机会已经摆在眼前,那你何不赶紧抓住。只是在贵人身边,需要多加谨慎,凡事都需要多一个心眼。我观小世子也是一个仁义之人,相信他不会太为难你的,还有你到了京城后,千万莫放松学业和功课,不然等平儿有出息了,你还是一个秀才公,那可真成了别人口中的一大笑柄。”
宋老夫人说着说着就成了叮嘱,让原本来遵循她老意见的宋白,都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听着,频频点头,表示自己都听进去她的嘱咐。
门外,被梁凡霜抱在怀里的宋娴,却有些微微地失落和伤感,但也没表现得十分明显。
她爹爹此去,也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前途,以及家人着想,她又怎能故意拖累宋白?
让宋白因为一时不舍推掉这个大好机会,而后悔一辈子。
“娴娴,爹爹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想爹爹?”宋白从宋老夫人的屋子走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握住宋娴软乎乎地小手,故意好奇地发问道。
宋娴坚定地点了点脑袋,大眼珠子清澈万分,全映照着宋白的身影。
“爹爹,我会很想你的,你也一定要想娴娴,娘亲,祖母,还有哥哥,知不知道。”
奶声奶气地甜糯嗓音,顿时化去了宋白心中不少忧愁和顾虑。
他的娴娴,果真很懂事。
再说,一直针对他们的沈夫人被沈知府送到了尼姑庵,他也不用担心沈夫人总是给他儿宋平还有他们家人使绊子。
他便什么没好叮咛的,他这去京城,一是为了在国子监读书打下人脉,为他儿宋平铺路,二是为了找他的弟弟宋凌,十年前,他儿宋平才刚刚出生,他弟弟宋凌就跑去参军,至今为止,都没什么消息传来。
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而且别看宋老夫人平时只字不提,其实心底时常都在担心和想念宋凌。
连一直伴在宋老夫人身旁的宋娴,都时不时地听过宋老夫人梦中呢喃过宋凌这个名字。
那时她才一岁多,说话还不完整。
直到从哥哥宋平那里了解到自己还有一个二叔叫宋凌,她才意识到原来祖母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找到她二叔宋凌。
她相信祖母这么多年,肯定还对宋凌抱有期望,相信他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知道,我知道,娴娴,凡霜,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记得让人给我捎口信。”其实宋白私心还是很不想离开他们,但安王妃明日就要带上小世子离京,他不得不早点做好准备,有什么说什么,省得明天走了,都来不及说。
梁凡霜跟宋娴一样,坚强得很,哪怕她外表看着温柔,以及和善可欺,实际上,她非常坚韧,就算宋白离开宋家,那还有宋老夫人镇宅,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平儿也大了,也快长成为一个主事儿人。
自是没什么好忧心的,全然边听着宋白对他们的交代,边让下人替宋白收拾行囊。
宋娴瞧着小人来来往往,按梁凡霜的吩咐办事,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爹爹离家之后,都没人和她玩,少了很多欢乐。
像祖母年纪大了,不适合和她长时间玩耍。
娘亲又是一个喜欢约束,不适合她过多打趣的端庄女子,否则一不小心就要假装生气,害她要哄上半天。
而她哥哥宋平除了下学,用晚饭能见到他人影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用功读书,但是每日都会给她将一些她看不到,听不到的好玩趣事。
有时候比她爹爹还要有意思。
“娴娴,娴娴……”宋娴正在独自发愣和游神的时候,宋平就来到她跟前,伸手晃了晃。
“哥哥,快别招手了,都把我给晃晕了。”宋娴佯装抱怨地一把抱住宋平的左手,随即满是奇怪地看了一眼被他放在身后的右手,狐疑道:“哥哥,你这是又得了什么重要的宝贝吗?快给我看看,别藏了,我都发现了。”
宋平非常宠溺地称赞道:“娴娴,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瞧,这是什么东西?”
话毕,宋娴立刻就看到宋平右手拎着一鸟笼子,放到她眼前。
她惊喜地拍了拍手掌,讶异又开心道:“啊……原来是鸽子,这样我们就能给爹爹写信了,是吗?”
“是的,娴娴,你猜的没错,这只信鸽就交给你保管了。”宋平知道父亲有多疼爱妹妹,也知道妹妹给他们这个家带来了很多快乐,当然就要想办法安抚妹妹,让妹妹的情绪稍微不那么沮丧。
宋娴觉得哥哥对她太好了,她唯一能回报哥哥的就是想办法花大价钱,搜寻一些难得的孤本。
毕竟她哥哥只对这个有兴趣,除此之外,像吃的,玩的,穿的,她哥哥都不太在意。
只是第二天清晨,天没大亮,她还没从周公会梦中醒过来,她爹爹宋白就已经带着包袱走人,身边也只有小厮李三伺候,连招呼都没跟她打,气得她今儿一早多吃了两碗粥,和几个春饼。
宋老夫人和梁凡霜倒是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
估摸是宋白在宋娴没出生之前,就常跟着友人同窗游山玩水,直到宋老太爷逝世,宋娴出生,他才收心。
不然他怎么和徐先生相处得那么融洽,一点矛盾都没有,换做别人,长时间待在徐先生身边,被他使唤来使唤去,这心底肯定不平和委屈。
“娴娴,你不去玩,待在我身边做什么?”梁凡霜惊诧地坐在绣墩上,侧头瞥了一眼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认真盯着她刺绣的宋娴。
宋娴瞧娘亲手指灵活地把一朵美丽多姿的牡丹花绣出来,就觉得特别惊奇。
明明她上辈子在闲暇时间,也做过针线活,比如捣鼓十字绣,或者买来没穿过几次的新衣裳破了,舍不得丢,她也会费尽心思地给缝好。
可也做不到像娘亲那样,手指翩翩飞舞,宛如蝴蝶似的,将她看到的景色给活灵活现地绣在绸子或者手帕上。
当然要做到娘亲那样,必须要长时间练习,还要静下心来,毫无杂念才行。
“娘亲,我想学刺绣,你愿意教我吗?”宋白走了之后,她的功课就交给宋平还有宋老夫人执行,对她要求比她爹爹宋白对她,更不严格,还愈发轻松。
那她空闲和无聊的时间,自然多了。
她又不能成天待在火房,去打扰姜妈妈,不然就太浪费食材。
那么她下一个目标,肯定就瞄准刺绣。
刺绣是一种渊源悠长的文化,尤其在江南地带,刺绣是出了名的代表词。
那她多学一种,也算是传承。
梁凡霜瞧她真诚的表情,也不像故意逗她玩,便答应道:“愿意,只是你要跟我学刺绣,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嗯嗯,娘亲,我省得。”大不了十个食指被戳得冒血珠,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虽然她很怕疼,怕得要死,但是她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那她就不能认怂,一定会坚持到底。
这是她做人的基本准则。
而梁凡霜刺绣功力很强,甚至一谈起刺绣,梁凡霜就滔滔不绝,并且她很严厉,即使宋娴一开始的起点和悟力,就比她第一次学习刺绣的时候要高,她也绝不放宽对宋娴的任何要求。
“姑娘,疼不疼?瞧你这手指被戳得都肿了。”一向对她高要求的沈妈妈,见她为了达到梁凡霜所说的目标,这么折腾自己,不禁有些心疼,都想劝宋娴慢慢来,不必太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