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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在场的人, 却信了名医的话。
尤其是郑氏和吴氏两人, 为了看好孙秋雅和孙秀琳的毛病, 她们是竭尽心力, 其中有几个还是告老还乡的御医。
连他们都治不了的疑难杂症, 可想而知, 有多古怪和凶险。
但她们瞧婆母那样,明显是不想坐实, 否则传出去,那他们孙氏望族就真的完了, 弄不好, 会被说成是被“老天厌弃”的人。
到时, 一家老小的前程, 全都要毁在这上面。
那名医冷哼一声,不忿道:“既然老夫人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周某这就告辞。”
孙老太太听了,没挽留, 直接看了一眼芸儿,芸儿瞬间明白,连忙带着那位名医离去。
顺便在中途, 好生提醒那位名医, 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郑氏和吴氏倒是想找那位名医问清楚, 只是这人都走了, 她们想开口也没人回应。
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死活都想不通她们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老天?
只能目露呆滞地看着前方, 再次细细回忆几遍。
郑氏和吴氏看着,十分心痛,忍不住就拿起帕子,低声啜泣起来。
孙老太太被她们哭得心烦,干脆咬咬牙道:“把她们两人带到南星观,请玄清道长给她们诊治一番。我就不信两个小丫头真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受到如此惩罚。”
郑氏和吴氏点点头,接着孙老太太又说道:“不过今天是正月初一,不适合去打搅玄清道长,等初八再去。”
这么好的日子,出了这等糟心事儿,孙老太太没了继续听信的心思,摆摆手,让那些小辈们都纷纷散去。
孙如茉转转水汪汪的大眼珠,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儿写在信上,给她的好朋友宋娴分享一下。
即使孙老太太叮嘱他们别到处乱说,孙如茉也不想瞒着宋娴,而且宋娴那么聪明和善良,她才不会把这件事情给随便捅出去。
……
不到三天,宋娴就收到了来自孙如茉的书信。
信上所述,让宋娴大开眼界,赶忙又把信拿去,让宋老夫人看了一遍。
宋老夫人万分诧异,随即又看了看脸色如常的宋娴,惊喜道:“娴娴,那郎中说的没错,是报应……”
谁让她们一个比一个心眼坏,刚好老天又站在娴娴这边,不惩罚她们,都说不过去。
以后她也不用担心娴娴会被人算计,毕竟这后果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一不小心就大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下场。
宋娴知道祖母心里想得是什么?
确实,孙秀琳跟孙秋雅一样坏,从孙秋雅给她递帖子,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孙秀琳捣的鬼。
毕竟在小世子的生辰宴上,孙秀琳一直盯着她看,直白地眼神,让她立马意识到这孙秀琳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果不其然,在孙府居住的那几天,她让红芍和绿瑶去打听,是谁在孙秋雅跟前乱嚼舌根,引起她的妒忌之心。
最终,让她查到了孙秀琳的头上。
才会在临走之前,气得让包裹着金子的石头,砸在了孙秀琳的脑袋上。
她不喜欢自己被人利用,她差点就让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给害死了。
虽说她事先做了一些准备,可孙明晔那天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连亲妹妹都那么教训,那她要是一个不留神,被孙秋雅推到孙明晔跟前,岂不死定了。
但是,这砸脑袋的后遗症,似乎太严重了一些。
还是说因人而异?
宋娴想不明白,决定下次有机会,再在其他欺负他们的坏人身上实验一下,应该就能得出结果。
初八,连日下了几场的大雪,终于停止了肆虐。
郑氏和吴氏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天还未生起鱼肚白,便让下人把孙秋雅和孙秀琳叫醒,并且里外裹得严严实实,断不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今天是吉日,相信她们会在玄清道长那里找到救治孙秋雅和孙秀琳的法子。
然而这只是错觉,事实上,这一路到南星观,她们受到不少颠簸,以及因为雪崩,挡了她们的去路。
她们差点儿还惨遭山贼抢劫,幸亏她们带了许多护卫,直接将那十几个山贼宰了个干净。
这下,郑氏和吴氏就更相信是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对老天不敬,老天才会接二连三地给她们不顺,让她们频频遭罪和出岔子。
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更吓得瑟瑟发抖,犹如惊弓之鸟。
“父亲,你不是说前面会有山贼拦路吗?怎么这儿一个人影都没有。”宋平向来起得很早,但是,宋白比他更早,硬是拖着他和张成来南星观拜访玄清道长。
甚至为了不引人注意,不让山贼打劫他们,宋白还让他们穿上了一身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乞丐衣服,每人双手还都端着一个破碗,以及持着一根竹子做的简易拐杖。
还吓唬他们说会遇到大雪封路,过不去的惨况,所以让他们步行爬山。
而这走了大半天,他们确实越来越像乞丐,问题是,他们这浑身上下都快湿透了,也没碰见宋白说得那些麻烦。
宋平当然就心生怀疑,忍不住开口询问宋白。
宋白纳闷地摸了摸后脑勺,懵逼地看着眼前空旷无人的道路。
“可能我们运气好,没碰上。”宋白犹疑了一下,随口说道。
明明他的那些同窗好友都跟他说,这南星观一路上危险着呢!
他们有些被打劫好几次,全都灰溜溜地跑回金陵,向官府报案。
不过那伙山贼流动性太大,一会儿藏在这里,一会儿藏在那里,还都是山势险要之地,易守难攻。
官府一时半会儿没法抓住那帮山贼。
那在他们言辞激烈的诉说下,宋白能不多个心眼吗?
何况宋平还有一个月,就要下场,那为了祈求他能一举考□□名,给他信心,宋白决定延续他以往的举动,在每次科考前,来南星观抽一支签。
反正每回抽中的签文都很准,就想让宋平试试,也好锻炼一下他的心理素质。
再加上他明天就要启程返京,才会如此耗费心力,想了这么一个掩人耳目的办法。
结果他们这一路走得颇为通畅,什么麻烦都没遇到,让他庆幸的同时,开始疑惑这山贼是不是见他们打扮得邋遢,一看就身无分文,便懒得跳出来,说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这么一想,宋白就释然了,得意道:“肯定是我的这个计谋起作用了,那些山贼才没有打劫我们。”
宋平却不想打击他,只低头瞧了几眼自己脚下有些淡红的血迹。
料想这些山贼,恐怕已经被灭口,毕竟他们要是抢财杀人成功,怎会把尸体全给处理掉。
况且这是去南星观的山路,达官富贵那么多,保不齐就有人杀了那些拦路的山贼,将他们的尸体给扔在了别的地儿,省得挡了他们回去的道。
郑氏和吴氏这会儿正暗自祈祷,希望老天放过她们。
没想到,在她们还要一大截山路,才能到南星观的时候,突然,她们乘坐的马车,爆裂开来。
顿时,她们都头朝下的栽倒在了雪地上,满身木头渣子。
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本就害怕地不轻,这会儿马车碎裂的声音,直接惊得她们一声大叫都发不出来。
只能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向老天磕头赔罪道:“我错了……我错了……”
郑氏和吴氏也被这连续不断的变故,给吓得和她们一样,向老天赔了半天罪。
求老天别再作弄她们了。
恰在此时,宋白和宋平他们赶了过来,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有点不理解她们这样的行为,代表了什么?
“父亲,别看热闹了,我们快走。”宋平在短暂的好奇和惊讶过后,忽然拽了一把宋白。
宋白正想问为什么,宋平又继续道:“就是他们,杀了那伙山贼。”
话毕,宋白迅速瞄了一眼守在郑氏和吴氏身边的那些护卫,发现他们有些人的刀鞘上或者靴子上还沾着几丝明显的血迹,便立马相信了他,急切道:“走,我们快走。”
这能杀山贼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家,他们惹不起,也为了不被牵连进去,宋白就攥着宋平和张成的胳膊,往前面大步飞奔,快得像是什么有凶神恶煞地东西在追赶他们。
见状,郑氏和吴氏她们就哭得更惨了,至于原由,还不是因为传言乞丐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脏东西,搞不好,他们就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深深的晦气,才会见了她们就跑得飞快。
殊不知,宋白听了这愈来愈响的哭声,背后一阵发凉,又忍不住再次拼命加快脚下的速度。
瞧她们那般伤心绝望的样子,该不会是在和山贼的恶斗中,死了什么人。
就是可惜他们这么煞费苦心的装扮了。
“到了,我们到了。”宋白指着远处挂在道观屋檐下的匾额,猛喘了几口气,嗓子干涩道。
宋平和张成被他拖了一路,没像他那般明显吃力。
只点点脑袋,让他在原地歇息一下,等双腿恢复力气了,再踏上那些石阶。
而他们歇息的时间,还没过去五分钟,这郑氏和吴氏,以及孙秋雅她们就骑马赶到了这里。
宋白见此,连忙拉着宋平和张成转身,往旁边挪了几步,算是自动给她们让路。
可这举动在她们看来,是明晃晃地提醒她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得她们边走,边满是恐惧地抖动身子,连牙齿都上下打颤。
宋白瞧她们走远了,才和宋平,张成两人慢慢迈上石阶。
“麻烦三位等等,我们祖师正在接待贵客,你们可以到这边稍作休息。”宋白和宋平还没踏进道观,这门前就有小道童,向他们跑来,将他们领到客房。
宋白和宋平却一头雾水,他们都装扮成这样了,这小道童怎么还对他们如此客气。
那厢,郑氏和吴氏都满面焦急地把玄清道长当成她们的救命稻草,红肿着眼睛,哀求道:“请道长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玄清道长不假辞色,仍像刚才那般,笑容如常,仙风道骨。
“两位别急,想救她们不是没法子,不过我的方子,不能完全消除她们的病症,需得她们自己醒悟,方可治好。”在外人看来,这玄清道长等于说了白说。
郑氏和吴氏却一点就通,她们知道这玄清道长和那位名医的看法一样,认为这是老天的报应。
而要免遭报应,这孙秋雅和孙秀琳首先就得洗心革面,确认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亏心事,保证不会再犯。
“道长,请放心,我们已经在忏悔,我们绝对不会再做出让老天看不过眼的事情。”郑氏和吴氏已经怕了这老天,老天一发怒,那她们真是只有倒霉认输的份,哪还敢理直气壮地说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都没做什么亏心事。
玄清道长掐了掐手指,对她们说道:“正主已经原谅了你们大半,不过她还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看你们是否改过?”
“玄清道长,你是说,老天爷愿意原谅我们?”郑氏和吴氏忽略了玄清道长话里有话的含义,她们只听到了表面上的一层意思。
玄清道长这回却不说话,只捋了一把胡子,目光深远地看向西北角落。
恰恰,那就是宋白和宋平他们休息的客房。
郑氏和吴氏见玄清道长不回答,又变得心揪起来,着急恳求道:“道长,你先告诉我们,能治她们的方子是什么?也好让我们早点做准备。”
玄清道长这回没打哑谜,直接从衣袖里掏出两张方子,分别交给郑氏和吴氏。
郑氏和吴氏拿到方子后,像得到了什么重要的宝贝,急忙高兴地仔细看了一遍,谁知越看,她们脸色越有些难堪,难以置信:“道长,这……这药方上怎么全是虫子,这能吃吗?”
玄清道长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神情莫测地摇摇头道:“这药方子不是贫道的。”
此言一出,郑氏和吴氏就无话可说。
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是老天让他这么做。
那她们哪还敢多言,万一老天又对她们发怒,折腾她们,那她们还要不要活了。
孙秋雅和孙秀琳再见到那张药方子后,有些犯恶心,不过为了治好她们自己的病症,以及不让老天再报复她们,那她们什么都愿意服用,绝无二话。
宋白和宋平休息了半个时辰,小道童才领他们去见玄清道长。
但他们本意,只是来南星观求签,哪想到玄清道长居然要亲自见他们?
他们困惑得很,他们又不是什么贵客,何故来这么一出。
然而他们走到半途,差一点就撞上郑氏和吴氏她们,宋白不禁三度拽着宋平的胳膊,往一边让了让。
郑氏和吴氏她们在条件反射下,又打了几个激灵,颇为不自在地和宋白他们互相让道。
“看来,那几个乞丐也是高人,不然玄清道长怎么会亲自面见他们?”郑氏和吴氏在看到小道童把宋白他们往大殿方向领去,心底瞬间生起同一个念头。
宋白若是知道她们内心里的腹诽,定然要仰天大笑三声。
谁能料到他们扮成乞丐,也会被人当成高人的一天。
“白居士,近日可好?”玄清道长不等宋白和宋平主动问候,他就先开口。
而且一下就点明了宋白的身份,让宋白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袖子抹掉了身上的锅灰,佩服道:“玄清道长,果真厉害。”
“白居士言重了。”玄清道长谦虚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宋平,说道:“白居士今日而来,可是为令郎求签?”
“是的,道长。”宋白点头承认。
玄清道长闻言,立马拿起一旁的签筒,递到他们跟前,示意他们随意抽一支。
宋白和宋平两人没怎么犹疑,就按着他们来时想得那般照做无误。
玄清道长看了他们的签文,直言:“此乃上上签,诸事都可达成所愿。”
于是,宋白极其窃喜地将笑容,表现在了脸上。
意味着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弟弟宋凌,平儿也能考中秀才,他如何不能激动?
不过玄清道长再为他们看完签之后,却又单独对宋白说道:“不知白居士可记得贫道曾经说过你命中有贵人相助,那贵人是谁?相信白居士心中应该有答案了。”
“有有有,我知道是谁?那贵人已在我家中,多谢道长挂念。”宋白在宋娴没出生之前,曾偶遇玄清道长,玄清道长那次只对他说了一句,让他好好对待那位助他飞黄腾达的贵人。
他一直放在心中,并且已经证实娴娴才是他命中的大贵人。
没有娴娴,他考不上青山书院,没有娴娴,他怎能获得徐先生认可……
诸如此事,数不胜数。
“既然如此,白居士就请下山去吧!日后也不用再来求签。”
玄清道长说完,宋白就立刻发问:“道长,这是为何?”
玄清道长没有避而不答,而是笑笑道:“有贵人相助,还怕事事不成?”
宋白顿然羞怯,是啊!他们家里有娴娴这样的贵人,还有什么不如愿的。
再者玄清道长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他还张嘴问他,实在是不该。
下了山,宋白神清气爽,时不时地还瞅两眼和他并排行的宋平。
他真是命好,生了两个麒麟儿。
这一辈子满足了……满足了。
宋平却像关爱智障地看着他,不明白宋白怎么忽然傻笑,弄得他都有些毛骨悚然,很不适应。
“爹爹,哥哥,你们这是怎么了?”他们才刚进院子,宋娴就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妈呀!她爹爹和哥哥怎么打扮成这样?
脸上黑乎乎的不说,头发也乱糟糟的,瞧着就跟外头要饭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害她担心地围着他们转了几圈,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什么伤?
宋老夫人见了,忙站在正屋门前,呵斥道:“瞧瞧你们这样子像什么话?赶紧,去把这身破烂给换了。”
宋白和宋平两人也嫌弃自己嫌弃的不行,因此他们才没敢凑到娴娴和宋老夫人跟前。
这几身破衣裳,是他们从乞丐那里买来的,当然又脏又臭。
不用说,看她爹爹那诡异的神色,宋娴就能猜出这又是他的杰作,她的傻爹爹,千万别把哥哥再给带坏了。
宋白迎着宋娴和宋老夫人清透又明了的眼神,顿觉心虚,赶紧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只剩下宋平被宋娴和宋老夫人一起包围,安慰了好久,认为他受苦了。
这厢,回到孙府的郑氏和吴氏,连忙让下人按照那方子抓药。
可是等他们把药方子上面的东西都凑齐后,郑氏和吴氏她们看了一眼,就感觉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好像那些密密麻麻地虫子,全部爬到了她们身上似的。
便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拿到火房,把药给熬出来。
只不过熬出来的药汤,黑得像墨,连熬药的丫鬟,在闻到那股有点古怪的药味后,都差点忍受不住的胃里翻涌,想吐。
更别谈这喝药的人。
特别是这孙秀琳,迟迟都不敢下口。
没办法,药方子是药方子,等她亲自见到这药的眼色,还有嗅到这股味道,她是真狠不下心。
确定这药喝下去,不会出问题吗?
吴氏看着,急切万分,催促道:“秀琳,快喝,别磨蹭,难道你想这脑袋上永远长着一个大包,被老天怪罪吗?”
孙秀琳听到这句话,犹豫再三,紧接着她闭着眼睛,边喝边吐,等于没咽下去多少。
像孙秋雅的情况就比她好多了,大概是她偶尔神志不清的原因,被郑氏哄着给喝了半碗,吐了半碗。
但也因此,遭到了府里好多人的厌弃和排挤。
认为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个都是不祥之人,不应该留在孙府,不然哪天牵连了他们,那他们就倒大霉了。
孙如茉也将孙秋雅和孙秀琳吃药的情形,详细写信告诉给了宋娴。
宋娴则没料到,原来还真有药方子可以治她们的疑难杂症。
就是太倒胃口,听着怪可怕的。
也不知道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经过这次教训,还会不会起什么歹毒的心思?
万幸,她有孙如茉这个眼线在,跟她有什么说什么,或许等她们打消了某些恶毒念头,那她们肯定能好起来,关键看她们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决心变好?
宋娴这般想着,孙秋雅和孙秀琳两人就心有所感地默念道:“我错了……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害人。”
同时,她们也意识到她们这么倒霉,肯定也有宋娴一半的原因。
至少在她没出现在她们眼前时,她们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好无损。
偏偏在她这儿吃了亏,也不能翻身,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不然还有她们好受的。
……
二月初,新枝刚刚发芽,更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那单调的树干上矗立着,让人见了,就想默默等待它的盛放。
但此时,宋娴和宋老夫人她们都来不及欣赏这种美景,一门心思地把注意力全放在宋平一人身上。
他马上就要回乡赶考,这该准备的肯定都要准备好。
宋平心态比她们放得还端正,还轻松,只是看着自己面前这么多东西,他不由苦笑道:“祖母,这些太多了,我用不着,再说我要不了半个月就能回来,这样太麻烦了。”
“平儿,你不用说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和你娘,还有娴娴准备的,你都带到庄子里,以后我们得了空,一起去乡下住几天,自然就用得上。”宋老夫人几句话就堵住了宋平。
宋平见状,又看了看一直再往马车上搬箱子的两个小厮,以及站在他身旁指挥的沈妈妈,还有他的书童小文,有些不好意思道:“祖母,我能照顾自己的,我也不习惯这么多人,您要不……”
宋老夫人不待他说完,打断道:“废什么话,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而且有沈妈妈照顾你,我和你娘才放心。”
沈妈妈听后,立即和宋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宋老夫人之所以会派她来照顾大少爷,也是因为这乡下庄子里人太多,万一遇上一个心大的农户,想让自己女儿或亲戚来吸引宋平的注意,那不是就坏菜了吗?
哪怕大少爷还小,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但也怕有些不要脸的小蹄子硬贴上来。
她跟着去,就是为了防这茬儿。
主要她见到了大多想借主人家上位的婢女奴仆,老实地不是没有,只是在诱惑面前,没几个把持得住。
“哥哥,你就听祖母的安排,还有沈妈妈跟着你去,也是我的主意,再说沈妈妈的厨艺也不错,有好几道你最爱吃的拿手菜,若是你吃不惯别人做的饭食,沈妈妈还能下厨,帮你解解馋呢!”宋娴心中哪不明白宋老夫人的忧虑。
她哥哥今年十一岁,虽然看似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可为人处事渐渐成熟,越来越有她爹爹的个人风采,一不小心确实能迷倒不少早熟的小姑娘。
她祖母能不叫人看着点吗?
甚至有些在七八岁的年纪,就开始相看定亲的又不是没有。
宋娴这么说,宋平就更没法子推脱,只有老老实实地听从宋老夫人和梁凡霜的意见和安排。
而他这一走,宋娴的功课就愈发懒怠了,没一点自制力。
唯有她娘亲梁凡霜始终严厉地看管她,不许她偷懒,毕竟宋娴向梁凡霜亲口保证,自己会认真学刺绣。
那么肯定不能食言。
哪想才五天过去,沈妈妈就让人送来一封信。
宋老夫人看完那封信,相当震怒,气愤道:“真是岂有此理,这莺莲也太忘恩负义。”
让原本歇在隔间,正准备躺下睡一会儿午觉的宋娴,瞬间从床上跳下来,向绿瑶嘘了嘘,悄悄地将耳朵紧贴在墙上,偷听宋老夫人和林妈妈的对话。
“老夫人,您别生气,那莺莲竟然不知道感恩戴德,就将她撵出庄子好了。免得心养大了,越来越得寸进尺。”林妈妈边为宋老夫人顺气,边提出自己的建议。
宋老夫人却倏然笑了:“你跟沈妈妈想得一样,她已经把那莺莲给打发走了,看她还怎么在平儿面前作妖?”
她要不是为了给娴娴他们积德,才不会向张武买下莺莲。
说到底,跟那陈大娘子一样,都是不安分的。
一想起陈大娘子,宋老夫人就觉得痛快得很。
她污蔑了她儿宋白好几次,次次都没得逞,竟然一气之下,和张武的独生子大郎,厮混在一起,并且还趁机灌醉张武,等他昏睡不醒的时候,闷死了张武。
不得不说,陈大娘子真是自己坑了自己。
她为了脱罪,就把所有责任推到张大郎的身上,说是他指使自个儿。
可经过调查和受刑,陈大娘子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和张大郎一起害死了张武,而且已经伏法问斩。
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到处乱窜,给他们找麻烦。
至于这莺莲,跟陈大娘子待久了,哪里能不受到丝毫影响。
打发走了也好,省得以后是非不断。
宋娴听完,对莺莲的所作所为,没任何讶异。
当人处在一种衣食不愁的境地时,就会想获得更好的生活。
莺莲肯定是起了什么不该的念头,以至于让沈妈妈都容忍不下她,把她给赶出庄子。
绿瑶也跟着宋娴听到了不少东西,只不过她对莺莲的那种行为嗤之以鼻。
自打她和红芍,以及府里其他丫头进门的第一天起,林妈妈就跟她们说过,让她们恪守本分,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们始终记着,从未像莺莲那样,对大少爷动过什么心思。
再说得难听些,上赶着去做大少爷的通房或妾室,实在是成功了,也不光彩。
就算真被抬成了姨娘,有几个是正经主子,生的孩子全都只能叫正室为母亲,她们连被自己孩子叫一声娘的机会都没有,着实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可这事儿还没完,正当宋娴和宋老夫人以为莺莲会消失在金陵,她们宅子里的下人,却亲眼看到莺莲出现在刻着沈字标志的马车后面,充当人肉凳子,让沈玉莲踩着她的后背,从马车上走下来。
还给她改了一个名,叫“穗儿”。
真是让宋娴和宋老夫人她们大为惊异,怎么会这么巧,被打发出庄子的莺莲,转眼就成了沈玉莲的小丫鬟。
听那描述,沈玉莲似乎很不喜欢莺莲,有意折磨她。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
陡然间,宋娴想到了一个看似可能,又不可能的可能。
或许,沈玉莲将莺莲买去,全因莺莲对她哥哥有觊觎之心,才会那般折辱她。
但越想越不合理,沈夫人给沈玉莲灌输了那么多奇葩思想,她的眼界,不是都放在那些名门贵族公子中。
怎么会对她哥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还是说沈夫人被送到尼姑庵,没人给她洗脑,她就生起了几分不该有的想法。
宋娴想着想着自嘲地笑了笑,她真的是太闲了,居然会猜测起沈玉莲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和原因。
谁曾想,又过了七天,莺莲含着泪找上门来,这回守着门房的张成和小厮都有了经验,就冷眼看着莺莲站在他们门前,默默流泪,也没去通传给林妈妈。
这小丫头的事儿,他们听说了一点儿,只能感叹她和她娘都是一路人。
“求求你们,放我进去吧!”莺莲憋了半晌,终于向他们开口。
她现在才意识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她以为自己被大户人家买去,日子就能过的更好,更舒服一些。
万万没想到,沈玉莲会那么针对她,把她买去,就完全是为了泄愤而已。